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家後,秦景楠馬上安排人去胡氏那邊報喜,因為要隱瞞消息,怕露出破綻,秦景楠和莫姝安連並沒有告訴胡氏和莫君庭這個消息,如今能告訴母親和兄長了,莫姝安明顯心情好了不少。

    馬車上秦景楠已經知道貴妃和莫姝安交談的內容,倒是莫姝安一直有個疑問,那吳公公明麵上是一直在討好嚴帝的,可是瞧著卻幫著秦景楠說話,其實仔細思量起來,怕是吳公公做的比她看到的還要多一些,秦景楠沒有馬上迴答,莫姝安看著秦景楠的神色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誰知道等晚上兩個人躺在床上準備入睡的時候,秦景楠才說起了吳生的事情,其實說到底吳生暗中相助的原因並不是看好秦景楠,而是當初秦景楠的母親對他有恩,吳生不是一進宮就是嚴帝身邊的大太監,也是從一個任人可欺的小太監一步步走上來的,而秦景楠的母親也並非一直是哪個戰戰兢兢的女人。

    秦景楠的母親剛入宮的時候,也很得寵,甚至在貴妃入宮後,也並非毫無寵愛的,否則也不會生下了秦景楠後,嚴帝偏寵貴妃,貴妃幾乎一手遮天的情況下再次有孕。

    其實說起來,秦景楠的母親對吳生的恩情還是在秦景楠沒有出生的時候,怕是秦景楠的母親也沒想到,當年一時心善救下來的小太監,有一天竟然走到了那樣的高度,而且秦景楠的母親不過是給了吳生一盤糕點和傷藥,又警告了欺負人的太監總管幾句。

    說到底秦景楠的母親那時候也沒想要人迴報什麽,甚至根本不記得這件事了,卻不想吳生一直記在心中,秦景楠母子在貴妃獨寵後宮的時候,其實日子過的不算差,起碼生活上的東西送的都很及時,其中就有吳生的功勞在,可是那時候秦景楠年紀太小,根本沒想到這些,而秦景楠的母親雖然想到了,卻不敢吭聲,就怕反而害了偷偷幫他們的人。

    而那時候的吳生手上還沒有這麽大的權力,能做的也有限,後來他到嚴帝身邊伺候,漸漸得了嚴帝的信任,也暗中引著嚴帝去了秦景楠母親那裏幾次,次數不多既不會引起貴妃的注意,也不會讓然小瞧了,可偏偏秦景楠的母親肚子爭氣,就那麽幾次就有孕了,後來被人害死。

    吳生心中怕是格外愧疚,等就剩下一個啞了的秦景楠了,吳生雖然還暗中照顧,卻不會做的太多,免得再出了秦景楠母親那樣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麽同時皇子,也都有殘疾,秦景楠卻比四皇子過的好的原因。

    如果說吳生是好人?算不上,恐怕死在吳生手上的人命並不是貴妃少

    ,甚至明知道貴妃是害死秦景楠母親的主兇,為了權勢和地位,他照樣能暗中投靠貴妃,又能在察覺貴妃處境不妙的時候,馬上反水去暗助皇後。

    可是說吳生是壞人忘恩負義?可是他對秦景楠的照顧一直沒有段過,甚至秦景楠懷疑吳生是知道他裝啞的,皇後、貴妃甚至嚴帝那邊也是有吳生幫著打掩護,他才能平安裝到如今。

    誰也不知道吳生到底怎麽想,又圖的是什麽,可是秦景楠卻知道,這個人會幫自己,這些都是秦景楠在出宮建府後,手上勢力多了才查出來的,在他知道的時候也震驚了,其實秦景楠甚至想過是不是嚴帝在按照照顧他,卻從來沒有把這件事聯係到吳生身上。

    在莫姝安有孕的這件事上,吳生做的比莫姝安知道的還多,甚至包括如何引嚴帝去貴妃那,還有太醫的速度、大捷消息的送達時間,這件事稍有差錯,不僅秦景楠和莫姝安落不得好,恐怕吳生也要被牽連的,可是吳生依舊做了。

    嚴帝年紀大了,覺也少了許多,躺在床上也有些睡不著,忽然問道,“吳生,你陪在朕身邊也有二十多年了吧?”

    吳生笑嗬嗬地說道,“陛下不提,老奴竟也沒想起來,總覺得昨天才到陛下身邊伺候似得。”

    嚴帝笑罵了一句倒是沒當真,隻是緩緩歎了口氣,“朕老了,你也老了。”

    吳生沒有說話,嚴帝問道,“吳生,你想過以後嗎?”

    “不怕陛下笑話,老奴還真想過。”吳生倒是實話實說了。

    嚴帝起了興致,“哦?”

    吳生開口道,“老奴想著再伺候陛下二十年,到時候怕是老奴就伺候不動了,就自請去給陛下照顧花草去。”

    嚴帝聽了心情舒暢,開口道,“二十年?還真夠貪心的。”

    吳生笑了笑沒有迴答,嚴帝緩緩歎了口氣,“恐怕朕沒有二十年的時間讓你伺候了。”

    “陛下龍虎精神。”吳生恭聲說道,“別說二十年了,三十四十也是有的,再過一段時間,席貴人就要給陛下添個小皇子了。”

    嚴帝聞言哈哈笑了起來,心中也是滿是驕傲,自己的小兒子和孫子年紀差不多大,不正是說明他寶刀未老嗎?

