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也沒了一絲睡意,都圍在淩沙的身邊,聽著她說著這幾日的所見所聞和所經歷的一切。


    不過,淩沙都是大致的說了一下,至於細緻的,打算過幾日有空再說。


    盧氏怕淩沙累,催促她趕緊去睡覺,淩沙擺了擺手,把給盧氏和丁桂香買的首飾拿了出來。


    給丁桂香的,一家人看過後,都瞪大了眼,這麽珍貴的首飾,沙兒自己都沒戴一件,要給丁桂香?金鐲子啊,玉簪子啊,這可都是好東西。即便那些銀飾,也都是鑲著紅紅綠綠的玉石呢,一看就價值不菲。


    尤其大郎,感動的直盯著淩沙瞧,「沙兒,大哥替她謝謝你。」


    淩沙笑了笑,「大哥,以後大嫂和我們就是一家人,她穿戴的好,是我們家人臉上的光彩,謝什麽。至於這些東西是明日放在聘禮中,還是,留在家裏等著大嫂過門後讓娘給大嫂,你們自己決定。」


    「而娘的這兩套,娘可以在大哥成親時搭配著衣服來戴。頭上的飾品,我沒買金的,那東西在村子裏太紮眼了,銀飾就已經超出她們很多了。這金手鐲,娘倒是可以戴的,畢竟在手腕子上,衣袖都遮擋著呢。」說完,淩沙衝著盧氏笑了笑,眨了眨眼。


    盧氏聽完,眼圈都紅了,「謝謝沙兒,娘怎麽會生下這麽個聰明的女兒呢?真是老天有眼啊!」


    「好了,孩子的心意,你明白就好。我們如今在村子裏確實很出風頭了,沙兒這樣考慮,很有道理。」杜老二也十分贊成淩沙的說法。


    「嗯,我知道到的!」盧氏也不是傻子,如今家裏前院也已經蓋的差不多了,出來進去的,有些人看著她是在笑,但那笑,並沒達到眼底,盧氏知道,人們開始嫉妒眼紅了。


    「且,我們手裏的銀子隻會越花越少,我們終究還是得找一份能長久賺錢的營生。田地裏的活,我們就當種我們的吃食,保一家人的肚子,但是花銷的錢,還是得再想辦法賺。」杜老二也說道。


    「嗯,我們知道!」一家人都一起點頭。


    「算了,今天我們不說這些,孩子剛迴來,也累了,先讓她去休息吧,過幾日我們閑下來說這些事,好在離大年還有一個多月。」盧氏說道。


    一家人點頭同意,盧氏去燒熱水給淩沙洗漱,杜老二去給淩沙的屋子燒地龍,大郎他們則是收拾淩沙買迴來的這些布和成親,先放在櫃子裏,慢慢的收拾。


    「對了,爹,這些衣料子讓娘看看,明日給大嫂家帶上幾匹吧,還有幾個弟弟妹妹呢,也算大嫂給他們穿身衣服了。」淩沙站了起來,說道。


    「好!」杜老二點了點頭。


    「沙兒,這是你的盒子。」看淩沙要走,三郎把一直幫她拿著的盒子遞給了淩沙。


    「一個朋友送的,看看是什麽吧!」淩沙接過,動手打開了。


    她本以為,華重樓送她的,可能是藥材或者是什麽京城的稀罕物,也有可能是首飾,唯一沒想到的,打開,會是一遝子銀票。


    「啊?怎麽是錢?什麽朋友給你的?」父子幾個都看到了,一愣,疑惑的看著淩沙。


    淩沙無語的看著這一遝子銀票,華重樓這人,忒俗氣了,一出手就是銀票,他家有礦啊?


