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亦溪說完話,便十分痛快地衝了出去,右手幹將劍一揮,向著當頭的塵清仙人的脖子劃去。


    這一劍去的並不快,而且出招十分隨便,就像是坐久了活動手臂一般。然而就是這隨隨便便的一招,卻將塵清仙人逼得手忙腳亂,腳下踏著的禦劍一個不穩,差一點兒就從空中栽了下去。


    季單煌頓時將眼睛瞪得老大。納蘭亦溪這一招,看似動作緩慢隨意,但實際上卻是劍意十足,隨意揮灑之中,卻已然斬斷了塵清仙人的動作,讓他即便是看清了劍的來勢,卻也是來不及橫劍抵擋,直接就被那劍氣給迫開了去。


    而這樣的一劍,卻僅僅隻是納蘭亦溪在試這劍的重量,算是隨意揮一下試手。


    一劍揮過,納蘭亦溪並沒有急著搶攻,而是問身後仍舊坐在沙發上的季單煌道:“這種速度,能看清嗎?”


    季單煌急忙點頭:“嗯,能看清。”


    納蘭亦溪又問:“那我剛才那一下揮劍,你有什麽感悟嗎?”


    季單煌皺著眉頭,陷入了思考。剛才納蘭亦溪揮劍的那一個隨意動作,讓他恍惚之間有一種錯覺,就好像納蘭亦溪和那劍已經合為了一體一般。那對幹將莫邪,似乎本來就是納蘭亦溪身上的一部分,用起來無比的自如。


    最重要的,還是那一劍之上蘊含的劍意。季單煌知道,納蘭亦溪管用的武器並不是雙劍,但是他在拿起劍的那一瞬間,就好像與那劍已經溝通了幾千年一般,渾身劍意蓬勃,隻以劍意傷人,而不指望那繁複的劍招。


    劍招隻是形式。劍意才是根本。劍意十足,隨便的揮灑,那都是精妙的招數。


    納蘭亦溪即便不迴頭。卻也能清楚季單煌心中所想為何,哈哈一笑道:“你能體會到劍意的重要性。也算是不錯了。你自身劍意夠濃,但是你知道,為什麽你卻不能如我這般隨意?”


    季單煌略一思索:“因為我還是太弱了吧。”


    跟納蘭亦溪相比,他這個聖仙,真的什麽都不是。


    “弱?沒錯,你是很弱。”納蘭亦溪毫不客氣道,“跟我比,你弱爆了。但是跟這些家夥比。你這個聖仙卻比他們高出一截。你弱的不是修為,而是你的劍心不穩定。”


    季單煌渾身一震:“劍心?”他還真的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納蘭亦溪點頭道:“沒錯,劍心。你空有一身修為,習得精妙劍招,懂得運用劍意,但是你始終沒有一顆穩定的劍心。心不定,執劍的手便不定,出招便有阻礙,遠不到行雲流水的程度。敬畏生命沒有什麽錯,但是太過於敬畏生命。以至於麵對敵人亦是心慈手軟,那便是對你、對你的親人的殘忍。麵對敵人,揮劍的時候。必須要有一顆堅定的劍心,說殺便殺,毫不猶豫,就像這樣。”執著幹將劍的右手,再度揮出。


    在納蘭亦溪和季單煌說話的時候,那一眾修仙聯盟中人就像是忘卻了現如今的危境,竟然就傻呆呆地等著他們說完話,沒有一個人輕舉妄動。於是,當納蘭亦溪這堅定的一劍揮出之後。鋒利的劍刃輕鬆地割斷了一個持劍年輕男子的脖子,在場之人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直等到納蘭亦溪一招得手抽身後退。那斷掉的脖子在維持了幾秒鍾之後,終於噴出鮮血將那頭顱推上了天。滾燙的鮮血噴了旁人一身一臉,眾人方才如夢初醒,知道納蘭亦溪又動手了。


    季單煌看得真切,納蘭亦溪這一劍毫不猶豫,執劍的手比山嶽還要穩。迅速的一招,絲毫不拖泥帶水,心中堅定要割斷敵人的頭顱,那便連一瞬都不等待,直接一劍揮出去,無視掉一切的阻礙,將劍鋒貼上敵人的脖子,一掃帶過。待得敵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頭卻已然和身子分了家。


    這就是堅定的劍心。唯有劍心堅定,而不是左右搖擺猶豫不決自相矛盾,方能夠笑傲群雄。


    在看到那頭顱衝天而起鮮血四濺的時候,季單煌忽然感覺自己的心中似乎有一根弦輕輕地顫動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竟然對那血淋淋的場景產生一種古怪的情緒。那種情緒,像是激動、興奮,竟然還會覺得這樣的場景非常……非常美?


    在那一瞬間,他好像愛上了這樣的場景,絲毫沒有覺得恐懼、害怕和不適,而是一陣激動,隻恨不得那頭顱是從自己手中飛起來的。


    當然,這樣的想法也僅僅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剛剛浮出腦海就被季單煌給狠狠地壓了下去,再迴思的時候隻覺得無比恐懼,就像是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冰水一般,從頭冷到腳。


    哦湊!剛才那是個什麽想法!他……他怎麽會突然覺得特別喜歡這種血腥的場麵!


    瘋了!瘋了!他一定是精神錯亂了!


    這時,那些看到同伴瞬間身首異處的修仙聯盟中人,終於反應過來,一下子唿上前來,圍攻納蘭亦溪。似乎感覺到季單煌的注意力並沒有在這裏,納蘭亦溪微微皺了下眉頭,倒也沒有再攻擊麵前這些人,而是舞開一把莫邪劍,將自己的周身護住,出言提醒季單煌,注意看著這邊才是重點。


    被納蘭亦溪一唿和,季單煌的注意力霎時間便從對自己那瘋狂念頭的崩潰之中迴過神來,凝目向著納蘭亦溪看去。


    感覺到季單煌的注意力又迴來了,納蘭亦溪一劍將眾人逼退數步,雙劍齊動,幹將主攻,莫邪主守,一攻一守嚴密有度,來來往往,恍惚間那似乎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一般。而納蘭亦溪為了照顧季單煌,故意將動作放慢了許多,讓他能夠清楚地看到自己的一舉一動。


    看著納蘭亦溪與眾人的戰鬥,季單煌隻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消退不見了,真的就隻剩下了這一場殺戮盛宴的絕美圖畫,再沒覺得這戰鬥有多慘烈有多殘忍,反而真的有些讚同胡逸之的說法,這真的就是一場絕美的盛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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