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恭敬地迴答:「少爺讓我倆來為小姐消腫,我們盡力完成任務。」


    君子傾努力挽了挽唇,點點頭:「我這就離開,你們先迴去吧。」


    傭人彎了彎腰,退下了。


    君子傾趴在了桌子上,眼睛無力地看著桌子。


    一頭黑褐色的柔發鋪滿了胳膊,細長的腿在桌下交疊著。


    她的眼睛是好了,是宮墨弦用了心思讓傭人按摩好的。


    但是,昨天的那個電話,卻像心頭的刺一樣,插在了她的心頭。


    無論怎麽用話安慰自己,都拔不出來。


    隻要看到自己的眼睛,看到自己的臉,她就會心痛。


    如果,也可以像消腫一樣,消去心裏的痛,那該多好。


    她知道,從蛹破繭而出的那個瞬間開始,它們就會經歷撕掉一層皮的痛苦。


    那場徹心徹肺的華麗蛻變,確實很美,美到觸目驚心。


    但是,很多蝴蝶都是在破繭而出的那一刻被痛得死掉了。


    她不希望自己一味地想和洛承軒在一起的時候,會給別人帶去那種痛苦。


    可是,她也想自己在追逐的感情的路上,不那麽孤單。


    也可以得到像別人一樣的祝福。


    有爸爸的支持,媽媽的許可,哥哥的幫助。


    可,希望就是希望……


    君子傾想的出神,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眶中的淚再次奪眶而出。


    隻是想遠觀的宮墨弦,還是走了過來。


    他好像知道了一個女人為何如此反覆的哭了。


    裊裊的咖啡香瀰漫開來,宮墨弦端著一個精緻的杯子,坐在了君子傾對麵。


    「剛剛敷好的眼睛就不要了?」


    君子傾立刻坐了起來,眼角還有淚流著,她連忙擦去。


    宮墨弦沒有多問她,直接將咖啡推了過去:「嚐嚐,我親自調的。」


    君子傾雙手握住了杯子,有暖意傳來。


    她想笑。


    可是這迴,調節半天也沒有調節好,嘴角還在抖著。


    宮墨弦盡收眼底,沉了口氣,轉過頭,看向爐火。


    倚向座椅,靜了一會兒。


    「到不了的,就叫它遠方,」宮墨弦又看向君子傾,淡淡地開口:「迴不去的,就叫它過去吧。」


    君子傾咬住了輕顫的唇,然後開口:「如果那麽容易就成為過去,誰還會去期盼未來。」


    宮墨弦的手交疊在桌上,眼神很深邃:「那好,你聽著。」


    「如果我跋山涉水來尋你,拋妻棄子後三步一匍匐五步一叩首不計後果地來到了你的門前。」


    「卻不曾想的在你雜草叢生的院子裏發現一塊早已殘破的墓碑。」


    「我拚了命地擦去灰塵,不敢希望地希望著那上麵一定不要是你的名字,哪怕,是用自己的名字去代替。」


    「但是擦淨之後,很可悲但又很可笑的是,上麵可以清晰的看見你當年刻著的我的名字。」


    「自己累到在雜草中,滿臉灰塵滿手獻血地笑,笑的很淒涼,原來在你的心裏那個曾經的我早已死了,這麽久。」


    一字一句,句句誅心。


    現在,宮墨弦的聲音,就像夏日的烈火,燃燒著君子傾那顆被紮疼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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