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爺子的一席話讓韓景茅塞頓開,韓景又把最近宮中的情況與唐老爺子說了一遍,唐老爺子倒是沒指點什麽,隻是和韓景說起了當官為人的經驗,這本是一個韓景的長輩該教導的,可是韓景的長輩都不太靠譜。

    等太陽落山了,韓景和唐暖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唐府,韓景陪著唐暖坐在馬車上,說道,“怪不得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唐暖的情緒還算平穩,雖然難免有些離家的憂愁,可也沒有哭哭啼啼的,聞言說道,“我家幾代總結出來的為官經驗怕是祖父都教給你了。”

    韓景低頭貼在唐暖的耳邊,溫言道,“我也是你家的人。”

    唐暖挑眉看著韓景,輕輕擰了下他的手背,“別亂說。”韓景這麽一說,感覺像是入贅了唐家似得。

    韓景倒是無所謂,手指卷著唐暖的一縷頭發,並沒有說什麽,因為不可能實現的話,他是不願意說出口的,其實如果可能,他還真想入贅了唐家,唐府的感覺很好,更像是一個家,因為自小的經曆,韓景在很多事情上的認知很模糊,也和世人不一樣,世人覺得很丟臉的事情,在他看來根本沒什麽,他所求的和世人也不相同。

    唐暖把唐老夫人的話與韓景說了一遍,韓景也把唐老爺子的話和唐暖說了,兩個人交流了一番換了下消息後,就到了宮門口,唐暖從韓景懷裏出來,伸手使勁揉了揉眼睛,韓景一把抓住唐暖的手問道,“這是幹什麽?”

    “沒事的。”唐暖把手抽了出來,說道,“放心吧。”

    韓景抿了抿唇,鬆了口看著唐暖,唐暖把自己的眼睛揉紅,拿出胭脂水粉對著巴掌大的玻璃鏡開始上妝,這玻璃鏡照人格外清晰,但是這樣的鏡子有價無市,就是唐家也就得了這麽一小塊,還是趙氏的娘家送來的,趙氏得了後就給了唐暖。

    唐暖雖然很少化妝,但是有很擅長這個,唐老夫人特意找人教導過她,女人有時候上妝不僅僅是為了漂亮,在很多時候也是一種武器,當唐暖把鏡子收起來了,韓景看著唐暖的樣子,臉上難掩吃驚,此時的唐暖像是大哭過卻上妝掩飾了一樣,“這還真是……”真是什麽韓景有些說不出來。

    “怎麽樣?”唐暖拿著鏡子仔細看了看,說道。

    韓景說道,“很神奇。”如果不是他一直守在旁邊,怕是看見唐暖就會覺得,唐暖上妝是為了隱藏住哭過的狼狽。

    唐暖這才把鏡子收了起來。

    馬車停下來後,

    韓景就扶著唐暖下了馬車,蘭樂拿了披風過來,韓景仔細給唐暖披好,並把兜帽給她戴上,這才牽著唐暖的手往裏麵走去,蘭樂留在了後麵,因為侍衛還要檢查東西。

    韓景問道,“要坐轎子嗎?”

    唐暖搖了搖頭,有些柔弱地靠在韓景的胳膊上。

    韓景露出幾分擔憂,柔聲勸道,“等過幾日我還帶你迴家,好不好?”

    唐暖滿臉驚喜看著韓景,又有些猶豫問道,“可以嗎?”

