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時,大郎和丁桂香也都是一起在後院,和大家一起看的。後來,爹娘他們進屋後,他們倆看到淩沙和白宴冰兩個人在一起安靜的看花燈後,兩個人才想起來迴前院來看,共度一會二人世界。


    今晚的花燈,是丁桂香第一次見到花燈的樣子。她從沒想過,上元節,還可以在自家做花燈,賞花燈,雖然人不多,但是,別有一番情趣。


    她不識字,大郎卻是認識字的,一路上帶著她一個燈謎一個燈謎的猜過去,每次總是讓她先猜,她猜不出來,才是大郎猜。兩人都猜不出來的,就把燈謎的紙拿下來,打算明日去問小弟。


    直至很多年後,丁桂香依舊還記得她進了杜家門後過的這第一個正月十五。那個熱鬧的場景,一家人開心的那種感覺,以後再沒有超越過。


    可能,就是因為以後一家人各有了各的忙碌,各有了各的家室,加上孩子們的出生,再也迴不到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的時候了吧!


    ----


    十六開始,白秀才上杜家提親,並且杜家已經答應了的消息在村子裏傳開。


    有人聽了這消息,暗暗替兩個人開心,有人聽了這消息卻是麵色陰沉。


    但是,大部分人也就是聽說的一下而已,這消息,還沒有讓人們聽到杜淩沙又給誰下了那些奇怪的藥來的讓人們感興趣。畢竟杜淩沙看上了白秀才這事,人們自從村長家那天的事之後,基本都傳遍了滿村子。


    有人讚許淩沙的眼光,有人嗤笑淩沙的眼光。


    不管外人是什麽眼光,淩沙和白宴冰兩個卻是懶的管別人的想法,他們兩個隻安心做自己的事情。


    三天後,村長再次上了杜家的門。


    雙方拿出了合過的八字,都是一樣的兩個字:大吉。


    村長笑眯眯的一直說,這就是天作之合的姻緣啊!


    杜家人也是大喜,雖然在十五時就決定不管測出來的是好是壞在,這個親事,是不會作罷的,可真的測出來個大吉後,一家人還是激動不已。


    二郎過完十五也沒急著迴鎮上,就是在家裏等這個事的消息。


    如今確定了妹妹的親事是好事後,二郎也徹底的放心了,於正月十九一大早迴了五木鎮,繼續做他的小二去了。


    三郎也是與他一起走的,二十學館返學,他十九迴去,收拾好自己的宿舍後,也要去拜見一下館主,送一些禮物過去。


    淩沙早就於正月十六,就迴到了李大夫的醫館裏繼續跟著李大夫學醫,行醫。不過,從今年開始,李大夫基本不上手了,都是讓淩沙和李卓陽上手。淩沙主診,李卓陽主藥。


    還別說,兩個人配合的還挺默契。


    有病人時,兩個人就是一陣忙碌。沒病人時,兩個人就互相給對方紮針練習紮針尋穴位。


    淩沙也給李卓陽教了不少的東西,李大夫有時也會在旁邊傾聽。


    白宴冰每日晚飯前,會去李大夫家接淩沙,把她送迴家,他自己再迴家吃飯。


    有時候也會在杜家吃完飯,有時候也會把淩沙接迴家吃晚飯。


    總之,如今兩個人的關係已經是未婚夫妻了,兩人走在村子裏,也隻會讓別人羨慕加眼紅,不會再惹來什麽閑言碎語。即便有,兩個人如今也懶的管,正事要緊。


    正月二十二開始,白宴冰開始著手蓋新房了。


    這時,人們才恍然,原來,靠近北山那片地方,被白秀才買了。


    而由此,也證實了去年村裏的傳言是真的,白秀才真的是跟著朋友出去做生意,賺了錢了。隻是,大部分人都好奇,這白秀才跟著朋友去做了什麽生意,竟然能出去兩趟後,就賺到了蓋房子的錢,那得用不少吧?


    很多人,都把眼睛盯在了這裏,也想著自己能否跟著賺一些錢,也蓋一套新房住住。


    然後,還不等人們想辦法打聽呢,從白家二房就流出了流言來,說白秀才著是跟著做古董生意的朋友去跑了兩趟京城,還受了點傷,錢倒是賺到了幾百兩,可腦袋差點沒了,這錢,咱不稀罕!


