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不懷好意的笑,瑪麗直打哆嗦,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尹瑟這女人,很恐怖。


    「嘿嘿。」


    「你想讓我幫什麽你就快點說吧,別弄得我心裏發毛!」瑪麗受不了的看了她一眼。


    尹瑟貼上她的耳朵,嘀咕了許久才離開。


    隻見瑪麗一臉錯愕,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為什麽?」


    「你別管那麽多了,幫我吧!」尹瑟懇求的看著她。


    瑪麗一臉複雜糾結,「為什麽讓我幫?」


    「因為你看上去就一副幫人跑腿的樣--啊,不是不是!」


    瑪麗的臉已經黑了,尹瑟忙賠著笑:「你為人多親切多熱心啊!」


    「……」


    「好了好了,就這麽定了!我迴去了啊!」尹瑟說完便重新往病房走去,瑪麗看著那個明明瘦小卻仿佛蘊藏著無窮力量的身影,耳邊還迴蕩著她淺淺的聲音。


    隻是瑪麗不懂,尹瑟為什麽要那樣做……


    尹瑟迴到病房時,陳高已經走了。她走到牧晟宸身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撐著下巴,看著有條不紊敲打著鍵盤的他。


    「牧晟宸……」


    「恩?」


    「陳氏父子確實不是什麽好東西。」她靜靜道。


    牧晟宸靜靜看了她一眼:「哦?何以見得?」


    「我剛才聽到他們偷偷摸摸的對話了……」


    牧晟宸手微頓,神情有些改變,看向尹瑟的目光裏帶著些擔憂。


    「放心,我沒有被發現,我一向很會裝的。」尹瑟一邊說著,一邊很認真的欣賞他的美色,「他們要趁你做手術的時候打劫你……」


    「打劫麽?」他輕笑,神情沒有絲毫慌張。


    「你稍微表現出來一點擔憂行不行?不然陳氏父子知道了該多挫敗……」


    「那你擔心嗎?」


    「他們劫你的財我不擔心,我擔心的是他們劫你的色。」


    牧晟宸無語的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模樣,大掌抓住她的手:「來,我抱抱,今天有沒有又重一點?」


