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到淩沙的動作,知道她要把脈,也就默默的坐著,任她把。


    待淩沙兩隻手腕都給她把過後,放下,笑著道:「好多了,奶奶這幾日還有什麽不適嗎?」


    「其他倒是沒什麽感覺了,就是感覺想睡覺。」老太太不好意思的笑笑。


    「嗯,歲數大了,多休息是對的。阿宴迴來時給你買了不少好吃的,奶奶每天要吃一些。」淩沙囑咐。


    「要是每天能喝一頓雞湯補補身子就好了。」淩沙輕聲對白宴冰道。


    白宴冰想了想,問老太太,「奶奶,要不去我家住吧,我家如今有丫頭和做飯的婆婆伺候,我讓她們每天做些營養的東西,給你調理一下身子。」


    老太太擺了擺手,「不用了,你們都忙,奶奶過去湊什麽熱鬧?」


    「過去吧,我下午來接你,順便跟二叔說一下,我和沙兒也快成親了,你提前過去算了,二叔他們也忙,沒個人照顧你。」白宴冰聽自己娘說,那日奶奶淋雨,隻是因為去大門外的茅廁,結果雨來的及時,她來不及走迴屋裏,在院子裏還被棍子絆倒,才淋了雨,生了病的。


    老太太聽了一愣,「成親?你們不是打算明年嗎?」


    「因為我娘說想抱孫子了,杜家伯父伯母也同意了,我們倆就隻好聽大人的話了。」白宴冰假裝無奈道。真正的原因,是不能對老太太說的,不然,她該內疚了,也該亂猜測了。


    淩沙臉色微紅的看了他一眼,看向老太太,「奶奶,過去吧,到時候也能幫我們帶孩子呢!」


    白宴冰聽著淩沙這話,唇角勾著,笑著,淩沙說這話時的樣子,很可愛。


    「那行,你二叔中午迴來我跟他說。」老太太一聽讓她幫帶孩子,倒是同意了。這話讓她覺得那個家裏還是需要她的,她是有用的。


    「對了,冰兒,你這臉是怎麽了?怎麽那麽大的傷疤?好像還是原來的傷口處吧?又受傷了?」


    「不是,是沙兒幫我治傷了,這次好了以後,就沒疤痕了。」白宴冰笑笑。


    老太太聽到了,有些激動,伸著手,要白宴冰過去,她要親眼看看。


    白宴冰靠近,讓老太太仔細的看了一會。


    老太太看完有些激動,眼眶子有些紅了,「好,這就好,奶奶就知道沙兒是有本事的。小時候我們冰兒是那麽標誌的孩子,長大了怎麽能一直這麽醜著呢。挺好,那等你們成親時,這疤能掉的了嗎?」老太太又開始擔憂了。


    白宴冰看著老太太的樣子,抿了抿唇,點了點頭,「能的,奶奶,放心吧。」


    老太太說白宴冰小時候好看這話淩沙相信,單看白家這些人,就沒個醜的,就連白宴寧,長的也很好看的。


    「奶奶,等我們成親時,他的臉也差不多好了,你就又能看到以前那個好看的阿宴了。」淩沙也安慰老太太。


    「嗯,奶奶相信你的醫術。」老太太拉著淩沙的手,重重的點了點頭,「沙兒是個好孩子,冰兒能娶到你,是他命好,你們啊,以後要好好過日子。」


    淩沙和白宴冰對視了一眼,笑了笑,點頭。


    「奶奶,阿宴也不差的,能嫁給他,也是我命好。」淩沙笑眯眯的誇了白宴冰一句。


    白宴冰臉色微紅,笑的蕩漾,媳婦誇自己了。


    兩個人又陪著老太太說了會話,才告辭離開,迴去準備給老太太住的房間。


    迴去的路上,淩沙嘆了口氣,告訴白宴冰,脈象一如師傅把脈的結果,是壽脈,不過,以她的感覺,怕是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了,老太太的內腑退化的很快。


    白宴冰聽後,沉默,隻希望老太太扛到他們成親的時候。


    「把給我留的藥房給奶奶住吧,我和你在一起就行,等在鎮上買了房,我在那裏準備藥房吧,何況,等醫蜀建起來,我會準備兩間自己的藥房和實驗室的。」淩沙又說道。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要是需要在家裏配,你就和我在書房裏配就好,我還能幫你。」白宴冰輕聲道。


