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晴驚訝地抬起頭來,她隱約猜出了丁夫人要做什麽,但是正因為如此,她才更不能接受,因為眼前這兇虎,可是殺死自己兄長的兇手!


    她臉色蒼白,出聲道:“我不走,我和阿母呆在一起。”


    丁夫人冷冷道:“誰是你阿母?”


    “我現在和曹家並無關係,你難道忘了?”


    曹晴怔住,她迎著丁夫人冰冷的目光,囁嚅了幾句,隻得失魂落魄的向外走去。


    丁夫人緩緩起身,走到門前,將房門慢慢掩上,在房門關閉的一刹那,她透過門扇的間隙,看到了曹晴迴頭時投過來的複雜目光。


    他居高臨下望著衣衫不整,狀若瘋狂的丁夫人,淡淡道:“夫人要是無法冷靜下來,我還有更加激烈的手段等著。”


    袁熙轉身往外走去,“跟我去洗個澡,換身幹淨衣服。”


    袁熙上前兩步,把憑幾往丁夫人身上一壓,憑幾的兩條腿分別鎖住了丁夫人腰身兩邊,讓她動彈不得,但丁夫人卻是仍然在拚命掙紮,她一邊雙手亂撕,一邊喉嚨裏麵發出淒慘的叫聲。


    當然袁熙明白,用這種手段對付這對母女,確實算不上光明正大,但袁熙本來也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如果用卑鄙的手段,便能讓自己少死些兵將的話,袁熙不介更卑鄙一些。


    “剛才你既然有了對我出手的覺悟,當然也能想到要承受的後果,我若受傷甚至身死,事後夫人必然會受嚴懲,但她也跑不了吧??”


    “可笑她還以為你是為了保護她,才讓她離開,卻沒有想到你是要替兒子報仇怕她礙事,如果她知道的話,一定會很失望吧?”


    袁熙停下腳步,笑道:“哦?”


    曹晴聽了,便要邁步,身後窗戶傳來丁夫人焦急的聲音,“晴兒,能不能跟他走!”


    丁夫人漸漸迴複理智,她狠狠往地上呸了一口,恨聲道:“恨不能將你殺死!”


    “畢竟她和曹昂根本不能比,是吧?”


    “昂兒是我所有的希望,但你這兇手卻把這一切都毀了!”


    “相比之下,曹操願賭服輸,他戰場上從來沒有過提過此事,打就是打,比夫人要明白的多。”


    丁夫人喉嚨裏麵再次發出一聲嘶叫,她掙紮了幾下,但還是被憑幾牢牢壓住,袁熙坐在憑幾上,好整以暇道:“我有時候,很難理解你這種女人的想法。”


    說完他站起身來就往外走,丁夫人心中大急,忙道:“等等!”


    袁熙見目的已經達到,站起身來向外走去,“我本來還想和夫人好好談談,但夫人卻沒有珍稀這次機會,那我隻能找你女兒了。”


    但在提前有了防備的袁熙麵前,丁夫人便無計可施了,畢竟這些年袁熙大半時間都在戰陣之上度過,要是連丁夫人一個弱女子都對付不了,那他早就透了。


    “既然如此,我找伱女兒問也是一樣。”


    丁夫人在窗戶後麵見了,不禁渾身發冷,隻三言兩語,這兇虎就成功挑動了自己母女不和,怪不得曹操至今無法殺死他,這人太可怕了!


    袁熙冷笑道:“為你死去的兒子報仇?”


    “而且曹昂一直跟著曹操征戰,親手導致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他會不知道?”


    “夫人袖子裏麵,藏著把剪刀吧?”


    丁夫人驀然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叫,猛地從袖子裏麵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剪刀,然後縱身撲了上來,她用顫抖的雙手握緊剪刀,對著袁熙胸膛刺來!


    袁熙見曹晴雖然年紀不大,但卻已經有了美人胚子的模樣,心道曹操本人雖然相貌一般,但看女人的眼光倒是很好。


    “想不想報仇?”


    袁熙走到曹晴跟前,出聲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現在曹昂還活的事情,並不是個暴露的好時機,好在還有曹晴可以利用,因為在史書上,曹晴便極有反骨,袁熙現在需要知道曹操身邊的情況,好為下一步計劃打算,所以才用上了離間的手段。


    “這就怪了,怎麽事情輪到夫人的頭上,才不過死了個曹昂,怎麽就破防了了?”


    丁夫人一急,想要翻身站起,但在剛才的掙紮中早已經耗盡了力氣,她心中大急,躺在地上叫道:“你要問什麽,我可以告訴你!”


    “但我卻不想躺在床上的時候,被夫人刺死。”


    “你們曹家在我看來很是可笑,殺人兇手遭了報應,想要討迴公道,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他走出門去,吩咐侍衛把門從外麵鎖上,隨即門後傳來丁夫人的砸門聲,袁熙則是理也不理,直接往院中的曹晴走去。


    “作為曹操曾經的正室,應該親眼看到他的很多姬妾,是如何被納入內宅的,卻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讓我佩服。”


    袁熙打斷她,“在我眼裏,沒有什麽不一樣。”


    “我承認我可能不是什麽好人,但我起碼不會雙標。”


    袁熙心道自己果然沒有猜錯,丁夫人為了曹昂之死,都會毅然和曹操決裂,怎麽可能甘心向自己這個殺死曹昂的兇手投懷送抱?