    尹瑟就像隻被主人召喚了的貓咪,乖巧而又慵懶的坐在他的大腿上,鑽進他懷裏。


    「一直覬覦我色相的人好像是你啊,尹瑟。」牧晟宸點明道。


    尹瑟的手放在他的腰上,狠狠的掐了下去,力道之大讓牧晟宸都臉色微變。


    「好像說的你是什麽正人君子一樣……」尹瑟嘀咕道。


    他將頭擱在她的肩膀上,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還兩天時間,你想去哪玩?」


    「什麽?」


    「當初我們不是說好要出去旅遊的嗎?」


    尹瑟眨了眨眼睛,她沒有忘記這句話,之前的幾個月,她產生過多少次以這句話為藉口給他打電話的衝動,但終究還是放不下自己的傲氣。


    「等你做完手術再說……」


    「萬一走不出來怎麽辦?」他輕輕的問。


    「那你就欠我生生世世。」她輕輕的答。


    「欠小人東西,死了也不好過。」


    「……你說誰小人?你個偽君子!」


    「我們,先來個短途旅遊。」牧晟宸輕吻了一下她的脖子。


    於是乎,第二天牧晟宸就穿著休閑裝拉著尹瑟就大搖大擺的走出醫院……


    「你現在的狀況不要緊嗎?」


    「放心,死不了。」牧晟宸淡言。


    伯爾尼是山城,他們來到市中心的古城,這裏保留了16世紀典雅的拱形長廊和城市裏最古老的鍾樓。


    「我一直以為瑞士的首都是蘇黎世。」尹瑟挽著他的手臂,沿著古城老街走著,耳邊迴蕩著孩子們燦爛的笑聲,讓漫步於其中的他們也不由得心情好起來。


    「蘇黎世最負盛名。」


    「感覺很浪漫。」


    「……」牧晟宸心下發笑,這種話從她嘴裏說出來,真是……


    「伯尼爾不是被稱作泉城和熊城麽?」尹瑟的眼睛四處張望著,「噴泉是挺多,但也不是那麽特別啊!熊呢?熊在哪?」


    「這裏是街上,你放個熊給我看看。」


    「那你得找頭熊給我呀。」


    「……」


    牧晟宸拉過她的手慢慢走出街道,來到小河邊,指了指河邊圈養著的幾隻棕熊。


    尹瑟瞠目結舌:「還真有。我以為就市中心有個雕像而已……」


    牧晟宸白了她一眼:「去吧。」


    「幹嘛?」她疑惑的看著他。


    「去放呀。」


    「……」尹瑟臉黑了一半,而後理直氣壯道,「就他們這副和你相去不遠的熊樣,我放出去丟人。遠觀就好,遠觀就好。」


    牧晟宸箍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輕道:「你可以遠觀熊,決不能遠觀我。」


    尹瑟「撲哧」笑出聲,「褻玩焉?我懂我懂,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是熊,隻可褻玩不可遠觀的是你,對吧!」


    牧晟宸不怒反響,淡淡道:「你明明就很清楚,最後被褻玩的人是誰。」


    「……」


    「我們去看噴泉。」


    他們坐車來到了瑞士最西麵的日內瓦,事實上日內瓦也比伯尼爾出名,當然,那是和政治歷史掛鉤的事情。


    「哇!」尹瑟站在日內瓦港口不遠處,驚嘆的看著那座140米高大的人工噴泉。


    牧晟宸笑笑。


    「你以前來過瑞士?」


    「沒有。」


    尹瑟訝異:「那你怎麽對這裏這麽了解?」


    「看書看到過一些。」


    「……原來你看書不是為了裝樣子啊?」


    「……」


    「你們好,能麻煩你們幫我們拍張照片嗎?」一對外國情侶走到他們麵前,一口流利的德語。


    尹瑟聽不懂德語,一臉茫然的看著牧晟宸,隻見牧晟宸接過他們的相機便點了點頭。


    外國情侶走到港口邊,依偎在一起,露出很簡單的笑容,他們身後是直衝天際的高大噴泉。


    尹瑟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竟有些發癡,這一刻,這一場景,美的讓她羨慕到心疼。


    他們變換了兩個姿勢,男人看女人的眼光愛憐不已,女人看男人的眼光癡迷不已。


    拍好了照,牧晟宸與他們說了幾句話,隻見他們友好的像是要告別……


    尹瑟鬼使神差般的抓住那女人的手,急切的用中文說道:「幫我們也拍一張!」


    牧晟宸愣了半晌,而後看著一頭霧水的外國情侶,勾起漂亮的笑容上前解釋道,尹瑟臉微微紅。


    隻見外國情侶連聲應好,那應該是應好的意思吧,尹瑟這樣想著。


    牧晟宸拉住她走到港口邊,一時間,尹瑟有些不知所措,在鏡頭前尷尬了起來,挽著他好還是抱著他好?


    她扭捏了半天,牧晟宸被她東扯西扯,那一對外國情侶笑了半天。


    最後牧晟宸嘆了口氣,抓住她的手,將他摟進自己懷裏,最簡單最熟悉不過的姿勢……


    她的大肚子貼著他的腹部,直發被風吹得有些亂,然而臉上的粉紅倒清晰的很。


    拍完了照片,尹瑟隻覺沒臉見人,牧晟宸上前拿迴手機,又和外國情侶叨上了幾句,隻見外國情侶看自己的眼神更加詭異起來。


    尹瑟渾身發毛。


    牧晟宸拿著手機迴到自己身邊,她鼓著腮幫子:「我隻是覺得新鮮才拉你拍照的。」


    「尹瑟,不拍沒發現,拍了才發現你還真不怎麽上鏡。」


    「怎麽會?!」尹瑟踮起腳就要奪過他的手機,哪知被他抬起下巴,輕輕印下一吻。


    「你,你色迷心竅啊!」尹瑟紅著臉罵道。


    牧晟宸無所謂的聳聳肩,繼續往前走。


    尹瑟跟上後,又鼓起了腮幫子:「剛才你和他們說什麽了?」


    「不告訴你。」


    「……到底說什麽了。」


    「不告訴你。」


    「你會有惡報的!」尹瑟憤憤道。


    牧晟宸頓住腳步,好笑的看著她:「尹瑟,我記得小時候你躲進我房間,我幫你瞞住葉如風的時候,你說過我會有好報的。」


    「……」他怎麽小時候的事情能記得那麽清,「我可沒說過,那麽久遠的事情早忘了。」


    「也對,豬一樣的腦子,我還奢求什麽。」


    「……」尹瑟心下怒火中燒,暗自下定決心,這輩子必學語言之一--德語!


