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宴冰快速的去了淩沙所在的房間,見淩沙正悠然的躺在炕沿上和青黛說笑著,楞了一下,「沙兒,你沒事吧!」


    淩沙被青黛扶著坐了起來,「沒事啊,怎麽了?」


    後麵時傲也跟了進來,關上門,著急的過來問道:「妹,是不是有人來欺負你了?」


    淩沙失笑,看了兩個人一眼,「我能被欺負到嗎?放心,去陪劉稟連去吧,我沒事,有事的是別人,你們就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聽淩沙這話,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放下心來。


    白宴冰又囑咐了淩沙和青黛幾句,出去了。


    出去後,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沒見到白軒,應該是白軒去處理了。


    他們迴到屋內,劉稟連靠過來低聲問:「大嫂沒事吧」


    白宴冰搖頭,「沒事,她睡著了,並沒有聽到吵鬧聲。」


    劉稟連點頭,「那就好!」心裏則是失笑,淩沙這個時候能睡著?


    時候不大,白軒悄無聲息的又從後窗戶進入,從那間屋內出來,站在了門口,環視著院內的人們,見沒人注意到這邊,淡淡的收迴了視線。


    待劉家的迎親隊伍娶了如意吹吹打打的離開後,白三和家這邊開始安排客人入席。


    白宴寧發現找不到他娘了。


    他去問了他爹,他爹說沒見,問他妹妹,妹妹顧著玩,也說沒見。


    白宴寧皺了皺眉,又問了幾個人,有一個人說那時候見他娘想要去西房拜見世子妃,侍衛說世子妃睡著了,後來他娘在門口吵吵了一頓,再後來,人們就沒注意了。


    白宴寧眉頭皺的更深,去問他爹,「你們今天是不是有什麽計劃?告訴過你們不要再與大哥他們來往的。」


    白慶和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沒有,你別瞎想,你娘可能是迴家裏去了。」


    這時有人喊白宴寧去坐席,他也就去吃飯了。


    宴席罷了後,白宴冰陪著淩沙和花氏告別了白三和一家迴自家去了。


    等他們迴到房間後,白宴冰問淩沙,「二嬸是不是又找你胡說八道了?」


    淩沙笑笑,「沒啊,她進來就告狀,說白軒是狗奴才,攔著她不讓她進來見我。我聽的煩,就直接讓白軒扔到豬圈裏了,對了,還餵了顆無言。」


    白宴冰聽完,默默的看了淩沙良久,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啊,萬一被人看到,別人又會說你壞話了,這種事情,以後讓白軒喊我來處理。」


    淩沙撇了他一眼,「你能怎麽處理?那畢竟是你二叔二嬸,這女人壞事就壞在那張嘴上了,以後就讓她閉嘴吧,也許村民們還能安寧一些。」


    白宴冰輕笑著搖了搖頭,「好,我知道了,估計一會我二叔和宴寧就來了,這件事我來處理,你休息吧,別管了!」


    「嗯,」淩沙笑著點了點頭,拿了本書去軟榻上躺著去了。


    直到白三和家客人都走了,白宴寧還是沒找到自己娘,這時候,他心裏有些擔憂,很怕他娘做下什麽錯事,被他大哥直接去收拾了,毀屍滅跡,想到那種可能,白宴寧趕緊跑著迴家找自己爹。


