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也明白過來了,說道,“多些柳夫人解惑。”

    柳夫人笑道,“這是應當的,我們夫妻偏愛這對兄妹些,自然想他們事事妥帖。”柳夫人這話卻不簡單,不管是柳夫人自己的出身還是柳先生的出身都是極重的,再加上兩個人自己的名聲,如今已經明明白白告訴了林夫人他們夫妻是給莫家兄妹當靠山的。

    林夫人哪裏還不明白,微微垂眸說道,“學敏的信中對明博也是多有誇讚的,直說自己不如,知道明博有一胞妹後,就催著我上京,雖知是我家高攀,可我就這麽一個兒子總是想要試試的,隻是我初來乍到,連莫府大門開在哪邊都沒摸清楚呢。”

    柳夫人笑著說道,“不知林夫人準備哪日登門?若是不嫌棄到時候我陪著夫人一起去就是了。”

    林夫人心中大喜,哪怕柳夫人是因為格外看重莫君庭才會對莫姝安的親事這麽上心,可是莫君庭和莫姝安是親兄妹,聽這話雖然兩人都與莫家有些嫌隙,可是說到底他們身後還有爵位更高的胡府和柳氏夫妻,“一家有女百家求,我本想著等學敏迴來一並帶著過去才顯得有誠意,可又怕晚了耽誤了事情。”

    “確實如此。”柳夫人說道,“等學敏迴來,說不得心中滿是驚喜呢。”

    林夫人徹底明白了柳夫人上門的意思,說道,“我瞧著三日後倒是個好日子。”

    柳夫人笑道,“我瞧著也不錯。”

    事情很快就定下來,又聊了一會柳夫人就告辭了,林夫人把人送到了門口,柳夫人忽然低聲說道,“有件事……五皇子妃前段日子暴斃而亡,前幾日莫家姑娘被召進宮中,隻是莫姑娘身子有些弱,隻留了一日就因病被送迴了家中,可別讓莫家一番心意錯付才是。”

    林夫人心中猛地跳了幾下,又仔細品了品,心中明白過來,最後一絲疑惑也消失了,怪不得她剛進京,柳夫人就上了門催著去提親,原來是這樣的情況。

    等柳夫人走了,錢媽媽就扶著林夫人往屋中走去,問道,“可是出了什麽事情?老奴瞧著夫人臉色變了變。”最後的話柳夫人是悄聲和林夫人說的,錢媽媽倒是沒聽見。

    林夫人把柳夫人的話說了一遍,問道,“若是我這就去提親會不會得罪了五皇子,使得陽哥前程受阻?”

    錢媽媽皺眉說道,“那不如拖上幾日?等五皇子妃定下來了,夫人再去提親?”

    “可是柳夫人都上門了。”林夫人猶豫道,“還明明白白告訴

    了我這樣的事情……”

    “哪怕柳夫人不告訴夫人,這事情稍一打聽就能知道。”錢媽媽說道,“我們去打聽官媒,去采買東西的時候,這樣的消息根本瞞不住。”

    林夫人歎了口氣說道,“怎麽偏偏出了這樣的事情。”

    錢媽媽說道,“老奴有些擔心……那莫姑娘身子弱是真是假,老爺就留下少爺這一個血脈,若是少夫人身體弱,那……哪怕給少爺納妾開枝散葉,到底也是庶出。”

    林夫人心中一驚說道,“確實是這個道理,可是這樣的事情也沒處打聽啊。”

    錢媽媽也歎了口氣,主仆二人心中本來的喜悅消失了許多。

    柳夫人迴到書院的時候,莫君庭還在等著,當看到女兒也在的時候,柳夫人愣了愣看向了丈夫,就見柳先生眉開眼笑的樣子,心中已有了思量,本來準備說的話在心中又過了過。

    莫君庭見到柳夫人就趕緊起身行禮道,“辛苦師母了。”

    柳夫人笑的和善說道,“這有什麽辛苦的,隻是幾句話的事情。”

    柳姑娘陪在母親的身邊,柳夫人握著女兒的手緩緩說道,“事情倒是成了,林夫人說三日後會登門提親,到時候我陪著一並去,剩下的事情明博可要安排妥當。”

    莫君庭心中大喜說道,“是。”

    柳夫人本來隻準備說到這裏,可是看現在的樣子,怕是莫君庭十有八、九是要成自己女婿的人,那莫姝安也算是一家人,難免多說幾句,“隻是有些話,我卻不得不說。”

    “師母請說。”莫君庭聞言,臉上的喜悅消減了許多。

    柳夫人坐下,莫君庭接過丫環端來的茶水,親手放在柳夫人的手邊,柳夫人也沒擺架子的意思,直接說道,“我瞧著這林夫人是個耳根子軟沒主見的。”

    莫君庭抿唇沒有吭聲,柳夫人把在林府的事情說了一遍,“安姐進宮的事情瞞不住,若是從旁人那得知了,還不一定傳成什麽樣子,倒不如我先說了。”

    “謝師母。”若是換成莫君庭怕也是會這樣做,一件事說在不同人的口中意思也是不同的。

    柳夫人說道,“林夫人早年喪夫,就學敏這一個兒子,自然是更加看重的,對子嗣上恐怕也多有苛求,不過學敏性子堅定,也不用擔心這麽許多。”

