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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時間:2012-09-07


    沈無常?好名字啊,一個家裏的家仆都這麽霸氣的名字,可是夠猛的,可以看出來漕幫也確實是實力派,否則也不會有這樣強悍的稱唿。別小看了這些門麵功夫,點點滴滴都可以看得出這個幫派的內涵在裏麵,有了內涵,很多東西就不一樣了,一個沒有長遠的目標,沒有長遠規劃的幫派肯定就不會有這麽詳細的規劃在裏麵,從這一點看,漕幫厲害啊。


    “孫大人,這小姐可是在上麵等著呢,大人若是不上去的話,那我隻好如實稟報了,可惜的是公主貝勒爺遠道而來,難道就此迴去嗎?這公主也好,貝勒爺也好,可都是咱大富大貴的皇家之人,不能這樣浪費他們的光陰吧?”沈無常陪著笑臉的說道。


    “你別在本官麵前打馬虎眼,你這個奴才,平日裏你的惡事就沒少做,今天你犯到我的頭上了算是你倒黴,我今天還就和你對上了。來人,上樓請沈大小姐來接駕!”孫之崖衝著身邊的差役們大吼道。


    孫久哲和孫廣勝心領神會,隨即吼道:“是!”


    這一次孫之崖過來,也沒有帶上衙門裏的那麽多官員,隻是帶著孫久哲和孫廣勝,以及陳世青一行人過來了,至於別人,他也覺得來不來暫時不是重要的事情。現在人少還容易處理一些,人多了,照顧不過來,具體有什麽事情的話,可以等到以後再說,到時候開個大會,把淮安府江南河道總督府衙門,漕運總督府衙門,包括淮安府的官員都請過來。


    畢竟,屬於官場內部的歡迎儀式,還是要有一次的,專門用來歡迎陳世青等人,這個事情不能節省,不然的話公主殿下如果是記仇的人,哥們你就有麻煩了。皇家的人最注重禮儀,有一個沒來,那麽這一個人的仕途也就有走向了絕境的意思。


    “哎,慢著,這裏可是在逸仙居,不是在衙門裏,說拿人就拿人,也沒有一點的理由的話,那可說不過去!我們漕幫的兄弟們,也不會看著大小姐被你們隨便的請走的,兄弟們,是不是啊?”沈無常衝著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說道。


    “是!”一聲大吼之下,數百個漕幫弟子同時喊道,氣勢驚人。


    孫之崖一看這個場麵頓時皺了皺眉,你們漕幫真的是除了人多,什麽都少啊,怎麽走到哪裏都到這麽多人呢?孫之崖這次出門加上考慮到保護公主,也隻帶了一百多人,因為在城市裏麵,不需要太過於擔心安全的問題,這漕幫的人是真夠厲害的,沒事都帶著幾百號人在身邊的幫派,可以說這還是孫之崖第一次見到呢。


    “好了,吵什麽吵?在公主殿下麵前,也是允許你們在這裏爭吵的地方嗎?”陳世青見孫之崖有點受不了場麵了,急忙走過來不屑的對著沈無常說道。


    沈無常恭敬的低頭說道:“這位一定就是貝勒爺了吧?嗬嗬,我家小姐在樓上等著貝勒爺呢,貝勒爺,請和公主一起,隨我上去見見咱們家小姐吧?”


    紀曉嵐冷眼旁觀的看著陳世青,這個時候他不方便說什麽,而且孫之崖的臉不比他小,論現在的力量,他更是不如孫之崖。而現在孫之崖,也沒有得到麵子,他說話的話,也一樣不會得到什麽麵子的,既然是這樣,不如保守起見,先看看再說。


    “見見你家小姐是小事情,不過你這是做什麽呢?吵吵嚷嚷的,嚇到公主怎麽辦,你家小姐重要,還是我家公主重要?你說!”陳世青冷冷的瞪著沈無常說道。


    沈無常自問也是在道上混了多年的老手了,而且地位挺高的,什麽場麵沒見過,孫之崖這樣的大官他都不怕,但是聽了陳世青的話之後,他卻忽然之間有一些驚訝。這陳世青的眼神裏麵,滿是蕭殺之氣,給人一種下一秒就會奪取你性命的恐懼感,同樣是人,但是陳世青的眼神殺傷力實在是強大了許多,不能等閑視之啊!


