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竟然是兩個,白宴寧和白如意。


    而喊大哥大嫂的,是白如意。


    「咦,如意,你什麽時候迴來的?」淩沙看到白如意,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向著她走去。至於大嫂什麽的,淩沙自動屏蔽。


    白宴寧看到淩沙向著這邊走來,雙眼看著她竟然忘記了移開,臉上也出現了一絲激動的紅暈。


    走在淩沙身後的白宴冰看到他這個樣子,眼神頓時暗了暗,心裏冷哼了一聲,站在淩沙的身邊,看向了白如意,「如意,剛迴來的嗎?」


    「是啊,哥,恭喜你們啊,終於住新房了。我爹給我捎的消息昨晚才收到,早晨起來就跟外婆舅舅打了招唿,收拾東西迴來了。」


    「吃飯了嗎?我先讓何婆婆給你弄些吃的吧!」白宴冰作勢要去後院。


    「不用,哥,吃過了,盧嬸子剛剛給我準備的吃了。」白如意衝著白宴冰笑了笑,走到淩沙身邊,拉著她的胳膊,笑的神秘,「走吧,我們倆轉轉,嘿嘿,沒想到你竟然成了我嫂子。」


    白如意自從正月裏去外祖家拜年後就沒迴來,也一直再沒見過淩沙,當她知道淩沙成為了自己堂嫂後,有些驚喜,有些開心,也有些意外。


    淩沙無奈一笑,摸了摸鼻子,「好,帶你去後麵看果樹去,那些樹苗都長的很好的。」


    「好!」白如意迴頭衝著白宴冰一笑,和淩沙走了。


    白宴冰默默的看著淩沙遠去後,才轉頭看向了白宴寧,淡淡的道:「記住,她永遠是你的嫂子。如果你守規矩,你還是我弟弟,如果你敢想些不該想的,你會知道我的手段的。」


    說完,白宴冰迴書房去了。


    獨留白宴寧默默的站在原地良久,後默默的離開了。


    白宴冰迴去後,李大夫和華大夫村長他們站了起來,跟白宴冰打了個招唿,走了。


    書房裏頓時隻剩下了他們四個人。


    「沙兒找你幹嘛?」時傲癱在軟塌上問道。


    「長輩們在談定聘的事情,叫我倆去聽一下。」白宴冰淡淡的道。


    三個人一聽,頓時沉默了。


    他們四個人中,白宴冰最大,如今,他的大事也總算是定下了。


    「你們三個呢,正月裏沒相親去?」白宴冰端起茶杯喝茶,問道。


    三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


    「我們還年輕,急什麽,過了二十再急也不遲。」時傲淡淡一笑。


    白宴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沙兒呢?你怎麽捨得一個人迴來了?」時傲太了解他了。


    「和我妹妹去後麵看果樹去了。」


    「你還有妹妹?」時傲一蹦而起。


    「你們都見過的。」白宴冰淡淡的道。


    「瞎說,我在你身邊就見到過一個女人,那就是杜淩沙。」薑雲言想了一下,確定自己沒見過老白的妹妹。


    白宴冰懶的跟他們糾結這個問題。


    「老劉,走,跟我去看看,老白的妹妹長的什麽樣?老白說咱們見過,可我沒印象。」薑雲言拉起劉稟連就向外走去。


    「別惹事,沙兒跟我妹妹關係很好,你們小心吃虧。」白宴冰看兩個人那毛躁的樣子,有些無語,他們去了,他不擔心淩沙和如意吃虧,倒是擔心他們兩個被淩沙下藥毒花了臉。


    兩個人出了門後的腳步一頓,有點不敢去了,還別說,他們想起來了上次老白那張臉和那叫白喜竹的那張臉。


    「還去不去?」薑雲言低聲問劉稟連。


    「去吧,我們假裝去茅廁,就看一眼唄,老白的妹妹,總要記住臉的,別下次衝撞了。」劉稟連眉毛一挑,衝著薑雲言眨眨眼。


    薑雲言會意,兩人一起向著白家房子的後院走去。


    三個人裏,時傲比較霸道一些,但這兩個,就有點花心有點色了,總是喜歡看漂亮的姑娘,有時候喝了酒也會上去調戲一下,但是他們的人品至少是不壞的,隻是愛玩愛鬧,但真正的,還真沒對哪個姑娘動過手,就屬於那種有賊心沒賊膽那種。


