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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庭東和蘇慧離婚之事在慕家已不是個秘密,但因為蘇慧多年在慕氏身居要職,其中牽扯的利益複雜,並未對外界公布。此時與慕庭東的婚變的傳出,讓慕氏的股價受到不小幅度的衝擊。


    消息爆出後不久,蘇慧直接召開新聞發布會宣布從慕氏卸任並把股份轉讓給兒子慕雲深。


    三月前,慕雲深從慕庭東手中接過慕氏,一躍成為集團掌權人,那時大家並不以為然,心道慕雲深雖然年輕有為,但實權到底還在慕庭東手上。直到今日,父母離婚真相被爆出,眾人這才意識到慕家最近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慕雲深在慕氏手握重權,又添蘇慧手上的股份和她多年培養的勢力,已經有人隱隱察覺出,慕氏大概是改朝換代了。


    一時之間,慕雲深在c市的地位水漲船高。


    作為當事人之一的慕庭東,自然也是被追問的對象,但他並沒有出席新聞發布會,不同於蘇慧的高調,他隻是悄悄默認了離婚的事實,看起來似乎有些忍辱負重。但有心之人卻發現,慕氏內部空降了一位副總裁,據說是慕董事長派去協助慕雲深工作的,實際職責卻不得而知。


    本來,慕雲深在慕氏的地位已經無人能及,但因為這副總裁的存在,而變得有些微妙。


    蘇慧接到電話時,正在和陸初討論上次在希臘創作的幾幅畫作,聽完電話裏的匯報時,目光陡然一冷。


    陸初見她神色不對,等蘇慧接完電話,才問:「媽,出什麽事了嗎?」


    「公司裏的一些小事。」蘇慧將手機放下,仍與陸初討論畫作,但是明顯已有幾分心不在焉。


    陸初看在眼中,但並不點破,將畫放在一旁後,對蘇慧說:「媽,最近雲深的朋友送來一種不錯的茶,我去沏一杯給您嚐嚐。」


    蘇慧蹙眉:「讓周芸去就好,你手還沒好利索,別折騰了。」


    陸初:「周芸水溫控製不好,媽要是不放心,我沏好讓她端過來就是。」


    這之前,蘇慧喝過一迴陸初泡的茶,也知她的茶藝是周芸遠遠比不上的,她點了點頭,「去吧,小心點別勉強。」


    「嗯。」陸初起身走開。


    看著她走進廚房,蘇慧抿了抿唇,拿起手機起身走到窗戶旁,撥通了慕雲深的電話。


    慕雲深似乎在忙,隔了好一會兒才接電話:「媽,怎麽了?」


    蘇慧眯了眸,冷聲問:「我聽說慕庭東在公司給你安排了一個助手?」


    慕雲深聞言訝異了片刻,才道:「媽怎麽知道?」


    蘇慧:「你別管我怎麽知道,隻需要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慕雲深:「是。說是助手還不如說是放來監視我的人,早就料到那人不會如此輕易放權,您放心吧,我能應付。」


    蘇慧問:「是誰?」


    慕雲深沉默。


    心中已有答案,蘇慧微微咬著牙,「慕庭東!」


    「媽。」慕雲深嘆了口氣,道:「這件事您就別管了,以後公司的事情都交給我,隻是這段時間,我恐怕沒有辦法好好陪阿初,您幫我陪陪她,權當是兒子拜託你好不好?」


    蘇慧擰眉不語。


    慕雲深無奈:「媽……」


    「知道了。」蘇慧按了按額頭,半酸不苦道:「阿初是你的心頭肉,媽不會讓她摔了跌了,放心了嗎?」


    慕雲深:「媽,您和阿初是我在這世界上最親的兩個人,我不願意看到你們之中任何一個出現閃失。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您這幾個月不是也過得挺好?」


    所謂知子莫若母,慕雲深又何嚐不了解蘇慧?


