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府。


    時傲從學館迴家後,就見到黃小義在後院的小門處來迴徘徊。


    他讓書童把書箱子背進自己書房裏,走向了黃小義,他知道,他是在等自己。


    原本,他是想讓黃小義跟他一起去書館念書的,可黃小義推辭了,隻說不放心弟弟,要在家裏照顧他。她心裏虛啊,萬一在書館她的身份被暴露了,是會害了時傲的。


    對於這個時少爺,她打心眼裏是感激他的,曾經,她害了他的奶奶,而他如今卻並沒記仇,還答應了小師叔,照顧自己。


    他們姐弟倆在時府這個小院裏,什麽都不缺,吃的喝的也什麽都有,過時過節還會被請過去和他們一家人一起吃頓飯。


    最讓她內疚的就是老太太,知道是自己曾經害了她後,老太太隻是嘆了口氣,隻讓她好好照顧弟弟,卻並沒有一句苛責的話,說實話,時府的每一個人都讓她很感動,也很感謝。


    如今,她已經定下了喚醒弟弟的日子,今日等在這裏,就是要告訴時傲一聲,並請他幫著轉告一下小師叔李半夏的。


    「有事?」時傲走過來,看著黃小義,他怎麽看,這人長的就像個女人似的。更讓他尷尬的是,有一次,他竟然還夢到了這小子,夢到這小子變成了女人,還勾引自己......


    「是,不知道少爺能否聯繫的到小師叔呢,上次她來,與我商量好了治我弟弟的時間,讓我定下來後,告訴她一聲,說你會幫著轉告。」黃小義看著陽光帥氣的時傲,眼神竟然有一些恍惚,這樣的一個有著陽光燦爛的性子的少年,自己和弟弟一輩子都不可能達到的。


    時傲一聽,眼神亮了亮,好事哇,這樣,自己又可以有藉口不用去學館了,也可以去大石村玩去了。


    「行,你定在了什麽時候,我去通知她。」時傲爽快的答應。


    「二月十八那日,因為那一日,就是十幾年前,我家出事的日子,而那一日,也是我弟弟的生辰日。」黃小義看著時傲,輕聲道。


    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逝的痛苦表情,時傲頓了一下,他想像不到全家遇到那樣的事時的感覺,但他看到她眼裏的痛,心裏突然也痛了一下。


    見鬼了,莫非,我時傲還對一個男人生出憐憫之情了?時傲心裏暗暗的罵了自己一句,趕緊端正了一下自己的態度,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可有我能幫忙的地方?」


    黃小義聽到時傲這句話,笑了,點了點頭,「有的......」


    ......


    第二日,二月初六,時傲一大早,讓書童替自己去書館找夫子請假,他自己則是騎著馬直奔大石村而去。


    今日,淩沙照舊在吃過早飯後,去李大夫家去坐診去了。


    時傲來了後,直接先去的杜家,被告知淩沙去了李大夫那裏後,他又去李大夫家去了,同時告訴盧氏,他今天中午在這裏吃飯。


    盧氏笑著點頭,問他想吃啥,他想了想,說想吃幹娘做的醬豬蹄。


    盧氏笑嗬嗬的應下,去廚房準備去了。


    淩沙見到時傲來了時,詫異,問他來幹嘛?


    時傲把黃小義的話給淩沙轉述了一遍。


    淩沙聽到是二月十八日,眉毛一挑,「還真是巧,正好也在這日?嗯,我知道了,提前一天我去你家。」


    時傲卻發現了淩沙的神色變化,剛才淩沙眉毛的微微挑動,沒逃過他的眼睛。


    「二月十八,你原本是有什麽事嗎?」


    「是有那麽點看戲的事,不過救人要緊,戲可以不看。」說著話,淩沙嘴角勾起,顯示著她的好心情。


    「說出來一起樂嗬一下唄!」時傲湊近了淩沙,期待的問道。


    「二月十八,不是那誰和那誰成親的日子嗎,還記得嗎?」淩沙笑眯眯的問道。


    「那誰和那誰?誰啊?啊,對,想起來了,然後呢?會有什麽好戲?」時傲想起是誰了,那兩個,不是與老白和幹妹有仇嗎,他們成親有什麽好看的?


