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掛名時。

    對韓景來說,這四件事情和他有關係的也就剩下洞房花燭夜,特別是新娘還是他心中的那個時,濃情蜜意已經不足以形容了。

    因為第二日他們還要起來先去給延帝請安,然後再出宮迴永安郡王府見永安郡王,所以韓景和唐暖早早就被人叫起來了,唐暖隻覺得渾身酸疼,聲音都有些啞了,不過因為昨晚已經清洗過了,倒是沒那麽不自在了。

    這次出嫁蘭喜並沒有跟進來,她畢竟年紀大了,在唐暖嫁人前就給她準備了嫁妝,等著她迴門後,蘭喜就嫁人離開京城了,而跟著唐暖進來的是蘭樂和蘭鈴,蘭鈴是唐老夫人專門培養出來的,本就是為了給她當陪嫁的。

    蘭鈴拿了軟墊放在梳妝台前的椅子上,這才把唐暖給扶了過去,韓景並不需要人伺候,自己拿了衣服來換上,蘭樂去端了溫水來給唐暖潤喉,一杯水下去唐暖才覺得嗓子好了許多,今日的打扮雖沒有昨天那般,卻也格外重視。

    蘭樂問道,“夫人,要上妝嗎?”

    唐暖因為蘭樂的稱唿還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倒是韓景已經準備好了,直接走了過來說道,“不用上妝了,夫人……已經很美了。”夫人兩個字後微妙的停頓,讓唐暖羞紅了臉,嗔了韓景一眼,看著水銀鏡中的自己,氣色比以往都要好上許多,眼角緋紅竟有幾分動人的風情,也點了下頭,蘭樂就不提上妝的事情。

    韓景靠坐在一旁,看著唐暖梳妝打扮,看了一會就轉身離開了,唐暖也沒有在意,畢竟對男人來說,女人的打扮是有些磨蹭的,可是沒想到,韓景隻是去箱子裏拿了個東西後,又迴來了,當韓景把東西遞到唐暖麵前時,唐暖也愣了下。

    那是一支很精致的簪子,中間最大的一朵花的花瓣是用粉玉雕刻而成,中間嵌著拇指蓋大小的東珠,而這朵花周圍還有許多小一些的花朵,也都是粉玉的花瓣,隻是中間的東珠更小一些。

    韓景動作有些笨拙地把簪子插在了唐暖的發間,又仔細調整了一下才鬆了一口氣,站在了一旁,唐暖看著水銀鏡中的自己,也沒說謝謝隻是扭頭對著韓景笑得格外燦爛,蘭喜和蘭鈴又檢查了一下確定唐暖都打理好了,韓景這才牽著唐暖的手往外走去。

    延帝和熹妃已經在等著他們了,延帝也是滿臉笑意,說了幾句又賞賜了不少東西後,就讓他們離開了,出了宮門韓景也沒有騎馬,反而陪著唐暖一起坐著馬車往永安郡王府去了。

    馬車裏麵,蘭鈴他們已經備好了一些吃食,韓景是知道唐暖的口味,選了唐暖喜歡的遞給她,這才隨意拿了一些吃了起來。

    “到了以後,不想搭理誰就不用搭理。”韓景提起永安郡王府一點感情都沒有,在他心裏,恐怕永安郡王的地位還沒有唐暖的伯父高,“不要委屈自己。”

    唐暖聞言一笑,“我又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

    韓景倒是安心了,給唐暖倒了杯溫水,說道,“萬事有我在。”他自己受再多的委屈也無所謂,可是看不得唐暖受委屈。

    唐暖捧著杯子喝了幾口,這是兌好的蜜水,喝著甜甜的,心中已經有了沉思。

    永安郡王府中,永安郡王韓韜和於氏已經在屋中等著了,於氏懷裏還抱著孩子,她生孩子的時候年紀也不算小了,至今身材都沒有恢複過來,顯得有些富態。

    兩個人進屋後,就見韓韜和於氏坐得很穩,於氏像是盛裝打扮過了,一身豔色的衣服,瞧著比唐暖還喜慶幾分,韓韜的神色倒是不錯,笑著說道,“既然成親了,就是大人了。”

    於氏看了一眼旁邊的丫環,就見丫環端著托盤過來了,上麵擺著兩杯茶,除此之外,兩個軟墊也被放在了地上,於氏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讓韓景和唐暖跪下敬茶,韓韜見此也不再多說,韓景下頜一緊,唐暖眼睛一彎帶著笑意說道,“不知婆婆的牌位呢?”

    唐暖口中的婆婆自然不是於氏,於氏臉色一變,抱著孩子的手不自覺一緊,那孩子大哭出聲,於氏也低著頭剛想說話,就聽唐暖一派天真無邪的說道,“這就是弟弟吧,弟弟年紀這麽小,繼妃你把他抱出來幹什麽?”像是想到什麽了,唐暖笑了起來,“放心吧,我給弟弟準備了長命鎖,蘭樂把東西拿過來,先給弟弟,好讓繼妃送弟弟去休息。”

    這話一出,於氏抱著孩子出來的目的就被扭曲了,她不過是心中怨恨,就因為這個孩子生的晚了一些,就失去了競爭皇位的機會,而韓景偏偏有這個機會,所以於氏才想抱著孩子出來,讓韓景和唐暖行禮的時候,也給自己的孩子行禮。

    韓韜也被哭得有些心煩,他不知道於氏的心思,聽唐暖這麽一說,心中也有些不高興,覺得於氏眼皮子太淺讓他丟人,直接斥責道,“把孩子交給奶娘。”

    於氏滿心的委屈,卻不敢多說什麽,於家現在的情況很不好,除了兩個孩子外,她沒有絲毫的優勢,就把孩子交到了奶娘的手裏,蘭樂也把長命鎖交給了奶

    娘,奶娘趕緊抱著孩子下去了。

    唐暖說道,“公公,婆婆的牌位呢?”

