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偷看兒子被戳穿的慕董事長愣了幾秒後,迅速恢復到了往日淡定的模樣,他人模人樣地點了點頭:「這樣也好,省得你大半夜還要跑來跑去。」


    陸初對他做過的事情心知肚明,卻也不拆穿,試探地問:「要不我明天跟媽說,把嬰兒房搬樓上來?」


    「不用。」慕雲深非常義正言辭地拒絕陸初的建議,語氣還十分體貼,「你身體剛恢復,照顧兒子還是太勉強了,不過……」


    「不過什麽?」


    「你明天倒是可以跟媽提一下,不要每天防我就跟防賊一樣,畢竟沒有我的努力,哪有那小混蛋作威作福的份?」


    陸初:「……」


    她哭笑不得道:「慕先生,我說你想看兒子就直接說,何必這麽九轉十八彎,不累嗎?好啦,我明天會跟媽說的,你趕緊去洗澡,一身酒氣,要我是兒子,我也嫌棄你。」


    陸初說著朝床邊走去,還不忘扭頭叮囑:「洗徹底點,酒氣沒洗幹淨,不準上床!」


    被嫌棄的慕雲深抬起胳膊聞了聞,蹙了蹙眉後,不用陸初催促,就自己飄進浴室了。


    聽著浴室水聲傳來,陸初將大燈熄了,擰開床頭燈,撈過床頭的一本畫冊,信手翻著。


    「燈開這麽暗,看書也不怕把眼睛熬壞了。」慕雲深伸手擰亮床頭燈,湊近一看,才發現陸初翻的是畫冊。


    陸初把畫冊一合,輕車熟路地鑽進他懷裏,汲著他沐浴後的清香,道:「等你的時候隨便翻的,沒打算細看。」


    慕雲深看見她吸鼻子的動作,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問:「我裏裏外外搓了三遍,皮都搓掉一層了,洗幹淨了沒?」


    陸初笑著拍開他的魔爪:「幹淨,很幹淨!」


    「那就好,就怕沒洗幹淨太太不讓我上床。」慕雲深被陸初拍開的手轉了方向,滑到她的肩膀處攬住,低頭親吻她的發頂,「今天怎麽不困?」


    迴c市後,陸初的頭髮已經重新長出來了一些,短短的一截,但是格外柔軟,摸得很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午睡睡久了的關係,睡不著。」陸初勾著慕雲深的手指,活像沒見過他的手一樣,對掌,交疊,十指相扣,玩得不亦樂乎。


    慕雲深默默注視了片刻,心想,看來是有點無聊。在陸初再一次與她十指相扣的時候,他手指微攏,將她的手鎖住。


    陸初奇怪地看向他,「怎麽了?」


    慕雲深直接用行動迴答了他,他抱著陸初翻了個身,陸初那隻被他鎖住的手被按到了頭頂,調整成一個典型男上女下的銷魂姿勢。


    陸初:「……」


    慕雲深眉眼熠熠,聲音微微變調:「睡不著?」


    「難為你能忍這麽久。」陸初嘆了口氣,自由的那隻手攬住他的腰,主動將自己的雙唇送了上去。


    任何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都對心愛之人的投懷送抱毫無抵抗之力,何況是數月沒有沾過葷腥的慕雲深。


    這場自然而然的情事猶如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


    最直接的後果就是,第二天早晨兩個人都睡過頭了。


    陸初倒也還好,本就沒什麽事,慕雲深早晨有場重要會議,因為這麽個意外,隻好臨時取消。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慕雲深懶懶散散地抱著陸初,嘴唇在她白皙的後背上梭羅不去:「你個小妖精,真想就這麽死在你身上。」


    「滾!」陸初頭也不迴地把他的腦袋推開,她夜裏實在被折騰得夠嗆,連眼睛都懶得睜開:「趕緊起床上班去,馮特助找不到你,電話打到我這裏也就算了,我可不擔紅顏禍水的的罪名。」


    此刻陸初深深地意識到,如狼似虎的男人很可怕,餓了幾個月的狼尤其可怕。


    「太太,舒服夠了就翻臉不認人了,是誰昨天晚上求我……」


    「慕雲深,你夠了哈!」陸初猛地翻身,抬手堵住他的嘴,美眸終於睜開,但眉梢依舊懶洋洋的,帶著欲拒還迎的氣息,慕雲深想起昨夜陸初美好的模樣,隻覺得一陣口幹舌燥,渾身火氣直往下腹衝去。


