()」


    單銘把車鑰匙遞給蘇瑾,說:「我記得這房子是三室一廳,應該還有空房間吧,我明天搬進來。」


    「啊?」蘇瑾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要搬進來?」


    單銘按了按眉頭,神色有些不耐,「你不用擔心,就委屈你幾天,等把趙姨哄走了,我就搬出去。」


    蘇瑾剛燃起的雀躍情緒,因為他的這句話再次愣了下來,她垂下眼瞼,從包裏摸出鑰匙扣,取下一把大門鑰匙遞給他,「房間我晚上會收出來,這是家裏的鑰匙,你隨時可以搬迴來。」


    「多謝。」單銘接過鑰匙,二人一起上了電梯,電梯到一樓的時候,他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電梯門在眼前慢慢合上,將單銘的背影隔絕,光滑的鋼化鏡麵上倒映出的蘇瑾笑容有些苦澀。


    收拾家並沒有用去蘇瑾太多時間,即使這個家男主人從來沒有來過,但他能用到的東西都準備得一應俱全,拖鞋、洗漱用具、換洗用的衣服、沒拆包裝的剃鬚用品一一陳列在該在位置的。


    蘇瑾將東西購置著這麽齊全,就盼著單銘什麽時候想起會迴這個家,如今他明確要迴來的時候,她心中除了欣喜之外還有少許的惶恐。


    她把所有東西都仔細檢查一遍,確認沒有遺漏後,扯了扯嘴角,俯身抱住湯寶的脖子,自嘲地說:「我在幹嗎呢?反正他來了也是會走的。」


    湯寶搖著尾巴,前肢搭在蘇瑾腿上,去舔她的臉,蘇瑾和湯寶玩了一會,起身去洗漱睡覺。


    蘇瑾本以為這一夜會是註定難眠的一夜,卻沒想到睡得格外熟,第二日清晨,被湯寶的叫聲驚醒時,她揉著眼睛看到門口和湯寶玩得正開心的單銘,愣了好幾秒沒反應過來。


    單銘聽到動靜迴過頭,就看到蘇瑾睡眼惺忪地站在臥室門口呆呆地看著他,頭髮亂糟糟的,睡衣歪歪斜斜地掛在身上,拖鞋左右還穿反,與昨夜單銘見到的那個妝容精緻的蘇家小姐判若兩人。


    又或者可以說是……毫無形象。


    四目對視片刻後,蘇瑾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嗖」地一下沖迴臥室。


    單銘聽著蘇瑾慌亂的關門聲,唇角不自覺地揚了揚,他低頭拍了拍湯寶的身子,說:「小傢夥,等會再跟你玩,我先把東西拿進來。」


    說完他起身將門口的行李箱拖了進來,一扭頭就看到湯寶嘴裏叼了隻男士拖鞋沖他搖尾巴。


    單銘見狀挑了挑眉,從它嘴裏拿下拖鞋後,就見湯寶又熟練地將另一隻拖鞋叼了出來,動作格外熟練,顯然有人訓練過多次。


    湯寶是蘇瑾的狗,誰訓練它的不言而喻。


    單銘低頭看著手中標籤都沒有撕的新拖鞋,情緒複雜。


    「汪!」湯寶見他沒反應,朝他吠了一聲,叼住單銘的褲腿,試探地想將他往客廳裏拖。


    單銘將褲腿從湯寶嘴裏扯了出來,撕掉男拖上的標籤換上,皺眉問:「你對誰都這麽熱情嗎?」


    金毛在狗類中智商靠前,養這麽大已經認主了,單銘在s市當過兩年的獸醫,也養過狗,身上有狗熟悉的味道,湯寶很快就跟他熟悉一點都不奇怪,隻是它似乎對他過分熱情。


    莫非蘇瑾養的這隻狗對每個人都自來熟?是不是家裏進了小偷,它也會眼巴巴地湊過去?


