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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子堯說道:“這陳世青和我說好了,是要合作的,所以才放了司馬君,我看他也是有心和我們合作,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倒是不怕了。不就是一個小小的海州府知府而已嗎,我就不信我還對付不了他了,他敢對我們下套子的話,那我們就將計就計,利用這個狗官,做一些轟轟烈烈的大事,一次就讓幫裏得到全部的好處,那也算是不錯。”


    李文安問道:“香主的意思,是想要讓這個知府幫我們去買槍炮?”


    宋子堯點了點頭說道:“今天他是答應了幫我們去處理這個事情的,還說支持我們去購買軍火,我也想不通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但是我們白刀會的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就不信我們這麽多人,還對付不了他。”


    “反正,這件事情,就是一個將計就計,總是有辦法解決的。他想害我們,我們可以反過來利用他,有了軍火之後,我們白刀會就更加的是如虎添翼了!”


    宋子堯的話雖然讓柯誌清和司馬君有反對意見,但是他們也不敢表達出來,現在看來宋子堯是下了決心的要拚一次,既然如此,作為屬下他們也隻能跟隨。


    “香主,這個是陳世青故意留下讓我交給你的,我本想著這肯定是他的詭計,但是我又覺得如果不告訴香主的話,豈不是讓香主錯過了一個算計他的機會嗎?”司馬君說著說著就從身上摸出了一封信,陳世青走的時候留在地上的,司馬君本身想賭氣不拿的,但是在最後時刻他還是拿了,沒辦法,這就是好奇心的驅使,好奇害死貓啊。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拿來給我看看!”宋子堯說道。


    司馬君急忙把信封遞上,遞上去之後,也就算是他自己了事了,宋子堯怎麽決定是她自己的事情,反正到時候承擔責任的人也是她。


    白刀會,一個**王國的性質,卻寄宿在清朝的國土上,這樣的組織,才是真正的反清有可能成功的組織,足夠的可怕。其他的就不行了,什麽天地會,什麽紅槍會,小刀會,他們沒法和強大的清廷百萬大軍對抗,成員也是層次不齊,所以他們沒有推翻清朝,最後,也是靠同盟會的不懈努力和袁世凱的配合,才有了民國的建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你個陳世青,居然跟我來這一招,好啊,既然如此,我們就好好的會會你!”宋子堯忽然之間看著信紙大笑起來,就好像瘋癲了一般。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宋子堯這是怎麽了,這信紙上到底是寫的什麽字,最後大家一起用眼神看向了李文安,希望李文安可以出頭幫忙詢問一下。李文安是此刻房間裏地位僅次於宋子堯的人,這房間裏的人,都是白刀會清風堂的骨幹力量。


    但是隻有李文安是長老級別的,有資格和宋子堯爭論,加上他年齡大,資曆深,宋子堯也是要給他幾分麵子的。就算是宋子堯不同意他的看法,也會好言相勸,而不會和他當麵的撕破臉麵,就現在來說李文安確實是最好的人選了。


    清風堂內,除了司馬劍南可以讓宋子堯有所顧忌之外,就是三個堂內長老能夠和宋子堯平等對話,李文安作為三大長老之首,還是頗有些地位的。


    李文安也不等眾人再說話,直接就說道:“香主,這清廷的狗官們那是詭計多端,我們可不要輕易的上了他的當,在以前,就有不少的兄弟們,是輕信了清廷的狗官,所以才被他們給謀害了的。咱們這次來,有自己的任務,輕易的話,不要節外生枝,再說了,就算是我們不靠他們幫助,也可以做到我們想做的任何事情,那又何必求助於他人呢?”


    宋子堯擺了擺手說道:“李叔,你有所不知,你看看這信上寫的是什麽吧。”


    李文安有些奇怪的看著宋子堯,接過了信紙之後一看,當場也是愣了,不會吧,這是真的嗎,於是又繼續把信紙交給了司馬君,讓他們年輕人繼續觀看。


    大家紛紛爭先恐後的一睹信上所寫的內容,看完了之後,也都是一個一個的呆住了,陳世青居然要親自和他們進行軍火的交易。而且還說明了時間地點,到時候自去取貨,地點就在碼頭外東南二十裏處的海上,而時間就是三天之後。


    這對於宋子堯是一個挑戰啊,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嗎,那在這個時候,你就更加的需要拿出你的本事震懾眾人了,否則的話,大家憑什麽相信你呢?


