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夢迴,慕容儇迴到了那年的祭天禮當天,神帝攜神後走在最前麵,慕容儇和茜鳳分居兩側,身後是雪妃。隻見戰神塵焰單膝跪下道:“日月共天,唯天庭之幸。”

    神帝點頭笑道:“塵焰你一直守護著天界安危,又和儇兒情投意合,朕今天就湊個雙喜臨門,來人傳旨,賜婚戰神與儇公主,今日完婚。”

    慕容儇身子一顫,她隱約覺得今天並不簡單,果然雪妃突然上前道:“神帝,今天可否也放了尚在獄中的霧落?臣妾知道您從來就沒有愛過我,您愛的一直是姐姐,後來姐姐去了,輾轉我進宮,您也不曾看我半分,月華宮華麗而空蕩,可是……姐姐愛的是亦凡,是我那死去的丈夫,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死於您手,但是我知道姐姐是恨您的。”

    神帝突然大笑道:“清雪,朕以為過了這麽久你該是相通了,今日朕當著各位臣公的麵,也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清璽死於難產,這也一直是朕心中的難過,讓你進宮也是你姐姐的心願,亦凡將軍的死隻是神妖兩界戰爭的悲劇,更重要的是……朕從來愛的隻有臻兒,朕的神後。”

    慕容儇突然有些明白,如果真如自己推斷的那樣霧落是清璽的孩子,那麽自己和霧落便是兄妹,那麽……一切都是場鬧劇而已。莞爾笑道:“雪妃娘娘其實你應該很清楚,事情到了這一步你的計劃已經出現了偏差。”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到了慕容儇身上,隻見慕容儇道:“父王,母後請聽儇兒說完。雪妃深愛著父王,但是無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情急之下她選擇了報複,我聽老宮人說,璽小主身子一直不錯,突然的難產不蹊蹺嗎?你嫉妒姐姐能陪在父王身邊,更主要的是你要將這種憤恨發泄在那個剛出生的孩子身上。阿徹其實就是霧落,霧落曾去月華宮找過你,我想那時候你就告訴他亦凡將軍,也就是一直被霧落當作父親的人的死,都是父王一手造成的,父王還逼迫你進宮。雪妃娘娘你不過是想要撼動整個神界達到你報複的目的。”頓了頓又道:“可是儇兒有一點不明白為什麽母後要幫著你說話,母後一直不讓我去找你,就是怕我知道什麽而傷害你,而母親這般維護你也是因為當初答應了璽小主的吧?如今想來也算是清楚了。”

    清雪大笑道:“儇公主果然巾幗不讓須眉,聰明過人,你都說對了,可是有一點你沒有料到,霧落現在已經在你說話之際逃離了神界,去了魔界。”

    慕容儇看著臣公們的慌張,淺笑道:“然後經過千年以霧落的才智必能出人頭地,那時候他會卷土重來是嗎?”

    清雪一愣問道:“你……你怎麽知道?”

    慕容儇輕笑道:“你不必知道我怎麽知道,我隻是想告訴你,其實你根本沒有必要報複,因為父王不愛你的姐姐,所以也沒有厚此薄彼這一說,而且……你該是知道我去牢裏看過霧落吧?你便是又想利用這個讓我愛上霧落,至少跟著他離開神界,不過你算錯了一步棋,那天去紅袖殿的不是霧落而是我,我依稀記得紅袖殿中的流蘇花香,你每過幾天都會去那裏打掃,所以身上自然而然有了那種味道,後來你又利用霧落讓他沾染了這種味道,才有了如今這一出,你想如果神帝看在情麵上放了霧落你或許還會不忍心,從而放過神界。在冥王殿霧落和我說他無緣無故就被抓了,怎麽可能在一天之內神界就能查出這個偷進紅袖殿的人呢?隻有一個可能,就是霧落故意被他們抓。他告訴我流蘇花香是他與生俱來的,他並沒有說謊,因為璽小主身上就有這種味道,而當我去拜訪你的時候,你也是故意用別的香味做掩蓋,為的是讓我以為你在故意遮蓋身上的流蘇花香,可是你又做錯了一件事情,就是你殿內的流蘇,做流蘇的料子是很特殊的,而奇怪的是這種料子會和身上有流蘇花香的人產生相抗的反應,想來你並不知道這一點,璽小主紅袖殿的流蘇也是你後來裝點上的。霧落問我如果他能洗脫罪名我願不願意和他走,我告訴他如果我們有對立的一天,我希望他能還我自由,那時候他就特別警覺地問我我是不是知道了什麽,這些破綻難道還不夠嗎?雪妃你還有什麽好解釋的嗎?還要報複嗎?”

    雪妃突然不說什麽了,隻是呆呆著笑著,慕容儇突然有些不忍。

    愛一個人沒有錯,錯的是沒有緣分的愛情,錯的是舍不得放手。

    這種自私可不可以原諒?

    無義莊

    “啪!”一聲巨響,覆西籬一陣戰栗,見潘銘麵無表情的站在門口,站起身說道:“參見莊主,不知莊主親自來,所為何事?”

    潘銘冷哼一聲:“我能不來嗎?覆西籬,你好大的架子啊,是不是太寵你了,讓你一連幾個月不露麵,本莊主讓下人傳話你不來,讓手下來請你你也不來,非要讓本莊主親自來‘看望’你,你才滿意是不是?”

