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爺迴來了。”撞傷林落然的那個男子曲指叩門,敲擊三下,那扇漆漬半舊的朱門已被一個下人打開。透眼望去,院子內零零碎碎的種著幾盆花木,花期漸逝,空留著幾瓣殘紅,顯得格外蕭瑟;偶有大樹隔了簷角露出梢頭,葉麵卻是蒼墨的綠;院內小徑卻是被下人打掃得極為幹淨清爽。打眼一看,這間主戶似乎並不是什麽富貴人家,隻是從裏到外俱透出了幾分難以掩抑的貴族氣息。

    “這位是?”那個下人打量了林落然一眼:林落然衣衫雖素,那下人眼中卻也不曾露出睢不起的意味。“一般的富貴人家,也未必能有這等深明幹練的下人。”林落然心中暗暗尋思,聽那下人問起,淡淡一笑:“在下林落然。”

    “請。”下人退出一步,讓開道路,讓三人先行進入,自己掩上了門,撞傷林落然的那個男子已然問道:“林兄弟可是京中人氏?”“不是。”林落然眉頭一皺,正想說些什麽,那人又繼續問道:“可是走親訪友,或是經商至此?”

    “獨自遊曆。”林落然思索片刻,淡然答道。“不知林兄弟去過哪些地方?”那人不罷不休的問下去,林落然已是有些不耐煩,微微翻著白眼:“這是在下第一次出門。”

    “也是,放眼夜國,最為奢華之地非京都莫屬。”那人似是感歎不已,又尋思問道:“京中可有林兄弟親友。”“在下無親無友。”縱是林落然脾氣尚佳,若是聽他再問下去,脾氣也會漸漸浮起。“初到京都,途中疲乏不堪,未曾休憩,因而有些乏力。不知貴府可有偏房供在下稍做休息?”林落然壓下怒氣,那人仿佛未曾料到林落然問得如此坦然,有些手足無措,另一人已然接道:“既然如此,阿連就領林兄弟去西廂房休息。”剛剛為他們開門的那人聽了這話,領命下去。

    “這便是你的想法?”撞傷林落然的人並不迴答,隻是看著另一人,才聽得那人冷冷開口:“上官,你何時如此幼稚!”語氣中竟有十分不滿。這二人正是酒樓雅座之中的二人,上官用手指挑起下額,微微眯起目光,對上江懷風微帶薄怒的五官:“不覺得很奇怪嗎,那個人居然沒有問我們的姓名!”

    江懷風低眉尋思,不著一語。“京中不識江懷風,難道還不奇怪?”上官盯著江懷風,似是嘲弄的歎了一口氣道:“怎麽說皇城之中,就算有人不知道皇上,也無人不識江懷風啊。什麽時候,你變得這般默默無聞?”

    “那人不是初到京都麽!”江懷風冷笑一聲,對他的話語置若罔聞。“話可不能這麽說,普天之下,就算有人不知夜國何時易主,何時兵變,也絕不會無人知道江懷風何日生辰,與何人交往過密。”聽不出上官這句話中是何意思,隻是悶悶地讓人難受。江懷風又是抬頭,無語的翻看了他一眼。

    “你不是把他留在府中麽,時日一長,也許他會破綻百出。”沉悶地說出這一句話,那上官卻是放聲一笑,低眉斂目道:“懷風何時也是這般幼稚了。”

    江懷風未能想到上官僅是為報一語之仇居然拐彎抹角說出這許多話來,暗歎遇人不淑。上官隻是瞥了他一眼,眸子裏層層次次的泛上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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