    等等。


    「難道你是想做點什麽嗎?」時傲突然眼睛一亮問道。


    「那當然,雖然村長處罰過他們了,但是那懲罰他們竟然對秀才行兇,這懲罰可沒替白大哥出了一點氣,痛在他身,疼在我心。這帳,不會就這麽算了,至少要讓他也知道一點痛苦是什麽滋味。且他膽敢挑唆人去打白大哥,還有他言語間的侮辱,這事,怎麽可能輕易的就算了?那我杜淩沙也太好欺負了。」淩沙說著話時,雙眼裏滿是戾氣,一如她知道了白宴冰受傷那一日的神情。


    時傲默默的看著此時的淩沙,輕笑了一下,伸手探過去,摸了摸她的頭,「能做你的男人真好,你這丫頭還真是護短。」口氣中,滿是檸檬味。


    淩沙被他摸小狗般的動作安慰到了,但她還是瞪了他一眼,推開他的手,「別帶著用你看小狗般的眼神去摸我的頭。」


    「噗...你這丫頭,嘴真毒,連自己都不放過。好了,那是不是十八那日你去不了啊!」


    「沒事,我今天迴家重新把『淨身』鼓搗一下,讓藥效延遲兩天就可以了。」淩沙刺眼一笑,可惜的隻是自己不能親眼看到那兩渣奔潰的場景罷了!


    「淨身?那日就聽到過這個名稱,也忘記了問你,那是什麽?新藥嗎?」時傲好奇。


    「對,偶爾一日出現的靈感,就配出來了。」淩沙呲牙一笑,這東西,可是專門針對男人的。


    「什麽藥效,竟然要在他們成親時用?」時傲更加好奇了,淨身這個詞,好像有點那個意思。


    「你猜!」淩沙笑的一臉曖昧。


    時傲突然瞪大了眼,想起了淨身是幹什麽的了,太監進宮時要淨身,莫非,這丫頭的那藥,就是讓男人做不了男人?


    還在成親之時?那就是特意針對洞房之夜唄。


    好狠!


    果然是這丫頭的風格。


    「幹妹,要不,我迴去讓晨星改個時間?我也好想看那場景啊!」時傲有些小激動。


    「不行,治他弟弟,那樣的日子,是最恰好的時機,不能換。我提前下了藥,看不到就看不到吧,後來迴來聽村民們的轉播也還是一樣的。相信會有很多人去聽房的。我大哥成親,我們有意的把大黑栓到前院,還是有人聽到了房,一些人私下裏傳了幾天,這個我估計也一樣。」


    「這樣啊,那好吧,可惜了。那這淨身,可以送我嗎?」時傲有些垂涎這個藥了,簡直是整人神藥啊!


    「不行,這個我隻是自己製出來看看的,不打算賣,也不打算送人。畢竟斷人子孫後代,是陰損的事情。我也就是整他一陣子,過幾個月看他表現,可以的話,得給人解了。」淩沙搖了搖頭。


    時傲氣餒,「好吧,不過你這丫頭還真是善良,要我的話,就讓他一輩子不舉,好歹他家也不是就他一個兒子吧?」


    「那不一樣。不過也要看情況的,他不再來招惹我們,能好好做人,做個善良的人,我也沒有讓他一輩子那樣的道理。」淩沙擺了擺手。


    「好吧!」時傲點頭。


    「對了,我接到了京城那邊遞來的消息,那寶壽堂已經定下了今年四月初八,京城百花節時分,在藥鋪裏推出搶購美人麵的活動,不過隻賣兩瓶,另外一瓶,說是要拿到拍賣行去賣。寶壽堂的幕後老闆也很是看中你的藥,打算幫你打名聲。」時傲也有點好奇這寶壽堂,就像是想捧幹妹一樣,莫非他們也是看中了幹妹這個配藥的潛在能力?