    蘇慧在表麵上表現得灑脫,但內心的痛苦不比誰少,三十年的光陰,又豈是說放下就放下的?更何況,在曾經的某一瞬間,她也曾對慕庭東抱有過期待。


    隻不過,那些可憐的期盼早就在歲月的推移中盡數灰飛煙滅,現在迴想,隻會彎起嘴角當做一場笑話罷了。


    蘇慧垂了垂眸,「好了,不說這個了。對了,如果今天沒什麽事的話,早點迴家吃飯,c大青年才俊這麽多,阿初這麽優秀,就不怕被有心之人趁虛而入?」


    慕雲深:「……」媽,你對你兒子連這點自信都沒有?


    慕雲深笑著應道:「怕,媽提醒得是。」


    蘇慧亦是笑了,「好了,去忙吧。」


    慕雲深掛掉電話,嘴角的笑容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放下手機,示意麵前的馮清:「你剛才說還有件什麽事?」


    馮清:「慕董晚上在千禧酒店設宴要給宴總接風洗塵,您要過去嗎?」


    慕雲深嗤笑一聲,「我去湊什麽熱鬧!慕庭東在商場混了這麽多年,還不知道『引狼入室』四字怎麽寫,我倒要看他要玩什麽名堂還是單純隻是被豬油蒙了心!」


    馮清不置可否。


    誰也沒有想到,宴騫竟是蘇馨的義子,不知蘇馨在慕庭東耳邊吹了什麽枕邊風,後者竟會把宴騫放到了慕氏,宴騫在s市如何攪動風雲,此刻慕雲深都不會關心,但如果他在c市的話,意義就不可同日而語。


    無論慕庭東和蘇馨是什麽關係,宴騫都是個外人,雖說慕庭東隻是給他在慕氏設了個虛位,並沒有什麽實權,但說到底還是欠缺妥當。


    更何況在他看來,宴騫就是狼子野心,當初的晏家權勢更迭就是最好的證明。


    慕雲深:「盯著他。」


    馮清點頭:「已經派人去了。」


    慕雲深滿意頷首,擺了擺手讓馮清出去,後又想起什麽重要事情般叫住他,「太太最近在學校有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


    馮清困惑:「慕總指的是哪方麵?」


    慕雲深咳了咳。


    「沒有什麽異常。」馮清笑,「倒是有一件事,太太原本不讓鄒成告訴您,但鄒成跟我說其它事時說漏了嘴。」


    慕雲深翻閱文件的手勢一頓,「何事?」


    馮清:「前幾日太太在圖書館查閱資料時,遇到一個帥哥搭訕,但聽說被太太打發了。」


    帥哥搭訕?


    慕雲深眉頭皺了皺,快速將手裏的文件簽了遞給馮清,「今天你也早點下班吧!」


    馮清接過文件驚疑地看向他,卻見慕雲深已經拿起車鑰匙和手機起身準備下班,注意到馮清的目光,慕雲深沒好氣道:「看什麽?不想下班的話就去把新項目的企劃案做出來。」


    馮清果斷抱著文件轉身離開辦公室,他已經跟著慕雲深連續加了一個月班了,他需要休息!


    慕雲深:「……」


    ……


    下午四點鍾,慕雲深迴到初園,客廳裏隻見蘇慧,不見陸初。


    蘇慧迴身看到他,便瞭然一笑,伸手往暖房的方向指了指。


    慕雲深朝母親飽含謝意地頷了頷首,母子二人不曾開口說一句話,溫情卻展露無遺。


    初園主樓到暖房要經過一片草坪,不若s市的草木青青,c市的十二月,青草已有些萎靡的姿勢,枯黃地嗒啦在黃土地上,顯得沒有生氣。


    相較於草坪的頹態,暖房裏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月初的時候,暖房按陸初的意願擴建了一次,把初園裏那些不耐寒的盆栽都搬了進來,畫室長廊邊移植了一些陸初喜歡的紫蘿,已經開了花,紫紫白白的一穗穗垂下來,分外好看。


    陸初背對慕雲深坐在藤椅上翻閱書籍,簡單牛仔褲,淺色粗線寬毛衣,灑水壺擱在腳下,像是澆水澆累了在忙裏偷閑。


    光影浮綽,歲月正好。


    慕雲深屏住唿吸,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生怕打碎了這一瞬間的美好,但他可以放輕的腳步還是驚動了陸初,她抬頭看到近在咫尺的丈夫,眼底不乏詫異:「你怎麽迴來了?」


