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正先生,這麽貴重的玉佩,又是皇上欽賜,您還是……」顧寅凱左右都覺得那東西送給沈心怡不著實妥,換句話說,若是送給他還差不多。即便是送給庶子顧言誠,都比送給沈心怡要能讓人接受。


    雖然這個兒媳婦是當初在廟裏簽文上求來的,可到底是否真的起了作用,侯府的人不知,便是連顧寅凱自己都將信將疑。


    一個乞丐……哼哼。


    「乖女兒,好生收著。」嚴師正壓根就沒理會顧寅凱的勸,隻是分外慈祥的叮囑了句沈心怡。


    「心娘棒,心娘棒!」耐耐童稚的聲音再次不合時宜的響起。


    「這是……」許是這突如其來的童聲攪了眾人心裏的平靜,嚴師正的視線竟是被耐耐吸引了過來。


    「耐耐,快叫幹爺爺。」沈心怡笑著提醒著。


    「幹爺爺。」又是那稚嫩的童聲,雖是笨笨的,卻是分外的真。


    「心怡,這孩子是誰?」嚴師正詫異。


    「義父,他叫耐耐,是心怡的小跟班。心怡有個不情之請,既然義父您收了言誠為徒,不妨也順帶著教導耐耐吧,這孩子……」誰知沈心怡的話尚未說完。


    「你以為是什麽人都能拜師正先生為師的嗎?任什麽阿貓阿狗的,也配?師正先生可是堂堂太子師!別蹬鼻子上臉!」顏氏的話,無論語氣再怎麽冷漠平淡,聽起來都是一樣的欠。


    「是啊,堂堂太子師尚且在這,就有人敢對太子師的義女橫加指責了?!」有些時候,老人家執拗起來。那是相當可怕滴。


    「師正先生息怒,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顏氏隻覺得嚴師正的話,像是迎麵打來的一巴掌,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侯府的大夫人,第一次被當眾數落。


    「侯爺,想來侯府持家都是令夫人在打理吧。難怪一家人的餐桌上看不到我的乖女兒!心怡。你既喚我一聲義父,這開口的麵子義父當然要給,好!義父就收了耐耐。打從今兒起,耐耐和言誠一起來我那聽學!」嚴師正一句話,當真是雷倒了在場的所有人。


    連沈心怡都沒有想過,她這個請求會在這種情況下提出。又是這般拉風打臉的被應下。


    當真是老小孩,老小孩。任性原來可以這麽拽!


    不過,驚愕之餘,心裏還是漾起了一絲小小的激動。


    耐耐擁有最強大腦,平日裏沒開竅的時候。尚且掩蓋不住他的非凡記憶力。


    雖然和耐耐相處的時間尚短,除了教了些遊戲棋牌類的玩法,也隻是以遊戲的形式。教授了些基本的常識和入門知識。


    教育方麵的還得係統進行才是,當然重要的還是得以熟悉的方式和環境進行。


    沈心怡此刻覺得。嚴師正是唯一可以信賴的人選。


    是非明辨、博學多才、有方法……重要的是有個性。


    「耐耐不要和心娘分開。」一瞬間,耐耐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看著麵前的這個陌生的老頭,一種從未有過的悲切感,化作耐耐眼睛裏的淚珠,簌簌的掉個不停。


    「耐耐不哭,耐耐不是離開心娘,是和言誠哥哥一起去讀書。」孩子的哭聲,讓沈心怡頓時感到一陣心軟,俯下身子,輕輕撫摸著耐耐柔軟的頭髮。


    「讀書好吃嗎?」聽說不是自己一個人,而是和顧言誠一起,耐耐吸著已經流出的半條鼻涕,抹著眼淚嗚咽著問。


    「讀書不是吃的,但是讀好了書,人就可以變得聰明,以後就再沒人敢叫你小傻子了。」沈心怡的笑讓八歲的耐耐看起來猶如一顆甜甜的糖果。


    「而且,會讀書的人以後都會衣食無憂,還能做大官呢。」沈心怡本心是不主張學而優則仕的說法,那是老理的固著,若是在西方,講究技能遠比會考試來得被人認可,但是這是大周,是千百年來的傳統縮影中的一個片段。對於讀書的理解,怕是隻有這種解釋,才能刺激到用功之人的上進心吧。


    「那……能吃好吃的嗎?」耐耐揚起稚嫩的小花貓臉。


    「能。可以點著吃!」沈心怡笑著給他擦去臉頰上的淚痕。


    「那……能住大房子嗎?」耐耐再次很認真的問道。


    「能,讀的越好,住得越大。」沈心怡說這番話時,心裏不自主的泛起一絲酸澀。


    終究,傳統的東西,在幾千後看來是可笑的,而在迴歸幾千年前的軌跡中,卻是可悲的。


    「耐耐願意讀書,買,好吃的給,心娘,讓,心娘,住大房子。」終於,這句長長的話,從這個發育遲緩的小傻子嘴裏說出,他從未表達過這麽長的句子,清楚明白,而又邏輯清楚。似乎是費了好大的氣力,才把這句話說全。


    沈心怡隻覺得眼睛裏麵酸酸的,她使勁的睜了睜眼睛,硬是讓那湧動的液體再次迴流了迴去。


    眼淚,若是要流,便隻能留給知心之人,而這裏卻有想看她出醜的眾人。


    「耐耐乖。」顧言誠聽聞這話,也覺得鼻子酸酸的,這個八歲的小傻子,一直死守在沈心怡的身邊,即便是當日裏沈心怡「死」了,他也不離不棄的守著。如今為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讀書,竟是如此清楚的表白了自己內心最原始純真的想法。


    「義父,耐耐以後就交給您了,這孩子請您一定要好好的教。」為了耐耐的將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不能錯過,狠了狠心,沈心怡將耐耐真的送了過去。


    …………


    月色撩人,有師正先生在的這個夜晚,大概也是沈心怡唯一的一次與眾人同桌吃飯的時候。


    餐畢之時。


    「侯爺,時候不早了,老夫就先行迴去了,今日未請登門,多有打擾,還請侯爺見諒。」


    「師正先生說的哪裏話,犬子日後可就收您教誨了。」


    「好說好說,不過心怡在您這,也望侯爺多多照顧。」


    臨行之時,師正先生和顧寅凱的這番話,著實又讓顏氏和曹氏的臉再次加深了綠色。


    賤人,本是讓她出去招搖,想藉機除了她,沒想到她非但完璧歸來,還白撿了個這麽大來頭的義父!


    顏氏這一夜,怕是又要喝茶安神了。


    「大夫人,您這已經是第三壺茶了。」紅箋同樣狠得咬牙切齒的,這種好事這麽就沒砸在她的頭上。


    「賤人!」顏氏再次將杯盞一飲而盡。


    「大夫人,那賤人如今有了師正先生這樣的靠山,可該如何是好?」紅箋擔憂。


    「明日去拜訪蘇家,掩人耳目,且要快,以免夜長夢多。」顏氏終究還是又飲了一杯茶,眼睛裏的森寒,堪比窗外慘白的月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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