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庭並沒有當著胡氏的麵追問,聊了些別的事情就先迴房間梳洗了,雖然他與莫殊安是同胞兄妹,可是年齡大了所以並不住在一個院子中,雖然莫君庭迴來的突然,可是那院子是早就收拾好的,劉媽媽也會讓丫環在日頭好的時候拿了被褥出去曬,莫君庭迴來後,稍微收拾下就可以休息了。

    莫殊安陪著胡氏在屋中聊天,等莫君庭梳洗完了,飯菜也已備好了,三個人用了飯後,胡氏就打發莫君庭和莫殊安去聊天了,兄妹兩個感情好是胡氏最願意看到的,畢竟男子和女子到底不一樣,莫殊安是指望不上她父親了,而胡孝誠……自己在還好,若是自己沒了,莫殊安與這個舅舅也是隔了一層,能依靠的娘家人也就剩下了莫君庭。

    郊外的天氣不似京中那般悶熱,夜晚的時候不用冰也不會感覺到煩熱,莫殊安並沒有讓丫環上茶,隻是讓丫環上了溫水來,莫君庭讓書房中伺候的人都退下了,這才問道,“普陽寺中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莫殊安並沒有驚慌,隻是給莫君庭倒了杯水,“哥哥為什麽這般問?”

    “那玄辯的死,是不是不對?”莫君庭見莫殊安這般,心中更加確定了幾分直接問道。

    莫殊安放下茶壺,平靜地與莫君庭對視,眼神明亮而柔和。

    莫君庭卻是心中一驚,說道,“很嚴重的事情?連母親與我都不能說嗎?”

    莫殊安咬了下唇,“事情不太好說。”

    莫君庭看著莫殊安的模樣,許久才試探地問道,“寺中有張家、五皇子和五皇子妃,能讓你這般忌諱的不可能是張家,而且不過是打了張三郎一頓,你也不至於如此,那就是和五皇子他們有關係了?玄辯的死……”

    莫殊安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我不是想瞞著母親,而是那事情……實在有些不好啟齒,而且母親知道的也不好,那日我帶著兩個丫環……”莫殊安終是沒有再隱瞞,這樣的事情對莫殊安來說也有些沉重,她心中也想要有個人能分擔下,隻是她不能與母親說。

    莫君庭吸了口冷氣,直到莫殊安說完,才問道,“這件事確實不能告訴母親。”除了讓母親白白擔驚受怕,沒有別的用途。

    莫殊安點頭,莫君庭端著杯子一口一口把放涼了的水飲盡,才說道,“是夏果和冬清嗎?”

    “哥哥。”莫殊安看著莫君庭搖了搖頭說道,“她們兩個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的。”

    莫君庭和莫殊安對視了

    許久,這才妥協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不過夏果不能嫁出去。”

    “畢竟是我牽累她們的。”莫殊安說道。

    莫君庭說道,“你是我妹妹,她們不是,懂了嗎?”

    莫殊安眼神閃了閃說道,“我知道了。”

    莫君庭歎了口氣說道,“冬清本就沒有出去的打算,而夏果……我來安排。”

    “不用的。”莫殊安明白莫君庭是讓她把那兩個人都放在眼皮子底下,其實這不僅僅是為了莫殊安的安全,也是為了夏果她們好,隻是莫殊安一直知道夏果是想要出去的,心裏難免有些過不去,“哥哥,我會安排的。”

    莫君庭看著妹妹的模樣,想到小的時候,他在院子裏練武,妹妹就這樣趴在窗戶邊看著他,總是安安靜靜的樣子,當時他以為女孩子的性格本就是這樣的,可是如今才明白,小孩子哪裏有靜得下來的,妹妹的性子不過是因為身體不好,硬生生被磨的安靜了,“我會去和夏果的家人談談,如果願意的話,等過幾年事情淡了,就讓夏果贖身出府,到時候給他們家點銀子,讓他們遠離京城也是可以的。”

    莫殊安聞言笑了下,說道,“恩。”

    莫君庭看著莫殊安的模樣,敲了她額頭一下,“答應的這般快,想來你本就是這樣打算的,不過是想讓我給你當苦力罷了。”

    莫殊安捂著額頭嗬嗬一笑,然後正色說道,“哥哥,你說玄辯的死,會不會和五皇子有關係?”

    “說不準。”莫君庭沉思了一下說道,“按照你看到的情況,那個孩子……如果說五皇子沒有絲毫察覺的話,我覺得不太可能。”畢竟是夫妻,五皇子不可能一點異常多沒察覺,最重要的一點,在外麵五皇子妃對五皇子都是如此了,那麽在皇子府呢?

    莫君庭說道,“有三種可能,第一種是五皇子沒有察覺,那麽玄辯的死真的是個意外,我覺得可能性不大,畢竟普陽寺的態度也很奇怪,第二種可能,是五皇子剛察覺,所以玄辯死了,第三種是五皇子一直知道,可是因為貴妃或者別的原因一直忍著,玄辯的死和五皇子有關係。”

    莫殊安問道,“五皇子妃是貴妃的侄女,如今貴妃……玄辯的死,哥哥不覺得朝廷那邊的反應有些奇怪嗎?就算不是玄辯,換了個旁人,普陽寺這般地方忽然走水還死了一個進宮講過經的大師,也不可能這麽快就結案。更何況這個人和五皇子妃……五皇子妃會願意?”