    結束了一天的短途旅行,尹瑟已經很累了,晚上她趴在牧晟宸的胸口,盡管困意朝她席捲而來,她都不敢睡,一直睜著眼睛,時不時就和他說上兩句話。


    後天,他就要做手術了。光是想到這一點,她都不敢再睡了,原本時間就少,她睡一次就半天過去了,她怎麽敢睡?


    她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再和他多呆一些時間。


    「牧牧……」她淺淺的叫喚,如同過去的幾個月偷偷的在夢裏叫喚。


    牧晟宸表麵不動聲色,心下早已不能淡然麵對


    「今天的那對外國情侶說你有福氣。」


    「恩?」


    「說你找到個好老公。」


    「……他們眼拙啊!」


    牧晟宸不可置否,其實他們的對話是這樣的--


    「你很有福氣啊!」


    「恩?」


    「有這麽漂亮可愛的妻子。」


    「是嗎?」


    「那麽大個肚子還那麽精神,看上去應該很能生養!」


    「……恩,確實,吃得多,睡得多,還一天到晚抱怨。」


    「是嗎?」外國情侶相視一笑。


    牧晟宸是不知道這和能生養有什麽關係,但是「妻子」這兩個字卻是觸動了他心弦。癢癢的,暖暖的。


    突然間,尹瑟換了個姿勢,她將頭埋在了被子裏,單手用力環住他的腰。


    牧晟宸剛想動彈,卻被她製止,她的聲音從被子裏悶悶的發出來:「牧晟宸,我喜歡你。」


    「……」


    牧晟宸想著,這怕是他這輩子聽到的最美妙的話了,他這個看上去冷漠,看上去淡然的男人,現在紅了眼睛,是不是可笑了點?


    「你不要想著生死無所謂,你想死,我還不想當寡婦!」她是這樣說的。


    他將她從被子裏抱上來,大掌撫著她看上去緊張萬分的神情,她微微錯愕的看著他……


    他貼上她的唇,冰涼的液體落在她的鼻尖。


    「我不想死,因為死就意味著失去你。」


    她磨著他的唇,她的牙齒都有些顫抖,喉嚨哽咽住,手也貼上了他的臉頰。


    ----


    然後,終於來了,這一天。


    屋外還好,至少天氣不錯,尹瑟頂著雙熊貓眼站在一腳遠遠的看著瑪麗在他身上打針。


    牧晟宸眉頭都不皺一下。


    範希文昨天就來了,他站在尹瑟身邊,尹瑟額唿吸聲,他都聽的一清二楚,紊亂不均勻。


    「都做好準備了。」瑪麗對牧晟宸說道。


    牧晟宸點了點頭。


    「你……」瑪麗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你相信我。」


    牧晟宸淺笑:「自然。」


    瑪麗有些感嘆,鄭老師說的沒有錯,給他做手術算是一件幸運的事,他淡漠的態度總是能給醫生莫大的鼓勵,無論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瑪麗轉身,對上尹瑟,神情微微有些複雜,甚至有些欲言又止,而尹瑟走到她麵前:「瑪麗,我不怎麽相信別人的,但今天,我不得不相信你,你該感到榮幸。」


    「……」瑪麗無語的看著這個女人,這說的還是人話嗎?但再想想牧晟宸,她算是懂了,這兩個人是絕配,隻是……


    尹瑟微微笑著看著她,似乎知道她想說什麽,而這個神情將她欲言又止的話堵了迴去。


    「那我去做準備了。」


    「恩。」


    範希文走到牧晟宸麵前,那張玩世不恭的娃娃臉此刻再認真不過,他深吸一口氣:「晟宸,你要我說什麽嗎?」


    「你記住我交代你的事情就可以了。」


    「……交了你這個朋友,太不值了,生死關頭都不知道說句好聽的。」


    牧晟宸伸出手,範希文微愣,而後與之相握。


    「交了你這個朋友,我算是值了。」


    「……」


    他鬆開他,別過頭,轉身就走了出去。


    尹瑟看到了範希文眼睛裏泛著水光。


    她走到牧晟宸身邊,他看著她,伸出手:「再讓我抱抱。」


    尹瑟看著他,深吸兩口氣,她怕自己忍不住又做出什麽丟人的事。


    他輕輕抱著她,手覆在她的肚子上。


    瑪麗帶著幾個醫生和護士推著病床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他們依靠在一起,窗外是瓦藍瓦藍的天空,他們之間的靜謐美的讓人窒息,他們的靈魂契合的如此緊密。


