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祚出宮後並沒有迴府,而是直接衝去了外祖家,貴妃的出身並不好,嚴帝為了抬舉貴妃和秦祚,多次加封,貴妃的族人又偷偷修改了族譜,生生把祖輩與一個世族扯上了關係,那個世族自然不願意,可是因為嚴帝的關係,那家也沒有當年的風光,隻能忍氣吞聲,卻從來沒有承認過,像是祭祖這樣的事情,哪怕貴妃送去的禮,那家也都是拒之門外的。

    嚴帝見此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嚴帝也知道世族這些人的驕傲,能這樣默不作聲已是不錯,逼得太緊就不好了,怕是對他名聲有妨礙,再說了他也有些無法理解貴妃家的行為。

    秦祚沒等門房通報直接一鞭子甩在門房身上闖了進去,等貴妃的母親得了消息急衝衝出來的時候,秦祚正抓著管事的領子問道,“人呢!”

    貴妃的母親從沒見過這樣的秦祚,“八殿下,這是……”

    “閉嘴。”秦祚狠狠甩了下鞭子,一腳把管事踹到一邊,“我母妃讓你們帶來的人呢!”

    “什麽人,我們都不知道啊!”貴妃的母親趕緊說道,“八殿下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誤會?”秦祚卻不覺得誤會,能讓貴妃放心的地方也就剩下這裏了,他掃了一下周圍的人,眼睛眯了下說道,“說不說?”

    貴妃的母親說道,“八殿下這……”

    秦祚已經等不下去了,直接抓著腰上的玉佩,狠狠摔在地上,然後指著管事說道,“這個狗貨竟然敢把父皇賞給我的玉佩摔碎,殺了!”

    管事呆呆的看了下玉佩,又看向了秦祚,趕緊跪下說道,“八殿下,八殿下您就饒了……”

    秦祚根本不理,此時皇子府的侍衛也過來了,他離開宮的時候,就讓侍從先一步去皇子府叫人了,因為來迴花費了一點時間,所以才比八皇子晚到了一步。

    管事見此再也忍不住使勁對著貴妃母親磕頭,“老夫人,您就把人交出來吧,我幫老夫人做了這麽多事情,貴妃和殿下是母子,哪裏有……您就把人交出來吧。”他的聲音顫抖帶著懇求,隻是眼神很冷,磕頭的時候很用力,額頭都流血了,但是在磕下去的那一刻眼中是刻骨的仇恨,他忍了十多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秦祚看向了貴妃的母親,也是他外祖母的人,一步步朝著她走過去,貴妃的母親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她原本就是個後宅婦人,若不是女兒在宮中出了頭,也走不到今日的地步,“八殿下,我什麽都不知道……”

    “好,好得很。”秦祚咬牙說道,一腳踹到那個管家,“帶路,找到人我就饒了你的命!”

    那管事倒在地上,臉上又是血又是淚,格外的狼狽根本看不出神色,聲音顫抖地說道,“我真的不知道,這都是老夫人交給別人的,好像是在後院的什麽暗房……”

    “什麽暗房!我根本不知道。”

    貴妃的母親滿臉惶恐趕緊說道,“八殿下別聽這個狗奴才瞎說!”

    秦祚已經不再聽,隻是揮手說道,“搜,挖地三尺也把暗室給我搜出來。”

    “是。”

    皇子府的侍從都是秦祚的貼身侍衛,雖然數量有限,可是隻出了嚴帝的話,就隻聽秦祚的,此時根本沒有猶豫直接衝進去開始搜查,貴妃母親府中人雖然不少,可是說到底這些人也不敢和秦祚硬抗,甚至連阻擋都沒有,都默默地讓開了。

    貴妃的母親腿一軟摔倒在地,心中滿是絕望,“八殿下,真的不能開暗室啊……”

    秦祚根本聽不進去,隻是站在院子裏冷冷地看著周圍的人,這些人能過上這樣的日子,還是不是因為他的出生,哪怕是他的生母是貴妃,若不是生了他這個兒子,恐怕今日也沒有和皇後明著作對的底氣……

    那暗室藏得隱蔽,哪怕有下人高密也足足找了半個時辰才找到,隻是侍衛首領過來的時候臉色有些難看,低聲在秦祚的耳邊說了幾句,秦祚臉色變了變,直接跟著侍衛首領一並過去。

    貴妃的母親咬牙說道,“八殿下!您想想貴妃啊。”

    秦祚低頭看著外祖母,冷聲說道,“若不是看在母妃的麵子上,我早就叫官府的人來了。”說著再也不理她,直接往暗室走去。

    貴妃的母親強撐著跟了過去。

    那暗室藏在假山後麵,走道陰暗潮濕,進去後就見隨意堆放著的金銀珠寶,哪怕是皇子,秦祚看見這麽多東西也覺得心驚,最重要的是這些他根本不知道,若不是今日恐怕他會一直被瞞在骨子裏。