    陸初沒想到捂個嘴巴也能把他給捂硬了,臉色頓時五顏六色格外好看,她愣了半秒後,果斷在二人中間挪出一個楚河漢界,硬生生道:「我要起床了。」


    再來一次,那她今天可以一天都在床上度過了。


    慕雲深見她分明一臉沒睡醒的樣子,「嗯」了聲後,靠在床頭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陸初確實沒睡醒,說完見慕雲深一副巍然不動的樣子,皺了皺眉:「你先起床。」


    慕雲深看她如臨大敵的模樣,終於繃不住臉上笑意,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吻:「睡吧,不鬧你了,昨天晚上是我沒了節製,把你累著了。」


    陸初剛想感慨丈夫的善解人意,就見慕雲深大喇喇地掀開被子下床,在房間慢吞吞走了一圈,讓她欣賞了個夠後,這才走進淋浴室。


    陸初:「……」


    這覺簡直沒法睡了。


    但她實在累極,在慕雲深從浴室洗漱出來之前,已經頂著滿腦袋的黃色廢料睡著了。


    慕雲深勾了勾唇,拉好陸初肩頭滑落的被子,穿戴整齊下樓。


    蘇慧早就哄過一遍乖孫,見兒子難得晚起,一臉春風得意地從樓梯上下來,身邊還不見陸初時,就知道前天晚上發生了什麽好事。


    慕雲深走到蘇慧身邊,伸手撥弄了一下搖籃裏兒子的手指,小混蛋對他依舊沒什麽好臉色,奈何他今天心情好,在兒子皺眉嚎啕大哭蘇慧伸手拍他之前,火速地把手移開了。


    安安沒有找到發泄的源頭,眉頭擰緊,嘴唇扁著,對著親爹擺出一副欲哭不哭的表情。


    但到底是沒有哭。


    蘇慧:「……」


    慕雲深淡定地移開視線,「安安今天看起來沒什麽事了?」


    「嗯,早上吐了幾口奶,沒什麽大事。」蘇慧狐疑地看了乖孫一眼,道:「怪了,今天安安見你怎麽不哭了?」


    「媽。」慕雲深很是無奈,「為什麽安安見我一定就要哭?」


    「這話不是應該問你嗎?你到底對你兒子做過什麽事,才會一碰他就哭?」蘇慧心裏,已經完全是有了孫子,沒有兒子。


    反正孫子怎麽著,都是兒子的錯就對了。


    「小混……兒子一生出來,我就讓醫院用最好儀器和藥物,阿初沒醒時,我幾乎天天跑兒科,恨不得把他時刻捧在手裏,哪裏捨得對他做什麽事?」


    蘇慧也百思不得其解,「那就奇怪了,初園裏誰抱安安他都不哭,偏偏就你這爸爸一抱就哭,雖說孩子會認生,但他誰都不生分,怎麽反而就對你生分,總之就是你這爸爸當得太失敗了。」


    慕雲深:「……」


    這鍋扣得人莫名沉重。


    慕雲深確認自打兒子出生後,自己並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他的事,反而兒子的惡劣事跡一大堆……


    等等……


    出生後沒有,但是出生前……他確實沒有兒子能留下的想法,也很果斷地捨棄了他。


    慕雲深不由低頭看了稚兒一眼,後者眼睛一閉,留給他一張傲嬌的小臉蛋。


    慕雲深:「……」


    屁點大的胚胎也會記仇嗎?


    「行了,我也不管你做過什麽好事了,安安好不容易肯睡了,你別又把他弄醒了。」蘇慧把慕雲深往邊上一推,將防蚊紗罩拉好。


    連動沒動過一步的慕雲深看著過分護犢的蘇慧幽幽嘆了口氣後,邁步朝餐廳走去。


    用過趕得上午餐的早餐,慕雲深看了眼時間,吩咐周芸:「再過一個小時把飯給太太送上去,如果太太還沒醒的話,就叫醒她,讓她吃了飯再繼續睡。」


    周芸:「是。」


    慕雲深提起西裝外套,跟蘇慧告別後,便去了公司。


    一個小時後,不用周芸叫,陸初就自己下了樓,見蘇慧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她有些欲蓋彌彰的捂了捂脖子上慕雲深惡意留下的痕跡,尷尬地喚了聲:「媽。」