    莫君庭皺眉不言不語。

    莫殊安卻笑了起來,“反正這些和我們沒有關係。”

    莫君庭愣了下也反應過來笑道,“也是,我們在這邊猜測不過是自尋苦惱罷了。”

    莫殊安忽然問道,“哥哥,真的沒有人和你提親事?”

    莫君庭反問道,“為什麽這樣問?”

    “我倒是覺得柳先生對你的態度有些奇怪。”莫殊安笑道,“這段時間柳先生把你留在書院,想來更多的是開導你,就連我都知道金陵的崇文書院想要進去很困難,更別提這樣讓你去學習了,也有讓你散心的意思,原先柳先生對你就看重,如今更是考慮的周全,難道沒有別的想法嗎?”

    莫君庭聞言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就你聰明,其實……柳先生提過,他與柳夫人有一女,不過我拒絕了。”

    “啊?”莫殊安有些驚訝地看著莫君庭,“柳先生和其夫人的人品,教導出來的姑娘應該不差,哥哥為什麽拒絕呢?”

    莫君庭靠在椅子上,緩緩吐出一口氣說道,“不是她不好,如果真要娶妻的話,不管從家裏還是前程來說,柳先生的女兒都是最好的選擇,隻是……”莫君庭眼神有些茫然,“隻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對她好。”

    莫殊安不解地看著莫君庭。

    莫君庭說道,“在我心中最重要的是母親和你,如果我娶妻了,如果發生了什麽事情,可能……不,一定會為了你們去犧牲妻子的利益,這樣對她不公平,所以我想著,隻有等母親和你都有了新的歸宿,我能確定你們幸福了,有了新的依靠,我才能娶妻。”

    莫殊安眼睛一紅,隻覺得心中又酸又澀,“難道我嫁人了,哥哥就不理我了?”

    “不會的。”莫君庭認真地說道,“你知道我不是這樣的意思,而且這是我的選擇,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的。”

    莫殊安抿唇笑了起來,眼淚卻落了下來,“哥哥擔心的太多了,母親與我都不是那樣為難人的性子,就算哥哥娶妻了,難道我們三個就不能好好相處嗎?互相扶助嗎?”

    莫君庭解釋道,“我知道你們的性子,隻是我心裏的那一關過不去罷了,我賭不起那個萬一,因為你們都太重要了。”

    莫殊安拿帕子擦去了眼淚說道,“你不會就這樣和柳先生說的吧?”

    “是。”莫君庭說道,“我不想騙柳先生。”

    莫殊安放心了不少,這樣話事情並非沒有轉圜的餘地,而且從

    莫君庭的話中,莫殊安也感覺到其實莫君庭對柳先生的女兒並非無意的,而且莫君庭這番話說不定更讓柳先生夫妻下定決心,因為莫君庭是個很有責任感的人。

    莫君庭不想多提這件事,就說道,“既然你同意了,明日我給同窗送信,約幾個人一並來散心,再找機會讓你們見一麵。”

    莫殊安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莫君庭說道,“不用怕,如果真的看不中,哥哥養你一輩子。”

    莫殊安這才展演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眼神明亮而溫潤,“我聽哥哥的。”

    胡氏和莫君庭都對莫殊安的事情格外上心,莫君庭晚上迴去就直接寫了幾封信,選了四個關係好如今又無事的同窗來小聚,這樣既能掩蓋真實的目的,又能讓妹妹從他們的交談中觀察那人的人品。

    次日就與胡氏說了一聲,讓人把信送出去了,胡氏心知這門親事不管成不成,這些人都是兒子的朋友,專門讓人去買了好酒,親自擬定了菜品點心,又讓人收拾了院子,見母親和哥哥都這般在意,弄得本來不緊張的莫殊安都有些……說不出的慌亂了。

    等到莫君庭和朋友小聚的日子,一大早莫殊安就起來了,丫環們伺候著莫殊安梳妝打扮,胡氏也過來仔細打量後,“用那支碧玉玲瓏簪,不要絞絲鐲,用那對碧玉鐲。”其實就算他們要見麵,也是隔著屏風的,莫殊安覺得母親這般其實有些過了,卻不忍說什麽,隻是乖巧地坐在梳妝台前,讓胡氏挑剔後換上更合適的,等胡氏覺得滿意了,這才起身挽著胡氏的胳膊一並用飯了。

    胡氏怕女兒心慌,安撫道,“母親會一直陪著你,到時候你不想開口就不用開口,交給母親就是了。”

    莫殊安笑著應了下來。

    胡氏說道,“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這次他雖然沒有中舉,可是庭哥也說了,他是有真才實學的,柳先生也很看重,所以不用擔心。”

    “我不擔心的。”莫殊安說道,“母親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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