    「好!」淩沙點頭。


    迴去後,兩個人開始忙了起來。


    原本給淩沙留的屋子在西邊角落裏,挨著他們的新房。如今倒是正適合老太太住了,角落裏安靜,她出來台基上躺在躺椅曬曬太陽也是好的。


    屋內原本沒有盤炕,淩沙和白宴冰商量了一下後,把白宴冰書房裏的床搬了過來。


    桌子凳子櫃子那些後院的客房裏都還有一套,兩個人折騰的都搬了過來。


    窗簾用的是淩沙和白宴冰上次買迴來的一匹淡藍的輕紗。


    白宴冰又去叫來了村裏的木匠,在床的上麵做了個簡單的架子,他和淩沙把那輕紗又掛了上去,倒是看上去,是個很不錯的床帳,晚上睡下,放下輕紗,也擋蚊子。


    木匠走時,白宴冰又跟他定了一個老太太這屋裏窗邊放的軟塌,中間還要有一個可以挪動的小幾,方便老太太白日間窩在上麵休息喝茶,另外給自己書房裏軟塌上定了一個小幾。


    白宴冰付了全款,木匠說了些感謝的話,愉快的迴家給做軟塌去了。


    如今村民們對於白宴冰這個村長,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他們種的土豆都長的很好,人們都盼著秋天賺大錢呢!


    白宴冰找了幾個花瓶,擺在老太太的屋裏,把院子裏開的正艷的花剪了一些插進去。


    牆上沒什麽裝飾,白宴冰親自去寫了兩副字,畫了三幅畫,兩個人拿過來又掛了起來。


    字畫上,白宴冰都沒落月光的字樣。兩副字,一個是個大大的壽字,一個是大大的福字,就掛在了床正對麵的牆上。


    三幅畫,都比較大一些,都是老太太喜歡的桂花樹,掛在了一進門正對著的牆上。畫下麵,擺著桌子,放著凳子,上麵擺了茶壺和茶杯。


    白宴冰還去找了婆婆她們平時做的凳墊迴來套上,桌上鋪了桌布,顏色淡藍色的,倒是看上去和紗簾的顏色很像一套似的。


    等收拾完,兩個人又拿著布巾,把屋內整個都擦拭了一遍,看著嶄新溫馨的屋內,兩個人對視一眼,笑了。


    抬頭一看時辰,竟然已經是下午的申時了。


    「沙兒,餓不餓,我去看看廚房有些啥。」白宴冰抱歉的說道。


    「我去吧,我去做些飯,順便給奶奶燉些湯,你去我家趕了車去接人吧,接老人,不宜太遲。」


    「那行,那我先去。」白宴冰應了一聲,出去了。


    自家的馬車平安趕著和娘去鎮上了,他就去杜家趕了馬車去接老太太。


    杜老二今日去鎮上是趕的牛車,順便去買些菜和肉等吃食的東西。


    淩沙去了後麵的廚房,看了一下白家家裏有的東西,開始做飯,看這時辰也不早了,幹脆把一家人的晚飯都做上了,另外燉了個紅棗枸杞雞肉湯,她做的都多,打算的就是一大家子吃的。


    白宴冰去接人,一個時辰才接迴來,他前腳進門,後腳平安他們也迴來了。


    廚房裏的飯菜已經做好了,淩沙解下圍裙出來,看到都迴來了,笑了。


    花氏下車,見到老太太下車,一頓後倒是走上去打招唿,叫娘。


    她猜到兒子就會把老太太接迴來的,也好,她也沒幾天活頭了,自己還計較什麽呢!


    老太太眼神複雜的看了花氏一眼,倒是笑了笑,應了。


    白宴冰接她,也就是帶了他的一些穿的衣服和老太太的箱子,其他的都沒拿。


    平安過來幫著白宴冰一起把老太太的箱子抬進給老太太收拾好的屋裏後,又去卸馬車。


    花氏和淩沙扶著老太太進了屋。


    老太太看著收拾的整齊幹淨的屋內,有些詫異,「這麽好的屋子,不會是你們成親的屋子吧,給奶奶住,行嗎?」


    「奶奶,這是給你收拾的,我們成親的屋子在你的隔壁,還沒準備東西呢!」淩沙笑了笑。


    「這些字畫,是冰兒寫的畫的?」老太太驚喜的問道。


    「嗯,奶奶認得這是什麽樹嗎?」白宴冰笑著問道。


    「認得,桂花樹,難為冰兒還記得奶奶的喜好,這樣的屋子,好像有錢人家住的屋子啊!」老太太嘆息。


    「娘,我們現在也不窮,冰兒會賺錢了,聽說他的字畫在京城也賣的很好,咱們家的錢,可都是冰兒賺迴來的。」花氏笑盈盈的說道。


    她還記得以前老太太罵自己兒子沒本事賺不迴來錢的話。


    老太太看了花氏一眼,這女人,還記得自己說冰兒那些話呢?