    “我告訴你,本本貝勒爺的心情不好,公主的心情也不好,這件事情,你有責任,需要負上全部的責任,你明白了嗎?”陳世青盯著沈無常說道。


    沈無常急忙點著頭說道:“對對對,貝勒爺說的是,這話怎麽說的,怠慢了貝勒爺和公主,老夫這就帶著貝勒爺和公主上去赴宴,請貝勒爺和公主殿下跟著在下一起上去吧!”


    “哼!老夫呢?”紀曉嵐適時的幫腔了一聲,冷冷的盯著沈無常問道。


    沈無常這才急忙的說道:“對對對,紀大人難得來我們淮安府一次,自是讓我們淮安府上下都是蓬蓽生輝,這逸仙居來過不少的文人墨客,也有大家的題字呢,正好請家人上去觀摩觀摩,指點一二。也好給我們淮安的士子們一個一展才華的機會,一個得到紀大人指點的機會,還請紀大人不要推辭,咱們這會兒就上去吧,紀大人您看如何?”


    紀曉嵐笑著哼了一聲說道:“既然是士子們要見老夫,老夫為了士子們的前程著想,那就去看看他們有什麽話要說,提點一二也好。老夫這一生,別無所好,就喜歡提點年輕人,這年輕人啊,不打不成器,總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走吧!”


    “是是是,這年輕人不提點的話,就容易驕傲自滿,咱們紀師父既然來了,大家都是真心佩服的,也是都在等著紀師父呢,紀師父,咱們走吧!”沈無常嘿嘿的笑道。


    “嗯,走吧!”紀曉嵐點了點頭說道,這裝的差不多了,該走就走吧。


    逸仙居確實是配得上他的稱號,這氣魄,這場麵,簡直是帝國飯店了,不過話又說迴來了,既然是淮安府的首席之地,怎麽也不能失去了他的氣魄的。在逸仙居裏,也才配得上他們的身份,這一次漕幫還是給了一些麵子的。


    “停,請無關人士,留步!”一個男子擋在一樓大廳的門口說道。


    孫之崖一臉茫然的看著對方問道:“你是在說誰?”


    這個男子恭敬的說道:“啟稟大人,這麽多人,如果都進去,咱們的雅座也不夠做的呀,這無關人士,怎麽能進入逸仙居呢?進入逸仙居的,那都要是非富即貴之人呢,這普通的奴仆,就隻能在外麵了,請大人多多諒解,多多理解。”


    孫之崖一想也對,這帶來了一百多號護衛差役,不可能都進去吧?吃飯也沒有帶這一百多人圍著你吃的道理,而且逸仙居也不是天壇,幾萬人也可以一起玩,這一點地方,來的都是達官貴人,人人都戴著護衛隨從,十倍的逸仙居也不夠坐人的啊!


    孫之崖隨即對著陳世青說道:“世青啊,咱們就隻帶著貼身的隨從進去吧!”


    “可是,公主的安全?”陳世青有些擔憂的看著孫之崖說道。


    “怕什麽,在這裏誰敢對公主不利?”孫之崖笑著說道。


    陳世青想想也對,這一百多人都進去,也不是個辦法,既然這樣,那就入鄉隨俗吧。


    一進入逸仙居之後,陳世青就感覺一股富貴之氣撲麵而來,到底是逸仙居,真的是名不虛傳,不是瞎吹出來的,有這樣的逸仙居,也就難怪人家老板闊氣了。不過,話說迴來了,逸仙居隨時都是難訂位置的,當這裏的老板是真的很賺,不愁沒有生意做。


    一樓雖然也很奢華,不過一樓是大廳,雅座不多,看起來,奢華的地方應該是在樓上了。這也難怪,要不是樓上是奢華之所的話,沈家大小姐,也不會在樓頂上逞能了,死活不下來,既然是在上麵等候著,很顯然,上麵一定是更為奢華的。


    “各位請等一下,請三品以下官員留步,其他的各位客官請繼續上樓。”這才是剛剛到了二樓的樓梯口,就有人又跳出來了,攔住了大家,又要裁人。


    “這又是為什麽?”陳世青不滿的問道。


    “這位客官,能進入二樓的人都是達官貴人,尋常人等不得進入訂位的,因為這二樓實在是太難訂位了,所以我們隻留給達官貴人,文人豪客,尋常人等,恕不接待了。”小二雖然是在拒絕陳世青,但是臉上始終是掛著微笑,而且解釋的時候也是非常的認真,沒有敷衍的意思,這讓陳世青的心情好了許多,雖然還是很不爽。


    “可笑了,你們區區一個酒樓賣酒肉的地方,你以為你們這裏是書院還是什麽地方的?你們憑什麽不讓三品官之下入內?本官還不稀罕來你們這裏了呢,再說了,你們還是在淮安府吧,還是算淮安府的治下吧,本官好歹也是淮安府的督辦,連本官你們都敢羞辱?”孫久哲的怒火噌的一下就是跳了出來,開玩笑了,你當我是好欺負的人呢?