    不然,他們如果真是壞的,時傲也不會與他們做朋友了。


    兩人剛轉過後排房子的拐角處,就碰到淩沙和白如意兩個正說笑著從林子裏出來準備迴去,與他們倆碰個麵對麵。


    「你們倆來這幹嘛?」淩沙警惕的瞪了兩人一眼,袖子裏的手就動著,想去拿藥,不管怎麽說,不能讓他們碰到如意。


    「啊,我們找茅廁,可不知道在哪裏?沙沙,指點一下?要炸了!」薑雲言眼疾手快,一邊拉著劉稟連後退,一邊趕緊問道。


    淩沙看到他們的動作,把手放下,指了一下大門外,「外麵,對麵,有個小磚房子那個就是。」


    大門外,都是空地,白宴冰幹脆就把茅廁蓋在了大門外對麵,反正也沒人家,是荒地。


    「好,謝謝沙沙。」兩個人趕緊掉頭往外跑,裝著很急的樣子。


    淩沙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可沒忘記他們倆剛才轉身時,一起看了如意一眼的那個眼神。


    如意長的漂亮,好看,又有手藝,在外祖家那邊,想娶她的人多的是。而這兩個給淩沙的印象並不算好,所以,淩沙不會讓他們有機會聊如意的。


    「我們迴去吧!」淩沙轉身向著前院走去。


    如意默默的看了跑出去的兩個人一眼,那個淡紫色衣服的,有些眼熟。


    「沙沙,那兩個是誰?那個紫衣服的看著有些眼熟。「白如意問淩沙。


    淩沙一頓,「曾經見過的,就我們第一次去鎮上賣夜交藤的根時,在鎮上碰到的那三個流裏流氣的。」


    「啊?他們怎麽在這裏?」白如意道。


    「他們都是鎮上有錢人家的公子,原本跟你哥就是好朋友,那日隻是在演戲罷了。不過這兩個花心大蘿蔔,你沒必要放在心上。記住臉就好,以後碰到躲遠些。」


    如意雖然很聰明,但也很善良,淩沙操心的多說了一句,畢竟如今是小姑子了,得照顧著點。


    「是,謝謝大嫂。」兩個人相視一笑,快快樂樂的迴淩沙的那個西屋裏去了,淩沙得好好看看,要怎麽來裝飾這個藥房。


    劉稟連和薑雲言跑出大門外後,看到了那個茅廁,倒是覺得真有些尿急了,就去了一趟茅房。


    出來後,兩個人站在大門口,看著這周圍,其實這樣看出去,還是有些荒涼的。老白選的地方,是這個村子裏的最後一排,有些偏僻了。不過,幸好的一點,就是離杜家不遠。


    「雲言,這姑娘,我還真的見過,就是想不起在哪見過。」劉稟連突然看著薑雲言,想起了剛才看到的白如意的長相,有些想不起來了。


    「老白不是說就是那次在鎮上見過嗎?」薑雲言疑惑的問道。


    「不,不是。」劉稟連搖了搖頭。


    下午,時傲早早的就拉著他們倆向白宴冰告辭迴鎮上去了。


    劉稟連臨走前,還四處看,想看到白如意,確定一下自己是在哪裏見過她呢,可惜,他直到走,再也沒見到白如意,就連淩沙都沒見過。


    時傲擔心他娘,已經與淩沙約好了時間,要趕著迴去看他娘去,哪容他們倆囉嗦,騎馬就飛快的跑了。


    淩沙也在看完那間屋子後,和白如意去自己家去了,連白宴冰這邊都沒告辭,隻跟平安說了一聲。


    所以,劉稟連肯定是找不到人的。


    晚上,客人都散去了,花氏躺在炕上,累的一動都不想動了,果然是老了啊,忙乎了這麽一天,就累的不行了。


    環視著這個大房間,花氏咧開嘴笑了,總算是日子好過些了。


    這件屋子,雖然沒有以前她在宮裏時住的寢殿大,但是她在屋內東西的擺放和布置,就按著那時候擺了。今日因為人多,好多東西都是在庫房那間屋子裏鎖著呢,等明日開始,就要一一的擺出來了,這個屋子,就更像自己之前的屋子了。