    韓景點了點頭,唐暖露出笑容,臉上的愁容消失了不少,也有興致看著周圍的景色,隻是韓景的神色露出了幾分為難和堅定,在一旁伺候的太監總管默默地記在心中。

    其實在他們幾個宗室子弟進宮後,身邊都有延帝安排的太監和宮女,在韓景他們身邊伺候的這位姓杜,韓景的馬車剛到宮門口他就得了消息,趕緊過來伺候著了,韓景和唐暖剛剛那一處戲更多的是給他看的,而他看到後,自然是要去告訴身後真正的主子。

    韓景需要一個經常出宮去唐府的借口,沒有什麽比唐暖想家更合適了,唐暖本身就年紀小,又是剛嫁過來的,想家是自然的事情。

    最近朝廷倒是出了一件大事,蠻夷那邊新的首領派了使者進京,延帝把韓景四個人都帶在身邊,而韓景因為去過清河關,倒是得了接待使者的差事,而韓瑾和韓琰兩個人一個進了吏部一個進了戶部。

    和他們兩個相比,韓景明顯不得延帝喜歡,畢竟六部中,吏部和戶部都很重要,畢竟這兩部相當於人脈和錢糧。

    而韓景的弟弟韓琅,延帝依舊讓他留在宮中念書,弄的韓琅脾氣日漸暴躁,再也隱藏不住本性,還打罵了一個宮女,那宮女不堪受辱,晚上的時候就上吊自殺了。

    這件事讓延帝大怒,不僅下旨斥責了韓韜,還讓人把韓琅送迴了永安郡王府。

    韓琅被送迴府,不僅僅使得永安郡王府顏麵大失,甚至還連累了韓景,延帝雖沒有當著眾人麵說什麽,可是把韓景叫到書房罵了半天,還讓他閉門思過,就是接待使者的事情也被交給了韓瑾和韓琰共同處理。

    宮中一貫捧高踩低,隻是做的隱晦,讓人抓不住什麽把柄,甚至讓人有苦難言,比如給你的份例少了一些,送飯的時候晚了一些,衣服料子什麽的讓旁人先選,最後剩下的才送到你這裏,都是一些小事,但是讓人覺得吞了隻蒼蠅似得。

    如果揪著這點小事去找延帝告狀,固然這些下

    人會被懲罰,可是韓景失去的更多,難免會讓人覺得斤斤計較不堪大任,這樣的評價對韓景來說是致命的,所以韓景和唐暖隻能老老實實的閉門。

    不少人都覺得韓景這是無妄之災,怕是難有翻身的機會了,而有不少人覺得韓景恐怕鬱鬱寡歡,可惜了唐老爺子的嫡親孫女。

    隻是和旁人不同,在知道這個消息後,唐老爺子反而笑了起來,就連唐青康他們也鬆了一口氣,鋤暮先生更是歎了口氣,韓琅的事情,不管背後的推手是誰,最後得利的反而是韓景。

    院中忙碌了數日的韓景終於清靜了下來,直接叫人把軟榻搬到了院子中,每日和唐暖一起坐在院中曬太陽看書,或者一起寫字作畫,瞧著倒也逍遙,而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匯報到了延帝那裏。

    這個院子處處都是被監視著的,也隻有晚上兩個人躺在床上的時候才能說說知心話,唐暖趴在韓景的懷裏,低聲問道,“那個宮女真的是自殺嗎?”

    “嗬。”韓景冷笑了一聲,手輕拍著唐暖的後背,說道,“怎麽可能。”

    唐暖也覺得不可能,能從底層走到主子身邊伺候的,經曆的事情多了,韓琅性子不好,可是最多打罵一番,那宮女怎麽也不會不堪受辱自殺,唐暖聽祖母提過,宮中的手段多了去,那些太監嬤嬤才是真的下手狠,把人都當成畜生在侮辱的事情也不少。

    那宮女都能從這樣的位置熬出來,自殺?唐暖是不相信的。

    韓景說道,“不管是誰,我都謝謝他。”

    他們本就打算著潛伏一段時間,正好這次給了他好機會。

    韓瑾和韓琰,這件事的背後黑手也就是在他們兩個中間了,唐暖抿了抿唇,被韓景拍得很舒服,迷迷糊糊睡著了,倒是韓景沒了睡意,他總覺得最近宮中的氣氛有些不對,也一直防備著,正巧出了韓琅的事情,而韓景覺的,韓琅的事情不像是結束,反而像是剛開始,原來的那些平靜怕是也要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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