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也趕緊把華重樓給的那二百兩拿出來,給盧氏。


    盧氏看著這一百兩一張的銀票,新奇不已,這還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這麽大麵額的銀票。看看這大紅戳子蓋的,越看越好看。


    杜老二也嘆息了一聲,想不到那位公子,還真不是壞人。


    等孩子們都迴屋裏休息去,杜老二和盧氏麵麵相覷,最後一起笑了,真好啊,如今也不用擔心蓋完房子沒錢娶媳婦了。


    「她爹,你說咱們沙兒怎麽突然間就這麽會賺錢了呢?以前沙兒可是根本不懂這些的,以前這孩子的性子還讓我擔憂過,如今,卻是我們一家子都受了女兒的大恩了,這前前後後,也一共有五百多兩了。這些錢,即便咱們種一輩子地,也不見得能賺下。」


    杜老二躺下,嘆了口氣,「是啊,那孩子轉變的讓人有點捉摸不透了。可能是長大了吧!不是說女孩子們十五及笄後就成為大人了吧,可能是咱們女兒一下子成為大人了,也懂得想事情了。至於會賺錢,我覺得,很有可能是受了李大夫的影響,你看李大夫家從來就沒有缺過銀子,我覺得他家除了種田和開醫館外,肯定還在外麵做生意,你看他家的小兒子不就是幾年才迴來一趟嗎?」


    盧氏一想,也對,點了點頭,「行了,你睡會吧,我去洗碗去!」


    「嗯,」杜老二點了點頭,疲憊的閉上眼,時候不大就睡著了。


    盧氏在院子裏的爐灶上一邊洗碗,一邊偷笑著,真好啊,手裏有錢的日子原來讓人內心這麽高興,就像是知道自家三兒高中了一樣!


    ***


    淩沙睡醒了時,已經是下午的酉時了,太陽開始往西挪。


    伸了個懶腰,洗了把臉,隨意的穿了一身淡藍色的裙子,淩沙帶著小弟往白家走,她得去看看白宴冰怎麽樣了。


    今日她沒穿男裝。


    而小弟這幾日則是都上半日的學堂,因為夫子下午還要迴家去收他家地裏的莊稼。


    快到白家時,淩沙碰到了楊柳兒和田喜珠兩個正一起走著。


    看到淩沙,兩個人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快步的走了過來。


    「淩沙,你今天沒去你師傅那啊?」楊柳兒問道。


    「沒有啊,這幾日我家有事,在家忙來著,你們這是要去哪?」淩沙好奇。


    如今她雖然不常與這些小夥伴玩了,但是,曾經原主跟她們的情誼還在,她也不能給走斷了,畢竟每個人都會有幾個朋友或者小姐妹的。


    「我們要去桃花家,聽說桃花病了,我們去看看,你去嗎?」喜竹說道。


    「病了?嗯,那走吧,我跟你們一起去。小弟,要不,你先去看看白大哥,一會姐去找你?」淩沙問道。


    「嗯嗯,那我先去了,姐,你快點啊!」小弟衝著那倆也揮了揮手,就去了白宴冰家。


    楊柳兒和田喜珠詫異,「淩沙,你弟弟去白秀才家了?你也一會要去?不怕他嗎?」


    「他有啥怕的?他前日病了,恰好我師傅喝醉酒,我去給主診的,我一會去看看後續的情況。」淩沙笑了笑說道。


    「淩沙,你當了大夫,果然變厲害了,以前你也和我們一樣,是怕白秀才的。」田喜珠眨巴著眼睛笑眯眯的說道。


    「是啊,好羨慕你。而且,你都能自己給人診病了,那我下次病了,就找你看病,淩沙。」楊柳兒也羨慕淩沙。


    「呸呸呸,別說病,你們都會健健康康,長命百歲的。」淩沙失笑,趕緊說道。


    這些小姑娘們,還真是純真,這樣的話也說。


    「哎呀,別打岔,淩沙,你說說,你給白秀才把脈時,真的不怕他的臉嗎?」田喜珠最是好奇這個問題。


    「不怕,其實以前我們都是被表麵嚇到了,隻要多與他說話,聽他講話,就會發現,白秀才是個很有禮貌很有學問的人,而且,他很尊敬女人的。」淩沙與她們一邊走,一邊說道。


    楊柳兒和田喜珠聽完,想了想,「是這樣嗎?真的啊,那下次我們也試試不怕他,跟他說話看看。」


    「嗯,」淩沙笑了笑,點頭。


    等到了杜桃花家,三個人推開大門,就見桃花娘正在院子裏做晚飯。


    「嬸子,桃花好點了嗎?我們來看她了!」田喜珠問道。


    「好多了,今日開始能吃進去飯了,現在還在屋裏躺著呢,你們進去吧!」桃花娘應了一聲,轉眼看到淩沙,桃花娘的動作頓了一下,撇開了頭,沒跟淩沙打招唿。


    淩沙楞了一下,咦?這是怎麽了?


