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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屋,陸初就把那一身累贅的衣服三兩下剝個幹淨,僅穿著一件寬鬆的毛衣。


    室內暖氣充裕,慕雲深見狀也不阻止她,接過傭人遞來一條幹毛巾,給她擦髮絲間沒有抖幹淨的融雪,「我讓廚房熬了薑茶,去喝點。」


    陸初撇了撇嘴,小聲嘟喃著:「能不喝嗎?」


    慕雲深:「不能。」


    陸初:「哦。」


    臉上老大不樂意,但是還是接過周芸端來的薑茶一飲而盡,慕雲深也隨之喝了碗薑茶,注意到陸初疑惑的視線,他笑道:「陪你。」


    陸初的眉眼舒展了些。


    二人走近屋裏,才發覺蘇慧不知何時已經下樓,正戴著眼鏡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聽見動靜,抬頭看向二人,笑道:「多大的人了,還跟孩子一樣一大早跑出去堆雪人,好玩嗎?」


    慕雲深若有所思地看了陸初一眼,道:「還不錯。」


    陸初耳根子有些燥,剛才跟慕雲深胡攪蠻纏的時候一時忘記了蘇慧還在初園,她忽略掉丈夫打趣的目光,問蘇慧:「是不是吵到媽了?」


    「無妨,吵吵鬧鬧才像個家。」


    不像慕宅,終年死寂,連個能鬧的人都沒有。


    蘇慧合起報紙,端起麵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對二人道:「對了,你大姑昨天跟我說,清河過兩天要帶結婚對象迴來,她想趁著兩人還在國內的時候,把他們的婚事定下來,你們倆到時候記得把時間空出來。」


    清河全名吳清河,是慕雲深的大姑慕蘭雅和亡夫的兒子,因為工作的關係,常年在國外生活,陸初僅聽慕雲深提起過一兩次。


    慕雲深聞言,略微訝異:「清河要結婚了?」


    蘇慧點了點頭:「這麽多年過去,清河總算是走出來了,你大姑心裏的一根刺終於放下了。」


    慕雲深擰眉:「我記得去年大姑就給清河物色過好幾個人選,但是他怎麽都不肯見,這次怎麽突然想通了,還一迴來就要結婚?」


    蘇慧:「你大姑說她也不清楚,是清河主動開得口,說要帶女朋友迴來見家長,雙方敲定婚事,清河好不容易肯成家,總歸是件好事。」


    慕雲深還是有些擔心,「我待會給清河打個電話,順便問下這事。」


    蘇慧思索片刻,頷首:「也好,你與清河感情最為深厚,問清楚些,你大姑準備婚事也安心點。」


    正逢周芸來叫蘇慧用餐,蘇慧說完,便放下杯子起身。


    陸初這才扭頭看嚮慕雲深,提出自己的疑惑:「清河表哥要結婚應該是件好事,為何你和媽看起來都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慕雲深嘆了口氣,「在這之前,我們都以為清河這輩子都不會結婚了。」


    陸初詫異:「這又是為何?」


    慕雲深將她的手指捉到掌心,指尖在妻子的手紋上滑動著:「十年前,清河有個很相愛的未婚妻,二人已經談婚論嫁,未婚妻卻在婚禮前一天發生意外去世了,清河自責是自己沒有保護妻子,所以這些年一直走不出來,他去國外,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逃避這些傷心事。大姑為了讓清河放下過去,介紹過很多女孩子給他,但是清河連看都不肯看一眼,所以剛才媽跟我說他要結婚,我有些吃驚。」


    陸初不知還有這層緣故,斟酌片刻,問:「清河表哥的未婚妻當年是因為什麽意外去世的?」


    話落,隻見慕雲深眸色一冷,「清河表哥的未婚妻是名設計師,婚禮前一天有個重要的設計稿突然出了問題,她連夜開車去改稿子,半夜迴家時突然失聯,警方和慕家找了整整一周都不見人的蹤影,後來清河居住的小區業主向物業反應,說是停車場廢棄的儲物間惡臭難忍,物業撬開儲物間這才發現裏麵藏了一具女屍。」


    陸初隻覺得頭皮發麻,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慕雲深的手,問:「那具女屍是清河表哥的未婚妻?到底怎麽迴事?」


    「清河未婚妻長相出眾,那日半夜小區停車場保安見她隻有一人,便打算猥褻她,自然遭到清河未婚妻強烈的反抗,保安一氣之下就殺了人,殺了人後他把清河的未婚妻藏在停車場的廢棄儲物室裏,連夜逃走,警方在一個月後才在他的老家將他緝捕歸案。」


    陸初倒吸了口涼氣,「那清河表哥知道真相後,不是……」


    慕雲深點頭:「清河看到屍體的時候整個人就奔潰了,那一周,他發了瘋地找未婚妻,卻不知道妻子就在自己身邊。最重要的是,未婚妻失聯前還給他打了一通電話,但是清河因為某些原因沒有及時接到,他迴電話過去的時候,未婚妻已經聯繫不上了,這之後,她就遇了害。」