    “香主,你的意思是?”李文安問道。


    “去,為什麽不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就不信我們清風堂,我宋子堯對付不了他了,這是一次機會,我們清風堂是成龍成風,還是化為塵土,都在這一戰了!”宋子堯舉手過頂,神情凝重的對著眾人說道。


    “香主,你不是真的要去吧?這在海上,我們可不是人家的對手啊,這海州府的水師我們都是見到了的,那兵船之強大,西洋人都要畏懼三分,我們怎麽能和他們來硬的呢?如果和他們硬拚的話,怕沒有好結果的。”柯誌清一臉驚恐的問道。


    “我就是要去,不但是我,還有你們都要去,這一次,成功了是我們所有人的服氣,失敗了,是我們所有人的晦氣,就讓那個我們共同承擔吧!本香主下令,三日後,碼頭東南處二十裏地會麵!”宋子堯斬釘截鐵的說道。


    宋子堯一搬出了自己香主的身份,大家就沒有辦法了,不管怎麽說,官大一級壓死人,人家是香主,說什麽你就必須要聽,否則的話,幫規處置!


    司馬君和柯誌清對視了一眼,又無奈的搖了搖頭,事情到了這一步,是無可挽迴了。


    “哎呀,這什麽點心啊,能吃嗎?我說你們平常就是吃這些東西了嗎?好歹也是一個堂堂的貝勒爺,一個堂堂的固倫公主,咱們說什麽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啊,就當是地方的知府,也沒有過你們這麽苦的日子的吧?”和孝公主咬了一口綠豆糕,就立刻皺起了眉頭,這什麽玩意東西啊,吃了它簡直是折磨自己嗎,毫無美食的誘惑。


    “我說公主殿下,咱們這裏不是圓明園,不是紫禁城,你不能在這裏去想象皇宮裏的錦衣玉食啊!就這點心,還是我自己省出來給你吃的呢。”陳世青笑著說道。


    “你這個知府大人當的也太委屈了,不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嗎,挺有錢的非要作踐自己,好了,本公主也不和你計較。問你一個事情,今天這件事情,紀老頭說你是布局的,你到底是不是布局的啊?”和孝公主眨著眼睛問道。


    陳世青點了點頭說道:“這當然是個局了,紀大人慧眼如炬啊。”


    陳世青說完對著紀曉嵐做了個揖,表示尊重,不知道為什麽,紀曉嵐總是看不上陳世青,雖然陳世青如今也是地位尊貴了,如今也是封爵拜相了,他就是看不上陳世青。而且,平時紀曉嵐的為人處世之風那就是柔和,和珅惹事,他來善後的一個角色,但是就在這個位置上,他怎麽都看陳世青不爽,也敢於直接給陳世青甩臉子,讓陳世青很是無語。


    “哼,老夫混跡官場這麽多年,如果連這點本事都沒有的話,那幹脆也不要做官了,貝勒爺真是一手掌兵,一手治民啊!文武雙全,不錯不錯,看樣子你最近這事情做的順風順水的,不然的話,這新府城也不能給你搞的這麽繁華。”紀曉嵐麵無表情的說道。


    陳世青急忙點頭稱是,說道:“紀大人沒說錯了,如今海州府的財政是蹭蹭蹭的往上飛,還好,現在咱們也是有錢人了,苦日子是熬到頭了。不過呢,這事情還是不能放鬆,麻煩多的是呢,有錢了發達了,這不就是把白刀會給招來了嗎?防範的壓力也就大了,有多大的頭就去戴多大的帽子,我這樣的人,有沒有這個本事戴這麽大的帽子,還要兩說呢。”


    紀曉嵐嗬嗬的笑了笑說道:“你貝勒爺可不能這麽謙虛嗎,小小的一個海州府怎麽可能會難住貝勒爺你呢?貝勒爺應該是至少有本事統禦一方,做個總督的,區區一個知府,對貝勒爺來說,隻能算是屈才,不能算是提拔了。”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貝勒爺,有些事情不要過火,過火了的話,隻怕收不迴來,這麽多的人,這麽多的事情,差不多就行了。”


    陳世青皺著眉頭問道:“紀大人,是不是我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好?”


