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杜大運來了說的那些事,白宴冰隻簡單的給花氏說了一下,讓她心裏有個底。


    花氏點頭,娘倆也根本不把這事放在心上。


    娘倆隻一邊收拾的準備著新年的年夜飯,一邊的聊著正月底開始蓋房子的事情。


    如今地方已經買好了,就在村子裏的東北方向,最後一片地方,因為是村子裏的最後麵,人們蓋房買地,也不想去看那裏,都想著在村子裏買或者去村前麵買。


    白宴冰在問完村長,知道這裏有一片占地不小的地片時,就決定了買這裏。而白宴冰看中這裏最根本的一點,就是這裏離淩沙家新房不遠,都是村子裏的最後麵,走一迴就到了,遠遠的,還能看到杜家的後排新房和後麵的那一片小樹林。


    而且,白宴冰覺得地片大好啊,院子大一些,淩沙想在院子裏餵雞或者種藥材都可以,再不,把院子種成個花園他也沒意見。


    村長知道他想買,當然是立刻就給他定下,三兩銀子,那二畝多的地片,全歸了他。並立刻寫下了字據蓋了村長大印,等他蓋起房子,做好房契,去鎮上蓋章確定,登載在薄,就可以了。


    那片地方白宴冰買時,淩沙正好在鎮上,他也沒來的及跟她說,他打算正月裏找個機會跟她說,看她想蓋什麽樣的房子。


    「娘,對於新房子,你喜歡什麽樣子的?」白宴冰輕聲問。


    花氏笑了笑,「娘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住什麽樣子的房子無所謂,你看著蓋就好,你喜歡什麽樣的,就蓋什麽樣的,你賺迴來那些錢,蓋什麽樣的都可以。其實,娘覺得你等把和沙沙的事定下來再決定,你可以參考她的意見。」


    花氏少時在宮中長大,什麽樣的樓閣大殿沒見過?所以,如今的日子,對於她來說,住什麽樣的房子真的無所謂,隻要能遮風擋雨,隻要一家人能快快樂樂的住在一起,其他真的不重要。


    花這個姓氏,也是白宴冰的爹帶她迴村子裏時,幫她改的。


    白宴冰見自己娘心中和自己想的一樣,笑了笑,點了點頭,「好,那就到時候問問她吧!」


    花氏迴頭看白宴冰,見她笑的一臉柔和,轉過頭,不禁失笑,年輕真好啊!


    猶記得,當年,自己也曾有過那個眼裏心裏的他,隻是,造化弄人,一場皇家的秘辛,毀了自己的一切少年人的美夢。


    後來,遇到了宴冰的爹,那個人,是個實在人,當時有那麽個人站在自己身前替自己遮風擋雨,一路護著她離開京城。後來,在他的細心照顧下,她漸漸忘掉了曾經的一切,安心的跟他成了親,過起了日子。


    白家對於她的收留之恩,她永世會記得,所以,在白宴冰的爹過世後,她沒走,決定依舊留下來替他照顧他娘到去世前的最後一刻。


    可惜,老太太在這節骨眼上,來了這麽一出,讓她對她恨也不是,愛也不是。


    罷了,隨緣吧!


    花氏想到這裏嘆息了一聲,繼續忙著手下的活計。


    如今,她早已不是當年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公主,如今的她,是一個小夥子的娘了,孩子喜歡吃的飯菜她都會做,家務活,縫衣服縫被子縫鞋這些活,她也都會幹。


    皇室的掌權人,如今早已經不是自己的父皇,所以,對於再次迴到京城,或者迴到曾經的上流社會圈當中,花氏沒有任何的想法,她就想著安安靜靜的在這個小村子裏走完餘生,最後與宴冰的爹合葬在一起,全了這一世的夫妻恩情。


    即便是見到了皇叔華大夫後,她也沒有要再迴到京城的想法。但是,他的兒子是個聰明的孩子,他的未來應該由他自己決定,而不是由哪個人為了一些陰私小利而作踐她的兒子,毀了他的未來。


