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單煌和蘇梓璿頓時被這突如其來的蒼老聲音給嚇了一跳,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季單煌一想,這聲音很明顯應該是屬於剛才他們談論的那條老黑龍的,那麽他應該是在水裏的才對吧。


    掏出手機打開手電光,季單煌向水裏照去,可惜船開起來帶著的浪花將江水攪得渾濁不清,如果不動用法術的話,還真就什麽都看不到。


    “在那裏!看到了!”


    蘇梓璿一聲低唿,指著水中某一處。季單煌不想動用法術,憑著一雙肉眼仔細看去,確實覺得那水麵之下,有什麽東西在遊動著。


    隻不過,那東西實在是太小了,完全看不清楚啊!


    “小娃兒,你們等著,老夫這就來了!”


    季單煌和蘇梓璿,隻看到水中小小的浪花突然騰起,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在空中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隨即“啪嗒”一聲落在了船弦上。季單煌和蘇梓璿仔細一看,忍不住直想笑。


    隻見那船舷之上,落著一條泥鰍般大小的黑龍,看起來那叫一個呆萌,跟剛才聽到的蒼老聲音完全不符啊!


    然而,季單煌和蘇梓璿雖然覺得這黑龍的樣子蠻好笑的,卻也知道敬重一下老人家,並沒有真的笑出來。否則這老黑龍若是急了,他們可不好意思跟老人家動手。萬一不小心把他給傷了,或者他不小心自己閃了腰,到時候可都是他們這兩個年輕人的錯啊!


    那黑龍跳上船舷,甩甩身上的水珠,徑直看向季單煌。他左瞧瞧右瞧瞧,似乎仍是看不明白。便索性跳到了季單煌麵前的船欄杆上,一臉嚴肅地盯著季單煌仔細瞧。


    季單煌不知道這黑龍究竟在看什麽,也不好意思說話,就任由他看,心中不由得有些鬱悶。說好了隱居。結果遊個江都能碰上條黑龍,這日子沒法過了!


    看了許久,那黑龍一臉疑惑地喃喃自語道:“不對啊!不像啊!可是感覺……究竟是怎麽迴事兒?”


    季單煌不知道這老黑龍在念叨些什麽,便開口問道:“您老人家這是在看什麽呢?”


    “奇怪,真奇怪。”老黑龍就像是沒聽到季單煌的話一樣,猶自喃喃自語著。


    季單煌和蘇梓璿對望一眼。誰都不知道該怎麽跟這老黑龍交流,隻能等著他看夠了之後,主動跟他們交流了。


    那老黑龍換了個姿勢,將自己像蛇一樣地卷在欄杆上,腦袋抬起。轉換視線,目光慢慢下移,最後鎖定一點,盯著季單煌的胸口猛看。


    季單煌那個無語啊!他又不是美女,胸前一馬平川的,這老黑龍是在看什麽呢?


    “小娃兒。”老黑龍終於一本正經地對季單煌說話了,“你,這裏。是什麽東西?”尾巴一甩,點在季單煌的胸前。


    季單煌扯開衣領低頭看了看,隻見那個地方光滑無物。什麽都沒有。他疑惑地看向老黑龍,道:“這裏什麽都沒有啊!”


    “沒有?”老黑龍疑惑道,“這怎麽可能呢?喂,小娃兒,你……你是龍和人的混血?”


    “啊?”季單煌一愣,“不是啊!我是純種的人啊!”


    “放p!”老黑龍怒道。“你要是純種的人,身上怎麽會有龍氣!”


    龍氣?


    季單煌懵了一下。隨即想起來是怎麽迴事了。他的身上,種有一片龍神的龍鱗。恐怕老黑龍就是循著這龍鱗上的龍氣,才找上他的。


    “啊!我想起來了!”季單煌道,“我的身體裏麵,有一片龍鱗。”


    “龍鱗?”老黑龍更加疑惑了,“一片龍鱗,怎麽會有如此強的龍氣?甚至讓老夫誤以為你是條龍,追了這麽遠!”


    季單煌嘿嘿笑道:“這事兒說來話長。老前輩,我這是在這附近隱居呢,不太想讓修行界的人過來打擾,所以有些事兒我不太想說。這個……讓你誤會了,實在很抱歉。”


    老黑龍沉默了,沒有說話,季單煌和蘇梓璿誰也看不出他這是生氣了,還是在思考人生,便也跟著沉默,免得惹他老人家不愉快。


    半晌之後,老黑龍這才歎了口氣,道:“老夫大限將至,本以為這一次是有同族過來送老夫一程,卻沒想到竟隻是個誤會。唉,老夫臨終之前,怕是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同族了啊!百年孤獨,臨了仍是孑然一身啊!”搖了搖頭,身體一擺,重新躍迴了江水之中。


    世界發展太過迅速,他在這條江水之中,獨自生活了上百年,都未曾見到過自己的同類。這一次,本以為遇到了同類想來打個招唿,卻沒想到隻是一場誤會而已。


    或許,他本來就不該再抱著這樣的期望。龍族,其實早已衰落了,他並不是不知道。


    看著老黑龍重新躍入水中,季單煌不知為何竟覺得心中一酸,忍不住低唿道:“老前輩你等等!我雖然不是龍,但是我大師伯是,這片龍鱗就是我大師伯的!”


    老黑龍原本失落地轉身離開,然而聽到季單煌這番話,又忍不住停住了。他從水中冒出頭來,問季單煌道:“你的大師伯,是龍?”


    季單煌點了點頭:“我大師伯,是東海龍島上的龍神,那裏有很多的龍族。老前輩,你要是想見見同族,可以去東海龍島。”


    “東海龍島……”老黑龍重複了一邊季單煌的話,卻仍是隻能歎息,“隻可惜,老夫大限將至,已經離不開這條江了。東海,卻是去不了了。”


    季單煌又道:“那能不能問一下老前輩,您距離大限還有多久?”


    老黑龍沉默片刻,道:“怕是隻有一年多了吧,到不了兩年嘍!”


    “啊!還有一年多啊!”季單煌不由得笑了,他還以為,老黑龍撐不過三天了呢!


    季單煌道:“老前輩,對您來說一年多的時間很短,但是在我看來時間還是很充裕的。如果有機會,我會告訴遇到的龍族,過來看您,怎麽樣?”


    “此話當真?”老黑龍頓時一喜,“若是如此,便拜托小娃兒你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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