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蠻天池中


    那神器異變突起,般若蓮台也被擊破,原本全力運作即將成功的‘逆天塑身大陣’頓時在狐王的示意下停了下來。


    那自湖邊源源不斷運去的絲絲紅光一斷絕,金帝身子一震,五指緩緩鬆開,卻是已將結符咒散了開來,空中那金龍頓時盤旋而去,沒入九宵之中。


    這逆天大陣極耗心力,受陣者更是要全力而為方能保持靈識,此時雖隻運行了一半便告停歇,但金帝仍是好像剛剛苦戰連天般疲憊不堪。


    已掠到金帝身邊的狐王卻是狂喜不已,看著那不知從何而來、火龍一般的古怪東西和天池神器一同落入天池之中,喃喃說道:“大哥……這……這隻怕又是一件神器……難道是天佑我等不成?”


    金帝略略調息了一下,長舒了一口氣,抬眼看去,那包圍著天池的淡淡白霧已然消散,那原本被白霧阻隔的有些朦朧的青青山脈又如同原先般蒼翠欲滴。


    就連狐王也不知,如若這逆天塑身大陣運成,徒增百倍功力之後,受陣者定然會爆體而亡,就算已是真龍之身,也難逃原神俱滅的下場。


    原本已下必死破敵之心,此時卻在刹那間有了轉機,強如金帝,依舊有些死裏逃生之後的欣喜。


    隻是一刹那的衝動,金帝便迴複了平靜,心中已然翻滾起來。


    這不告而來的神器究竟出自何方?


    想著想著,又有些苦澀,至今為止,加上原來來投的魔道人馬,天池之內,有戰鬥力的也不過數萬而已,偌大一場變故之後,外頭那數十萬仙山人馬此時又會有何動作?


    如若自己所料無差,仙山所聯係的,隻怕並不止佛道一家,等到他們一至,強弱更是分明,二件指揮不得的神器又能護衛眾人多久?


    相較起來,還不如方才將大陣運成,將外頭這些先殺戮幹淨來得痛快呢……


    隻可惜逆天塑身大陣卻並非時時可以布成,那陰日陰時的時辰每年隻得一次,此時後悔卻也晚矣。


    金帝究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豪傑,隻是略微皺了皺眉頭,便又已釋然,將那些煩惱拋在了一邊,長身而起,朝著狐王笑道:“狐弟,我們也在這裏頭悶了許久了,不如一同出去散散心,順便探望一下老朋友如何?”說著,對狐王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老朋友?”狐王一愣,失笑道:“嗯……隻是那老朋友素來極好禮儀,我們空手上門隻怕不好罷……但狐族窮酸,隻怕這禮物卻不好備……難道說我還要投其所好不成?”


    金帝拍了拍他肩膀,‘哈哈’大笑:“那是……帝江號稱乃是雅神,最喜歌舞聲樂,隻怕對你們狐族美女早就垂涎已久了……不過這些侄女後輩們對他這般肥胖如豬的老妖怪隻怕是興趣不大啊……所以也就免了罷……”


    大笑聲中,二人攜手而起,化做二道長芒,往天池外掠去。


    那仙山之人越聚越多,不一會,天空已然密密麻麻一片,好似烏雲般將月色都遮擋了起來,最前頭幾個均是在那鬆杉林中吃了虧的,麵上表情個個兇神惡煞,好似要將周道兒等一口吞掉似的,隻是見銀蓮竟然在場,而且似乎和這些家夥還真有些瓜葛的樣子,故此都在一旁隱耐不發。


    旁人未至,銀蓮已將那破爛蓮台收起,此次與仙山一同遠征北蠻,他雖隻是客卿身份,但佛道之中卻是以他為尊,這丟麵子的東西可不能讓下屬看見。


    這邊已有近千人之多,就算周道兒再有三頭六臂也定然逃脫不得,但這小子事關重大,卻又取不得性命,逼急了之後,卻仍是有些棘手,想了一想,朝那老僧招了招手,將他叫到身邊,指了指周道兒,輕聲囑咐了幾句,隻見那老僧臉上表情先是一喜又是一愁,而後連連點頭,銀蓮這才翩然而去。


    那般若蓮台莫名其妙被破,如若神器有所損傷,銀蓮自然也是逃脫不了幹係,此時早已急如火燒,哪裏還顧得上講究什麽‘平常心’,連那遁光都比平時要快了許多。


    雖然銀蓮已走,周道兒卻仍是頭痛無比,這些家夥可不會如銀蓮般的喜歡單挑,仔細看看,如若按紫竹秘穀的算法,其中倒有一半都是將級的人物,隻要一人一下,也足夠將自己幾人所在之地全數抹平了……


    周道兒自己倒也罷了,有那天雷禪衣護身,又有夭夭這般的逃身利器,想來也無大礙,但神獸均是重攻輕守之輩,卻是無論如何擋不下的,這可如何是好?


