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覺軍營駐紮區

    楚浩晨躺在床上,泠冉溪守在他的身邊,手指輕輕地撫過他的臉頰,能夠與他重逢,她已經感激上蒼,不管他能不能恢複記憶,隻要有一線希望,就不能放棄。

    楚浩晨動了動,睜開眼,看見自己麵前坐著一個女子,和自己夢境裏出現的一模一樣,他愣愣地看著泠冉溪,任由她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臉,不知道為什麽,看見她,總覺得心裏莫名的安心,好像隻要看著她,就可以忘記一切煩惱、痛苦,或許自己失憶前真的與她相識過,但是,那個叫慕容儇的說她是自己的摯愛,自己的摯愛不是沙裔嗎?怎麽會是她呢?

    泠冉溪見他醒了,輕聲道:“你醒了,感覺怎麽樣?”她的笑就像夢中一樣美,讓他感覺此時此刻正身處夢境。

    “你……是誰?沙裔說我是麒楓,你們說我是楚浩晨,我到底是誰?”

    “現在我們說什麽,你都半信半疑,不是嗎?等你恢複了記憶,你自然就會知道,你放心,你在這裏很安全的。”泠冉溪起身,“我看你還很虛弱,還是好好休息吧,有什麽事等明天再說。”

    楚浩晨叫住了她:“我們曾經經曆過什麽?為什麽我的腦海裏一直會浮現出你的影子?你能告訴我嗎?”

    泠冉溪走到門口:“我還是那句話,等你恢複記憶了,自會知道一切。”說完,走出營帳。

    帳外

    “姐姐,浩晨哥哥怎麽樣了?”見泠冉溪出來,慕容儇走上前去詢問,就在他們帶著楚浩晨離開時,慕容儇還記得沙裔仇恨的眼神,知道她不會放過楚浩晨和泠冉溪,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楚浩晨恢複記憶。

    泠冉溪無奈地說:“他人是迴來了,但他還是不記得,對於我們說的話,他還是半信半疑,儇兒,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姐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能感覺到,浩晨哥哥記得你,隻是沙裔的蠱術在作怪,讓他的思想一直很混亂。”慕容儇安慰道。

    “但願吧,可是那個沙裔看上去真的很可怕,你說,她會不會相出什麽方法來報複浩晨?”泠冉溪甚是擔心,以前就聽楚浩晨提起過沙裔的蠱術,覺得很是恐怖,這次萬一她對浩晨……泠冉溪搖搖頭,不敢往下想……

    緒渺山莊——影易閣

    夜孤雪到了影易閣,看見滿室的淩亂、一地的碎片和滿臉怒氣的沙裔,緩步走進去:“怎麽,不就是一個楚浩晨嗎?至於生那麽大氣嗎?”

    “你懂什麽?我氣是因為我不允許自己輸,輸給任何人,我沙裔得不到的男人,那泠冉溪也別想得到,以為把楚浩晨帶迴去就可以了?也太小看我苗疆蠱女了!”

    “你又動了什麽手腳?”

    “哼,楚浩晨雖然離開了我,但是我在他體內施的蠱還在,隻要我吹奏牧笛,他的身體就會如百蟲啃噬般痛苦,嗬,到那時,他還不是乖乖迴到我的身邊。”沙裔一陣得意。

    夜孤雪在一旁提醒道:“慕容儇可是溯月的徒兒,你那點小把戲,你認為她破不了?我勸你可不要小看她!”

    “我當然不會小看她,”沙裔伏在夜孤雪耳邊:“知道要怎樣解那蠱嗎?除非等我死了。隻要用我的血混著雪水給楚浩晨服下,蠱立刻就解,也就是殺了我,隻可惜,我是不可能死的。”

    “哼,都說最毒婦人心,果然沒有錯。”

    “夜孤雪,你還忘了一句話,叫無毒不丈夫,聽你剛才的口氣,好像對慕容儇再無留戀啊?”沙裔笑著問。

    “她現在是楚昊天的妻子,腹中有他的孩子;沈別情又在她身邊保護,根本沒有我的地位,我為什麽要為了她付出那麽多呢?既然我得不到她,又不舍得毀了她,那我就讓她失去她現在最重視的東西,我讓她後悔一輩子,為當初的選擇後悔!”

    “最重視的東西?”沙裔恍然大悟:“夜孤雪,想不到你比我更狠啊!”

    夜孤雪看了她一眼:“應了你的話,無毒不丈夫。”

    時間慢慢過去,一天,兩天……楚浩晨因為體內的蠱毒而一直飽受著煎熬,泠冉溪日日以淚洗麵,而慕容儇知道如何解除蠱毒,卻沒有辦法做到。

    泠冉溪終是忍不住對慕容儇道:“儇兒,儇兒我求求你,你送浩晨迴去吧,不行……我實在……不能……不能見到他受苦。”

    慕容儇看著在床上翻滾的楚浩晨,又看看滿麵淚流的泠冉溪決然道:“不可以泠姐姐,浩晨哥哥是可以減輕痛苦,但是在沙裔的手中他永遠不會幸福。浩晨哥哥你還不了解嗎?如果有一日他恢複記憶,他一定恨死姐姐了。”

    泠冉溪點點頭道:“可是……可是我真的無法再忍受了。”

    慕容儇不再說什麽,而是像下定什麽決心一樣,掀簾出帳,看著外麵正在商量著什麽的慕容燼和沈別情走過去道:“哥哥、別情哥哥我們攻打苗疆吧。”

    沈別情歎了口氣道:“軍餉雖是不斷的再往這裏送,但是……但是我們這樣冒然去,會不會傷亡慘重呢?”