    白慶和一聽白宴寧這樣說,也有些怕了,父子倆趕緊就想往白宴冰家跑。


    誰知他們剛跑出大門,有人來喊他們,「快點,宴寧,有人看到你娘在你三叔家豬圈裏,趕緊去救人。」


    父子倆一聽,拔腿就往白三和家豬圈那裏跑。


    過去後,就見到豬圈裏,他娘滿身都是豬屎,被兩頭豬拱來拱去的。


    「娘,」白宴寧嚇的大喊了一聲,趕緊跳進豬圈裏用腳把豬踢開,把他娘抱了上來,他自己也沾染了一聲的豬屎。


    「爹,趕緊把我娘抬迴家啊!」白宴寧也顧不得去看周圍人那嫌棄的眼光了,去喊站在一邊不過來幫忙的他爹,就發先他爹正幹嘔著,像是要吐了一樣。


    白宴寧無奈的喊了一聲,「爹......」


    「哦!」白慶和使勁的壓下要吐的衝動,過來抬起馮氏的兩隻腳,一邊幹嘔一邊和白宴寧把他娘抬迴了院子裏。


    關好大門,白宴寧趕緊放下馮氏,脫掉自己的外衣,迴屋內拿盆舀水,給他娘沖洗身上。


    白慶和幹嘔了半天,收拾幹淨自己後,過去拿腳踢馮氏,「喂,你怎麽掉到老三家豬圈裏了?」


    馮氏這時聽到他的聲音,才睜開眼,卻怕怕的眼神直縮,嘴張了幾次,說不出話來,也動彈不了,最後隻會流眼淚。


    「你啞巴了?怎麽不說話?你不會嚇傻了吧?怎麽自己也不會動了?」白慶和疑惑的又踢了馮氏一腳。


    馮氏這迴哭的更兇了,卻出不了聲,隻能流眼淚,她也快被自己周身的味道噁心昏過去了。


    白宴寧端著水給他娘一盆盆的沖洗,馮氏最終抵擋不住這驚懼和臭味,還是昏死了過去。


    沖洗幹淨,白宴寧給他娘拿了衣服,讓他爹幫著換。


    白慶和無奈,最終還是一邊幹嘔,一邊給馮氏換了衣服,又和白宴寧把馮氏抬到了屋內。


    白慶和覺得屋內也頓時成了一股豬屎味,趕緊去了院子裏,拿水桶去沖洗院子去了。


    白宴寧擔心他娘,去請大夫去了。


    今日正好李卓陽也迴來村裏參加三叔家的喜宴,他去請李卓陽來給自己娘看病,其實,他也知道李卓陽是淩沙的師兄,不見得能把人請來。而且,可能,自己娘也是被淩沙派人扔進去的,可是,一,他沒證據,二,以杜淩沙如今的地位,沒必要跟自己娘過不去,除非是自己娘惹到了她。


    想到此他煩躁的踢了一下路邊的石頭,加緊腳步往李家走。


    白三和兩口子知道老二媳婦掉進自家豬圈裏時,嚇了一跳,趕緊跑出大門外看是怎麽迴事,卻見人已經被抬迴去了,還關上了大門。


    白三和兩口子對視了一眼,無奈的迴了院子裏,詢問有沒有沒有人知道是怎麽迴事。


    有一個白家的長輩道:「這事啊,我覺得你們還是不要管了,那馮氏之前在如意還沒出門時,站在那世子妃休息的門口大罵了一通,後來,就不見了,我猜啊,很有可能是被那門口擋著的侍衛給扔到豬圈裏了。」


    白三和兩口子一聽,氣的臉色都變了,她大概猜到是怎麽迴事了,她與馮氏,既是妯娌,又是院子挨著住著,她對那女人了解的很,恐怕她是想趁著今日臉色和宴冰來了這邊,想求他們照顧一下宴寧,想和宴冰他們開始來往,結果淩沙不見她,她就開始破口大罵。


    白三和兩口子一合計,還真的得聽長輩的,這事,他們還真的不能管,不能插手,如意如今能過好,自家如今能過好,全靠了宴冰這個侄子了,這時候他們如果管這事,就是兩邊都有可能得罪。


    這樣一想,白三和兩口子也趕緊關上了大門,鑽在屋內陪著還沒走的親戚朋友們聊天說笑去了。


    結果,白宴寧去了離家,才知道李卓陽吃完飯就直接趕著馬車去了鎮上。


    無奈,他隻好迴了家。


    想著去求杜淩沙,可是,想到從前的種種,他還是默默的迴了家。


    到晚上,馮氏自己醒了過來,卻像個活死人一樣,依舊是不會說話,不會動,隻會流眼淚。


    白慶和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宴寧,走,跟我去你大哥那邊。」


    「爹,你要去幹什麽?你如果還想以長輩的身份想要壓製我大哥的話,我勸你還是別去了。你和我娘今日肯定是想做什麽事來著,我聽說我娘在大嫂休息的門口鬧過事,我娘後來卻在豬圈裏,你應該也能想到是怎麽迴事。」白宴冰焦急的攔住自己爹,無奈的道。


    「我知道,我們今日本來是想趁著他們來了你三叔家,求你大哥給你安排個差事,哪怕當個衙差也行,不然你這連個媳婦都定不下,人家一聽說我們家和你大哥斷絕了關係,就沒有後麵的話了。我們這樣,難道不是他們害的?不行,一定得讓他補償我們,讓他給你安排個活來幹。」白慶和的態度很囂張,認為自家兒子娶不到媳婦,都是白宴冰的錯。


    白宴寧一聽這話,更急了,「爹,你們還不明白嗎?我大哥以前對我和如意是一樣樣的好,可是你知道為什麽慢慢的他就疏遠了我而和如意越來越親了嗎?」


    「哼,因為白如意狗腿,會巴結他們。」白慶和冷哼了一聲道。


    「不是,爹,是因為你們,你和我娘總覺得想從我大哥那裏占便宜,總想不付出努力卻想得到他手裏的東西,你們覺得可能嗎?即便是親爹娘,也沒有白白給你銀子的道理,別的不說,就說那套老房子,奶奶都說是給了長子長孫的,可是你們卻說咱們有兒子,房子應該給咱們,那你們把我大哥當什麽了?他才是白家的長子長孫,那應該是他的。可你們出嘴了,他就給了我了,你們知道為什麽嗎?」


