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年代,國家自然是有輿圖的,而且輿圖對於國家來說,是屬於重要的軍事機密,就是後妃都沒有資格知道。而且私人繪製輿圖,肯定是要治罪的。

    換了別人,皇帝一準治罪。

    但是,一來,賈琰已經是皇妃,是他的妻妾,問罪賈琰,他也要承擔不是,二來這張輿圖並不準確。

    皇帝之所以會輕輕放過,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這張輿圖並不準確,是因為這張圖上關於黃河的繪製,那基本上就是三條線、兩個直角的組合,像什麽官道之類的,大多數都沒有標明。

    還有那些城鎮、鄉村,有很大多錯誤。

    這張輿圖上,能夠說得上準確的,除了黃河也隻有運河了。

    賈琰身邊都是皇帝派去的人,他當然知道,這些資料都是賈琰通過賈赦和林黛玉搜集來的,這張輿圖是賈琰當著他的探子的麵一點一點畫出來的。

    如果賈琰今天沒有拿出這張圖,皇帝當然會心存芥蒂,但是,賈琰第一時間就拿出了這張圖,皇帝當然不會怪罪。

    皇帝就是這樣的人,對於能夠幫助自己穩定天下、鞏固皇權的人,他從來都是寬宏大量的。

    當然,這個寬宏大量是他自己的標準。

    而且也跟太上皇眷戀權柄、他手下沒有多少人可用有關。

    對於十分注重農耕的封建王朝來說,每次大災之後免除賦稅、鼓勵開荒,這都是非常平常的事情。但是,國家也十分機會高門大戶的土地兼並行為。

    要不是賈琰在這張輿圖的邊上注明了賈家和林家每一個莊子的大小,就是現在為了安撫流民皇帝不計較,迴頭皇帝還是會計較的。

    不過,看著賈家和林家的這些莊子用這麽一點點土地養了這麽多的雞鴨鵝,有的莊子還養著豬。

    算算這些禽類,再算算雞蛋鴨蛋鵝蛋的出產,算算那些莊子出差的紅薯,哪怕眼下沒有紅薯塊,隻有紅薯藤,那也足夠了。

    嚴家的那些莊子的消息雖然不多,很多都打著問好,但是,看著邊上注明的紅薯到達渤海的日期,皇帝也隻有暗暗點頭的份兒。

    好吧,從這張輿圖上可以看出來,賈琰已經布置好,剩下的事情就是看老天爺成不成全,以及,各地官員的配合了。

    皇帝看完了輿圖之後,就把這張圖傳給了他的兩個弟弟,沂王和沛王。沂王也就算了,沛王看過輿圖

    ,把輿圖交還皇帝之後,就連連咋舌:

    “嘖嘖嘖,小嫂子,這一個莊子幾千隻雞鴨我能想象,但是,這一隻莊子上萬甚至十多萬隻雞鴨,這叫我有些不敢想象了。”

    賈赦連忙告罪,去自己的外書房把相關的記錄拿來,呈與沛王,還細細地說與沛王聽:“讓王爺見笑了。事實上,那種規模達到上萬的雞鴨養殖莊子,最要緊的,還是這養蛆作坊。而且,這些雞鴨鵝都不是放養的。”

    這種規模上萬的養殖莊子,肯定是專門配了人去搜集那些雞糞鴨糞鵝糞還有人類的糞便,並且用這些東西發酵、養蛆。那些蛆苗,混著青草和紅薯藤紅薯葉,就是主要的飼料。

    當然,什麽魚骨頭、蝦米、貝殼磨的粉末,甚至是稀釋了的石灰水,也需要定時補給。

    這些在日誌上都有記錄。

    賈赦原本不知道這些東西有什麽用,但是,他不得不承認,用了這些東西之後圈養的雞鴨鵝生病、死亡的幾率大大降低。

    所以,如今那些養殖莊子上都是這麽養的。

    賈赦也承認,這個世界上有的是能人,還有人會配預防雞鴨鵝的瘟病的藥水。他可是足足花了三百兩才買下了這些方子,有的甚至用每個月二十兩銀子的月錢才把人挖到手!

    世人隻看到了他瘋狂的養雞養鴨養鵝,有那尖酸刻薄的還譏諷他是家禽將軍,卻不知道他在這裏頭的付出。

    “不是放養的?難道還有圈養的嗎?”

    沛王瞪大了眼睛。

    作為一個古人,他還真的沒有想過雞鴨鵝圈養的事情。

    別的不說,就說那鵝,一隻鵝就需要九個一尺見方那麽大的地方。

    沛王小時候可是養過鵝的,他很清楚鵝有多兇悍。當年他養的不過是從宣徽府慶豐司選的菜鵝,可這兩隻鵝占地盤的本事,還真的一點都不小。

    皇帝和沂王頭也沒抬,一麵迅速翻著賈赦送來的有關莊子的日子一麵道:“老十九,如果你不信的話,代朕巡視一下這些莊子如何?”

    “是,萬歲。臣弟領命。”

    沛王立刻應了下來。

    他很好奇,賈家到底是怎麽弄這些養殖方子的。

    沂王看過這些日誌,計算了一下那些雞鴨鵝的食量,再看了看賈家、林家各個莊子的布置,忍不住道;“看起來,就是沒了那些地方官員,靠著小嫂子的這些莊子,今年的豫州齊魯之

    地也不用擔心了。”

    賈琰道:“王爺此話何意?”

    “本王是說,小嫂子不曾把這些官員放在眼裏。”

    沂王看得出來,如果今年真的鬧了蝗災和旱災,如果最後都平安渡過了,那麽,真正的功臣,自然是賈琰和賈赦,

    問題是,賈赦去年才剛剛封了慶榮侯,賈琰未進宮就已經是皇妃了,就跟賈琰說過的那樣,短期之內,他們父女倆不宜再晉位。

    可是,如果不給他們父女晉位,卻提拔那些借光的官員,這不符合皇帝一慣的有功必賞有過必罰的行事原則,到時候,為難的可是皇帝。

    雖然賈琰和沂王兩人依舊麵帶笑容,但是,隻要在花廳裏麵的人,無論是坐著的皇帝還是賈赦等人,還是邊上伺候著的內侍、女官們,都感覺得到,在賈琰和沂王兩個人之間,半空中,火花四濺。

    果然,賈琰先輕笑起來:“讓王爺見笑了。無論如何,我終究生於內宅長於內宅,知道的呢也不過是自家親眷,就是文德公,那還是我的姑爹呢,我也不曾拜見過。跟我這樣的人,從小到大被困在這四方的院子裏麵,看到的也不過是四角的天空,能有什麽見識?說起來,我了解的朝廷官員,要麽就是我二叔那樣兒的要麽就是東府的敬大伯父那樣兒的。就是我哥哥……他才進入官場多少年?王爺說我不曾把那些官員放在眼裏,可不是冤枉我是什麽?因為不熟悉,所以不敢托付信任。如此而已。”

    沂王口中雖然帶著幾分不讚同,但是賈琰很清楚,這位王爺素來有幾分俠心,就是因為擔心自己讓皇帝為難,這才點破此事,順便提醒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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