    說罷,又覺得沒表達好,又補充道:「我的意思是你今天怎麽這麽早?」


    剛才說話間,她低頭看了眼時間,才不到四點半,按往常,慕雲深至少要到九點鍾才能到家。


    「今天沒什麽事,就早點迴來了。」慕雲深低頭蹭了蹭她的額頭,聞著頭髮散發的清香,問:「剛洗了頭?」


    陸初:「嗯,讓周芸幫我吹幹了,這陣子你太累,不想拿這些小事給你添煩。」


    慕雲深失笑:「你的事情怎麽能叫添煩?我就算累了一天,給你吹個頭髮的力氣還是有的。」


    陸初抿了抿唇,不語。


    不想添煩,也是心疼他。


    陸初沒有說話,但是慕雲深已經了解妻子想要表達的意思,他伸手鬆鬆攬過她的肩頭,「等這幾個月忙過去了,我天天在家裏陪你,好不好?」


    陸初往旁邊挪了挪,給慕雲深留出能坐的位置,道:「你天天在家裏陪我幹嘛?下學期要開始做畢業設計了,還要提前找好實習,我忙得很,沒空陪你。」


    慕雲深:「……」他感覺自己受到了深深的嫌棄。


    「找什麽實習?」慕雲深問:「要不我讓馮清在慕氏給你安排個職位?」


    陸初:「不去,媽說慕家的女人不幹涉公司事務。」


    慕雲深笑,「規矩是人定的,何況媽已經破了這個規矩。」


    陸初還是搖了搖頭,慕雲深知曉陸初並不是個拘泥形式的性子,她此番拒絕必然有她自己的想法,於是試探問道:「有意向了?」


    陸初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


    慕雲深:「……」這是什麽意思,他深深地意識到自己和妻子似乎有些脫節。


    陸初看著他困惑的目光,「噗嗤」一笑:「我隻是還沒有想好。」


    慕雲深嘆了口氣,他差點都要以為自己老了,乃至於搞不清楚現在年輕人的想法了,他攬著妻子往自己懷裏貼了貼,「你盡管按自己的想法去做。」


    無論陸初畢業後想做什麽,他都會無條件地支持,如果她需要的話,他也會替她掃清障礙。


    「嗯。」陸初把書本擱在腿上,懶懶靠在慕雲深懷裏,半眯著眼睛,享受這難得的安寧。


    慕雲深湊近,在她臉頰吻了吻,瞥見她擱在膝頭的書,失笑:「怎麽會想起看童話故事?」


    陸初膝頭可不正是一本《安徒生童話》!


    在慕雲深的印象裏,陸初向來喜歡比較厚重的文學著作,童話故事他還真沒見她翻過,書架裏似乎也沒有過這本書。


    陸初:「雅恩跟我提到過,他有個朋友很喜歡看童話書,說是成長過程人性複雜,看童話書時才覺得沒有失去內心純真。我覺得這話蠻有道理,昨天路過書店,便順道買了幾本看看。」


    慕雲深倒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論調,不免新鮮,拿起書翻了幾頁後,又索然無味地放下,自嘲道:「我的純真怕是早就已經泯滅了。」


    陸初把童話書放到一旁,「我也沒有體會到雅恩朋友口中的純真,大概是受了慕先生你的影響,近墨者黑。」


    慕雲深在她細腰上掐了一下,挑眉哼道:「拐著彎兒罵我?」


    他的力道不輕不重,隔著厚厚的毛衣,倒也不覺得疼,隻覺得被他捏得有些癢,陸初往旁邊躲了躲,含糊道:「我隻是在想能說出這種話的女子,身上必然是有些過人之處的。」


    慕雲深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我不管別人有沒有什麽過人之處,反正在我心裏,我的太太就是頂好的。」


    陸初「咦」了一聲。


    慕雲深:「怎麽了?」


    陸初眯眼笑:「慕先生,你要是生在古代的帝王之家,絕對是個昏君。」


    慕雲深:「我要是生在帝王家,便六空虛設獨寵你一人,還要給你建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當畫室,金牆琉璃頂,穹頂還要鑲上八寶石,牆壁四周放上拳頭大的夜明珠,保證黑夜都比白天亮。還要專門差一隊人馬,天南地北尋些奇珍異寶,朝也不上了,我就在後宮時時哄你開心。」


    陸初:「……」昏君!