    單銘想至此,態度瞬間冷了下來,見湯寶要跟上來,冷聲道:「站住!」


    湯寶不明所以,搖著尾巴委屈地看著他,嗚咽叫著。


    「坐下!」


    單銘不為所動,直到湯寶乖乖屈著四肢趴在地板後,他看了看那扇緊閉的房門,拖著行李箱徑直去了另一間臥室。


    衡苑山水的這套房子很大,主臥更是十分寬敞,還帶著個舒適的小陽台,但不知為何,蘇瑾卻沒有睡在主臥,單銘拖著行李箱進門的時候便發現這間臥室還是剛裝修完的樣子,除了新鋪上的床褥,沒有一點人生活過的氣息。


    「需要幫忙嗎?」身後有聲音響起。


    單銘迴頭看去,就見蘇瑾站在門口,她已經穿戴整齊,素色棉質長裙,頭髮服帖地束在腦後,臉上沒來得及化妝,與之前數次見麵相比看起有些素淡,但看著似乎更舒服一些。


    「不用,你去做你的事,就當我不存在。」單銘有潔癖,並沒有將貼身衣物假手他人整理的習慣,而且他並不打算在衡苑山水常住,也就帶了幾套衣服,並不需要費心整理。


    蘇瑾嘴巴張了張,男主人難得迴家,就連湯寶都知道家裏多了一個人,她又如何能當他不存在?


    她問:「你吃過早餐了嗎?」


    「吃過了。」


    「哦。」


    新婚夫妻半年來第一次私下同處一室的對話,不痛不癢的結束。


    蘇瑾轉身迴了客廳,給湯寶餵食之後,從冰箱拿出酸奶和麵包,開始隨便對付自己的早餐。


    單銘收拾完從臥室出來,就看到蘇瑾叼著幹巴巴的麵包在咬,手邊的酸奶瓶上還凝著一層水霧,顯然是剛從冰箱拿出來的。


    「你早上就吃這些?」單銘拿起麵包袋子看了眼,過期日剛剛好是今天。


    蘇瑾點點頭,將手上剩餘的麵包塞進嘴裏灌了口酸奶咽下後,有些窘迫道:「我去給你倒杯水。」


    她廚藝不佳,做的飯菜勉強自己能吞下去,平時如果沒有去初園或者蘇家蹭飯,都是在外麵吃了再迴來,昨天晚上迴了單家吃飯,並沒有來得及去填充冰箱,隻剩下前兩天買的麵包和酸奶。


    單銘看著蘇瑾的背影,忽然明白那天早上為何會在初園看到她了。


    蘇瑾從廚房倒了水出來,就看見單銘在和湯寶玩,她把水放在他麵前,說:「湯寶好像很喜歡你。」


    「我在s市當過兩年的獸醫,知道怎麽跟寵物相處而已。」單銘雖然從來沒有將二人的婚姻放在心上,但對自己的過去卻也沒有隱瞞,他看了眼杯子,並沒有要喝的意思。


    蘇瑾說:「杯子是新的,沒人用過。」


    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家裏所有你的東西都是新的,你可以放心用。」


    單銘眉心動了動,這才起身去洗手喝水。


    二人一人端著一個杯子,坐在沙發上相對無言,湯寶安靜地伏在蘇瑾的腳邊,烏溜溜的眼珠子盯著男女主人來迴看著。


    單銘看了眼蘇瑾,主動解釋:「趙姨是以前家裏的保姆,我父母工作性質原因,經常顧不上我,我的童年幾乎是趙姨陪伴我渡過的,對我來說,她是我很親近的長輩。」


    「可我在單家似乎並沒有見過趙姨。」蘇瑾問。


    「我去s市那年,趙姨就離開單家迴老家享清福去了,也不知道老頭用了什麽方法,將人重新請了迴來。」單銘想起單老,不免咬牙切齒。


    兩年前,他路過趙姨的老家,曾去看過她一次,趙姨一家人住在一起,生活看起來很幸福。


    單銘這次搬過來,就是想讓趙姨看看他這邊很好,不需要照顧,將她打發迴去,好好去享清福。


    蘇瑾瞭然,她想了想,說:「既然你說趙姨是長輩,就當請她來家裏玩幾天好了,我等下就將另外一間屋子再收拾一下。還有你知道趙姨喜歡吃什麽,有沒有什麽愛好,我都先做下準備。」


    話落,單銘神色詫異地打量她。


    蘇瑾被他看得有幾分不自在,心髒莫名跳得有些快,她握著杯子的手握緊,問:「你為什麽這麽看著我?」


    「沒什麽?」單銘收迴視線,淡淡說:「你又不會做飯,知道趙姨喜歡吃什麽有什麽用?」


    「……」


    蘇瑾問:「那出去吃?我知道好幾家還不錯的餐廳,中餐西餐都有,應該會有趙姨喜歡吃的。」


    「你什麽都不需要準備,隻要這幾天別露出破綻就成。」單銘將水杯的最後一口水喝完,起身朝門口走去。


    蘇瑾下意識地問:「你去哪?」


    單銘抬起腕錶看了眼時間,「上班,你今天不用上班?」


    蘇瑾這才想起有上班這迴事,她看了眼時間,臉色頓時一變,現在已經八點半了,今天九點半「暮色」有場重要會議,總編要求務必不能遲到,除去路上要花去的時間,她隻剩下二十分鍾的時間化妝換衣服了。