    「你這性子就是這樣,改不了。」老太太無奈的說了花氏一句,倒也不惱。


    「沒辦法,這麽大歲數了,改不了了!」花氏淡淡的迴了一句。


    淩沙好笑的看著花氏和老太太,「奶奶,伯母這性子,你沒發現,跟阿宴很像嗎?」


    「是有些像。」老太太輕笑,嘆息了一聲。


    花氏也笑了,「養兒肖母,這是常態。」


    眾人都笑了起來。


    陪著老太太說了會話,淩沙和翠煙給老太太把東西都整理的放在櫃子裏後,一家人才在老太太的屋裏擺了飯,為了陪老太太。


    飯前,盧氏給老太太介紹了一下家裏的幾個下人,幾個人也恭恭敬敬的給老太太磕了頭。


    老太太竟然每人還給了一串錢的賞錢,看來是中午就準備好的。


    何婆婆三個人恭敬的接了,說了謝謝老夫人。


    白老太太頓時感覺這一生過的滿足了。大戶人家,隻有主人才會給下人打賞錢這事,她是知道的。


    沒想到,有一日,自己也會過上給人打賞的日子。


    婆婆他們迴後院去吃飯了,淩沙和白宴冰花氏幾個人陪著老太太吃飯。


    「辛苦沙兒了,沒想到一進門就能吃飯。」花氏一邊吃,一邊笑眯眯的誇讚了淩沙一句。


    「沒事,伯母,我們收拾完奶奶的屋子,正好阿宴去接奶奶,我燒飯,不耽誤。」淩沙笑笑,給老太太和花氏一人舀了一碗雞湯。


    至於裏邊的雞肉,淩沙都撈了出來,切成了小塊,另外拌了蘸料,蘸著吃那雞肉,也是一道菜,很好吃,白宴冰也吃了不少。


    吃飯間,花氏突然想起一事來,告訴了淩沙和白宴冰。


    「今天娘去看你們師伯,碰到了白喜竹帶著杜桃花去找你師伯把脈了。」


    淩沙詫異,「把脈?懷孕了?」


    「沒有,你師伯把完脈,說不是懷孕,隻是寒濕帶下,宮冷畏寒,給他們開了五副藥調理,並且囑咐她忌一個月房事。」


    「那兩個人是不是很失望?」淩沙失笑的問道。


    花氏點了點頭,笑了笑,「是啊,杜桃花當時那表情,都快哭了,還直嚷嚷著她怎麽可能不是懷孕呢,說她這幾天奢睡,還噁心了。你師伯就無情的告訴她,她奢睡隻是因為身體裏陰陽不協調加上她體虛造成的,而噁心隻是因為她總是飲食不正常引起的胃部反應。」


    「哈哈哈哈,活該,看來,她這一出,鬧的白家二老激動不已了。上次把脈,我就告訴過她,她宮寒氣血虛,還有婦科病,要多補、勤洗、忌房事,看來,她是並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裏。」說完,淩沙無奈失笑,搖了搖頭。


    淩沙這話說完,白宴冰的臉色微微紅了紅,老太太和花氏倒是笑了笑。都是成過親的女人,誰還不知道男人們一旦開葷後,對那事的貪婪呢?何況,處在杜桃花那樣的境地,身後還有個小妾杜娟娟等著,她肯定是不敢跟白喜竹斷了房事的。


    「娘,他們看到你了嗎?」白宴冰擔心的是這個。


    「看到了,不過,我就是在櫃檯那邊買藥,他們出去之前,我並沒有到你師伯那裏。後來,中午我們也是和師伯去外麵酒樓裏吃的飯。不過,當時確實能看的出來,白喜竹對杜桃花前後的態度,就有些不一樣了,那五副藥,花了一兩多銀子,白喜竹也是付的不甚痛快。」花氏說完,無奈搖了搖頭。


    「算了,伯母,他家的事,我們不管,也不要去外邊說,讓他們自己折騰去。今日杜桃花迴來,在那個家裏,怕就是不會好過的。那文氏,可不是個善良的。」淩沙笑了笑,不想再說杜桃花和白喜竹的事情。說起他們,就會讓她想起另一個讓她噁心倒胃口的杜娟娟。