    秦祚往裏走忽然聞到血腥味,就見一個不大的房間地上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那個人明顯是受了酷刑的模樣,貴妃的母親尖叫了一聲,秦祚一手抽到了她的臉上,貴妃的母親的年紀已經不算小,秦祚又是怒急下的手絲毫沒有留力氣,她直接倒在地上,身後的管事沒有接好,讓她摔倒在地磕到了頭暈了過去。

    在地上的人自然是易先生,侍衛雖然已經拿隨身的藥給他止血了,可是

    他們中沒有大夫,易先生這個情況誰也不敢亂動,秦祚走過去,半跪在地上看著趴在地上一身狼狽的易先生,“先生……”

    “扶……我、坐。”易先生開口道,隻是他一張口,就有血流出,說得含糊不清。

    秦祚也顧不得旁的,直接扶起易先生,侍衛搬了箱子來放好讓易先生可以靠著,易先生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抖著手指了指一旁箱子上,“藥。”

    小太監趕緊過去,一眼就認出那些都是易先生隨身帶的東西,這些人把易先生抓過來,東西搜了就放到在了旁邊,有四瓶的藥,小太監也不知道是哪個就全部拿了過來,易先生睜開眼睛說道,“都給我。”

    雖然易先生這麽說,可是小太監看向了秦祚,秦祚咬牙親手拿過全部倒了出來,雖然是四瓶,可全部倒出來也就六顆藥,喂到了易先生的嘴裏,易先生就著嘴裏的血給藥吞下去了,秦祚就看著易先生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就連唿吸都平穩了許多,可是他的心卻沉了下來,這世上根本沒有神藥,這樣的藥說到底就是讓人交代遺言的。

    “殿下,有些話我想私下和八殿下說。”易先生雖然聲音還有些弱,卻能讓人聽清楚了。

    秦祚揮了揮手讓人都退下去,侍衛還把貴妃的母親也給抬了出去,“先生,是我對不起先生。”

    “天命如此。”易先生卻雲淡風輕的,沒有絲毫的在意,“我早在來京的時候就算過,當有一劫,怕是走不出京城了。”

    秦祚還想再說,就被易先生阻止了,“八殿下,我沒有多少時間了,我今日說的話殿下千萬要記得。”

    “先生放心。”秦祚紅了眼睛,低聲說道。

    易先生應了一聲,“我算到穢星轉世的人,在右手肘處有一顆褐色兩顆紅色的痣,殿下千萬小心。”

    秦祚仔細記了下來,易先生接著說道,“這暗室的東西,八殿下留不住也不能留。”

    “可是……”秦祚還想再說,可是看著易先生的樣子,卻說不下去,“我知道了。”

    易先生這才接著說道,“八殿下把這些獻給陛下,隻說願全部充作軍費,以護雍朝邊境安穩。”

    秦祚眼睛亮了起來,他明白這件事的好處,不僅能賺了名聲,還能狠狠壓太子一頭,更甚者能在軍中……

    易先生看了秦祚一眼,似真似假的勸道,“八殿下,你可知陛下為何那般寵愛你?”

    秦祚看向了易先生。

    易先生說道,“因為八殿下是陛下年紀最小的兒子,虎王已老,雄心不在,卻不意味著願意讓位給年輕的王者。”

    秦祚臉色變了變,“不會的,父皇是真的疼我的。”

    易先生低頭看著秦祚握成拳頭的手,心中冷笑嘴上卻說道,“殿下,萬不可婦人之仁,貴妃……雖是殿下的生母,殿下也……還是有些自己的勢力好。”血從易先生的嘴裏鼻中流出,易先生連擦去的力氣都沒有了,“若是有朝一日,殿下覺得避無可避,那麽……陛下是絕對不甘心皇位落在異姓人手中的,太子、那個貴人若是生出了小皇子……無毒不丈夫,殿下的名聲可以從四皇子和五皇子身上……殿下,你是帝星轉世……”話沒有說完,易先生已經沒有了氣息。

    秦祚看著易先生,整個神色都扭曲了,他從沒有想過這些,他是想要皇位,可是易先生今日的話卻是讓他走另一條路,秦祚深吸了口氣,卻還是控製不住身體的顫抖,憤怒?並沒有,他覺得徹底明白了,看著易先生的屍體許久,又仔細摸了摸易先生的脈搏確定易先生真的死了,真才站起身看著暗室的東西,咬了咬牙,往外走去,侍衛都守在外麵,秦祚沉聲說道,“好好安葬易先生,暗室的東西……”想了想秦祚招來侍衛首領,“選一半不打眼的運到山泉別院。”

    山泉別院是秦祚在郊外打獵住的地方。

    那侍衛首領咽了咽口水說道,“是。”

    秦祚眯著眼看著侍衛首領,說道,“若是事情做妥了,以後你的前程……”

    “願為殿下肝腦塗地。”

    秦祚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看向暈倒的外祖母,直接甩袖離開。

    夜裏五皇子府上,等大夫給床上的人換了藥,才說道,“你好好養傷,到時候我讓人把你送出京城,等事成後再……”

    “不用。”躺在床上格外虛弱的人正是本該已死的易先生,“殿下,我願毀容留在殿下身邊,我要看著那些害了她的人一一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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