    “到時候他們一起念書,也能做伴。”嚴帝已經想到自己兒子和孫子在書房念書做功課的事情了,“堰洲的事情……”想到那邊的災情,嚴帝心情就沉悶了起來,“看來朕暈倒了那一次,讓那些大臣都迫不及待的

    站隊了。”

    一件簡單的賑災事宜爭得麵紅耳赤的,原先嚴帝隻想讓個信任的大臣去,可是看著如今的情況,怕是光一個大臣是壓不住了,太子、八皇子……不得不說這段時間秦祚的作為讓嚴帝有些失望了,他是有意讓秦祚在他百年後繼承皇位,卻從沒有想讓他還在位的時候,這個心愛的兒子一直盯著皇位使勁。

    “吳生,你說孩子長大了怎麽都變了?”嚴帝歎了口氣,小時候的秦祚多乖巧懂事,如今卻學會用手段,在他麵前演戲了,“你再把貴妃娘家的事情仔細說一遍。”

    “是。”吳生低著頭,眼神閃了閃恭聲說道,“那日貴妃和八皇子發生了爭執後,八皇子就出宮趕到了貴妃的娘家,並責打了門房……”這些都是眾人看到的,相瞞也瞞不住,“沒過多久,八皇子府的侍衛就衝進了貴妃的娘家……隻打聽出八皇子在找什麽東西,後來發現了暗室,八皇子好似也挺震驚的……”

    嚴帝眼睛眯了下說道,“再探。”

    “陛下。”吳生恭聲說道,“要不要老奴抓個貴妃府上的人問問?”

    嚴帝皺眉,若是換成了旁人家,吳生早就下手了,可是涉及貴妃,所以吳生難免有些束手束腳的。而嚴帝也有些猶豫,想到那日貴妃給他試藥的模樣,有些心軟,轉念卻想到今日貴妃宮中的事情,貴妃想要讓秦祚納柳家姑娘為妾,打得什麽主意,不用想嚴帝也是知道的,“查,做幹淨一些。”

    “是。”

    吳生見嚴帝沒吩咐,就趕緊去安排了。

    嚴帝有些輾轉反側,等天微微亮了才真正睡下,可惜還沒休息多久,就該上朝了,吳生硬著頭皮把嚴帝喊了起來,在伺候嚴帝更衣的時候,低聲說道,“已經打探清楚了,說是八皇子去找一個人,好像是貴妃派人從八皇子府上帶走的,那人被藏在暗室中,八皇子去的時候,那人被折磨的不成人形,隻剩下一口氣了,到底沒撐過去,被八皇子的人給安葬了。”

    “什麽人這麽重要?”嚴帝冷聲說道,“重要到秦祚去忤逆貴妃。”

    吳生說道,“隻說八皇子叫那個人先生。”

    嚴帝咬牙,什麽先生,怕是秦祚的謀士,可是貴妃為什麽讓人殺了他呢?既然秦祚這麽在乎,想來因為這個人有幾分本事,按道理說貴妃拉攏還來不及,莫非是這個人唆使秦祚做了什麽讓貴妃無法忍受的事情?

    帝王多疑,嚴帝此時靜靜的站著,眼神閃動,仔細思量了一下這段時間

    宮中的事情,若是真說起來,也就是貴妃小產和太子妃之死……

    “吳生,深挖。”嚴帝的聲音很冷,“不用顧忌任何人,哪怕……是八皇子府的人!”

    吳生恭聲說道,“是。”

    嚴帝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秘密進行。”

    “是。”

    五皇子府上,胡氏和莫君庭早早就來了,若不是昨日得了消息太晚,恐怕連夜他們都要過來,莫君庭有些敬畏地看著莫姝安的肚子,這可是他的小外甥,胡氏倒是拉著莫姝安的手仔細叮囑著,又覺得秋實和冬清年紀太輕不會伺候,有心把劉媽媽留下來,又怕五皇子多心。

    倒是莫姝安開口道,“母親,你來照顧我好不好?”

    胡氏沒有馬上迴答,就聽莫姝安說道,“旁人我才不信。”

    “亂說什麽。”胡氏雖然也覺得五皇子府上的人不可信,可是女兒當著五皇子的麵說這句話,還是不妥,又想到女兒有孕,勸道,“你已經快為人母了,不能亂說話。”

    到底女兒嫁進來的時間太短,有孕的有些早了,恐怕這府上還有前皇子妃的人馬,那些人萬一對女兒下手怎麽辦?胡氏越想越覺得危險,恨不得把女兒趕緊打包帶迴家中仔仔細細保護起來。

    秦景楠根本不生氣,倒是恭恭敬敬給胡氏行禮,然後身邊的侍從說道,“胡夫人,殿下也想請您過府住上一段時間。”

    胡氏趕緊說道,“殿下使不得。”

    秦景楠看著侍從說了幾句,侍從看完口型,說道,“殿下說,胡夫人是皇子妃的母親,就是他的長輩,有您照顧皇子妃,他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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