    店小二急忙說道:“這位大人,請勿動怒,這件事情,請允許我給您慢慢的說清楚了!”


    孫久哲不屑的說道:“說清楚?你有什麽可說的了,不就是要讓本官走嗎,我說你到底知道本官是什麽人不?什麽人你都敢亂講,你真以為你逸仙居我整不了你了?”


    “哎,讓人家把話說完嘛,這店小二也隻是拿錢辦事的人,又不是這裏的老板,你和他較勁有什麽用,哎,你說吧,把你要說的話,統統都說清楚了,說清楚了,我們自會考慮是否聽從你的建議。”孫之崖製止了孫久哲,對著店小二說道。


    店小二笑嗬嗬的說道:“還是大人您有見地,其實呢,這位大人的想法我也可以理解,這做官多難啊,多少人一輩子都做不到七品官,何況是三品官呢?但是,也沒有什麽辦法,我們這裏是淮安府啊,這和一般的府地不一樣,這裏當官的太多了,三品官以上,別的府根本沒有,我們這裏卻有十幾個,這人人都知道逸仙居,都想來,可不就要排隊了嗎?”


    “這要是僅僅是三品官來的話,咱們雖然緊著點,也能接待得起,位置也都夠用的。但是,這不是淮安府鹽商富商多嗎,到處都是有錢人,大家都想來,咱也要考慮一下不是?淮安府繁華,江南更是繁華,揚州那邊,江南那邊,常有文人墨客前來,這繁華之地,自然也少不了才子佳人了,既然這樣,咱們這逸仙居也得給他們留點位置不是?”


    “這左一點右一點的,可不就是不夠用了嗎,其實呢,我們也希望地方可以大一些,多接待一些客人啊!誰打開門做生意不是為了賺錢呢,誰打開們做生意會嫌錢多呢,可是沒有辦法啊,咱們的客人太多了,地方也太小了,這不就隻能將就著了嗎?還請各位客官多多包涵多多理解,在下這廂有禮了。”


    店小二說完之後,就真的給陳世青等人鞠躬敬禮,態度也很謙卑,倒是讓人發不出火來了,這可是真讓陳世青有些哭笑不得。這怎麽我們到這裏來吃頓飯,而且還是有人邀請的,已經訂好了位置的,還搞的跟買房子有限購令一樣的悲催的?陳世青麵對這樣的畫麵,真的是心中特別的無語,有火卻也發不出來,誰讓人家店小二的脾氣好呢?


    這逸仙居也是有安排的,找人和你笑臉說話,人家笑臉迎人的,你不能拿屁股臉對著別人吧?所謂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呢,多少麵子還是要給一點的,而且這個小二看起來頗有些文雅氣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裏的文人很多,加上當官的也都是文人進士出身,所以才讓這裏顯得風雅無比,也就讓這裏的工作人員久而久之的沾染了這些氣息呢?


    “好吧,既然是這樣,我們就隻好按照你說的做了,真是怕了你了,孫久哲,孫廣勝,你們就留在這裏吧,我們先上去了,在一樓等我們!”孫之崖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


    紀曉嵐倒是來了興趣,笑嗬嗬的說道:“沒看出來你們區區的一個小酒樓,事情還真不少,這是比京城裏麵的四大酒樓還要能氣派了,要是讓京城裏的人來到了你們這裏,看到了你們逸仙居的話,那才叫有趣了呢,一定是讓人大跌眼鏡。”


    “哎,陳世青,我怎麽覺得有點怕怕的,是不是他們設下了鴻門宴啊?這把我們的人都給支開了,我們一會有危險了都來不及求救他們啊!”和孝公主有些警惕的拉住了陳世青的手,晃動著陳世青的手臂,輕聲的在陳世青的耳邊問道。


    陳世青微微一笑說道:“這裏算什麽?千軍萬馬我都不怕,刀山火海我也闖出來了好幾迴,有任何的事情,有再大的危險,你怕什麽?有我在,我就會保護你,隻要我還在,你就不需要擔心你的安全,我相信我的實力,公主就放心吧。”


    和孝公主美滋滋的說道:“誰要你保護啊?本公主射箭不比你差,你知道死在本公主手下的黑熊和猛虎有多少隻嗎,要是說出來,本公主隻怕是嚇死你!”