    方才躊躇了一下,那領頭的老僧已然有所動作,指揮著眾人飛上飛下,頃刻間便列出了一個古怪的陣勢,其中有數百人飛的更高了些,手中皆是毫光一閃,一個淡綠色、圓形的屏障便已升起,將周道兒等人與餘下的數百人一同圍了進去。


    等那屏障落定,那老僧這才鬆了口氣,在空中惡狠狠的嚷道:“我看你這次卻往哪跑?老衲非得把你這奸猾的小鬼碎屍萬斷不可!”說罷,手中的玉如意一指,旁邊眾人一同揚起手來,無數散發著璀璨光芒的法寶已蓄勢待發……


    他方才被周道兒戲弄一番,又被那霹靂霹靂霹靂搞了個灰頭土臉,已是惱怒之極,但銀蓮臨走之時卻又囑咐隻能生擒,心中惡氣無處可發,拿定主意定要好好羞辱他一番,最少也要嚇他個半死,方才解恨。


    周道兒眼珠一轉,知道那綠色屏障定然又是什麽厲害禁製,此時卻連自己想脫身都已不得,但倒反而靜下了心來,聽見那老僧說話,心中忽然想起銀蓮方才的舉動,暗自一樂,抬頭哭喪著臉說道:“這位大師且慢……”


    說著,手中的夭夭一閃,身邊數棵數人合圍的大樹頓時轟然倒塌了下去,而後卻橫到了自己脖子邊,歎道:“小弟我得罪了大師,實在是罪孽深重,卻不敢再有勞各位……我我……我還是自己了斷……省得髒了各位的手啊……”


    那老僧頓時嚇了一跳,連忙大叫道:“且慢……”


    周道兒一愣:“大師還有何話要說……難道還要幫小弟我念一首往生咒嗎……”說著話,那手中的夭夭卻是紋絲不動。


    老僧一時語塞,卻不知該說什麽好……


    月光下,夭夭那劍身雖然肥大的可笑,但那寒光閃閃的劍刃削起那大樹來不費吹灰之力,況且那樹木斷口處光滑無比,想來卻是如假包換的鋒利,隻要周道兒手一抖,便要血濺當場。


    雖然至今不知銀蓮和他們有何關係,隻知是敵非友,前頭這小子所說都是一派胡言而已,但銀蓮走時千叮萬囑,絕不可傷著他性命,看來對這小子甚是著緊,故此心中雖然幾乎可以料定這小子隻是虛張聲勢,但此時萬一有個閃失,迴頭銀蓮麵上卻不好交待……


    銀蓮在佛道之中是有名的睚眥必報,想想他的手段,那老僧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心中暗恨自己前頭把話說狠了,此時卻連轉婉的餘地都已沒有……隻得暗暗往身邊的幾個打了個眼色,示意他們想個法子……


    他卻是急糊塗了,計蒙和酃鬼均被周道兒重傷,老僧身邊幾個仙山之人對周道兒已是恨之入骨,方才銀蓮走時的囑托又未曾告知他們,那老僧一個眼神過去,幾個早已憋不住的家夥頓時長嘯一聲,已然紛紛出手,他們一動,其餘人等立馬跟上,一時間,空中各種光芒交相輝映,朝周道兒電射而去。


    老僧大聲叫停已然不及,心中暗自叫苦,周道兒卻也沒料到自己會弄巧成拙,這些家夥真個會下殺手,但此時,那許多法寶已將方圓數丈的空間全部籠罩了進去,卻是避無可避。


    心一橫,已將靈力運到了極至,夭夭率先彈起,化做一道白芒,當頭護著,轟隆隆的雷聲中,身上的天禪雷衣銀光閃動,已現出紅底黑字的原型,而後一個個電光纏繞的黑底大字浮身而起,化做八尊凜然端坐的怒目金剛,將周道兒牢牢護在了當中。


    “八部法陣……天禪雷衣……”那老僧又是一驚……他在佛道多年,如何會不識得這佛門之寶、傳說中排名隻在佛道神器之下的‘天禪雷衣’,這寶貝原收藏於佛道賓頭盧跋羅墮闍坐化堂內,數千年前莫明失蹤,當時還曾惹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卻又怎會出現在這漢土小子身上……


    但此時卻不是追究此事之時,老僧隻盼望這天禪雷衣果然有傳說中的神通,能護住那小子的性命……


    刹那間,那些法寶已然攻到了天禪雷衣所化的八部法陣之前,道道霞光亂舞中,嗤嗤聲響不絕餘耳,那天禪雷衣果然不凡,率先攻至的法寶紛紛彈開,但緊隨著,更多的法寶紛擁而至……那八部法陣結出的金剛之像漸漸黯淡下來……


    八部法陣中,周道兒額頭已然滴出了點點汗水,雙目赤紅如血,已然快支持不住,修行至今,還從未遇到今日這般光景,生死隻在一線之間。


    就在此時,一聲響徹天地的長吟忽然響起,一點金芒在周道兒身邊冉冉升起,閃如耀日,刺眼無比,刹那間,場內已無人再能睜開雙眼,失去操控之後,那許多法寶也紛紛失去了準頭,周道兒壓力頓時大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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