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安然沉睡於深穀,隨著昏眩在暗無邊際裏不斷下墜,身體好像被掏空般虛脫卻又有種奇妙的麻痹之感似乎那就是一直在找尋的久違的寧靜。

    重新睜開眼,他又迴歸現實中。

    武司從厚厚的被子裏坐起來,是在自己的家裏。

    揉了揉額頭,怎麽會睡在這裏?

    是她?模糊中,好像是她扶著自己迴來,然後好像是吃藥,再然後……

    曾子翎?想到這個名字,不自禁的,他的臉上禁溢出了淡淡的笑容,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

    下意識的抿了下幹燥的嘴唇,這才發現喉嚨裏渴得要命。微微側目,茶幾上放著一杯水,而杯底則放著一張字條:

    武司先生,

    醒了。好些了嗎?我要工作了,所以必須走了。

    我借用了一下你的廚房熬粥。

    藥放在茶幾上,記得吃過粥之後再吃藥。

    曾子翎。

    簡短的幾句話,簡短的幾個字,可在武司看來,竟是沒來由的淡淡的溫暖。

    下意識的,小心地把紙條折好放進了抽屜,武司走進了廚房,電飯鍋裏溫著粥,還在冒著熱氣。

    對著粥,仿佛有股溫暖的春風撫過他的心。一種淡淡的、不可捉摸又無法描述的感覺竟像海潮蔓延堤防一樣,悄無聲息淹沒了他的心。

    早餐在靠窗的玻璃餐桌上進行著……

    透過窗外,這時,不知是誰吹起了肥皂泡,一串串像音符樣美妙的泡泡借著輕風飛越牆頭飄至藍瓦瓦的晴空上,被陽光照耀出斑斕多彩的顏色。

    武司坐在窗邊,腦中念起的竟是曾子翎那仿若徜徉在風裏的淡淡麵容。

    花店的一天在忙碌但卻悠然中度過,快到下午四點時,曾子翎不知道是第幾次的望了一下牆上的鍾。

    “子翎姐,你是不是有事啊,好像下午一直都在看鍾。”古曉關心的問道,她還是大學在校生,利用課餘時間在花店做兼職。

    “呃,沒什麽。”曾子翎笑笑,繼續修理著手中的蝴蝶蘭。其實,說沒事是假的,莫名的,這一天似乎不時的就想起那位武司先生的,不知他現在怎麽了。這種擔心,應該是出於對他幫過自己的感激吧。

    繼續修理著手裏的花,然而,思緒卻似乎越發的不集中了。武司先生好像是一個人住,那個真田廣之會去看他嗎?不過,早上的時候,那人好像很忙的樣子。

    “古曉,你今天方不方便晚一個小時下班啊?”半晌,曾子翎做了一個決定。

    武司公寓

    白色的真皮沙發裏,兩個男人隨意嵌入。晶瑩的高腳杯中,暗紅色的液體無聲的晃動著。

    “怎麽樣,決定啟用新人?”武司半挑眉毛,眉宇間蘊著淡然的笑容。

    “是啊,要再不定下來,非被那幫老家夥煩死不可。”真田灌了一口酒,“不過暫時還沒有定下人選。”

    武司笑笑,同樣淺嚐了一口酒,隨手將一個盒子放在了真田麵前,“怎麽樣?”

    真田把高腳杯放到一邊,接過盒子打開,是一係列的化妝品,包括香水,“呦,這一季的新產品?”

    “好像是的,”武司淡淡的一笑,“給點意見。”

    “意見嘛……”真田故意頓了一下,剛想繼續,門鈴響了。

    “呃,在中國,除了我,誰還有誰主動來找你啊?”真田故作奇怪的問道。

    武司笑笑,“快去開門吧,我也很好奇。”

    “我什麽時候成你武司家的傭人了?”真田嘟囔了一句,便迅速起身去開門了。

    門打開的一瞬間,有兩個人應該是同時愣住的。

    門外抱著一把百合的子翎,另外一個當然是來開門的真田了。

    “……”

    “……”

    “真田先生”子翎禮貌的打招唿道。

    “喲,是曾小姐”真田立即讓開一條道,衝著沙發上的武司扯著嗓門喊,“武司,你小子受這次傷很值嘛,美人親自上門探訪了。”

    聽聲音,武司已經聽出來的人是子翎了,經真田一喊,他就確定了。

    看到子翎過來,似乎有些意外,似乎有些驚喜般,“曾小姐?”武司同時出現在了門口。

    “呃”看到武司,子翎下意識的似乎是沒有看到真田那樣拘謹,關心的問道,“武司先生,你的傷怎麽樣了?”