    想到這裏,花氏又迴頭問白宴冰,「冰兒,那日,華神醫跟我說,他在京城有些關係。他說,如果你還想參加鄉試的話,他會幫你。」


    「嗯,他跟我說過了。」白宴冰點了點頭。這時候,他倒是沒懷疑她娘和華大夫之間本不熟悉,華大夫怎麽會主動說幫他們這事。他隻以為是華大夫知道了他和淩沙的關係,為了淩沙的未來著想,決定幫他這一把。


    「哦,華大夫真是個好人。」花氏誇了一句,然後又低聲問道:「那你......」


    「嗯,我答應了,為了以後我跟沙沙的事情能順利些,我也想再去試一次。畢竟杜家如今出了個秀才,如果我能繼續往上考的話,相信杜家二老也會考慮一些這方麵的因素接納我的。」白宴冰輕聲給自己娘分析著。


    「好。」花氏輕聲應了一聲。


    白宴冰聽到花氏這一聲,知道她開心,默默的想了一會,道:「娘,等新院蓋起來,我們搬過去後,要不再買兩個下人吧,以後娘也能少做點活,也有個人在跟前伺候,孩兒不在家時也能放心。」


    其實,白宴冰也不是傻子,從他出了社會,在外麵跑開後,見識的多了,也慢慢的能感覺的出來,自己娘,與村子裏的那些婦人們還是有著很大的區別的。自己的娘,像是城裏的那些夫人們一般,無論是氣度還是談吐,都不像個村婦。


    其實,這點,奶奶也說對了,娘,真的可能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來著,從小,肯定也是錦衣玉食有人伺候著的。這一點,從她上次給杜家蒸了那個神獸麵點就能看的出來,普通百姓人家,哪會做那個?


    花氏一頓,笑了笑,「怎麽想起買下人的?你不在,娘一個人也不怕的。」


    「不,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有奶奶在。可如今,剩您一個,我不放心。況且,孩兒覺得,娘小時候,身邊也是仆侍成群吧,相信,孩兒給娘買幾個下人,娘還是有辦法管的。」


    花氏一愣,迴頭看了白宴冰一眼。


    白宴冰也抬頭去看花氏。


    娘倆對視了幾眼後,花氏撇開了頭,點了點頭,「好吧,確實,田地裏,也得有個人種才行。」


    「嗯!」白宴冰點了點頭,再沒說什麽。


    「冰兒,關於娘的身世,娘不是不想告訴你,隻是,說出來,沒什麽意義,也對你沒什麽好處,你無論是走仕途,還是在村子裏當村長,都與娘的身份沒有關係。你就是你,要憑著自己的真本事走好每一步。」花氏想了想,決定還是安撫一下兒子,畢竟,冰兒很聰明,這麽多年,她也相信他看出了些什麽。


    「好,孩兒明白!」白宴冰揚起臉,衝著花氏笑了笑,讓她安心。


    他們母子倆,不像別人家的母子倆那麽膩歪,但是也不是冰冷的那種關係。最近,母子倆的關係因為常談起淩沙,又近乎了不少,母子間話語也多了一些。


    其實,一笑之後的白宴冰,很想把心裏咀嚼著的兩個問題問出來,可最後,生生的咽了下去,罷了,不問了,不讓娘為難了,以後總會知道的。


    第一個問題,自己臉上挨的這兩劍疤痕,是否與娘的身世有關?


    第二個問題,那取消了自己考試資格的上麵人,是否與娘的身世有關?


    如果,這兩個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白宴冰覺得,事情可能不會那麽簡單的解決,華大夫那邊也不見得能榜上忙,尤其,對方可能是京城那邊的勢力。


    如果,這兩個問題與娘無關,那麽,是否會與當年爹在京城呆了那三年有關係?自己爹,當年在京城,又做了些什麽?


