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短距離騎射,精準度很高,而且由於騎在戰馬上有衝擊力,弓箭的力道會很大。⊥頂點小說,八百羽箭射出,就像八百戰刀一樣,劃向了吐蕃精騎的身體。


    “砰!砰!砰!”


    一支支羽箭射到吐蕃精騎的身上,將他們射下了馬背。


    嘶!!!!


    吐蕃精騎胯下的戰馬被羽箭射中,就倒在地上苦苦嘶鳴。


    哎呀!!


    啊啊!!!!


    中箭倒在地上的吐蕃士卒大聲慘叫不已,有的被壓在馬腹下,不能起身,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後麵衝上來的同伴的戰死踩死自己。有的被摔下馬背,被自己的戰馬踩斷了腿腳胳膊,不能躲避,隻能痛苦的哀嚎。


    八百羽箭就射倒一片的吐蕃精騎,這種殺傷力是非常罕見的。


    不光是祿東讚和吐蕃精騎被嚇住了,就是李弘自己也沒有想到短距離射箭,精準度很高是弓箭的殺傷力會這麽大。


    “繼續放箭!”反而是陳恭比較冷靜,沒有被眼前的一幕給鎮住,而是繼續下達了放箭的命令。


    “嗖!嗖!嗖!嗖!”又是一陣箭雨射向了兩邊的吐蕃精騎,蜂擁著往前衝的吐蕃精騎又被射殺在戰馬上。兩撥箭雨緩解了李多柞鐵騎的壓力,而衝在最前方的趙忠勇因為李多柞鐵騎分擔了他的壓力,讓他壓力減少,再加上陳恭侍衛弓箭的支援,他奮力催動戰馬,一陣猛砍猛殺,竟然被他給衝到了城門口。


    從到城門處開始,一直衝到城門口,隻有短短的一百步的距離,可是花了李弘大軍將近半柱香的時間,可見這一路的衝殺有多麽的慘烈,而倒在地上的堆積如山的屍體更是證明了,這短短的一百步距離犧牲了多少士卒。


    一衝出河州城,對李弘來說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大軍一陣狂奔,就遠遠的將祿東讚的吐蕃精騎甩在了身後不見蹤跡。


    跑了將近半柱香的時間,發現身後沒有敵人的追兵,李弘下令停止行軍,他要確定行軍的方向,因為他很清楚現在祿東讚的伏兵就在附近,要是繼續沒頭蒼蠅一樣亂跑,隻會逃入祿東讚設計的伏擊圈裏,隻有確定一個正確的方向,繼續往前衝,遇到敵人也不後退而是殺出一條血路,才能破解得了祿東讚設下的埋伏。


    “殿下,現在我們該怎麽辦?”李多柞騎馬上前問道。


    李弘目光陰沉,任誰被夜襲破城,像喪家犬一樣的被追殺心情都不會太好,他沉默了片刻說道,“清點一下傷亡,我們再做決定。陳恭,將地圖拿來。”


    李多柞和趙忠勇去清點各自的傷亡人數去了,陳恭則是將早就準備好的地圖遞到了李弘的麵前,為了安全起見李弘沒有下馬,而是端坐在馬背上,在一隻火把的照耀下,仔細的看了一下地圖,他確定了大軍前行的方向,向西北方向行軍,因為一隻往西北方向行軍,就能達到李弘為祿東讚設計好的葬身之地大非川,前提是李弘能撐得過這兩天祿東讚的追殺,為薛呐、李敬玄的大軍爭取時間,為裴行儉爭取準備的時間,為王方翼爭取部署大軍的時間。


    須臾,李多柞和趙忠勇就騎馬走到裏麵麵前匯報傷亡數字,趙忠勇六百精騎隻剩下了四百人,這一戰損失了二百人,李多柞四千鐵騎損失了八百人,現在是剩下了三千二百人,侍衛沒有跟吐蕃精騎交手,隻是遠距離用弓箭射殺,所以沒有傷亡,這麽一算李弘身邊的親衛鐵騎就隻剩下四千四百人了。


    四千四百,這是一個很吉利的數字,可沒辦法,現在真的就剩下這麽點人了。


    “奇怪,祿東讚為什麽沒有來追我們?”趙忠勇疑惑不解,以祿東讚在城門口對太子殿下的圍攻程度,他不該這麽容易放棄才對啊!


    “你們是不是也有這方麵的考慮?”李弘向李多柞問道。李多柞微微點頭,他也覺得祿東讚不該這麽輕易放棄太子而隻顧及河州城,這不是祿東讚的作風。


    李弘笑道,“祿東讚身邊有十萬精騎,即便昨天損失了一萬,還有九萬大軍,為什麽今天攻城的隻有五萬人馬?”


    李多柞大驚道,“殿下是誰,他將剩餘四萬大軍埋伏在了我們出城之後的必經之路上?”


