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知縣叫自己去後堂幹嘛?

    心裏這樣想著,倪溪也就直接問了出來,那婢女卻再三緘默,隻說是知縣老爺的命令,她也不知道。

    倪溪沒法,跟在婢女身後,穿過一道屏風,又走了幾步就到了後堂。

    隻見那知縣已經換了一身月白色便服坐在那兒,去掉那身難看的官袍,整個人看起來越發眉清目秀,清逸絕倫。

    這是來到這個世界後倪溪看到的第二個好看的男人,雖然五官比不上吳用的英俊深邃,可他的眼眸明亮,舉止間斯文有禮,別有一番風采。

    這人的斯文是刻在骨子裏的,不像那吳用,看似斯文說起話來卻拐彎抹角連罵人不帶髒字的。

    奇怪,最近怎麽老是想起那秀才?倪溪一驚,連忙把吳用的身影甩出腦海。

    她先一步上前拜道:“奴見過知縣老爺,不知知縣老爺喚奴前來有何事?”

    時文彬驀然見到故人,心緒難平。先前是公堂還得隱忍著,現在四處無人,卻是不必了。

    他連忙攙扶起倪溪嬌軟的身子,微笑著朝她眨了下眼睛:“婆惜,可算是見到你了。”

    這知縣不是清官嗎?怎麽像個登徒子似得。

    倪溪看著自己被時文彬突然拉住的雙手,極為別扭,“奴不知道大人在說些什麽?還請大人自重。”

    她看著這人極為眼熟,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時文彬不好意思的鬆開了那雙雪白的素手,笑道:“好啦,我知道當年在東京不應該不辭而別,婆惜你莫要再生氣了。”

    一邊說一邊將倪溪迎到茶桌前,又禽親手替她斟了一杯清茶,溫柔的遞到倪溪麵前。

    “如今你我再次相遇,這是上天賜下的緣分,還望珍惜才是。”

    倪溪聽的一愣一愣的,雖然還是記不太清,卻也聽出個大概來。

    東京,舊識,不辭而別……倪溪用這幾個關鍵詞在腦海原主留給她的記憶裏搜索了一遍,還真想出一個人來。

    那時閻婆惜正是個情竇初開的年紀,

    在行院裏混跡還沒多長時間,恰巧遇見一個官員,那官員是個讀書人,文采飛揚,談吐風趣,兩人相識後閻婆惜的整顆心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一心期盼著兩人朝朝暮暮長長久久。

    可後來,那官員突然不辭而別,再也沒有了蹤跡,閻婆惜這顆少女情懷,也徹底的破碎……

    將那名官員的模樣與眼前這知縣對照,身影重疊在一起,倪溪恍然發現,這知縣竟是當初那名官員。

    這些記憶太過深刻,反而被原主深深埋在心底,以至於倪溪第一眼看見時文彬的時候都沒有發現,僅僅覺得眼熟。

    明白了這人身份,倪溪反倒不再忐忑,淡定了下來。

    她沒有去喝那杯茶湯,而是神色微冷的說道:“當麵之事,是你不辭而別在先,如今縱使在相見,也不過是世事境遷,既然情已斷,老爺還是忘掉吧。”

    這話一字一句說的認真,時文彬一驚,他原本以為多說幾句軟話兒閻婆惜就能夠原諒自己,豈知這婦人竟如此絕情。

    他皺緊眉頭問道:“婆惜,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倪溪眉眼低垂,看不清她的神情,隻聽見那聲淺淺淡淡的迴答:“奴自然曉得。”

    時文彬不解,為何不過幾年未見,怎的閻婆惜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這般強硬冷淡。

    “當年你我情意綿綿,如今難道你就不想再續前緣嗎?”他不死心的問道。

    隻見倪溪抬起她那雙水汪汪晃人心扉的眼兒,似笑非笑的問道:“老爺可曾娶妻?”

    時文彬頷首,他如今已經二十有八,別說娶妻,孩子都有兩個了。

    不過他又補充道:“我那妻子賢惠持家,做事得體,不是容不得人的那種妒婦,你大可以放心。”

    聽麵前這個男人的意思,似乎是想納了她做外室?

    不管原主願不願意,她倪溪是不願意的。

    倪溪嫣然一笑,燦若春華,輕輕柔柔的迴道:“隻可惜,奴偏偏是老爺口中那種眼裏隻有丈夫容不下任何女人的妒婦哩。”

    “老爺既已娶妻生子,又何必想要來招惹奴?”

    話已至此,如果時文彬還不明白倪溪的意思就是傻子了,可依舊心有不甘。

    他直視倪溪的眼眸,難得的固執說道:“婆惜,我會對你好的。”

    倪溪在心中一聲輕歎,柔柔說道:“奴這輩子,隻希望官人眼裏隻有奴一個女人,不求榮華富貴,但求白首同心。”

    不求榮華富貴,但求白首同心……

    時文彬身體一顫,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笑容。他是不可能休了結發妻子的,此時縱有千般的不舍,終是化為了放手。

    “既然如此,那便如你所願吧。”

    他想開了?

    倪溪瑩潤的目光落在時文彬臉上,此刻的笑容格外的真誠,“多謝老爺。”

    時文彬搖搖頭,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放心,那鄭屠本就是欺男霸女之人,我定不會輕易饒了他。望以後你我各自珍重!”

    倪溪再次深深一福,一切盡在不言中。

    解決了鄭屠,還有原主的舊情人,倪溪得心也變得輕鬆起來。

    隻是閻公被鄭屠提踢的那一腳極重,直踹心窩,迴到家後就臥病在床休養,下不得地。

    倪溪無法,隻能向吳用那邊告了個假在家中和閻婆一起悉心照料閻公。

    等過了兩天閻公稍微好了些後,倪溪才去吳用那處繼續做工。

    誰知傍晚倪溪正準備迴去時,吳用卻是叫住了她。

    “娘子且留步。”

    他的聲音清越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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