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鳳把消息傳遞出城,田豫收到後,馬上將報告了袁熙,同時請罪道:“豫辦事不力,還請主公責罰。”


    袁熙歎道:“這件事錯不在你,人多了,總會出幾個害群之馬。”


    “而且你也知道,檢事府的俸祿,雖然保障吃穿用度和家人過活不缺,但大富大貴是不可能的的,相比其他勢力,咱們對於官員的待遇還是差著些。”


    “尤其是檢事府權力很大,但獲得的收入顯然並不匹配,這事情警醒了我,今後要好好想想這個問題。”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下一步你先拿個方案出來,多少先提高下檢事府論功行賞的待遇吧。”


    田豫應了,出聲道:“楊鳳擔心鏟除奸細影響計劃,還沒有動手,那咱們下一步的攻城…….”


    袁熙出聲道:“那奸細知道多少事情?”


    田豫道:“城內這些人都是單線聯係,他的任務是策反並州商族,對城外的計劃並不知情,彼此之間也並不認識。”


    “他之所以暴露,其實是不經意間找出了我們的另外一個探子,當時他應該是忘記了自己掌握的情報和其他不知情人不一樣,所以才失言露了餡。”


    袁熙點頭道:“既然他不知道我們何時發動,那就暫時不管他。”


    “畢竟當初計劃裏麵,無論城裏麵的人開不開城,我們都是要去打這一仗的。”


    “讓兵士正常操練,隨時待命!”


    日子一天天過去,終於來到了過年這天。


    幽州軍的營寨,也做好過年的準備,到處都是安靜祥和的景象。


    趙雲的營地之中,兵士們上午正常操練之後迴營後,已經是下午時分,卻見營地內早已開始殺牛宰羊,一口口大鍋裏麵,上下沉浮的骨頭和肉湯飄散出誘人的味道,另外的還有幾口大鍋,熬煮著香氣濃鬱的奶茶。


    他們大喜過望,相視笑道:“過年這頓飯,可是能吃個過癮了!”


    眾人圍坐在鍋邊,一邊吃肉,一邊喝著奶茶,但有心細的兵士發現,某處車子裏麵,似乎還有些酒壇,不禁心中大奇。


    軍中是不允許飲酒的,這些兵士心裏想,這難道是將領們喝的?


    想想也不太對,幾位大將都以嚴守軍令,以身作則聞名,怎麽會公然破壞軍規?


    隨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眾人皆是吃得飽了,營帳裏麵趙雲走了出來,出聲道:“諸位聽令!”


    眾人馬上都安靜了下來,趙雲出聲道:“立刻著甲持兵,準備登城器械,半刻後天黑後,立刻出發!”


    眾人紛紛驚訝地站起身來,他們知道隨時要打仗,但沒有想到是今天!


    趙雲舉起手來,“諸位隨我奮力爭先登城,今晚就將晉陽打下!”


    “打了勝仗迴來,便能痛飲美酒,迴幽州和家人團聚了!”


    “必勝!”


    眾人聽了,紛紛唿喝:“必勝!”


    同樣和唿喊聲,在張遼張合等人的營營寨之中同時傳了出來,兵士們忙碌起來,將戰馬牽出,給其套上板車。


    所不同的是,這些並沒有車輪,如今晉陽城外積雪頗深,車輪行動不便,袁熙軍早早便秘密做好了特製的板車,下麵是兩塊滑雪板一樣的木板,如同後世的雪橇車一樣。


    這便是為了今晚突襲所用,幾乎所有騎兵的戰馬,都被用來拉這種板車,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板車上的兵士送到城牆下麵!


    太陽完全落入了地平線以下,天幕被黑暗完全籠罩,而各處營寨裏麵的戰馬都被套上了嚼子,每個板車上都團坐著十幾名整裝待發的兵士。


    隨著寨門大開,數不清的馬車由戰馬拉著,劃過積雪,往晉陽城下疾馳而去。


    此時晉陽城裏麵,各大家族都在舉辦宴席,南匈奴貴人們也是如此,他們聚集在傳統的大帳裏麵,中央燃起了篝火,火焰炙烤著不斷翻轉的牛羊,油脂不斷滲出落下,讓火焰升騰起來,眾人一片歡聲笑語,到處都是安靜祥和的氣氛。


    左右穀蠡王分別坐在上首,接受部族族長們的禮敬朝拜,等眾人迴道位置落座,兩人才站了起來,一同舉起了酒碗。


    各部族族長也慌忙站了起來,就聽左穀蠡王道:“這段時間,諸位辛苦了。”


    “雖然敵人尚在圍城,但我們已經讓他們領教了我南匈奴健兒的厲害!”


    眾人轟然出聲附和:“都是二王之功!”


    “弄死漢狗!”


    “漢狗色厲內荏,敗相已現!”


    “最後勝利的必然使我們,我們才是並州的主人!”


    右穀蠡王右掌虛按,眾人皆是安靜下來,就聽其出聲道:“諸位,我南匈奴百年來,一直受漢廷欺壓,曆代單於也出過驚才絕豔之輩,但這些年來,卻是越發不堪!”