    慕雲深見她呆怔的模樣,愉悅地笑了,「不是說我是昏君嗎?」


    陸初扁扁嘴,「要真這樣,我怕是會被你那些臣子拖出去大卸八塊!」她竟不知自己還有美色誤國,禍亂朝綱的本事。


    「誰敢?」慕雲深捏著她的手,語氣輕描淡寫,但話語中卻有番極強的壓迫感,似乎此刻誰隻要說一分陸初的不是,他便要讓那人萬劫不復一樣。


    陸初心裏一咯噔,心想二人幸好是生在現代社會,否則這禍國殃民的罪名她可擔當不起。


    陸初頭朝慕雲深脖頸間蹭了蹭,帶著幾分慵懶的姿態,「雖然我看不出童話書的意義,但是多看些書總沒有什麽壞處。」


    慕雲深:「嗯,以後讀給我們的孩子聽,倒是可以的。」


    陸初沒有反駁。


    慕雲深伸手將妻子抱著更緊。


    十二月份寒風徐徐,暖房卻溫暖如春,紫紫白白的花朵被陸初勾在指尖,打了個卷,又重新貼迴到玻璃壁上。


    陸初抬頭問慕雲深:「紫蘿好看嗎?」


    慕雲深隻覺得紫紫白白的花朵映在她的眼底,說不出的動人,不由眸底一深,「好看……但不及你。」


    話落,他低頭深深吻住了陸初,舌尖帶著滾燙的溫度,悸動通過血液流動到四肢百骸,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了彼此。


    良久,二人的頭顱才緩緩分開,額頭抵著額頭,鼻尖抵著鼻尖,唿吸皆是有些不穩,陸初更是能察覺到慕雲深貼著她臉頰的掌心異常得滾燙,身體某處更是早已悄悄地起了變化。


    她有些臊地別過頭,「我們迴去吧,媽還在等我們吃飯。」


    慕雲深吻在她的臉頰處遊走,聲色沙啞:「還早。」


    輕吻如棉絮般拂過,在陸初心裏撩起密密麻麻的癢意,她躲著慕雲深的親吻,低低道:「別鬧,外麵會看見的。」


    慕雲深在她耳邊嗬了口氣,「慕太太,現在才想著外麵能看見是不是有點亡羊補牢了?」


    陸初:「……」那她也沒有豪放到在這光天化日與他做某種不可言說的事情。


    慕雲深看著妻子扭曲的表情,便猜到了她心底所想,低聲笑了笑,忍不住逗她:「我隻是在想現在這副模樣迴去給媽看到了不好,太太以為我要做什麽?」


    陸初:「……」


    頓了頓,她麵無表情地推開丈夫:「那你坐好,別亂動!」


    慕雲深伸手一攬,直接把陸初抱坐在自己膝上,與她耳鬢廝磨道:「要不我們到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繼續?」


    看不到的地方……


    陸初怎麽莫名就覺得這幾個會如此不和諧呢?


    她揪了把慕雲深的耳朵,佯怒:「坐好。」


    慕雲深:「不是正坐著?」


    陸初:「……放我下來。」環在腰間的手不鬆反緊。


    慕雲深盯著她,一臉欲求不滿的委屈相,倒顯得陸初罪孽深重一樣。


    她挫敗地將頭嗒啦在慕雲深脖頸處,聲若蚊蠅道:「晚上。」


    慕雲深眼睛一亮,嘴角的笑意怎麽都抑製不住:「你說什麽?大聲點,沒聽見。」


    陸初在他脖子狠狠咬了一口,兇道:「別得寸進尺!」


    慕雲深見好就收,「嗯,晚上我們繼續。」


    陸初:「……」想咬人,還想打人!


    慕雲深:「放心,晚上一定讓你咬個夠。」


    陸初:「……」


    還能不能正常交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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