    紀曉嵐歎著氣的說道:“是誰讓你在這裏開碼頭的?誰讓你在這裏和外國人通商的?你知道不知道你犯的錯,足以殺你一百次?皇上這一次是強力的在保護你,宮裏麵,為你的事情已經吵翻了天,貝勒爺,做事情有點分寸,千萬不要越界,皇上努力的在保護你,但是這並不代表皇上就可以保護你的一切,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


    若蘭見狀急忙說道:“紀大人,我家額駙還年輕,有些事情不懂,過於莽撞了,還請紀大人多多包涵,紀大人,這件事情,請紀大人多少幫個忙說幾句好話吧!”


    紀曉嵐見是若蘭開口說話,立刻說道:“千歲殿下,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做好本分的,但是,這貝勒爺,還是要小心啊!我在想,我來了,會不會他們的人也來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和大人也派人來了,哎,這一次是三方出場啊。”


    “皇上的人是我,和大人的人是誰,額圖庫博澤庫他們的人是誰,這就不清楚了,其實,這事情還要感謝嘉親王,是嘉親王壓住了那些人啊。”


    “十五哥?怎麽可能是他呢?”和孝公主不解的問道。


    按理說,朝中大臣吵架了,你我之間爭論不休的,能夠有能力去製止這件事情發生的人,就隻有一個人,那就是皇帝,也就是乾隆本人才有這個威信,怎麽會輪到了嘉親王出手?這方麵,就有疑問了,也精彩了。


    紀曉嵐笑著沒有說話,這種你們皇家的事情,我就不多參合了,不然的話,到時候有麻煩都怪給我,沒有麻煩也怪給我,我可不是你們的棋子,可以任由你們搓圓按扁的。


    和孝公主見紀曉嵐沒有說話,當場就急了,指著紀曉嵐的鼻子說道:“你這個死老頭子,一到關鍵時刻就裝糊塗,一輩子就說半句明白話,你就裝吧你就!”


    陳世青這個事情倒是聽清楚了,看樣子,這保守派的人領頭人物還是嘉親王嘉慶了,嘉慶會保自己,這是可以預料的到的事情。因為,嘉慶一直都和自己的關係不錯,嘉慶在這個時候幫助自己,也就是幫助了他本人,沒想到啊,海州府看起來風平浪靜的,但是京城裏麵卻是為了這件事情你死我活,你爭我奪,有趣,有趣。


    “哎,公主,不要責怪紀大人,這件事情不是紀大人能控製的,紀大人,多謝提點,在下現在是猶如醍醐灌頂,是豁然開朗了。紀大人,一切的事情我都懂,我都明白,我會把這件事情處理的清楚的,不會給和大人和紀大人再添麻煩了。”陳世青說道。


    “不不不,貝勒爺千萬別這麽說,貝勒爺千金之尊,那可不是我們這些臣子能去幫忙的,貝勒爺,你放心吧,朝中支持你的人,還是占大多數的。”紀曉嵐故意把這個人字說的很重,語帶深意,眼神裏也都是深意。


    陳世青點了點頭,完全明白了紀曉嵐的意思,支持陳世青的人很多,支持陳世青所做的事情的人就不多了。比如阿桂和福康安,包括嘉親王,他們完全都是在支持陳世青本人,但是對於陳世青做的事情而言,不是直接的反對,就是間接的反對,至少,是絕對不會支持的,真正支持陳世青本人又支持陳世青所做之事的人,隻有和珅一人。


    乾隆,隻是因為看在錢的麵子上,而且覺得這件事情鬧得還不算大,所以不打算追究,不打算為這樣的小事情傷神而已,本質上,也是反對的。但是,他可以容忍陳世青,江山是他的,拿出一個州縣給陳世青玩一玩,不算一迴事,當皇帝就是這麽爽,你送孩子禮物能送一頓好吃的,送一輛好車,一個好玩意,人家可以直接送一座城市!哎,霸氣啊!