    ————


    杜家,年夜飯。


    一家人今晚的年夜飯,是在老爺子和老太太住的屋子裏吃的,就是為了老人吃完,能在炕上坐著看他們年輕人喝酒玩鬧。


    老爺子老太太和華大夫三個長輩被安排在首位上坐著,兩邊依次坐著杜老二兩口子和五個孩子,大家正好把新做的大桌子圍城了一個圓。


    今晚家裏所有人都喝酒了,包括小弟,也包括淩沙和老太太、盧氏這些女人和小孩們。


    隻不過,淩沙和老太太盧氏喝的是桂花釀,而杜老二他們喝的,則是竹葉青。華大夫也沒少喝,似乎,他的酒量很好,喝了不少,但一點都不顯醉意。


    小弟隨了杜老二他們喝的竹葉青。他本來覺得自己過年後就十一歲了,是大人了,能喝酒了,結果,沒想到,喝了一杯,倒下了!


    趴在桌子上趴了一會,小弟又掙紮著坐了起來,「爹,這酒好...嗝,好甜啊,我還想...喝!」


    杜老二無奈的看了小兒子一眼,看到他那個醉態,有一絲心疼,站了起來,「洋兒,你喝多了,爹扶你去爹娘屋裏的裏屋睡覺吧!」


    「啊,不不不,爹,我沒...醉...,我還能喝的,明天你們又...不讓喝了...」


    盧氏也擔心了,站起來剛要說話,老爺子和老太太放下了筷子,「洋兒還是個孩子,不能再讓喝了。」


    「沒事,爹,我一會給他喝點解酒藥就沒事了,讓三哥先帶他過去吧!」說完,淩沙低頭繼續吃飯。這一桌子飯菜,可真香啊,淩沙每個菜上都要嚐幾口。


    「啊,對了,爹,娘,我還有個大...秘密,要告訴你們!」小弟聽到淩沙說話,突然想起了心中一直藏著的秘密,覺得還是說出來大家都知道舒坦些。


    「什麽秘密?」盧氏好奇的問道。


    正吃的歡快、喝的歡快的淩沙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她趕緊抬頭要去阻止小弟說後麵的話,可惜還是遲了!


    「白大哥...嗝...喜歡我姐姐......」


    三郎心裏一抖,趕緊看向淩沙的臉色,果然見到淩沙眼神狠狠的瞪向了小弟。


    「小弟,走,三哥帶你去餵大黑去,走走!」三郎順手拿起一根骨頭,趕緊拉起小弟就走。


    淩沙還在瞪小弟,三郎已經帶著人離開了。小弟臨走時,還有些暈乎,「三哥,我還想喝酒......」


    「沙兒,四郎說的是什麽意思?」盧氏與杜老二對視了一眼,詫異的看著淩沙。


    老太太也噌的一下看過來,似乎也在等著淩沙的答案。


    杜老二和老爺子也看過來。


    華大夫默默的看了淩沙一眼,遞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繼續低頭吃紅燒排骨,嗯嗯,還別說,這沙兒娘做的飯還真好吃。


    「哎呀,頭好暈,我是不是喝多了呀!」嘭的一聲,淩沙趴在了桌子上。


    二郎一看,偷笑了一下,衝著幾位長輩笑了笑,「沙兒喝多了,我先把沙兒送迴房間去!」說著話,扶起人就走了。」


    大郎抿了抿唇,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來,師伯,爺爺,爹,喝!」


    「喝!」


    「喝,喝!」


    幾個人吆喝著又開始喝了起來,獨留盧氏一個人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其實,我就是想告訴她,宴冰那孩子很好,我們也很喜歡,讓她試著可以多關注一下啊!」良久,盧氏慢慢的說道。


    華大夫一聽這話,有戲,飯也吃飽了,放下筷子,好奇的說道:「宴冰?你們說的可是那個疤臉秀才?」


    盧氏點了點頭,「對啊,華大夫也是見過的吧?覺得那孩子怎麽樣?」


    「嗯,從外表氣度看,那孩子倒是不差的。而且,那臉上的疤痕,我相信以沙兒醫術,治好沒問題。隻是這人品,我接觸的少,就不清楚了。」華大夫笑著說了一句。


    「人品更沒問題,他爹我們也是認識的,那孩子也是我們從小看著長大的,雖然後來她爹出事,因為她娘寡居,來往的少,但是那孩子是個什麽性子,我們很清楚。尤其這長大後,那孩子與我們老三在一起讀書,還是好友,我們怎麽會不了解呢。」杜老二這時開口說道。


    盧氏也點了點頭,「其實,這村子裏的小夥子,我們也就看中這麽一個,可就是怕沙兒嫌他的臉上有疤痕,不喜歡。」


    華大夫聽了杜家二老這話,眉毛微挑,看來,小公主真是不長出門與人交流,不太了解這兩口子啊,人家這態度,可是比她還明朗啊!


