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婚期將近之時,真乃天有不測之風雲,突然間,不幸的事情發生了。許家父子相繼染上重疾,臥床不起。不出幾日,許老爺就撒手歸西。許公子算是僥幸保住了性命,但這弱不禁風的書生身體虛弱,一連數日都無法下床自理。眼看著婚期就要到了,可這突發的事情使得許家上下慌成一團。本來好端端的一樁喜事,如今卻變成了喪事,弄得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路家接到這個不幸的消息後,每個人的心都被提到嗓子眼上。特別是泉珊,當她聽說許老爺突然病故,少爺臥床不起,真猶如晴天霹靂般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由於發生了不幸,婚禮隻好延期舉行。泉珊也毫無意見,畢竟許公子還患病未愈,是人都會表示理解的。可最令泉珊難過的不是婚期延後,而是許家發生不幸之後,外人對此事的議論。

    這個說:真是怪哉呀,好端端的怎麽死人了?

    那個說:未來媳婦煞氣重啊,沒過門就先把公公克死了,相公還危在旦夕呀……

    這個又說:紅顏禍水,誰碰到誰倒黴啊……

    那個接著說:娶媳婦可不能光看臉蛋啊,到時候死得不明不白就慘了……

    風言風語很快傳到了泉珊耳裏。這個單純的姑娘聽到這種議論真是令她無地自容。她無法接受被人看成個克夫相。原本心情好轉的她因為這件事又讓她變得鬱鬱寡歡起來,滿腹委屈的整天把自己關在屋裏。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許家那邊也感受到了外界的壓力。看著在病榻上呻吟的兒子,許老夫人無計可施,唯有無奈地作出退婚的決定。

    這個決定可真是令路家的境遇雪上加霜。本來還有一線希望的,可最後這樁婚事還是不了了之。泉珊的叔嬸覺得真是在親友麵前丟盡了麵子。好不容易找到個理想的婆家就這麽沒了。而泉珊更是憋著一肚子氣無處訴苦,將要成為新娘子的她如今卻突然遭遇退婚,要命的是還被人議論成一個紅顏禍水般的克夫命。

    叔父一家知道泉珊受委屈,不停地安慰她,並表示再替她找個新的人家。泉珊的頭腦裏一片空白,唯一想到的就是迴麒麟山。當她把自己的想法告知叔嬸,卻遭到了拒絕。

    不覺中又過了二月有餘,一日,有位叔父的朋友來家裏做客。此人是個經常走南闖北的商人。與泉珊的叔父多年不見,這天碰巧來到全溪縣。

    久逢故友,免不了把酒敘舊。喝得正酣時,這位朋友建議泉珊的叔父也隨他一起出外經商。叔父好奇心特重,見到好友如此提議,心想試試何妨?

    朋友說過幾天要去京城一趟,叔父應允與他一同前往。當把這事告知妻子柳氏時,柳氏也不加阻攔,唯一難辦的就是兒子小寶知道父親要去京城,這孩子竟哭鬧著要一同跟去。叔父心疼兒子,願意帶上他,可柳氏要操持家務,無法隨夫離鄉。兩個男人帶著個孩子,總有照看不到的時候。

    正當大家覺得犯愁的時候,叔父突然想到了泉珊。因為自從被許家退婚後,悶悶不樂的她就極少出門。叔父看見她這個樣子,心想與其讓她留在全溪縣生悶氣,不如幹脆把她也一起帶去京城。一來可讓侄女出外散散心,二來也可以幫忙照顧兒子小寶。

    主意打定。兩日後,叔父和他的朋友,還有小寶,泉珊四人一同踏上了京城之路……

    經過一路上的長途跋涉,是日終於到達了京城。四人暫居一客棧裏。叔父交代泉珊看好兒子小寶後,就與友人出去忙活生意上的事了。

    這天,泉珊帶著小寶走在繁華的街上。京城的確與從不同,這裏比全溪縣繁華熱鬧得多。泉珊姐弟倆走在街上,不停地到處觀望,對他倆來說,京城的一切都讓他們大開眼界。

    就這麽走著走著,泉珊突然發現前麵有幾個人匆匆而過,而其中一人的背影很眼熟。

    “是錢公子嗎?”泉珊心想道。

    她忍不住拉著小寶加快腳步,試圖追上那幾個人。可是街上人太多,泉珊無法接近那幾個人,看著那幾人走在前麵,就是看不清那人長什麽樣。泉珊就這樣一直跟著,但就在一個拐角處,失去了那幾個人的蹤跡。

    泉珊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到那幾個人,心裏感到失望之極。本以為可以再次見到錢寶麟的,但如今卻撲了個空。

    泉珊失望地拉著小寶往迴走。小寶不懂姐姐的心事,好奇的問道:“姐,你走那麽快幹嘛?”