    「先去吃點東西填下肚子,你剛生產完又大病一場,身體還沒恢復爽利,雲深又年輕氣盛,別太縱著他了。」


    「我知道了,媽。」蘇慧語氣淡淡的,話語裏卻不吝嗇關懷,陸初被她說得麵紅耳赤,急忙借著兒子轉移話題:「我昨天晚上和阿深下來看了一趟安安,見您沒在嬰兒房,我看安安體溫正常,這才放心上去睡了,下半夜沒有再燒起來吧?」


    「沒有,早上精神頭還不錯,喝了奶就睡過去了。」蘇慧捕捉到她話語的異常,皺了皺眉:「昨天晚上你下來看過安安,和阿深?」


    陸初笑了笑,把慕雲深這些日子悄悄做的事情跟蘇慧說了一遍。蘇慧聽罷不禁莞爾,「我說阿茹怎麽昨天晚上就突然找不到當初你爸送我的首飾了,原來是雲深搞得鬼。是我太杯弓蛇影了,沒想過他是安安的爸爸,想見兒子也是情有可原,這陣子難為他了。」


    「他該,想見兒子不直接說,非要偷偷摸摸的,又不是什麽見不得的事……」陸初說到此處,想起少時慕雲深也曾做過相似的事情,頓時忍俊不禁地又補充了一句:「死要麵子活受罪!」


    蘇慧盯著她看了片刻,拉著手問:「阿初,媽這陣子是不是讓你雲深為難了?」


    陸初愣了一下:「媽為什麽有這樣的想法?」


    「你爸爸走了兩個多月了。」蘇慧垂了垂眸,提到慕庭東,她原本雀躍的眉眼瞬間黯淡下來,就好像青草遇見烈陽,瞬間萎靡:「過去的三十年,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形同陌路,但至少都知道彼此都還在,心裏揣著恨,每天過得戰戰兢兢,可心裏卻是實的。可你爸走後,我的生活看起來並沒有什麽改變,可這顆心卻是虛的,恍恍惚惚探不到底。那一段日子,我睜眼度日,閉眼做夢,反反覆覆都是你爸的樣子。這一切,直到你和阿深帶著安安迴到c市後,才有了改變。」


    蘇慧嘴角扯出一絲苦笑:「看到安安的瞬間,我的一顆心才迷迷糊糊地落迴原處,因為安安跟雲深剛出生的時候,實在太像了。說實話,我算不上一個好母親,蘇暮暫且不論,就單說雲深,我也鮮少給他像樣的關懷,他還嗷嗷待哺的時候,我就把他丟給周姨,隻為了在慕家尋一絲立足之地,別的孩子還在享受上學的樂趣,他卻早早地被我逼著學習家族管理事務,不僅如此,他還要分心替我照顧蘇暮。若說,在慕家三十年,我殺出一條血路,也逼出了如今的雲深。我這輩子,虧欠兩個孩子太多,所以看到安安就想用盡全力彌補,也靠著安安暫時忘記你爸爸離去的事……是我思慮不周,沒有考慮過安安是你和雲深的兒子,剝奪了你們和兒子相處的權利。」


    蘇慧握緊了陸初的手,吸了口氣,才道:「阿初,若是你介意的話,從今天開始,安安就放迴你們身邊照料吧!」


    氣氛凝滯了兩秒鍾後,陸初才迴握住蘇慧的手,輕輕拍了拍:「媽,您說這話就見外了,阿初是我和阿深的兒子,可也是您的孫子,我和阿深初為人父母,在很多方麵都有不足,媽能幫我們照顧安安,我們感激還來不及,怎麽會介意?但如果媽是覺得照料安安有些餘力不足,那把他放迴我身邊也是可以的,隻是我怕是做不到媽這麽細緻,隻願您到時候不要怪我虧待了您的乖孫才好。」


    蘇慧聞言怔了怔:「你不介意?」


    陸初搖搖頭:「當初我和阿深都以為保不住安安了,對我來說,他就是上天的恩賜,隻要他能平安長大,我就心滿意足。如今有媽幫我細心照料,我又有什麽可不滿的?」


    蘇慧盯著她失語良久,才哽咽道:「好孩子。」


    陸初攙著她坐下,不好意思道:「媽,您先坐著休息會,我去吃點東西,胃有點難受。」


    蘇慧聞言,恍然想起她還沒吃飯,催著她去吃飯,一邊暗暗想道:晚上一定好好教訓那混小子!


    與此同時,遠在慕氏的慕雲深莫名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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