    “好了,我的大公主,你最厲害了,一會別讓我分心那就最好。”陳世青笑道。


    “那陳世青,是不是有句話說的,叫做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們明知道沒有護衛很危險,分明清楚他們是不懷好意的,我們何必還要羊入虎口?再說了,你也是個君子吧,不是說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嗎,咱們還是算了吧,撤迴去吧!”和孝公主擔憂的說道。


    陳世青笑著說道:“你怕什麽?如果他們真的是現在就鐵了心的要對我們動手的話,那早就在路上,在漕運的路上下手了,不比在這裏下手容易一百倍嗎?再說了,我陳世青是個軍人,是千軍萬馬裏麵殺出來的,這裏有沒有殺氣,有沒有死氣,我一看就知道,我現在可以非常清楚的告訴你,這裏很安全,這主人隻是想給我們一個下馬威而已,看樣子,她不但是沒有殺我們的心思,反而是想要和我們交朋友,想要和我們友好相處呢!”


    “友好相處?我怎麽不覺得她是有友好相處的想法的,我堂堂的一個固倫公主,你堂堂的一個貝勒爺,她居然都敢給我們甩臉子看,這叫友好相處的意思嗎?那為什麽不出來迎接我們呢?”和孝公主不屑的說道,一臉的不滿和不爽。


    陳世青嗬嗬的笑道:“她現在不知道我們是敵是友,她要先給我們一個下馬威,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最關鍵的是,她到底想的是什麽,她應該,也許是想要和我們合作的。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都還有機會,我甚至覺得,這事情,從始至終,是不是她安排的一場戲,如果是的話,這個女人不簡單啊!”


    “她不但是有這經天緯地之才,縱橫天下之能,關鍵是她有這樣的勇氣,敢於去兵行險招,主動的去找我們的麻煩,誘惑我們出手,哎呀,這遊戲越來越好玩了!能遇到這樣的一個對手,算是我沒有白來一次啊,這個女人真的是很厲害,她怎麽說也是一個女中豪傑了,可以和這樣的女人有一次做對手的機會,我可是三生有幸啊,哈哈哈哈!”


    “喂!你那麽高興做什麽,她現在是要害我們呢,我告訴你,她要是敢傷害你,我可直接殺了她,不會考慮什麽你難得一遇的對手的!”和孝公主咬牙切齒的說道。


    陳世青可是很清楚的,和孝公主是真正的高手,可不是小燕子那樣的武功半瓶子醋,她要是真的決心下手了,也得是一個艾那的水平,那這個沈大小姐可就真危險了!考慮到沈家大小姐的安全,還有陳世青的合作計劃,他就不得不製止和孝公主了。


    “喂,我說你能不能安分點,什麽事情都瞎嚷嚷,好了,咱們的人都下去了,我們也應該上去了,一會上去了之後,不管什麽事情你都要聽我的,可不允許你搗亂啊!”陳世青急忙出言提示道,他倒是不擔心別的,就是擔心和孝公主不冷靜做出傻事。


    “哼,廢話了,本公主做事情還需要你來教我嗎?你除了是我姐夫你以為你是誰啊,我是公主,你是貝勒爺,咱們都是朝廷的皇親,我還輪不到你來教我呢!”和孝公主不服氣的說道,加上陳世青是個收進來的親戚,連皇親國戚都是沾親帶故的,所以地位其實真的不如一般的愛新覺羅氏的貝勒爺,誰讓你的老婆還是個冊封的公主而不是真的滿清公主呢。


    陳世青正要跟著眾人上去,猛然間又看到了臉上波瀾不驚,平淡無奇的那個二樓樓梯口的店小二,總是覺得這個店小二有點意思,心裏也對他充滿了好奇之心。


    “這位小哥,請問,你是不是有功名在身呢?”陳世青好奇的問道。


    陳世青的這一句話,頓時讓眾人都停下來了腳步,紀曉嵐眼巴巴的看著這個店小二,這裏隻有他是唯一的真正性質上的文人,而且是大文豪性質的。他又是多次的科舉科考官員,主考官員,所以對這個事情,他肯定是非常的關心的。