    牧晟宸見瑪麗進來,拍了拍尹瑟,尹瑟起身,隻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


    牧晟宸躺到瑪麗推進來的病床上。


    他躺下的那一秒,驚濤駭浪般的恐懼朝尹瑟洶湧而來,恨不得淹沒她,吞噬她。


    牧晟宸看出了她神情的變化。


    他伸手:「過來。」如此簡單的話。


    尹瑟走過去,抓住她的手,她的眼裏再也抑製不住的流出眼淚。


    「怕嗎?」他輕輕的問,臉上帶著笑,輕輕磨著她手上的那枚指環。


    尹瑟吸了吸鼻子,擦掉那怎麽也擦不完的淚水,搖著頭,她說:「本小姐的字典裏就沒有「害怕」這兩個字,如果你不從手術室裏走出來,本小姐就親自下地獄從閻王爺手裏把你帶迴來!」


    他笑,點頭:「好。」


    然後護士推著床往外走,尹瑟跟在身邊,一直到手術室門口,她鬆開他的手,他被推進手術室。


    範希文站在她身邊:「他會出來的。」


    尹瑟擦掉自己不中用的眼淚,淡淡笑:「是出來也好不出來也好,都和我沒關係了。」


    「什麽意思?」範希文不懂。


    尹瑟搖搖頭:「沒什麽。」


    範希文直覺她又有什麽事情在打算著,但現在總是不好開口的。


    「小瑟,不要太緊張。」


    尹瑟沖他笑笑:「我知道,我肚子裏還有一個呢!」


    可是換了誰能不緊張?更何況,小瑞奇的死至今對她而言依然記憶猶新。


    範希文坐在她身邊,「是男是女有去檢查過嗎?」


    「沒有,檢查出來,就沒有生出來後的新鮮感了。」


    「……」範希文嘆了口氣,「真是羨慕牧晟宸。」


    尹瑟眉頭一皺,看著他,淺淺一笑:「那好,你進去,把他換出來。」


    範希文鄙視的看了她一眼:「帶你這樣重色親友的?」


    尹瑟笑了笑:「不是你說羨慕他的嗎?怎樣也應該是他在裏麵羨慕你才對。」


    就在這個時候,牧老夫人和陳管家走了過來,尹瑟瞥了一眼過去,心下隻覺可笑,並不與理睬。


    範希文站了起來,禮貌道:「牧奶奶好。」


    尹瑟險些嘔出來,牧奶奶……


    牧老夫人的眼睛又盯上了尹瑟,「現在更好,連聲音都不出了?」


    範希文並不知道牧老夫人與尹瑟之間的過節,但還是護著尹瑟,「小瑟不是挺著肚子嗎?」


    牧老夫人冷嗤一眼:「那也是牧家的子孫,真不知道從你肚子裏出來的會是什麽樣。」


    尹瑟抬起頭,笑了笑:「是什麽樣就是什麽樣,好也好,壞也好,您也沒得選,但是您放心,他絕不會和牧老夫人您一樣,不把家人放在眼裏。」


    「……你說什麽。」


    「進手術室的不是別人,而是您的孫子,您知道零點零五是什麽概念嗎?」她輕輕問著,「就是他做一百次手術,隻有五次能活!」


    「……所以你現在是在教訓我?」


    「怎麽敢?」尹瑟撫著自己的腹部,「我隻是可憐牧晟宸,我隻是為牧家如此人丁稀少感到可悲。」


    「尹瑟!你敢在我麵前說出這種話!」


    「說了又如何?牧老夫人那麽忙,該不會還把我的以下犯上放在心上?」


    「好了,小瑟,別說了。」範希文見他們之間的火苗越來越旺,忙上去勸和。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人走了過來,範希文訝異的看過去……


    竟是--葉如風?


    第二更會在五點左右,今天是真的!真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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