    慕容燼點點頭道:“沒錯,蠱術太厲害了,現在軍士們其實已經沒有什麽心智打仗了。”

    慕容儇不忍道:“可是浩晨哥哥這個樣子……”突然又道:“不如我去求夜孤雪。”沈別情忙道:“不行,太危險了,雖然這些日子下來夜孤雪並沒有對你做什麽,但是讓你身陷險境,我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慕容儇淡淡笑道:“我不會有事的,至少夜孤雪現在還沒有那個本事傷我。”還未等沈別情說什麽慕容儇又道:“好了就這麽定了,我後天一早啟程。”

    目送著慕容儇遠去的背影,慕容燼心疼道:“儇兒還是如此啊,有的時候真的不知道如此性情的她是好還是不好。”

    沈別情輕輕說道:“我還是未能追逐上她的腳步。”

    慕容燼看著一旁黯然的沈別情笑道:“她的步伐並不快,隻是隻為一個人停留而已,別情謝謝你。”

    沈別情苦笑道:“對於儇兒我輸的一敗塗地。”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鬆岡。千迴夢醒中,人無影,心卻在裝載。不相見,猶如相對;道是無情,情還在。瀟瀟北風,吹不醒;茫茫人海,再尋覓。卻不知,情歸何處……”楚蝶斐坐在帳外輕輕唱著。

    慕容儇不覺已在身後坐在她的身側道:“歌中甚是淒涼。”

    楚蝶斐笑笑道:“這個世界太過淒涼了,歌中隻不過是寄托了哀愁而已。”

    慕容儇好奇道:“從來沒有想過爭取幸福嗎?”

    楚蝶斐許久才道:“動心過,卻知道我們彼此像星星永遠不會有交集。”

    慕容儇看著天際,收了收外袍道:“我能猜猜那個人是誰嗎?”

    楚蝶斐搖搖頭道:“你太聰明了,所以不要猜了,即便猜出來了,也不要說出來,這就是個秘密,永不見天日。”

    慕容儇淡淡說道:“我辜負了他,他又辜負了你。”

    楚蝶斐看著慕容儇輕輕一笑道:“你也許是欠他的,但是他不欠我,因為不懂所以何談欠與被欠?他是個好男人,隻可惜……”

    慕容儇歎道:“如果知道感情沒有辦法勉強,我真的不希望遇見,我隱隱感覺我會欠他一輩子,而且這一生都無法償還。”

    楚蝶斐岔開話題道:“明天就要去綴星壇了,有沒有害怕過?”

    慕容儇抿嘴一笑道:“害怕我就不去了。我了解夜孤雪,我想我不會有什麽危險,但是我擔心……我擔心他不放我走。”

    楚蝶斐接道:“隨而威脅到孩子。”

    慕容儇點點頭道:“以他的性情是絕對不會允許我帶著別的男人的孩子,他不會讓我的身體受一點傷,但是卻會又另種方法折磨我,要知道當初我沒有和他在一起,他是很介意的,為此他還和迦若有過衝突。”

    楚蝶斐看著慕容儇道:“要不要和你一同前往?”

    慕容儇釋懷一笑道:“該來的總會來的,躲也躲不掉,又何必把你牽扯進來呢?”拍拍楚蝶斐的肩膀道:“好了早點睡吧。”

    此刻次夜此景,有了預料卻還是要走下去。

    澈覺皇宮——禦書房

    蕭羽凝將手中的密函交給楚昊天道:“這就是兩江貪汙的證據,是我哥派人送來的。”

    楚昊天看著密函淡淡說道:“這些也隻是能將兩江的貪官一網打盡,但是不要忘了還有朕的兩個弟弟,包括一直和他們有來往的納蘭薇。”

    蕭羽凝皺眉道:“我想我們可以從她的侍女瑞兒下手,畢竟是一個丫鬟,如果我們能從她那裏知道些什麽,對付納蘭薇不久容易多了嗎?”

    楚昊天點點頭道:“嗯,如果沒有套出什麽,就滅口。”

    蕭羽凝笑笑道:“她不會什麽也不說的,要知道這個世間能忍受我的‘訴真水’的人還沒有出生呢,保證一天之內得到我們想要的所有。”

    楚昊天又道:“還有就是從納蘭將軍那裏下手,如果查到他和老八、老十四有見不得人的勾當,也夠抄他滿門的了。”

    蕭羽凝看著楚昊天眸中的冷傲,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這個君王,必能成就一番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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