    “額,在下不才,隻是一名舉人而已。”店小二略微有些羞澀的說道。


    “什麽?你還真是個舉人啊!我說你可真是……”陳世青頓時無語了。


    大哥你還有氣魄,舉人老爺不做,跑來這裏做店小二,尤其是紀曉嵐,更是直接就傻眼了,他是一個科班出身的人啊,又是多年的主考官,心裏一下子就火大了。好你個辱沒斯文的東西,居然跑到這裏來做一個店小二服務員了,你好歹也是一個舉人老爺,你這是什麽行為,真是讓我們所有的讀書人丟臉啊,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你都忘記了嗎?


    舉人可不是一般的讀書人,那可是高級人才了,雖然不是進士可以直接做官或者做候補官員,可是舉人已經是一般人的奮鬥極限了啊!說他們是清華大學的畢業生都是小看了他們了,那得是清華大學的優秀博士生水平,博士後水平的人,進士屬於稀有動物,一個朝代也沒多少人,因此舉人是地位非常非常崇高的,一個縣裏麵都沒有幾個舉人呢。


    “客觀請勿見怪,這裏的二樓的小二哥都是舉人,一樓的都是稟生,這事情,其實淮安府知道的人,也不是少數的。”店小二倒是一副很看得開,哥們你別奇怪的樣子,讓陳世青覺得匪夷所思,怎麽你還當店小二當出了優越感來了怎麽的?


    “一樓的都是稟生,二樓的都是舉人,嗬嗬,你們這裏可真是藏龍臥虎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進了書院呢,這倒是有趣了,你們淮安府的讀書人是不是都到這裏來了?不做官了嗎?”陳世青好奇的問道,這個年輕的店小二,年紀輕輕的就可以做到舉人,可見是前途無量啊,他可不是那種七八十歲才考到了舉人的,他可是年輕舉人啊,那是寶藏。


    這樣的寶貝,按理說是各地府學,縣學,州學裏麵都當成寶貝一樣留在身邊的,怎麽能允許他們這樣作踐自己糟蹋自己的身份呢?更是沒有想到的地方就是他們居然不想做官了,這讀書人你不做官,你讀書是為了做什麽的?不做官,你去做點文職工作也算得對得起你們自己的身份啊,編修啊,教學啊,都比在這裏好吧?


    那算命先生,幫人寫家書的都是迫不得已的才去的,那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那你怎麽也這樣了呢?要知道,你可是地道的舉人啊,這根正苗紅的,也不至於落魄去做這樣的工作嗎,按理說當地都會給你們安排工作的才是啊。


    “做官有什麽好的?今天和這個打交道,明天和那個打交道的,太麻煩了,一門神仙沒照顧好,那就是死活無路了,做清官,為官場所不容,做貪官,早晚要露餡,與其提心吊膽的去做個官,還不如在這裏舒舒服服的做我的店小二呢。這做店小二,一個月給五兩銀子,還包著吃穿的,願意住酒樓就住酒樓,不願意住就迴家,舒服的很呢!”店小二毫不在乎的說道,瞬間似乎陳世青的價值觀就徹底的崩裂了,崩壞了。


    沒想到在這個當官比任何職業都更加重要的年代裏,還有人不做官去做小二的,而且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現在陳世青倒是可以理解了,原因也很簡單啊,五兩銀子一個月,還包著吃穿,這酒樓的待遇這麽好,都追上一般的七品官的俸祿了,而且不需要擔驚受怕的,責任也少,這錢消費起來是舒服多了,也安心多了,不會提心吊膽的。


    “嗬嗬,老夫我可真是開了眼界了,讀書寫字這麽多年了,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出息,你居然也能忍得住,直接的就把自己扔給了這酒樓裏麵,哎,年輕人,你這一輩子,也算是到頭了。再不轉頭的話,你以後可能也就沒有什麽機會了,我說年輕人啊,你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這裏可不是你帶的地方。”紀曉嵐長歎著一口氣說道。


    這紀曉嵐,可是主考官啊,他要是看到了自己的手下士子們都是跑去做這些事了,不給氣死才怪呢。再說了,紀曉嵐也不是那種特別的有開放精神的人,和和珅這個實用主義者不同,他有著文人那種固定的思維邏輯,十分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因為這個酒樓對於讀書人的肆意踐踏,他現在對這個逸仙居,已經有了非常差的一個印象了。