    花氏似乎也明白,點了點頭,岔開了話題,說了一些華大夫的事情,並說了華大夫六月底到期後,會先來家裏住一陣子再離開。


    淩沙和白宴冰點頭,說正好師伯來了他們有事找他談。


    花氏點頭。


    飯後,花氏陪著老太太在院子裏走走,消食,淩沙和白宴冰迴書房裏商量事情去了。


    對於這一次再見到老太太,花氏心裏突然什麽恨的感覺都沒了,自己如今也沒有爹娘,就把老太太當成一個娘般的,伺候了起來。


    「這些花真好看。」花田邊,兩個人順著白宴冰留出來的小路一邊慢慢的走著,老太太一邊讚嘆著。


    「是啊,花籽都是沙兒給的,沒想到種出來這花還很好看。」花氏笑笑。


    「以前的事,你不要再放在心上了,那時,我也是年輕氣盛,如今想來,我也很不理解那時的自己為什麽總是要為難你呢?」老太太提起了這個話題。


    花氏心裏輕嘆了一聲,點了點頭,「嗯,我沒有怪您,畢竟,那時候我也確實笨了一些。要不是我太固執,項和也許不會出事。」


    老太太神色也淡了一些,長久的沉默之後,嘆了口氣,「算了,也該他那個命數吧!」


    婆媳之間,這一次相處,說開了一些話,倒是好了很多,都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花氏陪著老太太轉了一會,就把她送迴了屋裏,生怕她累壞。


    書房裏,因為沒有了床,白宴冰睡覺的東西都挪到了窗邊的軟塌上,晚上白宴冰就在軟塌上休息了。


    空出來的地方,白宴冰也不打算放床了,打算按地方大小做一套櫃子,放一些他和淩沙貴重的東西,要上鎖的那種。


    淩沙讓他做成那種一層一層可以取放隔板的,到時候可以隨著東西的大小隨意的挪動隔板。


    淩沙說了一遍,白宴冰就懂了,記在了要做的東西的清單裏。


    「你去接奶奶,怎麽走了那麽久?」淩沙好奇的問道。


    白宴冰的神色淡了淡,「二嬸為難,不讓接走,一直在那哭,後來還是宴寧把二叔找迴來,才順利帶奶奶離開的。」


    「她是怕我們把老人接走,她以後再沒有油水撈吧?你二叔那個人,我有一些了解,我覺得,這應該是他們夫妻商量好的戲碼吧,你答應了他們什麽條件?」淩沙好奇的問道。


    「他們能求什麽,不過是要些錢財罷了,我給了他們二十兩,以後除了奶奶去世的大事上,我們和他們再不會有任何的往來,當時很多村民們都看熱鬧呢,人們也都聽到了二叔的話。」白宴冰神色有些冷。


    淩沙聽了,失笑,「還真是目光短淺,他們就為了眼前那二十兩銀子?真是愚蠢,奶奶很生氣吧?」


    「嗯,當時奶奶氣的罵二叔被二嬸教壞了,其實,我倒是覺得,這事,怕是二叔的主意。」白宴冰嘆息了一聲。


    「你三叔什麽態度?」淩沙問道。


    「三叔連麵都沒露,等著他找上門來再說吧,看看他是個什麽意思。」白宴冰對這些親戚也有些無奈。


    淩沙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他,「算了,誰家沒幾個渣親戚呢,你做的對,這樣的親戚,能用錢解決了,以後也省心,好在他們胃口不大,二十兩就能餵飽。」


    白宴冰想到二叔那性子,張了張嘴,最終沒把心裏話說出來。他那二叔,怕是會沒完沒了的,這次是用的上次老人從他們家裏搬出來,這次又搬迴去,折騰的是他,要了二十兩。下一次,不知道還會找什麽藉口。


    不過,目前再怎麽想也沒用,事情到了再說吧,走一步,看一步。好在自己是村長,他們總會有求到自己頭上的事情,他就看著他們要如何低頭。


    想到那個不成器的二叔,白宴冰冷哼了一聲。


    之後,淩沙也沒再說話,讓白宴冰拿出她給他帶著的藥,給他清洗了一下傷口,又抹了一次藥。


    「過幾日,我幫你紮針疏通一下氣血和脈絡,有助於傷口的恢復。」淩沙仔細的看著他的臉,說道。


    「好。」白宴冰點頭。


    兩個人又商量了一會事情,白宴冰才起身去把淩沙送迴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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