    「給,三哥,數數,一會給娘吧,是一個被我救過命的朋友,有錢的很,我還多給了他一種保命的藥,估計他是給的那個的藥錢吧,正好,這些錢,給二哥三哥娶媳婦也夠了!」淩沙呲著牙笑嗬嗬的說道。


    父子四個,卻因為淩沙的話徹底的愣住了。


    「沙兒,你那啥藥啊,能這麽值錢?這錢,爹覺得你還是還給人家吧!」杜老二心裏覺得不妥,女兒一個姑娘家,如果就這樣拿了人家的錢,萬一到時候人家拿這個說事來威脅淩沙,就不好了。


    「沒事,爹,我知道怎麽做,下次見了他,我再給他一種保命的藥吧,給他錢,他是不會要的,他那個人,倔的很,和白大哥有的一拚。」淩沙撇了撇嘴,無語道。華重樓什麽性子,她覺得還是比較了解的,兩次深刻的打交道,她覺得,對那個人,她如今了解的不少了。


    這時,三郎也數完了,「沙兒,八百兩。」三郎自認為自己夠鎮定的一個人了,數完錢還是手微抖,心微顫。


    「嗯,我知道了,一會記得給娘,前院蓋好,就可以收拾了,如果能趕在大哥成親前弄好,大哥大嫂可以直接住那邊,這樣兩邊的院子裏就都有人看著了。」淩沙說道。


    「嗯,爹知道了!」杜老二聽完,與幾個兒子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淩沙看這種情況,自己那一千五百兩和白宴冰給的一千兩,也是不能拿出來的了,不然爹娘和哥哥得給嚇傻了。


    她是真沒想到華重樓給的會是銀票。原本打算把自己的一千五百兩,給娘五百兩的,暫時估計兩年內也夠用了。


    迴到屋裏的淩沙,躺在自己的床上,也在思索剛才杜老二說的話,其實,這樣確實也不是辦法,自己總是這樣給家裏賺錢,這樣長久下去,爹娘和哥哥們心裏也會有負擔,得想想,讓爹娘怎麽樣才能也有個賺錢的事情可做呢?


    紛紛擾擾的想了十幾種賺錢的法子,她覺得又不適合。


    最後,她看到牆上白宴冰送的那幅畫,又想起了他,不知道他迴去後,屋子是熱的還是冷的呢?他那身體並不強壯,如果睡一晚冷屋子,怕是又會生病了。但願他娘還沒睡了,起來給他熱點水,屋子裏給生生火。


    想著昨日兩人間的溫馨,淩沙心裏也有著一絲甜蜜,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跟白大哥把親事定下呢?如今兩個人的心意都是一樣的,都知道對方喜歡著自己,可是,兩個人的關係,要怎麽過明麵,怎麽給爹娘說呢?


    總不能告訴他們,我看上白大哥了,白大哥也看上我了吧?那樣,爹娘萬一不喜歡白大哥,該怎麽說?萬一喜歡,可自己這樣說了,他們會不會覺得白大哥輕浮或者也像別人家來自家提親一樣,是有目的的呢?


    想來想去,淩沙想的有些煩躁,也有些腦子累,還真就這樣睡著了。


    等盧氏熱好的水送進來時,見她已經睡著了,隻好輕輕地給她被窩裏腳邊和肚子跟前放了個暖袋後,悄悄的出去了。


    算了,明早起來再洗漱吧,想來,這兩日他們也肯定是在焦急趕路,就是為了今晚趕迴來。


    給淩沙吹了燈後,盧氏悄悄的退了出去迴到屋裏,看到三郎遞上來的銀票後,盧氏嚇了一跳。待三郎給她說完,盧氏又是一陣的唏噓,更有些擔心。


    三郎簡單的給家人說了一下淩沙會配那種特別厲害的藥的本事,說讓他們別擔心,那些藥,對於他們普通老百姓沒啥用,對於那些常出門在外的人,卻是可以保命的。,尤其是那些習武之人。這也是時傲死皮賴臉認自家淩沙為幹妹的原因。


    大家這才平白,那晚,時傲他們來自家說要跟淩沙丫頭談生意,談的原來是這個。


    由此,他們也猜測,淩沙說的這個朋友,會不會就是時傲或者是那日三個人裏的一個呢?


    這樣一來,杜老二和盧氏也算放心了些,大家趕緊各自去休息,明日還有大事要辦呢!