    “好多了”武司一邊說道,一邊請子翎進來,“昨晚給你添麻煩了,真不好意思。”

    “是我給你添麻煩才是,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傷了。”子翎一臉愧疚的說道。

    “沒事沒事,這個英雄救美,負傷也是光榮,隻要你肯多來看看,武司就什麽傷都沒有了。”真田繼續刷他的嘴皮子,一邊殷勤的接過子翎手裏的百合幫她放到茶幾上。

    真田的打趣讓子翎一時間有點尷尬,似乎是感覺到子翎的尷尬般,武司故意輕咳了一下,“咳,真田,你話太多了。”

    “喲,當事人發話了。”真田一副受壓迫的樣子,還誇張的往沙發上一倒。

    “噗”真田的樣子讓子翎有些忍俊不禁。

    “哇,好好聞的梔子花香啊。”突然,一股淡淡的清香撥動了一下子翎的嗅覺。

    “梔子花?”武司微微有些怔住,瞬間便注意到了剛剛被真田擰開的香水瓶蓋,“曾小姐,你聞出了梔子花的香味?”

    “嗯,”子翎點點頭,微笑著說道,“中間好像還夾雜了一點淡淡的湖麵結冰的香味,很好聞。”

    “不簡單啊”下意識的,真田讚歎道,“曾小姐好像對香味很有研究啊。”

    武司也微微有些吃驚。

    “其實我隻是對氣味有些敏感而已,談不上研究啦。”子翎坦白的說道。

    “這樣已經……”真田正想繼續說下去,“嘟……”急促的手機鈴響打斷了他的對話。

    “該死”真田似乎知道是誰打電話來般低聲詛咒了一聲,“我接個電話。”

    “曾小姐,你聞的出這是什麽味道嗎?”見真田去接電話沒再擋在中間了,武司拿起盒子裏的另一瓶香水,詢問般問道。

    “嗯……”子翎小心的將香水在手腕出擦拭了少許,“好像有印度佛手,加茚子,西藏紅花,好像還有其他的問道,但是我聞不出來了。”她笑著搖搖頭。

    武司有些驚喜的看著她,這個香味是他親手調配的,但是除了香水調味師,幾乎還沒有人可以一下在就聞出其中的味道。

    “怎麽這麽羅嗦”這時,真田忽然對著電話裏的什麽人吼了起來。不約而同的,武司和子翎的目光同時移到了他那。隻見他鼓起了腮幫子,“什麽叫不下水,想提價就讓她直說。告訴她,老子有人選了。 …… 對,人還是老子欽定的。”他掛了電話,氣得直搖頭:“什麽大明星……”

    “怎麽了?”見真田氣唿唿的,武司關心的問道。

    “還是資生堂廣告的問題,說新談的那個所謂大明星會花粉過敏,所以不能下水,更不能碰玫瑰花”真田氣唿唿的說道,“這個不能那個不行,那還怎麽拍廣告。”

    “那現在準備怎麽辦?”武司問道。

    “怎麽辦?我就重新找人,熱火老子,老子我自己拍。”真田有些賭氣般說道。

    自己拍?武司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瞬間抓住了武司在他看來是“幸災樂禍”的笑,在看了一眼旁邊似乎也有想笑趨勢的子翎,真田擲下一個重彈。

    “誰規定拍廣告一定要大明星啊?老子我偏不信了,武司,曾小姐,就拜托你們倆了。”真田有些“不懷好意”般說道。

    “什麽?”武司和子翎幾乎是異口同聲。

    “我說時代廣場正式邀請兩位替我們這一期的資生堂做‘代言人’”真田似乎是想增加效果般,故意大聲又鄭重的重複了一遍。

    “不要開玩笑,真田”武司立即想置身事外。

    “真田先生,我可不是明星,這個忙我肯定幫不了。”子翎更是嚇了一跳,怎麽都沒想到會冒出這樣一件事來。

    “你們兩個先都別推脫,”真田似乎下了更大決心吧,“武司,你小子還是不是老朋友,這麽點忙都不幫?爽快點說吧,今天你要是痛快的答應了,我們就還是朋友,要是你說個不字,”他“噌”的端起茶幾上的高腳杯,一仰頭喝盡了杯子裏的酒,一臉的決然,“那我會重新慎重考慮我們倆今後的“友誼”了”

    武司無奈的搖搖頭,明知道他在耍什麽把戲,卻隻能嘀咕了一聲,“老家夥。”

    繼而,真田轉向似乎有些被自己剛剛舉動驚住的子翎,“曾小姐,你就看在武司舍棄自己一條胳膊的份上,幫幫真田前輩,拜托了”說完,還非常戲劇性的鞠了一個躬,整整90度。

    “啊”子翎明顯嚇了一跳,本能的站了起來。

    “真田,別玩了。”武司歎了口氣,推了一下保持鞠躬姿勢的真田,“年紀不小了啊。”

    “真田先生,我,這個幫我真的幫不上,我下個星期一開始就要開始上班了,是標準的朝九晚五一族,真的沒有時間來拍廣告。”子翎連忙解釋道。

    “沒關係,隻要你答應,時間我完全遷就你,至於武司的時間就不用管了,他也完全可以遷就。”真田說道,“而且,出場費我按那些所謂的大明星的價和你算。”

    “真田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子翎有些為難。

    “好了,真田,這不是一件小事,你這麽突然,總該給曾小姐一些時間考慮一下吧。”看出子翎的為難,武司適時的拉住了真田。下意識的,他似乎有些期待。

    “好吧,你不用立即答複我,下星期前答應就可以了。”見此,真田也隻能讓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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