    眼前的人影再次「嗖」地一下消失,單銘和湯寶臉上出現同樣困惑的表情,他盯著茶幾上那個傾倒的杯子,走過去將它扶正,又抽了紙巾將水漬擦幹淨後,這才轉身出了門。


    蘇瑾毫無疑問地遲到了,被總編劈頭蓋臉訓了一頓迴到辦公室後,陸初剛好打來電話。


    「幹嘛?」蘇瑾接起電話,沒好氣道。


    索性陸初已經習慣她的反覆無常,「不是我找你,安安找你。」


    下一瞬,電話那頭就換上了慕南北軟濡濡的聲音:「表嘟……」


    蘇瑾就算有再大的火氣,也被慕南北這聲奶聲奶氣的叫喚澆熄了。


    「安安寶貝,你找表姑有什麽事嗎?」蘇瑾學著孩子的語氣與慕南北交流,了解她性子的人都知道,麵對安安,她難得有了十二分的耐心。


    而正是因為這個,蘇瑾不得不懷疑陸初打來電話時聽出她心情不佳,才故意讓兒子接電話的。反正這麽多年,陸初的性子還是讓蘇瑾一如既往地討厭。


    「表嘟,你晚上……來不來……看安安?」慕南北斷斷續續說道。


    蘇瑾想起早上剛搬到衡苑山水的單銘和不知什麽時候會到的趙姨,說:「表姑今天晚上沒空,改天再過去看安安好不好?」


    「爸爸買了好多好多好吃的給安安,表姑你真的不來嗎?」


    蘇瑾想像著電話那端安安手腳並用比劃的樣子,被總編訓斥的不快慢慢消散,笑著迴答:「表姑晚上真的有事,安安把手機給媽媽,表姑有事情跟你媽媽說。」


    「那好吧,表嘟,下次來哦!」


    「好。」


    電話那端寂靜片刻後,傳來了陸初淡淡的聲線,「阿深早上讓人從海邊送來不少新鮮的海鮮,有不少你喜歡的,晚上真的不過來?」


    「嗯。」蘇瑾說:「單銘早上搬到衡苑山水了。」


    「挺好。」陸初簡潔地下了評價後,問:「你剛才說有事跟我說,什麽事?」


    「我是想問……做菜難嗎?」


    「也不算太難,火候掌握了就好,就是不同的菜處理的手法不一樣,就比如你最喜歡吃的龍蝦,就有好幾種做法。」陸初說完,又詫異地補充一句:「你想學做菜?」


    「……」


    既然不是很難,為什麽還要加後麵那一串話?


    蘇瑾含糊道:「有沒有什麽簡單速成的?」


    龍蝦什麽的,對她而言,難度太高,不考慮。


    「家常菜吧,不難。」陸初說:「隻是你為什麽要學做菜,單醫生不是會做飯嗎?」


    蘇瑾:「啊?」


    「你不知道?」陸初聲音裏更加訝異,「阿深說單醫生廚藝還不錯……唔,準確來講,是比他好很多。」


    「……」


    「忙,掛了。」沒等陸初再說什麽,蘇瑾麵無表情地掛了電話。


    她是腦子有坑,才會想著去求助陸初,問題沒解決不說,還搞得心情鬱悶。


    手機震了一下,微信來了條新消息。


    陸初:網上剛搜的菜譜,這些是比較適合初學者的。


    蘇瑾收了文件,迴了個「嗬嗬」的表情。


    陸初迅速迴以一個微笑。


    蘇瑾拉開抽屜,將手機往裏麵一丟,眼不見為淨。


    蘇瑾沒有再考慮過學做菜的問題,她這一天很忙碌,閑下來一抬頭就發現已經到了下班時間,她將工作收尾後,準備下班。


    車子滑入衡苑山水地下車庫前,蘇瑾下意識地抬頭朝自己家的方向看了一眼,隻見這半年來,客廳第一次有了燈火等她迴家。


    蘇瑾一天的疲憊在看到燈火之後,頓時消失地無影無蹤,拿著鑰匙開門進家的時候,除了小心翼翼外還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緊張和欣喜。


    湯寶還是第一個迎了出來,蘇瑾一開門就聞見廚房裏有飯菜的香味飄了出來,想起陸初白天說的話,蘇瑾的眼睛不由亮了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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