    其他兩個人也沒注意,三個人進了桃花的屋裏,就見桃花正軟趴趴的在炕上躺著,聽到她們的聲音,此時正要坐起來呢!


    「桃花,你咋樣?聽我娘說你病了,來看看你,你感覺怎麽難受了?」田喜珠問道。


    「對啊,桃花,淩沙還不知道你病了,你是不是都沒找李大夫看看啊?」楊柳兒此時問道。


    桃花這時才發現了後麵的淩沙,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垂下了頭,沒跟淩沙說話。


    淩沙就好奇了,這是怎麽了?難道,是因為白喜竹的事情?


    「我沒事,就是那天在田裏淋雨了,迴來就病了,我娘給我熬的喝了幾天的艾草湯,這幾天感覺好多了!」桃花軟趴趴的說道。


    村裏有好多人家捨不得花錢請李大夫看病,就會自己熬一些薑湯或者艾草湯喝了治病,要是實在治不了,嚴重了後,才會找李大夫來看。


    田喜珠和楊柳兒看著她這樣,有些無語,「看著你這麽沒精神,哪像是已經好了的樣子,淩沙如今也是大夫了,你可以讓她給你看看啊。白秀才也感染了風寒,還是淩沙給主治的呢!」田喜珠快人快語,說道。


    「我不用......」桃花說了三個字就再沒說,低下了頭。


    「躺下,我看看!」淩沙淡淡的說道。


    桃花倔強,沒動,低低的說道:「不用!」


    「桃花,你讓淩沙看看啊!」楊柳兒也有些急了。


    「不用。」桃花抬起頭,聲音拔高了兩個度,說完,噌的一下躺下,拉起被子蓋在身上,不想再說話的樣子。


    淩沙舌尖在嘴裏轉了轉,最後頂了頂門牙牙根,心裏嘆了口氣,開口,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強硬和嚴厲。


    「風寒如若三日未愈,則會慢慢的轉移到肺部,成為肺炎,當然我說肺炎,你們不會明白,我就告訴你,慢慢的,你會咳嗽,最後會拖到肺癆,這個病你應該聽過吧!不說別的,你爹娘養你這麽大不容易,你難道想他們後半輩子還為你操心?」


    「而我承諾師傅,在我正式出師之前,我給人治病不會收診費,你自己考慮,如果還想好好的活下去,就把手伸出來,讓我給你把脈!」說完,淩沙也氣唿唿的往炕沿上一座,狠狠的瞪了桃花一眼。


    桃花娘此時在窗外偷偷的聽著,被淩沙的說的話震住了,女兒她自然也是親的,隻是這丫頭死活不讓請李大夫,估計就是不想見杜家這丫頭吧,唉!


    桃花被淩沙罵的也狠狠的迴瞪著她。


    淩沙看到她的表情,倒是笑了,「杜桃花,因為一個男人,至於嗎?我知道你一直喜歡白喜竹,所以,我才會早早的就告訴我爹娘,我跟他不會有任何關係。而且,他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隻把他當哥哥。而且,我也不怕你們笑話我,我偷偷告訴你們,我喜歡白秀才那樣的。」


    「啥?」田喜珠傻眼。


    「什麽?」楊柳兒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你......說你喜歡白秀才?」桃花聽淩沙說完,噌的一下坐了起來,瞪大了眼。


    淩沙看著三個人的反應,摸了摸鼻子,「怎麽了,他真有那麽可怕嗎?他病的那麽嚴重還敢讓我給他看病,我覺得,這一點,他至少比你這個從小和我一起玩大的好朋友強太多了。」


    「我......那你給我看啊,我就是......」桃花想說點什麽,可又找不到合適的詞來表達自己的心情,有些著急的看著淩沙。


    淩沙瞪了她一眼,伸手把上了她的脈搏,良久放下了手,冷哼了一聲,「杜桃花,你離死不遠了!」


    「什麽?杜淩沙,你不會看病,也不能咒我們桃花吧!」桃花娘藏不住了,聽到淩沙這話,噌的一下就沖了進來。


    淩沙嘴角輕勾的看著她,「喲,原來嬸子還在乎桃花這條命啊,著了風寒都不懂得找到大夫看,你覺得你自己是大夫?你能治好她的病?你知不知道得到了風寒沒有得到及時救治而死去的人每年有多少?」