    「哦,」淩沙淡淡的哦了一聲,並不關心這個事情,好像那與自己沒有多大關係。


    「幹妹,你說,我們可不可以把你是李玉神醫後代的事情透漏給那寶壽堂呢?你不是需要振興李氏醫門嗎?如果京城最大的寶壽堂能幫你宣傳,那麽,外麵的人就知道神醫李半夏與寶壽堂有關係,這樣一來,其實對你以後到京城立足,有很大的好處。」時傲的頭腦轉的很快,他突然想到了這一茬,甚至覺得借著寶壽堂捧幹妹這個時候,再把她的身份傳出去,這樣,對她以後發揚李氏醫門有很大的好處的。


    聽到他的話,淩沙仔細的思索了一下,覺得倒是也確實是個機會。


    「透露給他們可以,不過,我以後不會去京城立足的。總不會離這裏太遠,師傅在這裏,李家也在這裏,我走不遠的,我也不能不管他們的。我以後也還要迴去師祖的幽靈山穀看看,至於在哪立足,在哪立李氏醫門的根據地,我還沒想好。」


    「好,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但是這個好機會,真是該抓住的。那我明日迴去,就給京城傳信。」時傲點頭。


    「嗯,」淩沙淡淡點頭。


    「對了,沙兒,你準備下一批給寶壽堂交的貨給什麽?可有備好?如今三個月的期限已過,我估計對方下一次給我來消息,就該是催藥了。」時傲突然想起這事來。


    「藥我倒是做了很多,你今天如果不迴的話,自己挑一下,除了淨身不能以外,其他的還是可以的。」淩沙點頭,既然簽了協議,肯定是要辦到的。


    「好!」時傲點頭。


    「沙兒,就是你要在京城買兩間鋪子的事,還沒著落,最繁華的那條正陽街上的鋪子,很緊缺,根本不好尋到賣家。」時傲有些懊惱的道。


    「不急,這種事,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淩沙點頭,「倒是在五木鎮上,我看中這一片地方,就是聽說那地方有些問題。等十八給晨星辦完那件事,你陪我去看看,能否買下來。」


    淩沙想起了上次看到的那一片據說鬧鬼的破宅爛院的地片。


    「行。」時傲點頭。


    而他們卻不知道,時傲口中的寶壽堂的人,此時卻正有一個人上時府拜訪,並言明找他。


    被告知少爺今日出門拜訪好友後,對方隻好無功而返。


    ————


    白宴冰正在自家的新房工地上忙碌著,不妨時傲笑眯眯的走了過來。


    「你什麽時候來的?又逃課?」白宴冰皺眉。


    「什麽叫逃課,別說的那麽難聽嘛,我這叫請假,請一天的那種,嘿嘿。我來找幹妹有點事。」


    時傲說完,自動自發的開始轉著新房的院子看著,「老白,你這是要蓋府苑嗎?怎麽房子還蓋在院子中間?可府苑的話,有點小吧!」


    「嗯,有點那種意思,這是沙兒親自設計的,畫的圖。」白宴冰說著一副開心的樣子。


    時傲看著他的傻樣,默默的轉開視線,心裏罵了句,二傻子似的,好像就你有媳婦了似的。


    「中午去幹爹家吃飯吧,幹娘給我做醬豬蹄。」時傲開心的呲著牙炫耀道。


    「......好!」這小子,倒是會賣乖!


    事實證明,盧氏做的醬豬蹄,真的是一絕,大郎小弟丁桂香,淩沙和白宴冰時傲,六個人,盧氏一人給煮了一個豬蹄,倒是他們四個長輩分著吃了一個,他們也不敢吃太多,怕肚子會不舒服。可這幾個小的,卻是稀罕的不行,一段時間不吃,就想的緊,非要她給坐著吃一頓。


