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斷橋

    在西湖古今諸多大小橋梁中,斷橋的名氣最大。據說,早在唐朝,斷橋就已建成,時人張祜《題杭州孤山寺》詩中就有“斷橋”一詞。地處江南的杭州,每年雪期短促,大雪天更是罕見。一旦銀妝素裹,便會營造出與常時,常景迥然不同的雪湖勝況。這個時節雖不是雪蓋斷橋,但是斷橋已然顯出另一番婀娜。夜遊斷橋不禁讓人有些對那些傳說的神往。

    慕容儇看著眼前美景不禁歎道:“斷橋享譽天下,很大程度上得益於《白蛇傳》幾段重要故事情節就發生在這裏。白娘子與許仙相識在此,同舟歸城,借傘定情;後又在此邂逅,言歸於好。說來這斷橋或許還真是做姻緣橋啊。”

    泠冉溪笑說:“明畫家李流芳《西湖臥遊圖題跋之斷橋春望》稱——‘往時至湖上,從斷橋一望,魂銷欲死。還謂所知,湖之瀲灩熹微,大約如晨光之著樹,明月之入廬。蓋山水映發,他處即有澄波巨浸,不及也。’由此觀之,斷橋觀瞻,可得湖山之神髓,豈獨殘雪!”

    楚浩晨點頭稱是道:“雪落斷橋固有一番瑰麗,殊不知美麗自由橋來,魂之精華在於橋,而雪隻有皚皚之色罷。”

    楚昊天輕輕吟道:“醉裏曾登白玉,東風吹暖又成泥。玉腰螎暕垂天闊,金脊樓台夾岸迷。九井晴添新水活,兩峰濃壓宿雲低。衝寒為訪梅花信,十裏銀沙印馬蹄。”

    慕容儇莞爾一笑道:“難得的哀傷中透著豪邁,這斷橋果真是塊寶地。”

    泠冉溪微笑道:“一會遊完斷橋,我們可以嚐嚐這裏的過橋米線,很是正宗呢,這在帝都是沒有機會嚐到地道的,來了杭州我可要盡盡地主之誼。”

    慕容儇點頭道:“是啊,早就聽說杭州的油炸檜也很出名的,這次來可要一飽口福咯。”

    斷橋留下的或許不隻是悲傷……

    樓蘭王宮

    楚昕翎看著慕容涵手中的簫輕笑道:“在你的心裏一定有一個人,能夠和你一起聆聽這唯美的簫聲吧。”

    慕容涵苦笑道:“你可也曾知道唯美往往是一種殘缺?”

    楚昕翎走到窗邊問道:“為什麽不去找她呢?為什麽要答應這門親事?為什麽要來樓蘭找我?為什麽……為什麽讓我愛上你?”

    慕容涵神色淡然道:“我和她不過是萍水相逢一知己罷了,隻是留戀,談不上相戀。這門親事有關皇室和慕容家的榮耀,我雖不是嫡子卻是長子,有責任挑起這個重擔。我隻是想說我慕容涵會努力給你幸福的。”

    楚昕翎了然道:“在你心目中我重要還是那個女子重要?”慕容涵淡淡道:“沒有可比性。”

    楚昕翎固執道:“如果我和她同時遇上危難,你會救誰?”

    慕容涵毫不猶豫道:“救你。”

    楚昕翎感覺身子很輕很麻,心也好痛,因為她知道他救過自己之後,會和那個女子一同麵對死亡。原來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真的很難。

    澈覺皇宮鑫溯殿

    “皇上和慕容儇去了江南。”曲瑛看著仲飛寒道。

    仲飛寒品茗道:“這我自是知道,不知道昭儀想讓我做什麽?”

    曲瑛淡笑道:“我現在有了龍種,暫時不用怕慕容儇什麽,我隻是想如果這孩子是男孩的話如何和楚辰歌爭皇位?”

    仲飛寒笑道:“不瞞昭儀說皇上已經有意將楚辰歌立為太子。”

    曲瑛狠狠道:“這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我還是要試一試不是嗎?”

    仲飛寒邪邪一笑道:“辦法倒是有,不過你要答應我事成之後我要複國,你的孩子依然坐在那個皇位,不過我要作輔政大臣……不過昭儀還是好好想想怎麽讓肚子裏的孩子成為男孩吧。”

    昭儀冷笑道:“這有何難?即便不是男孩又怎樣?本昭儀不是照樣可以把她換成男孩嗎?慕容儇永遠不是我的對手。”

    仲飛寒微微上揚嘴角道:“我勸昭儀還是多考慮一下,這樣的動國之根本的大業,可是要遭天譴的。”

    曲瑛冷冷道:“如果我怕遭天譴不早就死在這後宮之中了嗎?我命不該絕,納蘭薇做不到的本昭儀替她完成。”

    仲飛寒提醒道:“我需要陝甘那邊朝政上的支持,我知道你有那邊的人脈,我希望三天後見到成效。”

    曲瑛冷哼道:“沒有任何問題。”

    這樣的女人究竟是強勢,還是注定的哀傷?

    杭州城郊

    泠冉溪和楚浩晨站在一座墳墓前,點上香:“爹、娘,女兒迴來看你們了,女兒那麽久沒有迴來,你們不會怪我吧。”

    楚浩晨說:“嶽父,您的案子已經平反了,您放心,我會對冉溪好,照顧她一生一世。

    泠冉溪淡笑:“浩晨,我想案子是不是平反,我爹已經不在意了。”

    兩人站在墳前很久,泠冉溪想到了什麽,走到墓前,輕輕地說:“爹,謝謝你的玉佩,女兒現在很幸福……”楚浩晨看著周圍,泠冉溪離開杭州那麽久,這墓應該沒有掃才對,但是周圍很幹淨,沒有雜草,墓碑上的字跡也很新,好像有人特意打掃過。

    泠冉溪問道:“怎麽了?有什麽奇怪的嗎?”