    「他家那麽多財產,還缺一套那小院子?」白慶和理所當然的道。


    白宴寧聽了自己爹這話,心裏難過,嚐嚐嘆息了一聲,「爹,娘,一直以來,我都不認為我的爹娘有錯,因為你們都是為了我好,可是,您摸著良心想想,您這些想法對嗎?我大哥那些財產,是人家自己努力賺來的,和你們有關係嗎?你們有幫助過他一次嗎?憑什麽你們理直氣壯的跟人家要銀子,要房子?憑什麽?人家並不欠我們什麽,反而我大哥因為我,已經給了我們家很多了,可是你們呢,總是不知足,總是沒完沒了,你們可知道,不是我大哥害了我,而是你們,是你們!」


    說到後來,白宴寧泣不成聲。


    知道如意如今嫁的好後,他也深深的思考了自己的人生,想了很多以前白宴冰對他和如意一般好的時候的事情。


    慢慢的,他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爹娘的行為有多麽不好。


    白慶和看著兒子這樣,看了看炕上躺著的馮氏,最終嘆息了一聲。


    過了一會,白宴寧擦了一下眼淚,說道:「你別去了,我去求大哥大嫂,我娘這病,還得我大嫂治,是不是他們下的手,都不重要了,如今是隻有她能治的了。等我娘好了後,我就去更村裏的李木匠學木匠活,我一直就很喜歡木匠活,我也要靠自己的雙手把咱家的日子過起來。媳婦的話,有就娶,沒有就不娶了。」


    話落,白宴寧開門出去,往白宴冰家去了。


    他並沒注意道從他家房後跳下去一個人,幾個人起落,就往白宴冰家那邊去了。


    白宴寧到的時候,白軒剛剛從白宴冰他們屋內出去,去了隔壁屋內等著。


    白宴冰倒是沒為難他,遠之來稟報說白宴寧求見時,白宴冰點頭,讓帶去書房,他去了書房等著。


    白宴寧見到白宴冰的那一刻,就跪下了,「大哥,對不起,我爹和我娘今日要見你們的事我並不知道。我娘說話不對打擾大嫂休息了,我替她跟你和大嫂說對不起。我娘現在不能動,也不能說話,求大嫂給救一下吧!我向大哥保證,以後,我爹娘不會再來打擾你們了,我等我娘好了,就找師傅去學木匠活去呀,你知道的,我以前一直喜歡那個,是我爹娘不讓學才一直沒學的。」


    白宴冰淡淡的看了他幾眼,「你真的喜歡木匠活?」


    「嗯,大哥以前用的鐵鍬不是還是我給你配的木把嘛,忘記了?」白宴寧抬頭看著白宴冰,大家好像並沒有很生氣,他就趕緊想根他聯絡一下感情,畢竟以前是寵著自己的大哥,他還是能找到與他的一些共同語言的。


    白宴冰輕輕的嗯了一聲,點了點頭,「起來吧,我讓青黛和白軒去給你娘看看,青黛如今也懂醫術。以後,你要是想堂堂正正做人,就把你爹娘管好了,小心他們給你惹禍,迴去吧,既然喜歡學木匠活,我給你找個師傅,離開家去學吧,既然去學,就好好學,爭取三年內能出徒自己幹。」


    白宴寧一聽,臉上頓時有了點喜色,站了起來,「謝謝大哥,我爹娘的所作所為,我真的很抱歉,以後我會告誡他們的。」


    「嗯!」白宴冰應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他去叫了青黛和白軒去給馮氏治病。


    對於大家還是如往日對待自己,白宴寧很開心,他覺得自己今日的想法是對的,以前都是爹娘把事情做錯了,以後,自己一定要把這個家管起來,不能再讓他們任性了。


    青黛給馮氏看了後,淡淡的道:「二夫人發不出聲是因為吃了不幹淨的東西造成的,先把這顆藥丸喝下去。三個月後,會有人來給你們送藥丸,喝第二顆藥丸,再三個月後,喝了第三課藥丸後,就能開口說話了。」話落,青黛拿出了一顆小藥丸,遞給了白宴寧。


    白宴寧接過,趕緊給他娘餵了下去。


    白軒走過去,在她身上點了三下,退後,淡淡的連話都不想說。


    馮氏頓時能動了,嚇的一下爬起來,鎖在了炕最裏邊靠著牆,看著青黛和白軒瑟瑟發抖。


    白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等著青黛。


    青黛也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二夫人記得還是要多為二公子積德,否則,你有可能一輩子都說不了話。」話落,轉身離去後麵白軒跟上。


    待兩個人離去很久之後,白慶和才腿一軟,坐在了炕沿上,剛才白軒那通身的氣勢,把他嚇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大哥說,會給我找一個師傅,讓我別在村子裏學了。我下個月就會離開。以後,我不在了,你們要好好種地過日子,養育妹妹,我三年內一定學好,迴來就能賺錢養家了,到那時,你們也就不用辛苦了。但是記得再也不能去找我大伯母和大哥大嫂的麻煩,否則,你們就會害了我。」話落,白宴寧也轉身離去,迴自己屋內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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