    第二日,是杜家的大日子。


    村子裏的人家下聘禮,不像城裏人那麽講究,要什麽十八抬,二十八抬。有錢的人家會有三十六抬,四十八抬,有官職及品級的人家,會是六十六抬,或者七十二抬。有了封爵的人家,就會是八十八抬,或者九十九抬。皇家下娉,會是百抬以上。


    村裏人下聘禮,看家底而定,一般人家,也就是一車兩車這樣裝在車上拉,不是為了拉長隊伍好看,而是為了堆在一起顯的多一些。


    杜家下聘禮時,一家人經過商量,決定走抬數,小老百姓,十八抬,算是重禮了。這在村裏,也是獨一份的,這樣,兩家人既麵子上好看,東西也裝的整齊一些。


    裝禮物的箱子,都是特意去訂做的木箱子,漆成了紅色,還帶有箱蓋的那種,每個都有鎖。


    這一次下的聘禮,是有禮單的,禮單是昨日三郎迴來,按照東西裝箱子時的順序擬好的。


    除了四生四色禮外,還有四米四物,合成事事如意十六抬,另外兩抬,也是最重要的兩抬,一抬裏邊,放的是銀子,俗稱金銀財寶箱,也稱寶箱。另一抬裏邊,放的是給姑娘的首飾和貼身用的東西。分裝成一套一套的小盒裝的。當然,這些箱子裏,東西也不可能塞滿的,另外會拿紅色的紗花和絹花填充起來。如果是夏天,就會用的是現成的鮮花了。


    昨日淩沙帶迴來的料子,盧氏按著淩沙的囑咐,選了兩匹顏色適合丁桂香的弟弟妹妹們穿著的,加入到了四物之內。至於首飾,就按著淩沙說的,沒加,而是拿木盒子裝起來,打算娶迴來後,第二日敬茶時給她。


    至於箱子裏原本給準備好的首飾,是盧氏親自去鎮上的薑家首飾鋪子裏挑選的,一共四套,有的是純銀飾,有的是銀鑲著一顆小小的白色玉石的,都是簪子步搖額墜和耳飾項鍊都有的。另外還有一對玉鐲子,是最值錢的,一共也花去了十兩多銀子。當然,她買的這些,品質上和淩沙昨日帶迴來的,都不是一個等級的。所以淩沙在早晨看過後,覺得這樣挺好,好的,要留著嫂子迴來後給她。萬一拿去那邊,那個後娘作難要走了,嫂子會被氣壞的。


    今天帶領杜家下娉隊伍的,是村長家的二兒子,也是丁氏的男人,丁桂香的姑父。村長和杜老二今天不適合去了,畢竟事情已成,今日是去送聘禮,且,這樣的聘禮送出去,所有人臉上都有光,沒有什麽大問題的。


    另外就是媒婆劉嬸再次跟著去了,辦大事,還是得媒婆出手。還有大郎二郎三郎,三兄弟都去了,還有村子裏幾個跟大郎關係不錯的朋友,都來自告奮勇的抬聘禮的。


    十八抬,需要三十六個人,人手不夠,杜老二又從村裏找了一些年齡跟大郎二郎差不多的年輕人,答應每人給一百文,那些年輕人一聽有好吃的,還有錢拿,都愉快的答應了。


    畢竟初初答應時,都是為了幫忙的,不說別的,光三郎如今的社會地位,就夠他們與杜家打好關係的。可最後杜老二兩口子說不會讓他們白忙乎,一個個的知道會給一百文,走起路來更有勁了。


    淩沙看著三個哥哥齊上陣,出發時的背影,站在盧氏身邊笑的不得了,「哎喲,娘,看看咱家這三隻,哪個拿出來不是人中龍鳳?三個哥哥,長的都這麽好看,再加上這嶄新的錦袍加身,與那鎮上的貴公子有啥區別呢!」


    盧氏聽完,笑嗬嗬的道:「誰說不是呢?娘和爹,這一輩子,算是個有福氣的人了。」


    旁邊杜老二聽了娘倆的話,笑的見牙不見眼。


    送聘禮的隊伍走了,一家人迴身,才發現不見了小弟。


    杜老二和盧氏有些著急了,淩沙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大哥二哥三哥走時,三個人竟然緊緊的挨著一起走了,現在想來,怕是小弟求著他們帶著了吧!