    「啊,不會那麽嚴重吧,咱們村裏大部分人淋了雨不是熬艾葉湯喝嗎,也沒見有幾個是因為風寒死了的啊!」桃花娘越說越小聲。


    「沒有死人,是因為人家第二天還沒好就會找我師父看了。你可知道,得了風寒,最重要的就是要把身體裏的陰邪寒氣排出來,否則性命堪憂?你可知道,你給桃花喝了三天的艾葉湯,她發汗了嗎?」淩沙口氣冷硬的說道。


    淩沙說完,屋內的眾人都靜悄悄的,杜桃花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嚴重,她這幾日確實一直就是覺得冷,身上忽冷忽熱的,且一直都沒出汗。


    桃花娘此時聽了淩沙的話,這才小心翼翼的問桃花,「花兒,你這幾日出汗了嗎?」


    楊柳兒和田喜珠兩個詫異的看了桃花娘一眼,「嬸子,您這幾天都沒注意桃花發沒發汗嗎?」


    桃花娘默默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淋雨了是要發汗的啊!」


    桃花看自己娘尷尬,趕緊說道:「我覺得我喝了娘熬的艾草湯,好了很多,淩沙,你就別問我娘了。」


    淩沙點了點頭,說道:「艾草治風寒,也不是不可以,它它隻能作為輔助的治療藥草,要說治風寒發汗的主藥,還得是麻黃。這些,你們也不懂,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找大夫。尤其桃花是小姑娘,每個月還有葵水之痛,如果陰邪之氣在身體裏待久了,終究不是好事!」


    「哇,淩沙,你現在竟然懂這麽多,看來你師傅是真的不藏私,什麽都教給你啊!」田喜珠驚詫淩沙竟然懂這麽多東西。


    「嗯,我師傅恨不得一天之內把他所懂得都教給我!」淩沙笑了笑,這話她倒不是瞎說,那老頭自己也曾這樣說過。


    「淩沙,對不起,剛才是嬸子著急了,你想打嬸子也行,罵嬸子也行,那你給桃花好好看看,她這風寒是不是更嚴重了?需不需要嬸子現在去請你師傅來?」


    淩沙搖了搖頭,「暫時不用,桃花的倒沒有那麽嚴重,但絕對比你們自己以為的嚴重,你去把你家所有的艾草找來,我現在給桃花治療一下。現在當緊的,是讓桃花發汗。」


    桃花娘一聽,趕緊跑出去找了。


    時候不大,拿迴了半笸籮來,放在了炕上。一般農家為了艾草好儲存,都是擰成了一個麻花辮曬幹,一根一根的保存。


    淩沙拿起一根感覺了一下,都是已經吹晾幹的。


    「嬸子能幫我點一盞小油燈放過來嗎?」淩沙又問。


    「能,能!」桃花娘又趕緊跑走了。


    田喜珠和楊柳兒饒有興趣的看著淩沙,等著奇蹟出現,他們還沒見過大夫以這樣的陣仗治病救人,覺得好新奇。


    淩沙今日出來並沒有帶銀針,否則也不用艾灸這個方法了。這個方法雖然比喝艾草湯發汗有效些,但是還是不如紮針快。


    時候不大,桃花娘準備好了。


    淩沙從一邊拿了一個小盤子過來放著,待用。又拿起一根艾草辮掰了一半,在笸籮裏磕了磕碎渣後,在燈上點燃。看著起了火焰後,趕緊吹滅,拉過了桃花的手,把艾草辮置於合穀穴上麵三厘米處,開始灸了起來。把盤子則是放在手的下麵,以備草灰掉下去。


    「你要是覺得有點燙的話,就吭聲。」


    「嗯!」桃花也好奇這樣的治病方法,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大概十來分鍾後,淩沙又換了另一隻手的合穀穴,兩條小腿上的足三裏,耳後的風池穴和後背的風府穴等其他穴位。


    這期間,桃花娘,楊柳兒和田喜珠三個人一直靜靜的看著,稀罕的不行。


    中間,楊柳兒和田喜珠還替淩沙給桃花灸了一會。


    不過,兩個人有些手生,桃花被她倆一人燙了兩次,嚇的桃花不敢再讓她倆幫忙了,覺得她倆就是個笨手笨腳的,還不如淩沙心細。


    等全部治癒完後,淩沙讓桃花鑽到被子裏,等待著發汗,時辰也已經快要過去一個時辰了。


    屋內也滿是艾草的煙味。淩沙讓桃花蓋緊被子,門那邊稍微開了一點,晾一晾。


    「嬸子,你現在可以再給桃花準備一碗艾草湯了。不過,晚上就不能給喝了,晚上你給她準備一碗紅棗薑湯。以後也是,淋了雨後,先喝紅棗薑湯發汗,汗能發出來,就沒事了,汗發不出來,就趕緊找大夫,不能拖。」