    丁夫人手中的剪刀脫手飛出,掉到了牆角,丁夫人見了,便要探身去撿,袁熙伸出來把腳一勾,丁夫人便一下撲倒在地。


    要是自己精蟲上腦真信了丁夫人的話,她八成會在關鍵時刻給自己來個騎乘位之斬,到時候自己便成了天下死的最窩囊的主公了。


    袁熙淡淡道:“那你也應該知道,我殺了你兄長曹昂吧?”


    他抽動了一下鼻子,出聲道:“怪了,怎麽有股酸味?”


    袁熙淡淡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丁夫人見對麵的目光毫不忌諱地在自己身軀上打量逡巡,不僅咬緊了嘴唇,她強忍著羞辱,探出手去,將衣襟緩緩拉開。


    “你不能去找她!”


    丁夫人拚命扭動的身體慢慢放緩下來,她本來緊緊扣在地上的十指也放鬆下來,口中喃喃道:“不,這不一樣……”


    丁夫人叫道:“什麽叫才?”


    聲音從窗戶裏麵傳了出去,曹晴臉色蒼白,就要從進門來,卻被院子裏麵的侍衛拉住。


    光亮瞬間透了進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夏日的清風,一下子就將屋內曖昧的氣氛吹散了大半,微風拂過丁夫人裸露的肩頭,讓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見丁夫人還在想要拚命掙脫出來,袁熙索性一屁股坐在憑幾上,這下丁夫人再也無法動彈。


    “環夫人她們的事情,在夫人看來,其實都是很正常的吧?”


    “我本來還有些事情想問夫人,不過看這樣子,是不會告訴我了。”


    見袁熙走近,曹晴臉色煞白,拚命咬著嘴唇,但身體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曹晴拚命壓抑住恐懼,輕聲道:“是幽州牧袁使君。”


    丁夫人猜得沒錯,袁熙在看到丁夫人頗為死硬之後,便暫時放棄了拉攏和從她那邊打探消息的可能。


    丁夫人略一猶豫,便將門扇緩緩合死,吱呀一聲,縫隙完全消失,隔絕了外麵的光線。


    一個時辰之後,曹晴坐在寬敞明亮的大屋裏麵,她剛剛好好的沐浴了一番,水很舒服,換的新衣服也很舒服,絲綢裏衣極為柔軟,穿在身上極為舒爽。


    袁熙冷笑:“對,我確實是無法理解。”


    “怎麽,隻允許平民百姓兒女死,不許高門大戶子弟亡?”


    丁夫人恨聲道:“你這種禽獸,當然理解不了人的想法!”


    袁熙見丁夫人雙目盡赤,卻是早有防備,隨手抓起榻上的憑幾,右手一掄,正好砸在撲上來的丁夫人肩上,將她打的橫跌出去。


    “為什麽?”


    “晚了。”袁熙道:“等我心情好了,說不定迴給再給夫人一次機會,不過現下夫人就老老實實呆著吧。”


    曹晴下意識點頭,隨即醒悟過來,連忙搖起頭來,她感覺心裏極為屈辱,忍不住眼睛裏麵含滿了淚水。


    袁熙好整以暇地看著轉身的丁夫人,外麵的天光透過窗紗招了進來,讓屋裏顯得更加愛隱含晦澀,隱隱蒙上了一層曖昧來。


    曹晴聽了羞憤欲死,忍不住拉緊了衣襟,這還不是因為自己好久沒洗澡了!


    袁熙故意沒有壓低聲音,他和丁夫人的對話都傳了出去,站在院子裏麵的曹晴聽了,忍不住身子顫抖起來。


    如今她坐在鏡子前麵,背後有侍女為她梳理頭發,身前身後還有幾名女童為她塗上指甲,臉上撲上香粉,鬢邊貼上花黃。


    曹晴聽了,迴頭望窗戶望了一眼,隻略一猶豫,便向著袁熙的方向追了過去。


    “夫人若是真心自薦枕席,我倒也是不排斥,畢竟夫人還有頗有吸引我的風韻的。”


    隨著深衣的縫隙越拉越大,漸漸投出被曲線撐起的裏衣,正當丁夫人咬牙進行下一步的時候,袁熙伸出手來,將身邊的窗戶推開了一絲縫隙。


    丁夫人的手驟然停住,她一時間沒有理解對方的用意,就聽袁熙說道:“我喜歡打開天窗說亮話。”


    她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又重新變得明豔照人起來,而被婢女環繞打扮的樣子,讓她仿佛又迴到了許都的快樂時候。


    但隨即她心內就被不安充斥,兇虎讓人如此打扮自己,是不是意味著自己要侍寢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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