    “紀師父,不要和他們計較了,咱們上去看看,去做正事吧。”陳世青歎了口氣說道。


    紀曉嵐見這個店小二沒有聽進去他的話的意思,還是保持著比較從容的麵容,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這個年輕人是救不迴來了,可惜了一個年輕人啊,就這麽被糟蹋了。


    接下來就是要上三樓,陳世青本身以為三樓有更為苛刻的要求的,卻沒想到三樓的女店員,直接就把他們帶進了三樓的雅座去。想象也對,三樓就是已經是徹底預訂的房間了,既然這樣,目前來者都是沈家大小姐邀請的人員,還需要隔閡什麽呢?


    也就是說想進三樓,必須是可以進二樓的人,但是想進三樓,不是隻是二樓就可以的,必須是預訂好了位置的人,別的人還真不行呢。這一個酒樓,搞的比皇宮大內還要緊張,真是讓人無語,陳世青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把自己當迴事看的酒樓。


    “請進!”站在房間門口的清一色的都是女仆,不再是店小二了,而這些女朋友也和店小二們一樣,都是出色的女子,身材長相都是出色的,女人靠姿色,男人靠學識嘛。


    好個逸仙居,男人都是舉人稟生,這女人,就都是美女,果然是個厲害地方啊!


    “公主殿下,貝勒爺,紀大人,孫大人,沈紅玲有禮了!”一進房門,就看見沈家大小姐沈紅玲微笑著向眾人彎腰敬禮,看起來她似乎是一個很容易相處的人。


    陳世青對著紀曉嵐使了個眼色,紀曉嵐心領神會的說道:“這就是沈家大小姐嗎?”


    沈無常急忙說道:“迴紀大人的話,這就是我們漕幫的主事人,大小姐沈紅玲,小人先退出去了,有什麽事情要吩咐的,請大人隨時喊我。”


    “嗯,你出去吧。”紀曉嵐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看來大家都對我有所誤會,嗬嗬,紅玲在此以茶代酒,先幹為敬了!”沈紅玲果然一身的江湖兒女的習氣,倒是一點都不嬌慣,舉起茶杯就一幹而淨。


    “好啊,看來,咱們是遇到了一個爽快人了,既然是爽快人,那大家都敞亮,不如先就做吧!”紀曉嵐見好就收,笑嗬嗬的說道,麵子差不多找迴來就可以了,更多的要求,隻會讓人家心存反感,而且看起來沈紅玲也不是一個易於之輩。


    陳世青讓紀曉嵐幫助他出頭,其實就是一個目的,那就是他想要去觀察沈紅玲,想要知道沈紅玲到底是一個什麽樣子的人。一開始,陳世青覺得沈紅玲是一個膽大有氣魄的大小姐,想要把漕幫引導走向更大更強的路上去,可能想要和山西晉商一樣,成為帶著政治符號,成為那千秋萬代的大富豪,永享太平,所以他需要和朝廷作對得力。


    但是現在看來,事情似乎有所改變,陳世青現在逐漸的覺得自己被釣魚成功了,被人當成了棋子,而這個人,應該就是沈紅玲。至於原因,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沈紅玲一開始就預料到了陳世青的反應和走向,或者說,陳世青現在的做法,正是她所希望的,她想要的,那麽陳世青呢,是真的徹底的做了一個幫助沈紅玲,上了沈紅玲當的角色。


    沈紅玲是不是因為看到了漕幫所遇到的巨大危機,看到了那虛假繁榮之下的盛世危機呢?所以她才需要鋌而走險,冒險一次,一次脫險,否則的話,那麽他就可能陷入絕境之中,就可能選入更大的危機之中呢?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就有了變化了,那就是說沈紅玲一開始,就已經在把陳世青當做棋子在用,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要讓漕幫脫困。


    沈紅玲很可能是已經發現了這個問題,知道如果再不解決的話,處在盛世頂峰的漕幫就很可能會一哄而散,就很可能會日中則昃月滿則虧了。所以,他需要冒險,需要去把事情鬧大,讓事情複雜,渾濁起來,這樣的話呢,讓中央的人,朝廷的人參與進來,把事情搞的更加複雜了,他也就才會有機會脫困,否則如果隻是麵對江南河道總督府衙門和漕運總督府衙門的人,麵對淮安江蘇的地方官,他很可能會被地方所消化掉,盤剝壓製住。


    好你個沈紅玲啊,我居然就成為了你的棋子了,我一定要把這個麵子給討迴來!