    韓韜皺了皺眉,他不喜歡韓景的母親,自然不樂意自己和個牌位一起受禮,可是也不能說出拒絕的話,心中覺得唐暖不依不饒的不會看眼色,可是想到唐暖的家世,他也不能像斥責於氏一樣斥責,畢竟唐暖的話還真不算錯。

    唐暖像是沒看出韓韜的臉色,說道,“公公?”

    韓景在一旁看著唐暖為他出頭,隻覺得滿心的甜蜜,所以根本不管韓韜的眼神,唐暖催促道,“公公?繼妃?”

    韓韜咬牙說道,“請出……牌位。”因為於氏在,一時之間倒是不好稱唿原配,平時他都是直唿席氏的。

    於氏像是不敢相信地看向了韓韜,倒是唐暖稱讚道,“果然和祖父說的一樣,公公最是重禮了,也不用旁人了,不如子恆親自去請婆婆的牌位出來。”

    韓景的聲音有些啞,說道,“好。”

    唐暖目送著韓景出去,這才看向了於氏,直接問道,“繼妃,既然我和子恆已經成親了,那麽我婆婆的嫁妝是不是該交給我了?”

    於氏張了張嘴說道,“我……”

    唐暖隻是平靜地看著於氏,說道,“不過我今日就要和子恆迴宮了,這件事繼妃覺得是交給宮中的嬤嬤好,還是等我迴門的時候,與我祖母說一聲,讓她幫幫我比較好?”

    於氏臉色蒼白說道,“既然子恆已經成親了,姐姐的嫁妝自然是要交到你手中的。”

    唐暖笑了下,像是剛剛並不是她在威脅人似得,“那就謝謝繼妃了,趙媽媽你一會帶著蘭鈴去交接一下,親兄弟還明算賬,錢財上的事情還是當麵弄清楚比較好,繼妃你說是嗎?”

    於氏下意識地看向了永安郡王,永安郡王卻隻是端著茶喝了口,他並不在乎席氏的嫁妝,那本就是留給韓景的東西,如果不是於氏在身邊說話,他早就把那些都交給了韓景,所以也不覺得唐暖的要求過分。

    “我知道了。”於氏咬牙說道。

    唐暖就笑著和永安郡王聊起了別的事情,因為提前做了準備,所以唐暖知道韓韜的喜好,很快就令韓韜笑了起來,韓景雙手捧著牌位進來的時候,韓韜已經不再介意唐暖提起席氏的事情了。

    見到牌位,唐暖就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韓景走到了於氏的前麵,於氏竟還穩穩的坐在椅子上,唐暖說道,“繼妃,我記得元庸律法有言,繼室在原

    配麵前要行妾室禮,延帝陛下是最重禮節的,想來等我們迴去後,陛下也會詢問我們在永安郡王府的事情。”

    於氏咬牙站了起來,她想到了兒子韓琅,若是讓延帝知道這些,怕是對韓琅不好。

    韓景這才把牌位擺放好,唐暖挑眉看著於氏,於氏低著頭給席氏的牌位行禮後,就退到了一旁站著,唐暖給韓景整理了一下衣服,韓景笑了下,牽著唐暖的手一起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先給韓韜磕頭,唐暖敬茶後,韓韜就把準備好的東西放在了唐暖手上。

    “謝謝公公。”唐暖笑的很甜,蘭鈴從唐暖手中接過後,韓景和唐暖又衝著席氏的牌位磕頭,因為現在放在位置上的隻是席氏的牌位,所以唐暖做出敬茶的動作後,就端端正正的把茶杯給擺好了,韓韜猶豫了一下看了眼於氏身邊的婆子,那婆子把於氏準備的那份東西,直接代替席氏給了唐暖,唐暖笑著道謝,最後讓人都給收起來了,韓景這才把唐暖扶了起來。

    韓景和唐暖也給於氏行了禮,不過並不是跪禮。

    唐暖說道,“那公公,我和子恆一起去把婆婆的牌位送迴去。”

    韓韜應了下來,韓景就雙手捧著牌位往外走去,而唐暖跟在韓景的身後,韓景低聲說道,“謝謝。”

    “我們之間不需要如此的。”和剛剛正堂比起來,唐暖的神色格外的平靜,“我本就不喜歡於氏。”

    韓景也覺得自己太過客套了,笑了下說道,“其實我並不記得母親的樣子,很多母親的事情我都是從別人那裏聽來的,可是會和我說的人也隻有趙媽媽,因為我父親不喜歡母親。”

    唐暖沒有說什麽安慰的話,隻是伸手輕輕捏了下韓景的胳膊,韓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其實我已經不恨於氏了。”

    “因為你不在乎了。”唐暖說道,她明白韓景的意思,在見識了那麽多事情後,他已經不把於氏放在眼中了,所以也就沒有了什麽恨意,可是有機會還是會把於氏給坑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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