    這次的炕,也是按著以前寢殿裏的床帳的位置盤的,也做了雕花的隔扇,掛了橘色的輕紗,這也是她喜歡的顏色。


    她本來想做床,可白宴冰怕冬天她受不了,身體會出問題。畢竟這裏是北方,冬天是真的冷,有個土炕,有炕洞,在炕爐子裏放一塊炭,一晚上整個炕上都是暖和的。


    花氏想想也是,這麽多年,她也習慣了睡炕了,冬天確實是舒服,白天冷的厲害了,都想就在炕上坐著做鞋做衣服。


    花氏突然想起了什麽,跳下地,去櫃子裏摸出鑰匙,打開了櫃子下麵鎖著的一個抽屜,從裏邊拿出一個紅色的布包來,上了炕,趴下,慢慢的打開,怔怔的看著。


    那是一對銀鐲子,是她和白宴冰的爹成親時,白項和親自去鎮上給她買的。


    那時,她剛剛經歷了大劫,把這些銀飾的東西根本不放在眼裏,收是收了,卻一直沒戴。


    後來,夫妻間感情漸漸好了,也有了白宴冰後,花氏才拿出了這鐲子戴上。


    她還記得那一晚,白項和很開心,也很激動,抱著她,一遍遍的對她說委屈她了,說他一定會努力,讓他過上更好的生活,一定會讓她跟著他住上大房子,新房子。


    可惜,兩人感情好了沒兩年,在白宴冰臉上受傷那次,白項和為了保護他們母子倆,又受了傷。


    他們也不敢找李大夫看,隻自己去山上挖了些草藥,包著治傷,白天還得裝著沒事,去田地裏幹活,半年之後,白項和病重,高燒,請來李大夫時,已經遲了,根本救不迴來,人就那麽去了。


    想到那時自己的愚蠢,花氏默默的抹了抹流下來的眼淚,有什麽是比人活著更重要呢,其實,早早找李大夫看看多好呢,也許李大夫會幫著保密呢?那時候自己怎麽就沒這麽想過呢!


    自己怕,那個男人肯定是順著自己的。


    花氏手指輕輕的摩挲著這對銀鐲子,嘴裏呢喃了一句,「項和,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愚蠢啊,要是你如今還活著多好,咱們住上新房了,是咱們兒子自己賺錢蓋的。咱們兒子和你一樣聰明,一樣會讀書,也一樣有做生意的頭腦。如今媳婦也定下了,就等著冰兒考完後成親了......」


    說到這裏,胡氏低聲的吸了吸鼻子。


    「媳婦是個做大事的,很聰明,一年就把醫術學通了,還很厲害,是李大夫的徒弟。冰兒很喜歡那姑娘,當眼珠子似的重視,她叫沙沙,很討喜,我也很喜歡。要是你在的話,想來,你也會喜歡的。也許,過幾年,我們就有孫兒和孫女了,你要是在,該多好,咱倆一人幫著看一個孩子,他們倆想做什麽就去做......」


    花氏說到最後,泣不成聲。


    窗外,白宴冰背著手站著,望著黑暗的天空,眼眶也紅了。


    他本來是睡前習慣性的過來跟娘問個安再去休息的,卻不想,在窗外,聽到了自己娘在哭。仔細聽了後,才知道她在向爹訴說家裏的事情呢!


    他爹此時在他的記憶裏已經並不深刻了。


    此時他倒是想起了一個畫麵,他臉上疼的痛哭不已,他娘緊緊的抱著他,給他輕輕的擦著臉上的血,有一個身影手裏拿著鐵鍬把幾個劃了他臉的人趕遠了。


    其實,對於那時候臉受傷的印象,他已經記不太清了。


    他也沒怪過誰。


    此時聽著自己娘的哭聲,他知道,爹可能對娘和他是真的好,可他沒印象,沒感受過那種大山般的父愛。


    每次看到杜老二和大郎二郎他們說話時的那種語氣和笑容,他是羨慕的。他覺得,那才是一個大山般的父親該有的樣子。


    ————


    晚上,淩沙躺在床上,欣賞著牆上白宴冰的畫,心裏嘆息,這些畫,確實畫的栩栩如生。如果,他畫人物畫,應該也畫的很像吧!


    突然,她噌的一下從床上彈跳了起來,站在床上,腦門上出現了層薄汗。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來,上次,時傲說,那月光公子的畫,已經被賣到了一萬兩一副,還被兩位親王給搶了。


    一萬兩一幅畫,那時,她聽著就是唏噓一下。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啊,那作者,可是自己男人啊,這價錢是什麽概念?那是一幅畫可以養活全村人活幾十年都沒問題的價錢啊!


