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媚已經是高二的學生,她坐到楊陽的電腦桌前,三下五除二就把被楊光刪除的文件恢複了。


    “媚姐,太棒了,太棒了。”失而複得,楊陽高興得手舞足蹈。


    “別顧著開心,小心著涼。”楊媚起身後寵溺地把她按在椅子上,拿起壁廚上的吹風機替她吹幹頭發。


    “媚姐,你和楊光同一個爸媽生的,怎麽性格有著天壤之別呢?”楊陽纖細的手指繞著一小縷烏絲,皺著眉頭問道。


    “楊光本性並不壞,隻是被我媽寵壞了。”楊媚笑著說。


    “重男輕女。”楊陽替楊媚打抱不平,繼而慶幸地說:“幸好我是獨生子女,不用遭那份罪。”


    楊媚關掉手中的吹風機,打趣道:“話別說的太早了,二胎政策放開了,到時說不定嬸嬸也會給你生個可愛的小弟弟爭寵呢!”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楊陽嘟著小嘴站起來,道,“我爸最疼我,我說不要他肯定聽我的。”


    “好,好,好,你爸聽你的。”楊媚重新把楊陽按到椅子上坐好,“我隻不過說說而已,看把你緊張的?嬸嬸那麽通情達理的一個人,就算生了二胎,也一樣寵你的。”


    楊媚說的輕描淡寫,楊陽的心裏卻起了戒備。


    ……


    楊天祥一進屋,就見羅莎莎妝也沒卸、衣服也沒換,板著張臉坐在床頭。


    “莎莎,還生氣呢?”楊天祥扯掉領帶,客觀地評價,“你剛才說的是有些過分了。”


    羅莎莎美目一瞪,楊天祥馬上改口道:“我媽那火爆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和她硬碰硬沒有好果子吃。再說,我剛才不是向著你嗎?”


    “向著我?”羅莎莎火冒三丈,“楊天祥,難道我剛才說錯了嗎?老二兩夫妻什麽事也不管,吃著公家的,掙了錢往自己腰包裏塞。楊家要不是靠你我頂著,能有今天的局麵?”


    “是是是,我們莎莎的功勞最大,我楊天祥心裏記著呢。”楊天祥坐到床頭,把妻子摟進懷裏,“前幾年金融危機,要不是靠嶽父大人鼎力相助,我們楊氏怕是要遭受重創。”


    “算你有良心。”羅莎莎的臉上雨過天晴,“我這人心直口快,不像陸曉曉慣會巴結奉承。但是話糙理不糙,你說我們楊家就楊光一個孫子,將來楊家的產業不交給他能交給誰?”


    說到這,羅莎莎想起了什麽,突然站起來緊張地說:“放開二胎政策了,你說陸曉曉會不會再生一個?”


    楊天祥一把把羅莎莎拉起懷裏,安慰道:“放心吧!天成不可能生二胎。”


    “他沒了生育能力?”羅莎莎嘴巴張成了“o”型,女人天生的八卦本能讓他興奮起來,“這事你怎麽知道?難道楊陽不是他……”


    羅莎莎真是……頭發長,見識短。楊天祥很是無耐,有些事楊天祥不想說的太白,他拍羅莎莎的肩膀,道:“瞎說什麽?反正你不必自尋煩惱,天成就算想要生個二胎,也要生到兒子對吧?就算生到兒子,等他翅膀硬的時候至少也要個二十年吧?那時候,我們光兒多大了?我們的孫子都能打醬油了。”


    “這倒是,還是你老奸巨滑。”羅莎莎“叭”的一聲往楊天祥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


    “是運籌帷幄好不好?沒文化真可怕。”楊天祥暗自嘀咕。


    ……


    陸曉曉迴房後,洗漱一番躺到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憑心而論,她想生二胎不單單是為了那五百萬捐款。


    眼科和婦產科離得近,每當聽到新生兒的啼哭聲,想到又有一個萌萌噠的新生兒降生,陸曉曉就會覺得生活充滿了生機、充滿了希望。


    特別是“老古董”公公,楊陽出生滿了百天後,他才過來看了一眼。臨終前拉著小兒子天成的手語重心長地說:“要是政策放開了,一定要再給我們楊家添個大胖孫子,天祥那一脈有楊光,你這一脈可不能斷後啊!”