    既然哥們你這麽大方,不如江山直接送給我坐坐算了,我保證大家都開心。


    紀曉嵐的眼神仿佛有刀子一般,反複的刮著陳世青的臉在看,陳世青就覺得這不到二十秒的時間裏,陳世青幾乎是被他刮去了兩斤肉了。


    和孝公主氣唿唿的用手撐著下巴,嘟著嘴,若蘭一臉的擔憂,紀曉嵐隻管抽著大煙袋鍋子,死死的盯著陳世青看,陳世青的心裏在反複的盤算著,腦海裏也是十幾台機器一起在高速的運轉,明白了,我應該是明白了,都明白了。


    紀曉嵐見陳世青的臉色開始陰轉晴,小子,考驗你的時候到了,每一刻都是你對的考驗,對你的曆練,你能走多遠,能做成多大的事情,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來人!”陳世青忽然間大喊道。


    “大人,屬下在!”艾那聞聲後推開房門說道。


    “艾那,你現在立刻去步軍衙門裏,把這份公文交給趙大人,豐紳殷德驍勇善戰,足智多謀,屢立戰功,特升遷為海州水師衙門陸戰隊統領,執掌陸戰隊三軍!”陳世青一邊說一邊走到桌子前,唰唰唰的寫好了一封信,蓋上了大印。


    “嗯?貝勒爺,你這什麽筆,寫字很快嘛!”紀曉嵐看著陳世青話音剛落,居然手裏的筆也就寫完了字,覺得十分的神奇。


    這清朝的官文是館閣體,確實寫字很俊,但是也很熬精神,這陳世青顯然是沒有按個功夫去學習館閣體了,乾隆也不計較這樣的小事情。但是,陳世青還不喜歡用毛筆寫字,這玩意哪裏是寫字的,太折磨人了,陳世青也不可能做出圓珠筆來,隻好用蘸水筆替代了,不過他沒有興趣使用鵝毛筆,也就是隨便找個磨圓了頭的木頭沾著墨水寫字。


    這樣的書寫方式,幾乎和圓珠筆如出一轍,那麽在速度上當然是可以秒殺了毛筆字了,紀曉嵐看到了陳世青不倫不類的樣子之後,也就是一臉的驚奇。


    “嗬嗬,這個我也不知道怎麽說,反正就是覺得寫字方便,紀大人你是知道我的,我可不是那科班出身的人,這館閣體,毛筆對我來說,嗬嗬,還不如拿刀方便呢。”陳世青笑嗬嗬的說道。


    “貝勒爺倒是實誠的很,好了,今天老夫也累了,迴去休息咯,貝勒爺不必留我,也不必送我,既然是來調查的,還是要做足了樣子。否則的話,讓人知道我和貝勒爺如此的私交親密,直接住在了衙門裏,那迴京之後對貝勒爺也不利。”紀曉嵐說完了便站了起來,敲了敲煙灰,準備走人。


    “那好,紀大人慢走,為了避嫌,在下就不送了!”陳世青起身說道。


    “嗯,走吧你!還在這裏賴著做什麽!”紀曉嵐見和孝公主打算故意裝不知道,混在衙門裏,一把手抓住了和孝公主的衣領,直接給拽了過來。


    “哎哎哎,你你你,你敢隨意冒犯本公主,你你你,你該當何罪你!”和孝公主色厲內荏的盯著紀曉嵐說道。


    “哼,再廢話,我直接把你送到淮安府去,讓漕運總督押解你迴京!”紀曉嵐根本不吃這一套,和和孝公主在一起混的時間長了,他也已經免疫了和孝公主的這幾招。


    開玩笑,我紀曉嵐在官場上縱橫多年,那當官的年齡都比你的年齡要多幾倍,你和我比心眼,你是對手嗎?和珅是你老丈人,一肚子的鬼主意,縱橫官場多年,還不是在我麵前屬於一個愣頭青,你這點小孩子的花招,要是能把我在官場上鍛煉出來的本事都給鎮壓了,那你才是真的逆天而為了呢。


    “喂喂喂,若蘭姐姐,陳世青,你們都不管我是吧!虧我剛才還未你們說好話,為你擔心,陳世青你可好了,我記住了你了!”和孝公主一邊掙紮著一邊說道。


    陳世青笑了笑說道:“公主殿下千萬不要這麽說,不要忘記了,我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等我有功夫了,我再去救公主殿下出苦海吧!在此之前,就請諒解在下無能為力了,我也想幫你啊,可是誰來幫助我啊?”