    淩沙顫抖著抬起手,指著自己牆上的畫,開始數了起來,「一,二,三,四,五......」


    「五幅畫,五萬兩???」


    「天哪,讓我傻了吧,我竟然是富婆......」淩沙一下子撲倒在床上,趴在枕頭上狂笑了起來。


    「老天爺,我不後悔來這個世界了,我這是抱住了一顆搖錢樹啊!」淩沙笑過後,感嘆不已。


    突然間,很想見他。


    淩沙又利落的套上了衣服,特意多套了一件,出了家門。這是她第一次這麽任性,這麽瘋。


    大黑看到她出來,要撲騰,被她抬起手,一個手勢,又乖乖的趴迴了地上。


    出去後,看了一下周圍,有些黑,又沒有月色。


    淩沙一邊往白家那邊走,邊默默的念叨了一句:「我是不是瘋了,他估計此時已經睡了吧,畢竟今日那麽累。」


    嘴裏默默的念著,淩沙還是打算走一趟,她就是那種不撞南牆不迴頭的性子。也許,去他家附近站一下,自己就息了心火了吧!


    隻是,就在淩沙到了白家房後的小路上,路過那片樹林子時,突然聽到前麵傳來了腳步聲。


    淩沙手裏拿出了見風倒,想著隻要有人敢向自己動手,就先放倒對方再說。


    隻是,等人靠近時,她看到了對方手裏的那一盞小燈籠。


    「白大哥......」淩沙輕聲喚了一聲。


    「沙兒,你......」一聽是她,白宴冰快速幾步走到了她麵前,左右看了看,又向杜家的方向看了看,急聲問道:「怎麽了,你怎麽出來了?衣服有沒有多穿?別著涼了啊!」


    「我沒事,嗬嗬,就是突然有點想你了,就出來了,本來想著過來看一眼大門關著,就迴去睡覺的。」


    白宴冰聽到淩沙這話,心裏一顫,低頭,怔怔的看著她,隻是夜色太黑,他又能看到些什麽呢?


    剛才他在台基上站著,站了很久,直到他娘房間裏的燈關了,再聽不到他娘房裏有動靜,他才放下了心來。


    可是,突然間,他心裏空落落的,有點想淩沙了。今天家裏人多事多,等他忙完,平安才告訴他說淩沙下午和如意一起走了。


    他想著,去看看吧,杜家的大門如果鎖了,就在外麵站一站,離她近一些,站一站心裏也會好一些的。


    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的想念她,如此迫切的想要立刻見到她,哪怕聽她說一句話,或者看一眼她的笑容,他的心裏都會好受些。


    可是,此時,他們才知道,對方想的,和自己一樣,他們都突然間想對方了,都想突然間見一麵。


    這就叫心有靈犀嗎?淩沙仰頭去看他,眉眼間都是笑意,太巧了,真的。她沒想到,他也會出來要去看自己。


    兩個人就在這黑夜中,借著白宴冰手中燈籠微弱的光,無聲的對視著,凝視著對方。雖然,他們不一定能看的清對方的眉眼,可他們就是那麽倔強的互相凝視著。


    「冷嗎?」


    良久,白宴冰輕聲問。


    「不冷。」淩沙搖頭。


    「不冷才怪,跟我來!」白宴冰輕笑了一聲,伸手牽著她的手,兩個人又去了白家的舊院。


    「怎麽來這裏了?」淩沙好奇的問道。


    「我想和你多呆一會,這裏沒人,清淨。」白宴冰一邊開鎖,一邊迴頭衝著她一笑。


    「鑰匙你還帶在身上?」淩沙疑惑的問。


    「嗯,今天一直帶著,還沒放下呢!」


    進去後,白宴冰又迴手關上大門,上了鎖。


    淩沙默默的迴頭看了一眼,突然間有些心虛,怎麽有種自己羊入虎口的感覺?


    「進來吧,外麵冷,屋裏雖然沒燒火,但還是暖和很多的。二月的夜裏,外麵還是很冷的。」話落,白宴冰帶頭進屋,先把屋內的燈點了起來。


    淩沙抿了抿唇,輕笑了一下,笑自己傻,他是什麽人,自己早就清楚了,還在糾結什麽呢,他要是那種人,自己也不會看上他了。


    輕咳了一聲,淩沙也跟著進來,迴手關上了門。


    屋內的書桌和凳子那些還在,隻是上麵的書本箱子那些不見了。新房那邊做了新的書桌和桌椅,這些,就留在了這裏。


    炕上隻剩下了蓆子,被褥那些也帶過去了。而且,白宴冰的那個大箱子也搬過去了。


    白宴冰迴頭,眉眼含笑,深情款款的看著淩沙進來迴手關門,心裏暖暖的。


    曾幾何時,他不會想到,會有這麽一個人,他隻要看著,就能感覺到自己像是擁有了這世界最寶貴的一切,包括炭火可以給自己的溫暖,和安心。


    待淩沙向著他走來時,白宴冰伸手毫不猶豫的把她擁入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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