    天成到美國留過學,觀念先進,對父親重男輕女的思想頗有微詞,雖然不敢反對卻也沒有點頭答應。


    沉默就是無聲的反抗。


    陸曉曉很感激楊天成的堅持,但公公臨終前難以合上雙眼的景象深深地印在她的腦海裏。


    可是,楊天成在這一點上非常擰,要怎麽說服他?


    像婆婆說的“先斬後奏”會不會破壞夫妻感情?夫妻之間最害怕欺騙,有了間隙要想愈合就很難了。


    頭疼,頭非常地疼。


    陸曉曉拿起手機一看,已經十點了,楊天成還沒迴來。


    ……


    某五星級大酒店門口。


    楊天成扶著李誌出來,身後跟著好幾個宏誌公司的核心領導以及天成律師事務所的主力幹將。


    “今天這官司贏的真他媽過癮。”李誌一展愁容,拍拍楊天成的肩膀,“兄弟,今天這餐不算。下迴到我家,叫上曉曉和楊陽,我們兩家人再好好慶祝慶祝”


    李誌和楊天成是大學同學,李誌的妻子白露和楊天成的妻子陸曉曉是發小。陸曉曉和楊天成的姻緣還是李誌和白露牽的橋搭的線,兩家人的感情自然不一般。


    舊的不提,單說現在,白露和曉曉同一年生下女兒:勝楠和楊陽。勝楠和楊陽又成了閨蜜,兩家人的感情簡直好的如同一家。


    “知道了。趕緊迴去吧,再晚些你家白露的查崗電話要打到我這兒了。”楊天成笑著湊趣道。


    李誌是出了名的疼老婆,眾人忍不住歪著頭笑了,隻不過大美女江秘書笑的臉發僵。


    楊天成摻著李誌往寶馬車走去,一身酒氣皮笑肉不笑的盛世集團總裁盛世銘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喲,冤家路窄啊?這不是李總嗎?楊大律師也在啊?狹路相逢也算一種緣分吧?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盛世集團是本市有名的大財團,這迴李誌惹上的官司就是盛世銘在背後搞的鬼。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李誌的酒也醒了七八分。他站直了身子道:“慶功酒我們已經喝過了,至於消愁酒嘛,還是留給盛兄慢慢品吧。”說完,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從盛世銘身邊蹭過去。


    盛世銘“啪、啪、啪”連擊了三下巴掌,譏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我盛家就是財大氣粗,兒子多,輸得起。”


    “兒子多”三個字的尾音被拉得長長的,這明擺著是在嘲笑李誌沒生兒子?一舉擊中李誌的痛處,連酒都醒了三分。


    盛世銘根本不給他迴擊的機會,假仁假義地高聲勸道:“李總,國家二胎政策全線放開,現在迴家生還來得及。哈哈哈……”


    盛世銘身邊的一幫狗腿子更是笑得前俯後仰。


    李誌哪受得了這等羞辱?握緊拳頭要衝上去和盛世銘打一架。


    楊天成擋在他前麵,極是禮貌地走上前去附在盛世銘耳邊說道:“豬也生了一窩,還不是成了盤中餐?”


    旁邊的人聽不清楊天成說什麽,看他溫文儒雅的英姿,頓時產生了多年的好友私下相談甚歡的錯覺。為過,這種錯覺立即被盛世銘糾正,“你敢罵我是豬?活得不耐煩了吧?”隻見盛世銘麵紅耳赤,暴跳如雷。


    楊天成擺擺手,添油加醋道:“難道豬下犢子不是一生一窩嗎?”


    眾人立即腦補了楊天成對盛世銘說的話,臉上表情各異。


    看到盛世銘吃癟的樣子,李誌怒氣消了幾分,不忘補一刀:“隻有豬才會對號入座。”


    盛世銘的人掄起拳頭想要衝過來,無耐李誌這邊的人多一些,隻能眼巴巴地看著李誌他們坐車離開。


    李誌坐上車後一直沉默不語,楊天成用手肘碰了碰他,“受刺激了?”


    過了許久,才聽到李誌說了句讓楊天成哭笑不得的話,“我無論如何要再生個兒子,是兄弟的就一起。”


    楊天成嘴角一彎沒有應答,全當李誌說的是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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