    “且不說於夫羅甘當漢人走狗,為漢人打了十幾年仗,最後卻是一無所獲,最後還死的不明不白!”


    “而嫌疑最大的,便是其弟唿廚泉,其妄自立為單於,還投靠了漢人,這種單於,我們能承認嗎?”


    眾人齊聲唿喝:“不能!”


    左右穀蠡王是匈奴中的死硬派,匈奴四王本就不合,於夫羅在中原劫掠打仗的時候,左右穀蠡王趁機搶班奪權,不承認於夫羅的單於位,並吸納了大小部族,導致於夫羅不敢迴晉陽,單於位形同虛設。


    而繼位的唿廚泉,也無力和左右穀蠡王對抗,因為二王控製了晉陽,便控製了並州商路和河套平原,所以唿廚泉隻能在上黨安身,直到高幹進入並州,唿廚泉便直接投靠了高幹。


    加上投靠袁熙的左賢王去卑,匈奴其實早已經分裂為兩部分,這也是為什麽晉陽被圍,唿廚泉一直旁觀的緣故。


    右穀蠡王見群情激奮,趁機叫道:“如今的兩任單於,早就已經變成了漢人走狗,這樣下去,我們將世代為奴,被漢狗欺壓的永不得翻身!”


    “你們說,將來這樣的日子,能忍受嗎!”


    眾人齊齊怒吼道:“不能!”


    右穀蠡王聞言舉起手來,“我提議,立左穀蠡王為新任單於大人!”


    “誰讚同,誰反對?”


    眾人當即喝道:“同意!”


    “早就該如此了!”


    “誓死效忠大人!”


    “好!”左穀蠡王霍然站起,高舉手中酒碗,“我便勉為其難暫領此位,帶領諸位重現我等部族榮光!”


    “占據並州,趕走漢狗,重振王庭!”


    眾人同聲舉起酒碗,大喝道:“重振王庭!”


    眾人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大笑起來。


    左右穀蠡王相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得意,晉陽這種堅城,隻要自己死守,幽州軍未必打得下,心在拚的就是消耗,自己缺糧,幽州軍同樣缺,等他們斷糧退去,晉陽趁勢反攻,必然借此一統並州!


    到時候自己這邊將大小部族納入麾下,同時利用從並州商族手中搶到的財富和商路,重新和塞外通商,不出十年,南匈奴便能擁有十萬控弦之士,再無人可製!


    正在左右穀蠡王得意洋洋謀劃未來的時候,城內僅剩的十幾家並州商族,也在進行聚會。


    他們人人都喝著悶酒,都知道來年開春天氣轉暖,南匈奴就要騰出手來對付自己了,到時候不論是家族財富,還是自家性命都會不保,所以這個春節,讓他們過得食不甘味,魂不守舍。


    此時眾人悶悶喝著酒,正在這時,有幾人大踏步走了進來。


    等他們抬頭看時,不禁一愣,領頭之人是個滿臉傷疤的女子,肩頭上麵卻是扛著一柄長槍。


    來人走到眾人前麵,出聲道:“諸位,我叫楊鳳。”


    “今天過來,是想要諸位做一件事情的。”


    城外幽州軍鋪天蓋地的車隊,在戰馬的牽拉下,速度越來越快,車下揚起的雪粉飄蕩起來,將車隊籠罩其中,在空闊的原野中,猶如一股暴風雪席卷而來。


    此時城頭的南匈奴守軍,大多數都躲在城牆後麵,或者城門洞裏燒火取暖,冬日本來就是嚴寒之時,城頭冷風吹來,根本待不住人,所以除了必須要在城頭值守的,其他人都跑到城下躲風了。


    即使是城頭上的守軍,也是蜷縮在一起,幾乎沒有人去注意城外的景象,畢竟如此嚴寒天氣,攻城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更別說是晚上了。


    沒有人會認為,今晚這過年時節,會發生什麽變故。


    直到一個耳朵很尖的南匈奴兵士耳朵一動,似乎聽到了城外有什麽聲音,他強忍著寒風站了起來,迴身往城下看了過去。


    眼前是黑漆漆的一片,月光照映之下,他隻看到了遠處白茫茫的大片雲霧。


    但就是這片雲霧,傳出了讓他不安地沙沙聲,而且黑夜中怎麽會有霧?


    他努力睜大眼睛辨認,終於是適應了黑夜中的光線,隨即他臉色大變,這大片的雲霧,由無數小點組成!


    那是無數崩騰的駿馬,而這些馬後麵的車上,則端坐著無數士兵,其手中豎立的長槍槍尖,反射出了月亮的光亮,組成了點點寒芒,這便是大片雲霧的真相!


    那南匈奴士兵目瞪口呆的看著戰馬拉著馬車衝到護城河邊,然後毫不猶豫地衝了過來。


    雖然前日並州商族明麵上一直在鑿冰,但其實有人早已暗中做過手腳,留下了多條可以直接通過的通道,如今袁熙軍便是看到了暗號標誌,直接駕著馬車通過了沒有開鑿過的冰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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