    泉珊無奈地看著他,說道:“以為看到熟人。”

    “什麽熟人啊?我見過嗎?”小孩子瞪大眼問道。

    “沒什麽了。迴去吧。”泉珊也不想解釋過多,拉著小寶一路往客棧走去。

    兩人迴到客棧,叔父和他的朋友還沒迴來。泉珊就在房裏陪著小寶,說故事哄孩子睡覺。不覺中到了深夜,叔父還不見人影,泉珊有些擔心,但也沒有法子,隻有等天明再去打探叔父下落。

    次日一早,泉珊梳洗完畢,下樓找到客棧掌櫃詢問是否知道叔父的下落。掌櫃告知她昨日有幾個男人曾來客棧,然後就看見泉珊的叔父還有叔父的朋友和這幾個人一起離開了,至今未見迴來。泉珊聽到此話,非常擔心,但一時半夥兒又不知上哪兒去找人,唯有呆在客棧裏看情況如何發展。

    就在她焦急萬分之時,客棧裏突然來了幾個衙役,說是要找個叫路泉珊的女子。泉珊心情沉重地從樓上下來,她不知為何會有衙門的人認識她。

    “你是路泉珊嗎?”為首的差役問道。

    “是。請問有什麽事嗎?”泉珊驚奇地看著這些人。

    “路菱興是你叔父嗎”

    當泉珊聽到叔父的名字時,嚇了一跳,心想肯定是出大事了。

    “是的。他在哪裏?”泉珊急切地問道。

    “他被關押了!你現在要和我們去衙門一趟。走吧!”

    “什麽?!”泉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老實巴交的叔父居然被官府抓了。

    “去到衙門你就知道了!快走吧!”差役不耐煩地催促道。

    泉珊帶著小寶跟著差役來到了衙門。那管事的官員上下打量著泉珊和小寶,問道:“你們是路菱興的家眷?”

    “是的。”泉珊點點頭。

    “你是他侄女?”

    “是的。”

    “你是他兒子?”官員轉而問小寶。

    小寶也點點頭。

    “請問大人,我叔父做了什麽,你要抓他?”泉珊問道。

    “他有販賣私鹽的嫌疑!”官員嚴肅地答道。

    “販私鹽?叔父他怎麽可能去做這些?他剛來京城才幾天,怎麽會販賣私鹽?”泉珊絕不相信叔父會去做犯法的事。

    “不可能?那他和那些販私鹽的人在一起幹嘛?現在人贓並獲,抵賴不得!”

    “不……”泉珊不停地搖頭,“大人,我和叔父真是剛到京城的。他怎麽會認識販私鹽的人?一定是冤枉啊,大人!”

    “是真是假,審問完畢再作定論!”官員聽不進泉珊的求情,嚴厲的說道:“現在他是在押候審,任何人不可見!”

    說完通知差役帶走泉珊和小寶二人。泉珊試圖繼續為叔父求情,但人已被扣押,說什麽也沒用。

    隻有幾天時間,叔父的命運就掌握在這些官員手裏了。想到這可怕的後果,泉珊嚇得背脊發涼。小寶則哭個不停。作為姐姐,唯一能做的就是抱著弟弟,安慰他。可自己心裏何嚐不憂心呢?在弟弟麵前還得裝出一副堅強的樣子。

    泉珊就這麽抱著啼哭的小寶,呆呆地含淚看著窗外。想著叔父對自己的養育之恩,現在叔父遭難,自己卻束手無策地呆在客棧裏啼哭,越想越覺得對不起叔父。

    就在泉珊差不多萬念俱灰之時,有個人的名字突然浮現在她腦海裏。

    “對了。錢寶麟!”想到他,泉珊立即像找到救命稻草般,抹了抹眼淚,對小寶說道:“小寶別哭,姐姐想到個人一定會有辦法救叔父出來的。”

    “真的嗎?姐姐,我好怕爹迴不來了……”小寶哽咽地說道。

    “別怕別怕。姐姐明天一早就去找這個人。豁出命也要把叔父救出來。”

    次日清晨,泉珊把小寶留在客棧,隻身出外打聽錢寶麟的下落。她首先詢問了客棧的老板,老板說知道是有個姓錢的武狀元,但具體住哪兒不清楚,泉珊隻好再去問別的人。平時靦腆害羞的泉珊此時卻變得大膽起來。京城對她來說雖是陌生地方,但為了盡快找到錢寶麟的居所,她也不辭辛苦地到處詢問路人,希望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泉珊碰巧遇到一個在朝廷當差的士兵。對方告訴她錢寶麟已官封右將軍,還把將軍府所在地告訴了泉珊。泉珊欣喜若狂,謝過這位好心的士兵,急忙往將軍府跑去……

    當她氣喘籲籲地來到將軍府門口時,守門的士兵卻告訴她,將軍不在府裏。泉珊有點失望,不過至少找對了地方,要見到錢寶麟應該也不會太難了。

    “他什麽時候迴來?我有要事找他。”泉珊問道。

    “不清楚。”士兵答道。

    “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嗎?”

    “不知道。”

    聽到守衛如此冷淡的迴答,泉珊也不好多問,唯有暫且離開。她一路走著一路想:錢寶麟呀,錢寶麟,你上哪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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