    覆西籬仍低著頭:“屬下不敢。”

    潘銘走到她跟前,捏住她的下顎:“我知道,我碰了柳飛絮,你心裏不舒服是嗎?埋怨我冷落你了,對不對?”

    “我對你的心意,這麽多年,你應該知道……”

    潘銘冷笑,用手挑起她一縷頭發:“我當然知道,你從十六歲就為我辦事,為了我,還離開了對你一往情深的師兄,如果我是個平民百姓,山野樵夫,也許會覺得此生足矣,但你別忘了,我可是前朝的王爺,是無義莊的莊主,將來我能成就一番霸業,我還會在乎兒女情長嗎?再說,你跟我那麽久,我也沒虧待過你,莊內有哪個女子有你的身份和地位,覆西籬,你可別不知足啊。”

    說完潘銘轉身欲走,覆西籬卻一把拉住他:“即便是這樣,莊主,屬下也不希望您繼續用自己的身體替鬼佬練嗜血神功,這麽多年以來,凡是練的人不是走火入魔變成瘋子,就是七竅流血而死,您當年殺了他的師弟,他分明就是想報仇不成才用了這個辦法……”

    “住口,你的意思是本莊主愚昧,被那死老頭玩弄於鼓掌之中,還是懷疑本莊主沒有資格去練嗜血神功,你這賤人竟然敢在這裏胡言亂語,你給我待在這間屋子,不許出去,”潘銘吼道,轉身對隨從說:“把門鎖起來,關她兩天,什麽時候不發瘋了再放出來!”

    葉府

    慕容儇、泠冉溪和楚浩晨一大早就焦急地去了葉府,慕容儇見到雲瑾殤就抓著他問:“義兄,我問你,你見到飛絮了嗎?或者她有沒有來找你?”

    雲瑾殤一臉驚訝:“你是說飛絮?沒有啊,她來帝都了嗎?”看見兩人焦急的神情,“我怎麽不知道,你們怎麽都不說呢?”

    泠冉溪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們先坐下。”

    三個人坐下,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雲瑾殤得知發生在柳飛絮身上的事之後,氣憤地將杯子摔在地上:“可惡,早知道當年那一劍應該刺深一些,直接讓那潘銘去見閻王,儇兒你知道嗎?我對飛絮雖然沒有男女之意,卻有兄妹之情,如果她有個萬一,我怎麽向師傅交代。”

    慕容儇安慰道:“我明白,但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我們應該快點找到她,我想飛絮離開皇宮,應該會來找你,畢竟在帝都她最親的就是你啊。”

    楚浩晨想了想:“現在最怕的是她去找潘銘報仇,她的武功雖然不弱,但對於潘銘,無疑是以卵擊石。”

    一個冷冷地聲音響起:“你們那麽著急作甚,一個殘花敗柳,當然是急著去死了,不過你們放心,你們應該很快就會去和她團聚了,我就來助你們一臂之力的。”

    慕容儇抬頭,看見的是潘銘猙獰的臉:“浩晨哥哥,你保護姐姐。”手掌立刻出現幾根銀針,向潘銘射去,潘銘拉下一旁的樹枝,樹葉如飛鏢般向慕容儇飛去,慕容儇躲閃不及,手腕還是被劃傷,潘銘突然拿劍刺向她……

    “儇兒你小心。”雲瑾殤擋住潘銘手中的劍,但幾個迴合下來卻明顯處於弱勢,此時潘銘的左右卻突然一片泛紅,打向雲瑾殤的胸口,雲瑾殤應聲倒地。

    “本莊主今天就先解決了你,看還有誰跟我作對!”一劍向雲瑾殤刺去,雲瑾殤正準備拿劍拚死一搏,卻看見有人撲到自己身上,替自己挨了那致命的一劍,等自己迴過神來,看見柳飛絮倒在自己懷裏。

    “多事的女人!”潘銘見狀,“今天先放你們一馬,來日我們再算賬。”說完躍出了葉府。

    “飛絮!飛絮,你怎麽樣?你別嚇師兄啊!”雲瑾殤不停喊著柳飛絮,不停搖晃她。

    柳飛絮緩緩睜開眼睛:“師兄……你……你沒事吧?”

    雲瑾殤抱著她:“師兄沒事,你怎麽那麽傻,我不值得你這樣付出!”

    柳飛絮搖了搖頭,聲音明顯弱了下去:“不……你值得……我……我長那麽大,隻對師兄你……一個人動……動過心,今天……能替你受過……能死在你懷裏……我……我沒有遺憾……”

    泠冉溪伏在楚浩晨肩頭嚶嚶的哭泣,葉婧柔也從屋裏出來,看見外麵的一切,也說不出話來。

    “師兄……麻煩你……告訴爹……說絮兒不孝……沒有爹終老……絮兒先去見娘了……來世再來報恩……”

    “你別說話,師兄帶你去療傷,快!”

    柳飛絮拉住他:“若……若有來世……我還是要……遇見你……”手慢慢滑落……

    慕容儇瞥見柳飛絮的手指開始冒出白煙,明白是怎麽迴事:“義兄,劍上有毒,是蝕魄,快放開飛絮,不然你的手碰到那煙霧,你的手會爛掉!”

    楚浩晨將雲瑾殤拉開,葉婧媃抱住他,讓他在自己的懷裏哭泣……

    風吹起地上的紅葉,一切顯的那麽哀傷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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