    楚浩晨搖搖頭:“沒什麽,可能是我多慮了,你還想去哪兒?”

    泠冉溪想了想:“我想去一次泠宅。”

    楚浩晨摟住她:“好,我陪你去。”

    泠宅

    楚浩晨站在一座宅邸前,牌匾掉在一邊,大門虛掩著,能隱約看見裏麵的雜亂,角落裏蛛網密布,不禁皺眉:“難道就沒有人再住進來過?”

    看見有兩個婦女走來,泠冉溪問:“兩位大嫂,我想問問,這宅子……”

    兩個婦人一驚,看了看泠冉溪:“姑娘是從外地來的吧?”

    泠冉溪點頭:“是啊。”

    “那就難怪了,這宅子的主人泠老爺受冤下獄了以後,泠宅的人死的死,散的散,人們都說這宅子怨氣太重,就荒廢在這裏了,唉,說來也可惜,泠老爺多好的人,就這麽被抓了,特別是這泠老爺的女兒,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了,不知道怎樣了……”

    另一個婦人打量著泠冉溪:“姑娘可別進去啊,這宅子荒廢了很久了,陰氣很重,進去可是傷身啊……”說完急匆匆地走了,好像在門前多待一會兒,就會惹來晦氣一樣。

    泠冉溪推開門,楚浩晨拉住她:“你真的要進去嗎?”

    泠冉溪淡淡道:“我在這兒生活了十幾年,我很想看看裏麵變得怎麽樣了……”說罷推開門。

    泠冉溪走進去,到處都是破舊的家具,雜亂不堪,還有滿地的落葉,就像剛才兩個婦人說的,再也沒人進來過……

    楚浩晨攬住她:“我們走吧,這裏陰冷,對你身體不好。”

    泠冉溪點頭,和楚浩晨轉身,卻看見一黑衣男子站在自己身後,楚浩晨把泠冉溪護在身後問道:“你是誰?”

    黑衣男子沒有理會楚浩晨,一直看著泠冉溪說:“你是……冉溪?”

    泠冉溪一愣:“你是誰?我們見過嗎?”

    “你不記得了嗎?我是易霖翰……”

    杭州某客棧

    “原來冉溪你這幾年過的這麽精彩,一轉眼的功夫,你都已經成親生子了。”

    泠冉溪臉一紅:“表哥你不要取笑我了……”

    楚浩晨問道:“那嶽父的墓碑也是易兄你……”

    易霖翰點頭:“是啊,我看舅父的墓碑都沒人打掃,就把附近的雜草都清理了一下。”

    “表哥你怎麽會來杭州呢?”泠冉溪覺得疑惑,易霖翰是她娘親遠方親戚的兒子,一直住在襄陽,怎麽會突然在杭州出現。

    “不瞞你,你們家出事後,我本想趕到杭州帶你走,想不到等我到的時候你已經下落不明不知所蹤了,所以我又迴到了襄陽,之後每年都會來杭州一次。”“那真是麻煩表哥你了。”

    楚浩晨看著易霖翰,覺得這個男人讓人捉摸不透,像個謎,對泠冉溪說:“我們先迴滄月閣吧,出來一天了,讓儇兒照顧著棠兒,不知道怎麽樣了。”

    泠冉溪才想到:“對啊,真怕棠兒又出什麽事了,表哥,那我們先走了。”

    易霖翰說道:“那好,我就住在龍悅客棧,有什麽事可以找我幫忙。”

    沒有人發現易霖翰攥緊的雙手和對楚浩晨充滿妒意的眼神。

    滄月閣——雲湖樓

    泠冉溪推開門,看見慕容儇一臉挫敗地坐在椅子上,看見泠冉溪迴來便撲上去:“姐姐你可迴來了,讓我好等。”

    泠冉溪問道:“怎麽了?”

    慕容儇像是悟出一個道理一番:“我看以後不能把辰歌和棠兒放在一起,這兩個孩子……唉,可把我累的……”

    泠冉溪抱起熟睡楚韻棠,笑道:“明白了,今天累著你了,真是對不起。”

    慕容儇委屈地說:“知道就好,晚上我可要和昊天去賞西湖美景啊,辰歌和梨兒就拜托姐姐你了。”

    “知道了。”

    月湖樓

    泠冉溪輕輕地把楚韻棠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子,楚浩晨從身後擁住她,說道:“那個易霖翰,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泠冉溪轉過身:“怎麽了?表哥又怎麽著你了?”

    楚浩晨嚴肅地說:“我是說正經的,你表哥可會武功,你不知道嗎?”

    泠冉溪白了他一眼:“瞎說什麽呀,表哥家可是書香門第,怎麽可能會武功?”

    “那我問你,剛才在泠宅,那麽安靜的情況下,你表哥在我們身後,為什麽我一點聲音都沒聽見,這怎麽解釋?”

    “我……”泠冉溪低下頭。

    楚浩晨緊緊擁住她:“聽我的,他不簡單,我們還是要當心,尤其是你,不要以為是親戚就放鬆警惕。”

    泠冉溪在她懷裏笑道:“怎麽?你吃醋啦?我怎麽聞到一股醋壇打翻的味道啊……”

    楚浩晨低頭吻住她的唇,堵住了她後麵的話,此刻隻有他們兩人,沒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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