    「好,嗬嗬,很好。沙兒的話,你們倒是不妨有空時問問,我記得那幾日在我那時,那白秀才和他娘還帶著好吃的去看沙兒了,托我好好照顧她,原因是沙兒好像無意間見過白秀才的娘,知道她身子不好,給了幾個調理身體的方子,那母子倆感激。」華大夫說完,心裏偷笑,小公主,我這樣說,應該沒問題吧!


    杜老二和盧氏對視了一眼,意外了一下,莫非,沙兒也有心宴冰?這倒是他們倆一直疏忽了,忘記問問沙兒的意見了,那丫頭一向是個有話直說的性子,也許,這事,他們問了,還沒準一家人的意見就統一了呢?


    「那就等大郎成親後吧,我找個時間,問問沙兒的意思。要是她也有那個意思,我們倒是可以先定下親事,什麽時候她想成親再成親。」盧氏看著杜老二問道。


    杜老二點頭,「嗯,等大郎成親後!」


    老爺子老太太兩個看著老二家兩口子這商量事情時的樣子,心裏感慨,這才是兩口子商量家裏事情時該有的樣子。哪像老大家,要不老大強橫著決定,要不胡氏自己偷偷的決定。


    華大夫聽了,低頭喝酒,嘴角輕勾,小公主可以放心了!


    大郎也低頭去喝酒,雖然他也替淩沙感覺到高興,可小妹的親事,太順利了些,怎麽心裏有些不踏實的感覺?


    二郎把淩沙送迴房間後,把人按在凳子上坐下,蹲在她麵前,一雙眼探究的看著她,「告訴二哥,是真的嗎?小弟說的?我突然間想起來幾次見你們在一起時的樣子,好像不太對勁?你還是不是有什麽瞞著二哥?」


    淩沙無奈的看著眼前的二哥。


    其實,二哥在幾個哥哥之中,是最聰明的一個。大哥憨實純善,二哥聰明踏實,三哥睿智深沉,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性子。


    每次在二哥麵前,她覺得她說什麽,二哥一下子就能明白。可這次事關自己和白大哥的事,她卻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二郎看著淩沙的樣子,突然間有些明白了,這丫頭,可能也看上白秀才了!


    「你也喜歡他,是不是?」所以才在那時小弟要說出口時,小妹想及時攔住,怕是怕爹娘對白秀才印象不好吧?


    淩沙被二郎灼灼的目光盯的有些心虛,臉色不爭氣的紅了。


    心裏卻在想,二哥長的這麽好看,身材又這麽好,真不知道將來會被哪個姑娘收服?


    「你能治好他的臉?」二郎看淩沙臉色微紅,就知道答案了。


    「嗯,隻是缺幾種貴重的草藥,可遇不可求的那種,慢慢尋找吧,找到,就可以動手了。」說到專業上,淩沙點頭,臉上滿是自信。


    「......好,那二哥就給你個麵子,不去收拾他了。但是以後跟了他,受了氣,記得迴家找哥哥們,不能一個人忍著,你可是我們兄弟幾個的小公主!」二郎沉聲道。


    「好,謝謝二哥!」淩沙興許是喝了幾杯酒的緣故,也許是想起了那個世界的親人的緣故,此時聽到二郎這些話,特別的感動,向前撲了一下,一下子抱住了二郎,哭了起來,「謝謝二哥,這一生能遇到你們幾個哥哥,真好!」


    「......」


    二郎一下子懵了,也被嚇傻了,哭了???


    來不及想別的,二郎趕緊輕拍著淩沙的後背,輕聲哄了起來,「好,別哭了,讓大哥和三弟知道,還以為我欺負你了,會打我的,乖,不哭了啊!」


    嚇死了,這可是他看到堅強起來的淩沙第一次哭的這麽傷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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