    人們是想賺錢,但是一旦要是說得拿著腦袋去賺的這種,村民們還是不稀罕的。畢竟如今生活還是過的去的,能吃飽飯,不餓肚子。老百姓活著,就是為了活個平安,活個穩定。


    這之後,也慢慢的沒人再打探白宴冰的錢是從哪來的了,但是暗中偷偷的喜歡白秀才的姑娘,也漸漸的多了起來。


    至於白宴冰與淩沙的親事,在她們眼裏,隻要還沒成親,就不算是親事。甚至有人還認為,杜淩沙那麽一個潑婦野丫頭,遲早會在白秀才麵前露出她本來的樣子的,一旦白秀才膩了她那母老虎的樣子,解除婚約還不是遲早的事情?


    白家蓋房,杜家的大郎每天去幫忙。


    盧氏和淩沙有時也會去幫著花氏給幹活的人們燒水,做些上下午歇息時吃的糖餅和糖包子之類的。


    中午的那一頓正頓飯,白宴冰都是花錢請了村子裏的幾個婦人幫忙做的,花氏就給她們拿一下東西,招唿一下人們吃飯就好。白宴冰主要是怕自己娘累倒了。


    晚上,那些工人們倒是都迴自己家吃的。


    給白宴冰蓋房的這一群人,依舊是給杜家蓋房的牛銀栓那支隊伍。


    因著白宴冰這次蓋的房子,與杜家的略有不同,是有台基的,需要的石頭是有也比較多一些,所以,這工程進步的也慢一些。


    白宴冰要求台基邊的圍欄要那種白玉石的,牛銀栓又帶著他特意跑了一趟三木鎮後麵的石料場,親自去選的石頭。


    白宴冰看到這個石料場的石頭,經過修成後的,方方正正,平平整整的很是好看,就又臨時決定,整個台基和圍欄,都做成白玉石的,就連屋內的地麵,他也選了顏色較淡的青石板,而不打算用青磚鋪地了。


    雖然,銀子得花不少,可白宴冰覺得,這些,淩沙肯定是會喜歡的。


    牛銀栓沒想到白宴冰這麽大方,選東西都是選的好的,所以,在後來的施工上,他也盯的更緊,因為用的都是好東西,他還真怕因為工人一個手滑或者不細心,浪費一塊石板,那就是一兩銀子沒了的事情。那絕對是給白宴冰不好交代的。


    石料場的場主見白宴冰是個講究人,也出手大方,就又給他贈送了幾車白玉石的碎石,那都是在打磨和切割白玉石的石塊時剩下的廢料。


    場主告訴白宴冰,這些廢料,也可以用青色瓷泥拌起來,抹外牆。待凝固後,特別好看,尤其配上外麵的白玉台基,遠遠看去,那樣的房子,簡直就是夢中的仙境裏才有的。


    白宴冰想像了一下,覺得不錯,就又跟場主多買了兩車碎石,他覺得,也可以把自家大門處的外牆也全部這樣抹出來,相信那樣更好看。


    牛銀栓以前還沒給別人家做過這樣精細的工程,直覺得對於自己工人們的技術也是個挑戰,倒是囑咐大家做工更加的仔細小心了。


    白宴冰知道自家工程需要仔細些,所以,每個人每日給加了十文錢的工錢,這一下子,那些人幹的更加的用心了。


    白家蓋房,淩沙也沒有去看過,怎麽說,她的臉皮還是薄一些。


    不過,大郎每日迴來,都是給家人轉播一遍工程進行到了何種程度。


    至於白家蓋房關於白玉石的那些細節,大郎接受了白宴冰的請求,對淩沙保密。


    白宴冰想給淩沙一個驚喜,想著等房子都建好後,領淩沙去看,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正月底,天氣也漸漸的暖和了起來,村裏的人們也開始往自家田地裏跑,翻地的,撒糞的,一下子,整個村子裏也熱鬧了起來。