    「桃花你這幾天覺得身上沒勁,又有些胸悶對不對?」淩沙問道。


    「嗯嗯,對!」桃花鑽在被子裏,隻剩下一顆腦袋在外麵,雙眼咕嚕嚕的轉著,看著屋內的幾個人。


    「你這好歹沒白秀才嚴重,他淋雨的第二天開始就渾身疼痛,忽冷忽熱,還發高燒。」淩沙笑了笑,說道。


    「啊,那他是不是得喝湯藥?」桃花好奇的問道。


    「對啊,還紮針了,你比較幸運,我今天出來沒帶銀針。」淩沙說完,呲牙一笑。


    「啊?」桃花一聽針,就怕怕,悄悄的吐了吐舌頭,幸好啊!


    其他兩個看她倆開始說笑了,也終於放下了心來。就怕好朋友之間突然生分了。


    待桃花娘再次迴來後,淩沙也站了起來準備告辭,「你今晚要是還發不出來汗,明日記得趕緊去請我師傅,你這病就纏手了,得喝幾天湯藥調理了;如果發出來汗了,就好好保養著,不要去外麵再著了風,一旦復發了,病情就更纏手了。」


    「好,我知道了!」桃花悶悶的應了一聲,別說明天了,她現在就覺得渾身有些熱的難受。


    「淩沙,我現在就覺得身上開始熱了,好像要出汗了。」桃花小聲說道,生怕聲音大了,把汗嚇跑了似的。


    「嗯,有這個感覺,就說明艾灸對你起作用了。那你好好休息吧,我還得去看看白秀才的狀況。」話落,淩沙站了起來,告辭。


    楊柳兒和田喜珠也跟著告辭。


    等出來後,淩沙要去白家,楊柳兒和田喜珠對視了一眼,笑眯眯的問淩沙,「淩沙,我們能跟著你去白家嗎?我們也試著看看見到白秀才會不會還像以前那麽怕?」


    淩沙本來是想點頭的,可突然想起了男女授受不親這一說在村子裏還是很重視的,就說道:「你們今日還是別去了,我擔心他的病氣會傳染給你們,他的比桃花的嚴重多了,等以後他好了,出來村子裏,總會碰到的。」


    兩人想了想也對,就與淩沙約好過幾日去李大夫那裏看她,然後告辭各迴各家了。


    淩沙轉身往白家而去,嘴角卻偷偷的勾了和弧度,又很快隱沒。


    淩沙沒想到的是,今日她隨手幫了桃花這一次,竟然在第二天就在村子裏傳開了。人們都說杜家丫頭得了李大夫的真傳了。


    而杜桃花從知道淩沙並不喜歡白喜竹,而是喜歡白秀才那樣的後,她原本因為白家去杜家提親鬱悶憎恨淩沙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而她,在下午和當夜發了兩場大汗後,第二日竟然漸漸的好了,三日後已經能幫著她娘做飯了。


    這樣一來,桃花娘和桃花更是打從心裏感激淩沙,不時的就與跟村裏的人們宣傳淩沙的醫術多麽多麽的好,多麽多麽的神奇。


    這也讓村裏的人們對淩沙的認識更加的好,更加的清晰了起來。


    淩沙離開桃花家後,直接去了白宴冰家,就見花氏正在院子裏忙著,見到她來了,花氏笑眯眯的站起來,迎了上去。


    「沙沙來了啊,快進屋吧,你弟弟正在跟著冰兒練字呢!」花氏笑的那叫一個燦爛,開心。


    「是,嬸子,您忙!」淩沙笑眯眯的應了一聲進了白宴冰的屋子。


    花氏看著淩沙自然的進了自己兒子的屋內,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滿是欣慰。


    白宴冰已經聽到淩沙和自己娘說話了,一直擔著的心這迴總算是放下了。


    小弟來了說姐姐一會就來,白宴冰就趕緊起身把自己的屋子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穩穩的坐在桌邊開始教小弟寫字,等著淩沙。


    可誰知,左等右等都不來,他心裏就開始有點擔憂了起來,她不會是遇到了什麽事吧?是不是又遇到喜竹,被他糾纏了呢?


    想到這種可能,他的心裏又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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