    “對。”李弘笑道,“祿東讚既然早就計劃好了今晚攻城,他也就計劃好了一點孤逃出了河州城他該怎麽辦,才會將四萬大軍部署在河州城附近。所以他才不急著追殺我們,因為即便他不追殺,隻要我們想要離開這裏,就必須會進入他的埋伏圈。”


    “那我們該怎麽辦?”趙忠勇憂心忡忡的問道。敵人這可是四萬精騎,自己一方隻有四千四百人,怎麽跟人家比,這是雞蛋碰石頭,以卵擊石啊!他不是遇到強敵,不怕今天這樣的大戰,就怕自己再怎麽勇敢,可因為人單勢薄而將太子殿下送給對方成了俘虜。


    “河州城外的土地這麽大,我們想去哪裏又不是由祿東讚說了算,祿東讚的目的是想利用堵住我們的去路的方式,逼我們進入他早就設計好的埋伏圈,這樣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宰殺了我們,可是我們偏不能如了他的心願,我們要反其道而行,一直往西北方向行軍,不管前麵遇到多少敵人,我們依然不懼,要殺出一條血路,這樣我們才能逃出去。”李弘肯定的說道,“因為我們一直往西北方向行軍,就會踏上吐蕃的土地,祿東讚隻會想到孤會想辦法會大唐,而不是想到孤會去他們吐蕃,因此在兵力部署上,他部署在西北方向的兵力更少,更利用我們突圍。”


    “還有一點,孤計劃斬殺祿東讚滅了他二十萬大軍的地方就是大非川,就在吐蕃境內,因此我們向西北行軍也是在變現的誘導祿東讚,讓他進入我們的圈套裏。”李弘說道。


    “諾!”李多柞和陳恭、趙忠勇三人沒有再說話而是躬身領命。他們不是大將之才,自然不需要跟太子商議該怎麽行軍,他們隻是太子的親衛將軍,隻要聽太子的命令就行。再說以太子這段時間表現出來的能力,他們需要跟太子商議行軍路線嗎?


    “大軍出發!”就在李弘下達了這條命令時,他發現身後傳來了馬蹄聲,隨即他見到了數不清的密密麻麻的火光,祿東讚的大軍已經追上了他。李弘就要騎馬離開,就遠遠的聽到祿東讚的聲音喊道,“太子殿下,今晚本相已經在附近布下了伏兵,你是逃不了的,何不現在就束手就擒,這樣我們不需要刀兵相見,不傷和氣,你說多好啊!”


    話音剛落,祿東讚的戰馬就已經進入了李弘的視線裏,他在數以萬計的鐵騎的護衛下,慢慢的逼向了李弘,距離李弘大概三百步時,他勒住了戰馬。


    祿東讚現在說話的語氣,完全是一副老子高高在上,李弘是他階下囚的口吻。


    “祿東讚,今晚你夜襲成功,難道就代表你能生擒了孤嗎?”李弘冷笑道,他本想騎馬離開,可是祿東讚非要自己上來在言語上找虐,他倒也想成全了這位老人家。


    “難道殿下不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條喪家之犬嗎?”祿東讚恥笑道。


    “老匹夫休得侮辱太子殿下!”陳恭大聲吼斥道。趙忠勇也怒道,“老東西,你再廢話,信不信老子廢了你丫的。”


    李弘倒是對祿東讚的恥笑不以為然,而是淡淡一笑說道,“大相說笑了,虎落平陽被犬欺,可它終究還是虎,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倒是有些狗,一旦得意忘形,就會將自己當成狼,這才是真正的可悲。大相,你覺得孤說的對嗎?”


    “李弘,你欺人太甚——!”祿東讚怒道,他何嚐聽不出李弘話裏的諷刺之意,李弘再怎麽落魄,他也是大唐的太子,是皇族子弟,可祿東讚再怎麽強勢,再怎麽在吐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他終究不是吐蕃王族,他名義上依然是吐蕃國王的一條狗。


    李弘爽朗的大笑道,“大相不要介意,你是吐蕃梟雄,又是權傾吐蕃的豪傑,孤剛才說的自然不是你。”


    祿東讚被李弘這麽一說,他就更加生氣了,而他剛才的漲紅的臉現在已經被氣的變綠了!


    “大相,孤相信你想生擒孤的誠意,絕對是不摻雜一點的水分,可是你說你現在都六十多了,老胳膊老腿的還能活幾年?因此你要注意好身體,不要大半夜出來瞎溜達,不然生擒不了孤不說,還將自己一條老命給搭上,這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啊?”李弘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說道。


    “李弘,你,你——”祿東讚話還沒有說完,便噴出了一口鮮血,就差一點摔下馬背。李弘見此,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他大手一揮道,“出發!”在祿東讚還沒有來得及下令擒殺他時,率領手下的四千多鐵騎風一般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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