    紀曉嵐也不多說,帶著和孝公主就向衙門外走去,這海州府衙門,修的不算很奢華,不過院子還挺大的,走出去,還要頗費一番功夫呢。


    陳世青在反複的迴味著紀曉嵐說的話,這三方力量登場,海州府可是真熱鬧了,我們這麽小的地方,怎麽有資格讓你們這麽多大神們匯聚呢?看來,陳世青需要出奇招才能夠出奇製勝了,現在到了這一步,意味著陳世青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


    “先喝杯茶慢慢想吧,這麽小的地方,來了這麽多的厲害人物,就算是我們不想去查,他們也會露出馬腳,被步軍衙門的人盤查出來,發現了蛛絲馬跡的。你就別多想了,好好睡一覺,明天起床之後,一切麻煩就都解決了。”若蘭貼心的奉上了一杯茶,笑著說道。


    最近忙於公事,真是好久都沒有和若蘭好好的聊聊天了,還有卓瓦和小綠,也有幾天沒見了,這可真是的,搞得一家子人是聚少離多,這怎麽能行呢?以後必須下死命令,工作再忙,不能影響家裏生活,不能操勞了身體,不然的話,寧願辭職不幹!


    “若蘭,這麽多人都來了,你說我還能安分的了嗎?我是在想啊,這些大神到了我這裏,他們有什麽目的,你覺得他們對我,能是一點私心都沒有的嗎?皇阿瑪都讓人來了,他們還要再加派人手過來,說他們沒有私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別看好像有人支持我有人反對我,其實我出了事情的話,他們就都是我的敵人了。”陳世青擔憂的說道。


    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位置越高,反而壓力越大,如果陳世青在現在的這個位置上出錯的話,那麽就不是一星半點兒的小事情,那是抄家滅族之禍啊!福禍相依,這地位高了,容易獲得榮譽和嘉獎的同時,也就容易被更大規模的報複所反噬,每走一步都要思索再三,細心斟酌,否則的話,等待自己的,很可能就是無邊的深淵。


    “我看,就算是你再怎麽疲於應付,也是對付不了這些人的,你想想看啊,這麽多的人,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你如何能夠確保應付的了每一個人呢?這還有白刀會的人,還有洋人,甚至還有許多不知道的黑幫在暗處,如此之多的人,都要顧忌,是很困難的,無論你怎麽修補,最後都是無法做到盡善盡美。”


    “其實,內部混亂,最好的方式就是從外麵找援手啊,他們如今亂成了這樣子,你能有什麽辦法去解決?內部亂成了一鍋粥,越管越亂,最好的辦法,是讓他們自己停下來,主動的靠攏你,所以,如果外麵有強敵的話,海州府反而是安全了。”若蘭笑著說道。


    陳世青驚詫的看著若蘭,沒想到若蘭還真是比自己更有這方麵的智慧,想想也對,若蘭要不是有這樣的智慧,早就死了政變之中,怎麽可能在內部爭鬥中脫穎而出的呢?想到了這裏,陳世青滿意的點了點頭,好一個完美的女人,有她的幫助,我一定會龍飛九天的,聖君背後豈可無賢後,這若蘭,就是那個最好的賢後了。


    “對,若蘭你說的太好了,不管我怎麽去努力,我也不可能解決這個大麻煩的,各方麵的壓力都在我的身上,我有的最大優勢不過是白虎營為基礎組成的步軍衙門和海州水師。既然這樣的話,我應該去想的是怎麽用我最強的優勢去對付他們,在此之前,我總想著用我不擅長的方式解決問題,當然很難成功了。”


    “我有著軍隊這個我最擅長的優勢不去利用,反而要去安撫人心,這不是和自己過不去嗎,我知道了,若蘭,這件事情,我們一起對付!”陳世青握緊了若蘭的手,真心的說道。


    若蘭笑了笑,把茶杯遞給了陳世青說道:“那就喝茶吧,你還沒有喝茶呢!”


    “喝茶不喝茶就這麽重要嗎?”陳世青笑著摟緊了若蘭。


    若蘭看著陳世青溫柔的說道:“很重要,你每次一忙起來就是廢寢忘食的,身體怎麽受得了呢?我要是不管你,那你什麽時候才能忙完,每天注意多喝一杯茶,對你很重要,除此之外,我也沒有什麽可以幫助你的地方了,為了我們,你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身體。”


    陳世青歎了口氣說道:“是啊,忙成了這樣,我也沒有想到,可是,你怎麽沒有幫助我的辦法了呢?你剛才對我的提議就非常的好,讓我瞬間茅塞頓開,要是沒有你的話,我還不知道要忙成什麽樣子呢,對,就是要亂,搞的天下大亂,到時候我來收拾殘局,他們各方的人就會都把我當成了救世主,這就是最簡單的做法。”


    “亂世出英雄嘛,我這樣的靠一刀一刀拚出來的人,就是要在亂世才能體現出我的能力,我就不相信了,我能麵對千軍萬馬而麵不改色,我還對付不了一個小小的海州府!雖然這海州府裏,各路神仙都有,但是到了海州府的地界上,我就要你都給低下頭來,別以為我這裏是你們想來混就能混的地方!”