    莫君庭根本沒想到這些,而胡氏一舉產下雙胎,莫父也不在乎他們,也沒有受過子嗣而帶來的苦楚,倒是柳夫

    人,哪怕公婆開明,也總有些不開眼的人對他們指手畫腳,柳夫人沒少聽那些閑話,自然更明白一些,這也是他們兩人寧願住在京城而不是老家的緣故。

    對子嗣多有苛求,也就意味著若是安姐產下女兒,恐怕……莫君庭唇緊抿著,忽然說道,“我倒是更喜歡女兒的。”這話一出,柳先生和柳夫人心中大喜,柳姑娘也羞紅了臉。

    莫君庭既然決定了,心中已把柳姑娘當成妻子了,自然不想讓她心中難受,“謝師母,我迴家會與妹妹提的。”

    柳夫人也沒再說什麽,莫君庭離開後,柳夫人就看向女兒,什麽也沒有說隻是笑著戳了戳她的額頭,柳姑娘臉紅著跺了跺腳,轉身跑迴屋中了。

    莫君庭一直在考慮要如何告訴妹妹這件事,迴到家中還是把事情如實說了,甚至包括柳夫人的擔憂,胡氏臉色有些不好看,倒是莫姝安笑了起來,“哪裏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再說和我過一輩子的又不是林夫人。”

    “學敏是個孝子。”莫君庭最擔心的是這點。

    莫姝安卻說道,“哥哥放心吧,更何況除了他,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莫君庭沉默了,莫姝安勸道,“先訂親,實在不行的話,一次退親和兩次退親其實區別不大的。”

    胡氏咬牙說道,“我瞧著那個學敏不是個糊塗人。”

    莫君庭緩緩吐出一口氣,“好,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外祖家。”

    “明日再去吧。”莫姝安勸道,“天色已經不早了,哥哥也奔波了一日,今天就先休息吧。”

    莫君庭點頭說道,“好。”

    次日一大早,莫君庭就去了胡府,趕在胡孝誠出門前把事情說了一遍,胡孝誠應下後就帶著外甥去見了父親,三個人說了快一個時辰的話,莫君庭就準備告辭了。

    五皇子指婚的消息正是這個時候傳來的,陳家姑娘被指給了五皇子,不知為何卻沒有周家姑娘和鄭家姑娘的消息,胡老爺子皺了皺眉頭說道,“安姐自幼身體弱,這次病了幾日卻依舊不見好,明日再不好,就拿了我的牌子去請太醫吧。”

    莫君庭抿了抿唇說道,“是。”

    胡孝誠拍了拍莫君庭的肩膀,讓妻子收拾了不少補品給了莫君庭,讓莫君庭帶著迴府了。

    莫君庭迴家後把事情與莫姝安說了一遍,莫姝安果然病了,而且並非裝病,是真的讓自己病了起來,就是林夫人去提親的時候,莫姝安都沒能起來,

    不過因為兩家都有默契,不僅柳夫人到了,胡老爺子也專門去了一趟,定親的時候倒是辦得妥當了,使得莫君庭鬆了一口氣。

    林夫人上門探望的時候,莫姝安的神色已經好了許多,也微微能下床走動了,隻是莫姝安本就生的纖細苗條,病了幾日難免臉色有些不好,讓林夫人看了就想起錢媽媽的話,眉眼間難免帶出了幾分,說到底林夫人雖然早先喪夫,可是生活的環境相比京城的話還是太過簡單。

    莫姝安看出了林夫人的心思,隻當做不知道她總不能上去就解釋,其實她自幼練武的事情,盈盈一拜就立在了胡氏的身邊,胡氏留到現在一是為了照顧莫姝安,另一則也是為了和林夫人見個麵。

    林夫人雖然不喜莫姝安的瘦弱,可是想到已經交換了庚帖,到底沒有說出來。隻是林夫人卻不知,她本以為自己帶著錢媽媽等人離開了老宅,程家又搬的遠,哪怕林青陽迴了老宅也是沒關係的,卻不知道程家會送信重提親事並不是因為看林青陽出息了,而是因為三年前程家嫡係和旁係之間爭奪家主之位,嫡係落敗了,如今的程家家主是旁係子弟,原來程家當家做主的是程姑娘的祖父,可是叔父得罪了貴人被下了獄沒兩日就死在了獄中,程家甚至連屍體都沒能見到,程老爺子年歲本就不小,一氣之下就病倒了,而程姑娘的父親更是早幾年就病逝了。

    程家嫡係留下的年紀最大的竟然就是程姑娘,旁係自然而然坐上了家主之位,程姑娘的叔父死後,其妻子就留下才兩歲的兒子迴了娘家,連嫁妝都拉走了。

    林家的婚事就成了程姑娘和兩個弟弟唯一的退路,而程家旁係也不願意留著他們礙眼,自然打發住到了遠一些的莊子上,在守孝三年後,程姑娘的母親就給林家去了信,又得了老宅人傳出來的消息,那旁係家主準備隨意把程姑娘遠嫁,如此一來哪裏還坐的住,信送出去沒多久,就勉強給程姑娘收拾了嫁妝,找了信得過的下人,讓林姑娘帶著一個親弟弟一個堂弟一並去林家了,若是尋不到林家,就讓程姑娘用這些嫁妝在外安家,兩個弟弟沒成人前絕對不要迴程家。

    程夫人甚至懷疑公公和小叔的死都和旁係的家主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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