    白宴冰如今在杜家,那就像是兒子一樣自由了,來吃飯更是家常便飯,盧氏每日準備飯菜時,也會不由的多準備一些,就是在給白宴冰備著,省得他哪日突然來了,不夠吃。


    飯後,三個人去了淩沙的房間。


    白宴冰聽時傲和淩沙說了一些黃小義的事後,點了點頭,「如果需要我幫忙的話,記得通知我。」


    「沒什麽需要你幫忙的,你就好好的收拾新房吧,該種的樹,也差不多該準備了。院子裏準備種花的地方,空出來,我給你準備花籽,咱們一起種。」淩沙擺了擺手。


    「好,」白宴冰點頭。被淩沙的這一句話安撫到了。


    下午,時傲告別了杜家,跟著白宴冰和大郎去工地上幫忙。


    晚上,時傲在杜家住的,和淩沙一起挑挑揀揀,最終確定了『一夜白頭』。這個藥,是淩沙經過研究那次那個白鬍子老伯的鬍子得出的心得。當然,她這個藥並不是像那老頭一樣,是染的,而淩沙這個,是需要內服的,她做成了藥丸,一個小瓶裏放了三顆,一共做了三瓶。


    「真的可以一夜白頭?」時傲有些不相信的道。


    「當然,你要不要試試?」


    淩沙拿起一顆。


    「不,還是留著給寶壽堂的人吧。」時傲想想就恐怖,自己不想看到自己一夜白頭的樣子。


    「慫,這個你不想試藥了?有解藥的,我已經研製出來了。」淩沙繼續鼓勵。


    「不了,我不要那一瓶贈送就是了,時傲擺手,


    「好吧,希望你不要後悔。」淩沙笑眯眯的說完,又拿出三個黑色的小藥瓶,與剛才的那三瓶白色的小瓶放在了一起。


    「那我就收起了,等著我的消息吧,如果這個月他們不遞來消息的話,下個月我帶著這些藥再去一趟京城。」時傲承諾。


    「嗯,你看著怎麽弄吧!」選定了藥,淩沙就想趕人,睡覺了。


    時傲也識趣,趕緊抱著藥瓶迴華大夫住過的那個屋子裏休息去了。


    ————


    第二日,時傲迴到府裏時,被告知有人來拜訪過他,問詢了一下家人,說沒留下任何訊息後,時傲覺得對方應該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就在他正要去黃小義姐弟倆住的小院子裏時,管家來稟報,昨日來拜訪的那位公子又來了。


    時傲點頭,讓帶進來。


    他是在自己的書房裏見的對方。


    看著眼前這個看上去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時傲確定,自己沒見過這個人。


    對方的容貌並不出眾,是那種丟在人群裏再也找不出來的人。但是他的衣著,很是講究,金絲錦,淡藍的袍子,金絲滾邊,莫名的就給這人增添了幾分貴氣。


    「不知公子來自哪裏?找在下,為了何事?」待下人上好茶,下去後,時傲拱手一禮,問道。


    「在下華雲,來自京城。」華雲的聲音倒是很好聽。


    說著話,華雲取出了寶壽堂的令牌。


    時傲看到這個青銅令牌後一愣,隨即也從自己的櫃子裏的一個小小箱子裏取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令牌,兩個一起比對了一下,發現竟然一模一樣。


    確定了對方真的是寶壽堂的人後,時傲大喜,昨日還在與淩沙說著寶壽堂的事,今日這人就上門了?啊,不對,人家昨天就上門來著。


    「你是萬掌櫃派過來的?」時傲笑了笑,把令牌還給華雲,輕聲問道。


    「我是我們公子身邊的人,這次來,主要是萬掌櫃的讓我問問時公子,下一批的藥會在什麽時候交付?」華雲不卑不吭的說道。


    「什麽時候都可以,隻要是帶著上次的協議,能代替萬掌櫃來取藥的,我就可以隨時交付。李半夏神醫在上個月已經把藥給我了,隻是因為我一直在學館裏念書,沒時間去京城。」時傲淡淡的說道。


    華雲一聽,一愣,現在就可以交?不過,自己手裏沒協議,也代表不了萬掌櫃的,所以,這事,得迴去問公子,他可要出麵?協議他可有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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