    若蘭有些擔憂的說道:“世青,記住了,萬事要多考慮一下我們這個家,我們已經是富貴榮華了,何必為了這些事情而操心呢?這他們各路人馬你都要去應付,都要去得罪,你能應付的了嗎,差不多的話就放手吧,不要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陳世青看著若蘭擔憂的眼神,心裏麵也是愧疚不已,男人不應該讓女人為自己擔心的,但是做這麽轟轟烈烈的大事,怎麽可能讓人不擔心呢?


    陳世青笑著說道:“你放心吧,我在千軍萬馬麵前難道不比在這裏兇險嗎?可我還是安全的迴來了,這人啊,都是命,輪到你了就是你,輪不到你說什麽也沒用,每個人的福分多少都不相同,勉強也沒有用,我凡是都用心去做,一定會有屬於我的美好結局的。”


    “爺,咱們的人都到齊了,今天出門一天,收獲不小啊!”格圖肯笑著說道。


    額爾登布閉著眼睛點了點頭說道:“收獲是不小,剛來第一天,就讓爺我看到了很多鬧心的東西,好吧,都說說吧,到底是一個什麽事情,還真給爺爺我長見識了呢。”


    站在額爾登布的麵前,有五個人,個個都是出色的滿洲巴圖魯,這個時期的滿洲巴圖魯仍然是驍勇無比的,至少他們這幾個人,都是成色十足的高手。


    “爺,我在碼頭看到了很多的西洋人,還看到了他們的貨船呢,聽說他們已經和海州府做了很長時間的買賣了,關鍵是這個買賣的內容啊,不一般!他們居然賣軍火給陳世青,爺你說這貝勒爺買這麽多的軍火做什麽,還不是圖謀不軌嗎?”


    “嗯,買軍火,肯定是圖謀不軌的,除非他有皇上的詔諭,否則的話,任何人私自和西洋人通商,還是買賣軍火,這都是通敵叛國的大罪!”額爾登布漫步的點了點頭說道。


    “我也發現了一些問題,爺,我在城裏轉來轉去,得到了一個消息,聽說這貝勒爺是劃了一塊地給他們西洋人,荷蘭人,允許他們在這裏劃一塊地蓋樓住了。我說爺啊,你說這豈不是公然的賣國了嗎,這樣子的事情,要是傳到了京城去,那還不得翻天啊!”


    額爾登布冷笑著說道:“沒錯,這就是會讓京城翻天的大消息,到時候我看和珅的人怎麽幫著他隱瞞,這事情,殺他十次那都是綽綽有餘了!”


    “我今天也發現了不少的問題,這步軍衙門,原來不是朝廷設置的,是他貝勒爺自己設置的,爺你說這貝勒爺他是個知府吧?他一個地方的知府,有什麽權力設置步軍衙門,水師衙門,還招募這麽多的人手,說是鄉勇,其實都是兵啊,還要私自挪用海州府這麽多的軍費去養活他們,這不是給他自己養私兵吧?”一個巴圖魯惡狠狠的說道。


    另一個滿洲巴圖魯立刻接過話茬來說道:“這何止是私自挪用公`款啊,這裏麵的問題大了去了,二位爺試想一下,這他貝勒爺交上去的錢是六萬兩銀子,乍一看,那稅賦是翻倍了好幾倍啊,但是實際上呢?他養活這麽多的軍隊,這麽多的軍艦戰船,這花銷可海了去了吧,十萬兩銀子有沒有?”


    “好啊,給皇上上交小頭,他自己留著大頭,這貝勒爺的事情犯的可大了,爺,咱們這就足夠把他給整死了,我就不信了,這迴貝勒爺是要倒下咯!”