    北山這邊,因為沒有田地,倒是沒有什麽人往這邊來,白家蓋房子的工程依舊是在安安靜靜的進行中。


    這期間,時傲來過一趟,給白宴冰送了點東西,詢問不用他幫忙後,就繼續迴書館念書去了。


    他給白宴冰送來的,是一份京城的勢力分布和朝堂布局圖。


    白宴冰因著忙,也沒顧上看,迴家放在了盒子裏,打算等蓋完房,再好好的看看。


    二月初五。


    淩沙和李卓陽正在診室裏研究一劑湯藥的藥方,突然門被人從外邊大力的推開,有人跑了進來。


    「李大夫在嗎?」來人喘著氣問道。


    「不在,我師傅出門了,得走好幾天。」淩沙淡淡的道,「怎麽了?誰病了?」


    來人一看是淩沙,有些猶豫,又看向了李卓陽,又一想,李卓陽的醫術還不如這杜淩沙,看來,隻能請她了。


    「是這樣的,村長此時正在西山,上午時,西山那邊開荒的那幾個打起來了,有兩個受傷了,村長讓我迴來請一下李大夫。」那個人說道。


    此人三十多歲年紀,住在村子西邊,與杜家和白家都不熟識,淩沙也叫不上對方的名字。


    「哦,那走吧,我跟我師兄去看看。我師傅這幾天不在,我主診。」淩沙看著那人,說道。


    「好,那就麻煩杜姑娘了,那受傷的兩人主要是磕碰在石頭上,出血了,有一個有點瘸,有一個腦袋上破了個口子。」


    「嗯,知道了。師兄,那你準備些止血藥和消腫的藥丸吧,我來準備藥箱和藥水。」有傷口有出血,過去就得清洗傷口。


    淩沙整理好東西,又去自己藥箱裏拿了兩瓶藥,背起藥箱,跟著他們一起離開了李家。


    路上,淩沙心裏惡趣味的想,最好是白喜竹受傷了,正好方便自己下藥,咳咳!


    從村裏去西山內,並不算太遠,他們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就進了西山的山口了。


    又往裏走了一段路,淩沙就發現在遠處的一顆大樹下,石頭上坐著一群人,周圍還有在地上站著的,坐著的。


    看到他們,那些人都向這邊看了過來。


    待看到是淩沙和李卓陽後,有些人不淡定了。


    「怎麽不是李大夫?」白慶和皺眉說道。


    村長看到是淩沙和李卓陽,挑了挑眉,李大夫前日就出門了,他是知道的。本來,他以為隻有李卓陽迴來,卻沒想到,連沙沙也來了。


    村長默默的迴頭看了一眼兩個傷員,暗暗想淩沙會不會藉機折磨他們一番。


    淩沙走近了,也看到了傷員,心裏冷笑了一聲,淩沙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九爺爺,我師傅不在,我跟師兄過來了。」淩沙對村長行了一禮。


    「好,先給看看吧,喜竹和楊安打起來了,各自受了傷,出血了。」村長淡淡的道。


    他告誡過他們不許爭搶,沒想到這幾個小子不聽,這眼看著再有幾天時間就到了,結果,他們竟然因為一句話沒說對,打起來了。


    淩沙點了點頭,看向了白喜竹和楊安,神色淡淡。


    白喜竹臉上被劃破了一塊,出血了,看上去有些恐怖,兩隻手上也有擦傷。


    此時見到淩沙來了,白喜竹看了她一眼後,就默默的撇開了頭,沒看這邊。


    楊安的傷則是在頭上,此時他靠在他爹的懷裏,他爹拿著一塊白色的布子正在壓著他頭上的傷口處,而那裏此時還在往外流血。


    楊安此時沒有昏迷,但看上去有些疲憊。


    而且淩沙掃視了被罰的這五個人一眼,幾個人都瘦了,也黑了,看來,這段時間一直在這山裏呆著了。


    淩沙又環視了一眼整個西山裏,發現這裏和自己以前來過時所見的大變樣了。


    看來,這二十來天,這幾個,也是真正的接受了村長的處罰,在這裏勞動改造。


    「師兄,你處理那邊,我處理這邊吧!」淩沙嘆了口氣,看了眼周圍的人們那意味不明的眼神,淡淡的對李卓陽說完,就開始給楊安處理頭上的傷口。


    「用什麽砸的?」淩沙淡淡的問。


    「石頭。」楊安虛弱的應了一聲。


    「別處還有傷嗎?」淩沙問。


    「後背也被砸了幾下,但沒破皮,就是疼。」楊安又答。


    淩沙看他還能說話,言語也清晰,倒是無性命之憂。


    一邊與楊安說話,淩沙一邊利索的用剃刀剃了幾根傷口處的頭髮後,又用帶來的藥水給清洗了傷口,然後拿出止血藥粉撒了上去。最後,又用帶來的白布條把傷處包了起來。正好在頭頂繞了一圈。


    淩沙包傷口的動作很快,等她包好以後,周圍的人們這才反應過來,看她的眼神也變了。再不是之前的那種諷刺的笑了,他們原本以為杜淩沙來了,就是做做樣子,不會好好的給包紮的,畢竟楊安可是打過白秀才的人。


