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初上樓的時候,周芸正要出門,看見她拎著西西迴來,詫異地「咦」了聲。


    「我剛才迴來遇到單先生了。」陸初解釋了一句,把貓籠遞給周芸,「單先生說西西剛做完體內外驅蟲,這幾天你注意下。我人有些不舒服,先睡一覺,吃飯的時候再叫我。」


    周芸接過貓籠,見她臉色不佳,有些擔憂地問:「要不要請家庭醫生過來看看?」


    「不用。」


    陸初搖了搖頭,走進臥室,她頭本就昏沉,迷迷糊糊紮進被窩不久,就感覺自己仿佛陷進了冰火兩重天,一會渾身燥熱異常,一會又恍若墜入冰窖,反覆煎熬。


    難受。


    這是陸初唯一的知覺。


    她極力想要擺脫這種困境,卻怎麽也掙脫不掉,直到一具帶著溫度的懷抱擁住她,她才感覺自己有了出路。


    那具懷抱很溫暖,讓陸初想起了母親,她少時不肯睡覺時,母親就是這樣抱著她哄……


    但鼻尖飄來的卻不是母親慣有的暖香,而是如清風般溫煦的氣息,就好像記憶深處的那個少年……


    陸初心間一慟,不由呢喃出聲,「蘇暮。」


    抱住她的那雙手臂鬆了鬆,似乎就要棄她而去,陸初急了,她連忙伸手抱緊了那個懷抱,低低哀求道:「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不知過了多久,陸初感覺自己的手被那人按了下來,他仍舊緊緊擁著她,聲音有些遙遠卻莫名安撫人心:「不走。」


    不走。


    僅僅二字,足以安撫住陸初,陸初把頭深深偎進那個懷抱中,再也不肯出來。


    一室安靜得幾乎連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見,單銘拿著體溫計神色複雜地看著床頭一夜維持著同一個姿勢抱著陸初的慕雲深。


    昨夜周芸來叫陸初吃飯時,便發現後者又燒了起來,連忙告知了慕雲深,慕雲深趕來頤景小區的時候,順便給他打了電話。


    慕雲深熬了一夜,臉上並未見太多的倦容,抬頭看向單銘的時候,神色依舊淡淡的,「怎麽樣?」


    單銘嘆了口氣,把體溫計遞到他麵前,「你自己看。已經折騰了一夜,高燒持續不退,怕是病毒感染,送醫院吧。」


    三十八度五。


    慕雲深沉眸思忖片刻,扭頭問周芸:「馮清呢?」


    「已經到樓下了。」


    「拔針。」慕雲深一邊對單銘說道,一邊按住了陸初輸液的那隻手,等單銘拔好針後,要將陸初從床上抱起的時候,他的前襟忽然被陸初抓住。


    陸初半睜著眼睛看著他,眼底看起來有幾分清醒,卻是對著慕雲深低低喚著:「蘇暮。」


    竟是認錯了人。


    慕雲深的手僵住片刻,才對上了陸初視線,「嗯?」


    陸初說:「我不去醫院。」


    「你高燒不退,需要去醫院做進一步的檢查,查出病因。」


    陸初神識並沒有清醒,反而更加糊塗了些:「外公去了醫院,走了,媽媽去了醫院也走了,我是不是也快死了?」


    慕雲深眉頭下意識皺起,「別瞎想,你隻是感冒了!」


    陸初笑了笑,抬手按平他的眉頭,目光怔然:「你生什麽氣呢?死了也好,這樣就能見到你們了。」


    「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慕雲深沉聲說完,抱起陸初闊步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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