    “哈哈哈哈,你們幾個今天的事情辦得不錯,爺,咱們的人把事情都給做的不錯,調查的是清清楚楚,幹幹淨淨,我就不信貝勒爺這次能逃出咱們的手心兒!”格圖肯得意的說道,好像陳世青是和他有殺父大仇的仇敵一樣的仇恨陳世青。


    “貝勒爺?哼,誰允許他自稱貝勒爺了,他是滿人嗎?以為做了滿洲軍旗那就是滿人了?告訴你們,陳世青不過是一個漢人的戰將而已,給他貝勒爺的稱號那是糊弄人的,我們才是滿洲巴圖魯,他算個什麽東西!”額爾登布不服氣的說道。


    “可是,這他畢竟還是皇上親自冊封的貝勒爺啊!”格圖肯擔憂的說道。


    “我說他不是就不是!還反了天了,漢人當了貝勒爺,我們成了奴才,這他娘的還是我們大清的江山嗎,還是我們滿人的天下嗎?”額爾登布怒氣衝衝的吼道。


    “爺,您別生氣,別生氣,爺,您聽我說了,都看我的了。咱們是不是這樣想想看,這貝勒爺,再不濟吧,他也是個額駙,就算不是貝勒爺,那這額駙還是千真萬確的吧,還是娶了咱大清的固倫公主了的人吧?”格圖肯彎著腰陪著笑臉說道。


    “什麽?娶了咱大清的固倫公主了?他是額駙了?哇哈哈哈哈哈哈!真夠好笑的,爺我是好久沒有聽說過這麽好笑的笑話了!”額爾登布哈哈大笑著說道。


    看著額爾登布的樣子,格圖肯一臉苦相的說道:“可是,這他確實是娶了咱大清的固倫和音公主了啊,這事情做不了假,皇上怎麽也要看這層的麵子吧?”


    “呸!看他個屁的麵子啊,娶個番邦的假公主,還真以為自己是大清的真駙馬了?咱大清的額駙,別說他這個娶了假公主的人,就算是那吳應熊,娶了的是聖祖爺的姑姑,貨真價實的咱滿洲愛新覺羅氏的公主,還不是說殺就殺了!他一個假貝勒,娶了一個假公主,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看了?笑話!”額爾登布不屑的說道。


    “是是是,爺說的是,這就是個假貝勒,他把自己當人看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東西!”格圖肯嘿嘿的笑道。


    “繼續留在這裏,我們要挖掘到他更多的東西,一次打死他,不然的話,給他有機會找了和珅幫忙的話,他還有機會逃脫出來。和珅這一次,一定也是派人過來了,要小心點,咱們現在要對付兩撥人,和珅的人是一撥人,紀曉嵐自己也是一撥人,紀曉嵐可也是漢人啊,讓他來調查,不就是擺明了是要賣給陳世青一個人情的嗎?這事情能瞞得住誰啊!”


    “關鍵時刻,做事情還的說要靠咱們滿人親自出手,不然的話,這些漢人還不反了天了,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還!”額爾登布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就是屬於被陳世青給刺激了的人之一,大家都在鬱悶,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為什麽會如此之快速的劃過星空,成為了大清的一顆巨星了呢?阿桂,福康安,人家是一刀一刀拚出來的,祖上顯赫,幾十年戰功卓著,那你又算個什麽東西呢?你居然也能混到了這個位置上,這不是可笑嗎!


    別說是阿桂和福康安這些人物了,那海蘭察,福長安,和琳,德楞泰無不是滿人或者是蒙古人,說什麽也不能讓你一個漢人掌兵!年羹堯就是一個例子啊,吳三桂更是一個例子,漢人,終究是信不過的。


    額爾登布對陳世青可以說是有雙重的仇恨,第一重的仇恨是對陳世青的民族隔閡,讓他不相信陳世青,想要和陳世青對抗到底。第二個仇恨,是他作為一個滿洲老人,對一個新晉的少年將軍的妒恨,你一個年輕人混的這麽好,讓人家這些老人怎麽辦呢?


    這種妒忌和不滿,其實是伴隨著年輕人的發跡的,要過這一關,不容易啊。


    當初和珅,也是從眾人的妒恨中成長起來的,至今仍然是被人妒恨著,他是幫著乾隆抵擋了大部分的罵名,結果最後罪過都落到了他的頭頂上。


    “好了,你們今天也都累了,都下去吧,告訴我們的人,都安分一點,不要亂走動,千萬不要讓人看出了我們的形跡可疑。這陳世青啊,是屬狗的,他在戰場上混出來的人,非常敏感,有一絲一毫的問題,都會被他給發現,這小子聰明啊,他聰明,咱們也要跟著聰明才行,說什麽也不能被他給玩弄了。”額爾登布點著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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