    「爹,娘,別著急,也許小弟是跟著大哥他們走了。」淩沙笑嗬嗬的道。


    「這孩子,他跟著去幹啥啊?」盧氏急了。


    「沒事,娘,小弟的性子你還不了解嗎?他不會壞事的,反而小弟很懂事。」淩沙安慰盧氏。


    正在他們三個擔憂的時候,白宴冰來了。


    「叔,嬸子,我在前邊路口碰到了大郎他們,讓我來告訴你們一聲,四郎跟著他們走了。」白宴冰笑嗬嗬的說完,還有意無意的看了淩沙一眼。


    淩沙也衝著他笑了笑,一晚上沒見,還有點想了。


    白宴冰看著淩沙氣色很好,也放心了,向著杜老二和盧氏告辭。


    「宴冰,迴來了啊,今兒晚上和你娘早點來吃飯啊,今晚家裏有宴席。」盧氏笑眯眯的說道。


    今晚送聘禮的隊伍就迴來了,要給吃納徵宴的。


    而且,如今盧氏看白宴冰越看越順眼,已經從看兒子的朋友的眼光上升到了看女婿的眼光上去了。


    「是,謝謝叔和嬸子,那家裏現在可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和我娘幫忙的嗎?」白宴冰乖巧的問道。


    「倒是沒有,做飯的人很多,你們早些來吃飯就行了。」盧氏笑了笑。


    「你要是沒事,早點過來幫我安排桌椅吧!」杜老二笑眯眯的道。


    夫妻二人一起說的,說完,對視了一眼,嗬嗬一笑。


    淩沙卻是被自己爹娘如今的態度弄糊塗了,不由的仔細的看了他們一眼,他們,不可能看出什麽了吧?


    白宴冰也被杜家兩口子的話弄的一愣,隨即趕緊又說道:「好,我下午早點過來。」話落,還笑了笑。


    「好!」杜老二和盧氏反應很快,一起又笑了笑。


    白宴冰離去了,杜老二兩口子則是悄悄的觀察著女兒的反應,不知道她對白秀才是什麽態度呢,要是也能像大郎和桂香那樣互相看上了對方就好了。


    可他們隻看到淩沙已經轉頭往院裏走了,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難道女兒不喜歡白秀才了嗎?以前他們還以為是喜歡的。


    唉,女兒的心思好難猜!


    其實呢,淩沙一邊走,一邊偷笑,白大哥下午肯定會早早的過來,嗯,到時候讓幫自己寫幾個字掛在屋裏,和那幅畫掛在一起,每天躺下,能看的東西就更多了。嗯嗯,最好是屋子裏掛滿了白大哥的字畫。


    正做著美夢的臉色,絲毫不知道跟著她後麵走著的爹娘在為她和白宴冰擔心了。女婿他們是看上了,女兒的態度好像又不明朗了。


    ————


    大定的日子,中午熱鬧的是女方家,因為要給送聘禮的男方家眾人吃喜宴。男方家也就是晚上熱鬧一些。


    丁家今日也算是最熱鬧的了,丁家本家的人,和後娘娘家的人,來了不少。倒是丁桂香的親外祖家,隻來了一個三舅。


    在杜家還沒到時,丁桂香的親舅舅也沒個人招待,就隻是在丁桂香的屋裏與她說著話。


    反倒是後娘這邊的親戚拉拉雜雜,來了十幾個,美其名曰幫忙幹活,其實,人們都看的出來,就是來蹭飯來了。


    而丁桂香今日也穿上了丁氏特意帶她去鎮上做的一套錦緞的裙子,髮式,今日也是丁家的一個嬸子幫著梳的,這樣一打扮起來,丁桂香整個人精神的很,就是頭上除了丁氏送的一個銀步搖,再沒其他的首飾了。


    「香兒,這家人三舅也打聽過了,之前也是個日子不好過的,這幾年孩子們大了開始,才慢慢的好起來的,加上如今他家三郎考中了我們縣的案首,以後的日子不會差到哪去,你嫁過去後,隻要好好的跟著杜家大郎安心過日子,好好的孝敬公婆,以後你的日子不會差的。聽三舅的,以後少往這個家裏拿東西,也少往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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