    陸初:「所以清河表哥就認為未婚妻遇害是自己的錯?」


    慕雲深點了點頭,「清河表哥認為,這是未婚妻的求救電話。」


    陸初:「那事實呢?」


    「是。」慕雲深憶及往事,眸色更沉了些,「後來警方證實,未婚妻在被保安糾纏的時候,試圖給清河打電話求救,但是清河並沒有接,而後,她的行為就被歹徒發現,所以清河表哥迴過去的時候,未婚妻已經根本不可能接電話了。如果那個電話,清河有接到,或許他的未婚妻就不會死。」


    陸初沒想到真相竟是這樣的殘酷,怪不得蘇慧和慕雲深談到吳清河要結婚時是那樣的反應。


    當年的事情,雖然不是吳清河的錯,但他確實是錯失了妻子最後的一線生機,未婚妻在家門口遇害,任這事發生在誰身上,都接受不了,更何況自己曾有機會救下未婚妻。


    這種痛苦和悔恨,大概隻有吳清河能知道了。


    陸初心中莫名有些難受。


    慕雲深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問:「怎麽了?」


    陸初喃喃道:「若我是清河表哥,發生這種事,怕是恨不得殺了自己。」


    慕雲深手勢一頓,嘆了口氣:「若非當年大姑發現得及時,清河大概也就隨未婚妻而去了。」


    陸初聞言,沉默了半晌後,抱住了丈夫的腰身。


    慕雲深低頭看向蹭進自己懷裏的腦袋,溫聲問:「怎麽了?」


    陸初:「我希望你好好的。」


    慕雲深一愣,隨即眼底氤氳起一抹溫柔至極的笑意,「我會好好的。」


    陸初仰起頭看向他,「你要說話算數。」


    慕雲深看向她伸來的小拇指,有些哭笑不得,他的太太最近越來越像個孩子了,不過孩子也好,若陸初能一直這樣開心下去,他就寵個孩子又何妨。


    慕雲深伸出小拇指與她拉勾,最後將大拇指印上她的大拇指,「我說話算數。」


    陸初溫溫地笑,鄭重道:「我也會保護好我自己。」


    慕雲深笑:「好。」


    二人抱了一會,慕雲深放開陸初,道:「我上去給清河表哥打個電話。」


    陸初點頭,將剛跳上沙發的西西抱到腿上,「你去。」


    慕雲深看了眼肥臉圓腦的西西,給它剃毛的想法再次湧起,以前覺得它的長毛可愛,現在隻覺得礙眼。


    西西自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又成為它爹的心頭刺,施施然地在陸初腿上尋了個舒適的位置,將自己盤成一團,睡了。


    慕雲深咬了咬牙,拿起手機上樓去給吳清河打電話。


    遠洋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對方接起,電話那端吳清河的聲音有些睏倦:「雲深,這個點給我打電話,怎麽了?」


    c市的早晨,紐約的晚上。


    慕雲深問:「睡了?」


    電話那端有紙張翻動的聲音響起,吳清河道:「還沒,要在迴國前將手頭上幾個案子處理完。」


    聽他說要迴國,慕雲深就知道吳清河這次是真下了決心了,他問:「聽大姑說,你這次迴來,打算結婚了?」


    吳清河似乎沒想到他會提這件事,愣了幾秒,才開口:「原本沒想這麽快,隻想帶著阿媛迴去雙方家長先見麵,再挑個合適的時間舉行婚禮,媽聽說後讓我們索性迴去就結婚,阿媛沒有意見,我便想著就結吧。」


    慕雲深問:「這次真的想好了?」


    「嗯。」吳清河緩了緩,聲音有些悠遠:「雲深,你知道嗎?阿媛笑起來時我總能恍恍惚惚察覺到是她迴來了。」


    這個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慕雲深蹙了蹙眉,剛想開口,就聽到電話那端吳清河的聲音再次傳來,「雲深,我分得清楚誰是誰,我和阿媛認識多年,當年的事情我也對她坦誠了,她們隻是偶爾有些相似,但卻是兩個不一樣的人,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慕雲深聞言,將原本要說的話咽迴去,他問:「什麽時候迴來?」


    吳清河:「約莫就這一兩周吧,怎麽了?」


    慕雲深:「問好時間,迴來我好去接你們。」


    吳清河叮囑:「記得帶上弟妹。臭小子,偷偷結婚了也沒吱聲,要不是媽告訴我,我至今還被瞞在鼓裏。」


    慕雲深:「到時候再說。」


    吳清河詫異:「怎麽,都迴國了還藏著掖著不讓看?」


    慕雲深:「她要上課,沒空。」


    吳清河:「……」


    慕雲深這通電話打得有些久,他從樓上下來,蘇慧已經用好餐和陸初聊天,見他下來,她問:「清河怎麽說?」


    慕雲深迴了兩個字:「沒事。」


    蘇慧一喜,「那我得趕緊打電話跟你大姑說,讓她安心準備清河的婚事。」


    蘇慧去打電話,慕雲深挨著陸初坐下,還不忘把蜷縮在她腿上的西西丟到一旁。


    陸初:「……」怎麽就跟西西過不去呢?


    她問丈夫:「你有話跟我說?」


    慕雲深凝向她,「一直談清河的婚事,忽然想起我們的婚禮是不是也該辦一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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