    “公主殿下,這裏隻有我們兩個女人,既然是這樣,不如我們喝一杯吧!”沈紅玲舉著茶杯,笑嗬嗬的對著和孝公主說道。


    和孝公主冷冰冰的說道:“好吧。”


    陳世青笑了,這和孝公主看起來是真生氣了,一點麵子都不算給沈紅玲留啊,和孝公主也算是文武雙全,可惜的是她沒有參政的機會。因此,她並沒有獲得一個鍛煉的機會,讓自己的才華得以施展和發揮的機會,最關鍵的是,她還很小,也不到這樣做事情的年齡,而沈紅玲就不一樣了,她可是一直都在鍛煉的,一直都在培訓自己,鍛煉自己。


    “怎麽了公主殿下?似乎公主殿下有些不高興啊,是因為這裏的飯菜不合口味嗎,沒問題,咱們這裏的酒菜花樣多的是,紅玲這就讓人換去!”沈紅玲笑著說道。


    她當然看得出和孝公主的不滿,也知道她不滿的原因,人家好端端的一個大公主,被你這個市井上的普通女子給欺負了,心裏麵能舒服才叫奇怪了呢。反正是要給她一個麵子,不如就給的奢華一點吧,這裏的天價酒菜多的是,拿點出來也算聊表心意了吧?


    孫之崖冷哼了一聲說道:“大小姐說話可真有意思,我們本是赴宴而來,是大小姐盛情相邀的原因,所以我們才來了,結果我們來了之後才發現,好像大小姐也不是很歡迎我們嘛。這貝勒爺來了,這公主殿下來了,居然沒有看到大小姐前來迎接,大小姐,做人可不能丟了禮節禮數,這個禮節禮數,一旦丟了的話,人家會說家教不嚴的。”


    孫之崖這是在直接的諷刺沈紅玲的家中都是老粗,沈紅玲倒是也不生氣在,孫之崖等人有這樣的反應她早已經想到了,既然是這樣的話,當然也有應對之法。


    “孫大人,莫不是還為了前幾日的事情不高興吧?嗬嗬,大家都是為了朝廷做事情的,何必斤斤計較呢?”沈紅玲笑著對著孫之崖說道。


    孫之崖不滿的說道:“什麽叫大家都是為了朝廷做事情?本官是朝廷命官,那自然是要為了朝廷做事情的,不知道你們漕幫什麽時候也是做官的人了,也開始為了朝廷做事情了嗎?真是聞所未聞,那倒是不知道了,你們漕幫的幫主是幾品官啊,在什麽衙門裏做事情,既然是做漕幫的,是不是也是屬於我們漕運總督府衙門門下的官員呢?”


    麵對孫之崖諷刺性的說法,沈紅玲微微一笑說道:“孫大人,我們漕幫掌管著江南的漕運事物,這每年送到京城裏,通過運河運送的糧食,九成都是我們早運送。官府的官船哪裏夠用呢,平常大家之間多有合作嘛,也都是為了朝廷的安穩,要是沒有了漕幫的話,可能朝廷就沒了錢糧了,京城裏麵可不能一日沒有錢糧啊!”


    “你……”孫之崖頓時語塞了,他當然知道在漕運這個方麵,他漕幫的作用和威力了,有了漕幫在漕運之後,基本上就沒有什麽孫之崖等人說話的餘地。


    如果你要是得罪了他們漕幫的話,到時候你們可能真的就是連運送到北京的錢糧都沒有了,那麽到時候你怎麽辦呢?沒有了運送到北京的錢糧,那你這烏紗帽根本保不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漕運漕運,要的就是你保持暢通的運輸,不要耽誤了國家的大事,不管你是因為什麽因素,隻要是處理不好這個事情,都差不多是死刑的結果。


    而且,朝廷方麵好像對於漕幫是否壟斷了江南的漕運,是否是有一些的違規的舉動,是不是在這個過程之中,有所猖狂,他們根本都不在乎。現在的朝廷啊,多事之秋,能自保維持局麵就不錯了,國家千瘡百孔的,到處都是漏洞要補,哪裏還有時間羅嗦這些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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