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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初歪頭思索片刻,道:「不妥。」


    「阿初若是真覺不妥,那就在禮物上補給我?」慕雲深捏了把她的腰跡,還是跟原來一樣,沒什麽肉。


    太瘦了。


    陸初扭頭認真地看向他,「你想要什麽?」


    或許是因為愧疚,她此刻眼睛格外晶亮。


    慕雲深心思微動,不由自主道:「不如給我畫張像?」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因為懷中女人的身體僵住了。


    陸初垂眸看向自己的右手,指尖有些抖,她用左手去按自己的右手,聲音淡淡的:「現在恐怕不行。」


    慕雲深心中微堵,陸初擅長國畫,素描也不遜色,他之所以脫口說要畫像,是因為剛才突然想起陸初少時曾給蘇暮畫了張像,眉眼入木三分。


    心中有種名為嫉妒的情感滋生,蘇暮擁有的東西,他自私得想一點點覆蓋。


    卻忘了,那是陸初的傷痛。


    慕雲深眼底翻湧片刻,最終寂滅如初,他攬住陸初的身子往自己身上貼,「那就以後再說。」


    右手始終是陸初心中過不去的坎。


    他記得,那天單銘說她的手還有治癒的機會時,陸初眼底燃起的亮光。


    畫像的事情無疾而終。


    最初陸初補償的禮物,是一夜纏綿。


    不再止步於往常的那張大床,這夜慕雲深從浴室便開始鬧她,最後迴到床上結束一番翻雲覆雨時,已經淩晨四點鍾。


    陸初叫得嗓子啞透,眼睛累得睜不開,隱隱感覺左手慕雲深捉住,隨即手指被套上一圈冰涼的物體。


    她很怕涼,所以被那圈金屬物涼得一激靈,一下子就清醒過來。


    陸初歪頭去看,就發現自己左手無名指上多了枚做工精巧的素環。


    素環外圈有些碎鑽點綴,不是頂貴的那種,卻巧在做工精緻。


    她來到初雲居後,慕雲深就愛送禮物,很多她都視而不見,先前的那條藍寶石項鍊,更是直接被她突發善心捐贈了。


    後來想想,她還真是大方。


    但想想也就過了,陸初對那條項鍊並無多大感情,甚至帶著憎惡的情緒。


    如果沒有那條項鍊,她就不會去會所找慕雲深,也不會發生那夜的事情。


    但現在,她對那夜的事情,卻越來越模糊了。


    隻是偶爾,看到慕雲深發狂的模樣,還有幾分心驚而已。


    身子很疲憊,陸初卻睡不著了,她摸了一圈戒指,想要脫下來。


    慕雲深將她的頭指攏住,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瞼,安撫般地說:「睡吧。」


    陸初蹙眉看向他,道:「不妥。」


    這句不妥,陸初今夜是第二次說。


    慕雲深眸光微變,就聽到陸初又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不應該送我禮物。」


    慕雲深臉上原本積聚的陰雲,一下子就散了,他笑道:「現在是七月十四號淩晨四點鍾。」


    他的生日,已經過了。


    「這不是禮物。」這是他們婚姻的契約。


    戒指已經被慕雲深的手掌熨熱,尺寸竟然格外地貼合。


    陸初突然想起一件事,前一陣子,慕雲深總愛捏她的手指。


    她沉默片刻,闔上了眼皮。


    陸初懶得去提醒契約是相互的,但似乎說與不說都無所謂。


    因為慕雲深,向來獨斷。


    陸初很快就睡著了,她實在太累了。


    女子唿吸淺淺,細而長的睫毛在燈光下分明得可以數出來,一扇一扇,扇著慕雲深癢,但他忽然心滿意足。


    ……


    慕雲深生日過後,變得異常忙碌。


    就算迴到初雲居也電話不斷,但他從不把工作的情緒帶到陸初麵前,該吃飯的時候正常吃飯,想散步的時候就強拉著去初雲居裏逛。


    草坪右側的那片地依舊空著,s市的七月天,天氣實在太熱,植被種下去沒到兩個小時就會被曬蔫。


    奇怪的是,陸初移植過來的那棵椿樹長勢卻一點也不頹,或許是因為陸初親手種植的關係,還被園丁照料得很喜人。


    陸初每次被慕雲深拖出來,都會在這棵椿樹前停留良久,慕雲深陪著她站,從來不問原因。


    那一瞬,陸初相信了慕雲深對她的縱容當真是達到了極致。


    他的時間太寶貴,卻願意一遍一遍陪她浪費。


    陸初又在畫廊見過宴騫幾次,每看一次,她便會覺得他像極蘇暮一分。


    眉梢的痣,溫潤的笑容,以及舉頭投足之間不經意展露出來的氣息。


    慕雲深生日後的第五日,陸初在畫廊門口看到幾個扛著相機鬼鬼祟祟的人後,直接跟雅恩告了半個月的假。


    雅恩之於陸初,亦師亦友。


    貼吧的事情鬧得有些大,她不想因己之故攪了雅恩的清靜。


    又或許是那天,她偶然得知宴騫最愛喝的茶是白茶,最喜歡吃的水果是青葡萄。


    ……


    半個月對陸初來說並不難熬。


    她生性懶散,捧著一本書在沙發上一窩就能窩一天。


    她也不愛吃東西,周芸往往要提醒數次,她才會記起來把已經半涼的湯喝完。


    乃至最近周芸最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阿初,湯快涼了。」


    這些湯水是慕雲深找一位老中醫開的方子,說是給她調理身體順便治月經不調。


    陸初其實並喜歡這些湯水,沒有味道,喝完舌頭略苦,口腔寡淡的味道總要好一陣子才會消散。


    但她竟然都喝了下去,這點就連她自己都深感詫異。


    休息幾天之後,陸初難得有了上街的欲望。


    因為有一天她摸著無名指上的素環,突然想起自己還欠慕雲深一份生日禮物。


    陸初逛商場,鄒成陪同。


    出商場時,兩手空空。


    倒也不是沒看到中意的,陸初相中了一個打火機,隻差掏錢買單了,突然想起慕雲深菸癮已經夠重,她不能助紂為虐,於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放下打火機,逛了大半圈商場,再沒看到中意的。


    陸初思索片刻,讓鄒成開車去了趟s大附近的舊街。


    她讓鄒成在街口等,自己鑽進舊街呆了兩個小時,出來時依舊兩手空空,嘴角掛著抹笑。


    隻是,這份笑容慢慢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因為陸初看到不遠處的s大校門口走出一對男女。


    女靚男俊。


    女人微斜的身子背對著陸初,可以看得出身材姣好,男人的視線則是透過一副金絲邊眼睛直接落到陸初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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