    沒想到淩沙包紮起來,還是那麽認真。


    包完後,淩沙從兩個瓶子裏拿出兩顆黑色的藥丸遞到了楊安麵前,示意他吃下去。


    他娘徐氏趕緊抓住了楊安的手,警惕的問淩沙,「這是什麽藥?治什麽的?」


    淩沙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神色微冷,沒出聲。


    楊安卻是趕緊著急的甩了他娘一下,「娘,你幹什麽?」怒斥了自己娘一聲,楊安也不等淩沙說話,抬手把手裏的兩顆藥吃進了嘴裏,咽了下去。


    徐氏臉色不好的瞪著淩沙,轉眼又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淩沙冷哼了一聲,「既然怕我下毒,那麽,後背的傷也不用看了,明日的藥也不用留了。」


    說完,快速的收拾自己的藥箱。


    「淩沙,對不起,我娘是無心的。」楊安著急的對淩沙道。


    淩沙沒出聲,又給他把了一下脈,確定身體裏再無被的大礙後,點了點頭,淡淡的說了句:「其他沒事。」


    話落,淩沙快速的收拾好藥箱,等著李卓陽那邊給白喜竹清理完傷口,上了藥,包起來。淩沙一直沒出聲,沒動作,甚至為了避嫌,可以的躲遠了些。


    村長嘆了口氣,「辛苦沙沙了,既然這樣,那你們就不用管了,讓他們自己去鎮上看吧!」


    淩沙點頭,應了一聲,背起了藥箱。


    李卓陽這時也處理完了,本來拿出來兩顆藥丸要給白喜竹的,此時也不打算給了,又放迴了瓶子裏。


    「我不怕,給我吃。」白喜竹這時出聲了。


    李卓陽沒出聲,蓋好了瓶子,在手裏拿著。


    「就是,我們不怕,又不是經過杜淩沙的手了,李大夫的孫子,是個正直的,我們怕啥,拿給我們。」白喜竹的爹此時粗聲粗氣的說道。


    李卓陽看著他們,冷笑了一聲,「這藥是我師妹製的。」


    白喜竹的爹頓時禁聲了。


    「走吧,師兄。」淩沙淡淡的說了一聲,向山下走去。


    「九爺爺,那我們迴去了。」淩沙說完,大步下山而去。


    村長默默的看著兩個人的背影,嘆了口氣,迴頭,瞪著這兩家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其他三家的,把剩下的開夠了,交了工,就可以了。你們兩家的,迴去養傷,五日後,繼續,加五畝,到這個月月底交工。」


    村長冷哼了一聲,轉身向山下走去。一群沒腦子的東西,難道沒聽說白秀才被沙沙治了,幾天就好了嗎?沙沙的醫術厲害著呢,這幾個卻怕下毒?哼,你們不罵人,人家會給你下藥嗎?


    一群蠢貨。


    村長氣的一邊迴村,一邊罵道。


    後麵,跟著村長來的人,也淡淡的看了那兩家人一眼,跟著村長走了。剩下另外三家的家長,趕緊陪著自家兒子走了,得讓孩子趕緊翻夠這十五畝,交了差,好迴家休息。


    楊安的爹抬起頭,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老婆後,看向了對麵的白喜竹一家人,陰狠的道:「這事沒完,等把這邊的任務交了後,再找你們算帳。」話落,背起楊安下山迴家去了。


    好歹村長給了五天的休息,趕緊得讓兒子抓緊時間休息。


    楊家一家人也離去後,白喜竹雙眼陰狠的看著淩沙剛才站過的地方,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文氏雙眼也有些陰沉,看向了白大慶,「走,先迴家,明日帶兒子去鎮上看。我就不信這世界上就他們幾個大夫。」


    白大慶應了一聲,收拾好自家東西,帶著白喜竹迴家去了。白喜竹的傷沒有楊安的重,好歹他年歲大一些,手腳比楊安快,力氣也比楊安大,兩個人打架,吃虧的是楊安。


    迴家的路上,文氏忍不住問,「喜竹,今日這事,究竟是怎麽迴事?」


    白喜竹一頓,沒出聲。良久才說道:「你們就別管了,以後楊家要是敢來找咱家的麻煩,咱們就找村長。」


    「村長?哼,你沒聽村長上次說嗎?下個月,那白宴冰就要當村長了,你覺得以後你在他麵前能討到好處?」文氏氣唿唿的道。


    白喜竹一頓,「我討不到好處,姓楊的也不見得能討到好處。隻要讓白宴冰知道楊安現在對杜淩沙還沒死心,哼,我就不信,姓白的會待見他。」


    文氏和自己男人對視了一眼,心裏大海清楚了,今日兒子和那楊安打架,可能還是因為那杜家的丫頭。


    真是個禍水,自家這是沒吃到羊肉,還沾了一身腥啊,文氏氣唿唿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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