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鈺急忙說道:“不用如此麻煩,有天子鏡在此,照一照便知。”


    “那趕緊拿出來啊。”丁二苗催促道。


    崔鈺揮揮手,立刻就有鬼卒上前,舉著一麵鏡子,對著蔣門神等人照了過去。


    勘查司判官在一邊操控,時間不大,當年的鏡像被調了出來,蔣門神等人背下所做的各種勾當,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蔣門神萬萬沒想到地府裏還有這玩意,麵對鐵證,嚇得麵如土色,跪地叩頭不止,口中大叫饒命。


    張都監和張團練,終於鬆了一口氣。剛才蔣門神企圖往他們身上潑髒水,誣陷他們為主犯,但是現在終於真相大白。


    “蔣門神,你個豬腦袋,也學人家玩花招?”丁二苗冷笑,道:


    “陰曹地府,也是你可以胡亂說話的地方嗎?現在鐵證如山,你還告不告武鬆了?還覺得自己死的冤枉嗎?說!”


    震山河啪地拍響,冥殿之上,一幹鬼犯無不驚惶萬分。


    “大老爺饒命,我知錯了。確實是我用銀錢買通了張都監和張團練,讓他們設計陷害武二爺的……,我該死,我有罪。”蔣門神不敢狡辯,供認不諱。


    張都監和張團練,也一起磕頭,道:


    “大老爺明察,我等隻是從犯,一時糊塗貪圖錢財,因此才豬油蒙了心,陷害武二爺。但是武鬆在飛雲浦連殺四人,又迴頭殺上鴛鴦樓,讓我們命喪刀下,我們心中實在不甘。不服……。我們罪不該死啊。”


    武鬆繼續冷笑,一會兒看看蔣門神等人,一會兒又看看丁二苗,好整以暇。


    武大郎躲在他兄弟的後麵,東看西看。有時候也看著潘金蓮傻傻一笑,也不知道他在樂嗬什麽。


    而潘金蓮站在一邊,卻依舊死死地盯著武鬆,從不看別人。


    “蔣門神,張都監張團練,你們聽著。”丁二苗拍了一下震山河。說道:


    “你們三個狼狽為奸,合夥算計武都頭,實不分主犯和從犯。謀殺武都頭不成,反死於武鬆之手,也是你們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張團練不敢說話,但是張都監卻不服,叫道:“武鬆在飛雲浦殺了四人之後,自去便了,何必又迴頭殺我全家?就這一點,小人不服!”


    “閉嘴!”丁二苗喝道:“張都監,我且問你,假如武鬆在飛雲浦揚長而去。你會放過他嗎?你是不是要攔關設卡,到處緝捕武鬆,必欲殺之而後快?”


    “我……”張都監張口無語。


    假使武鬆飛雲浦殺人之後。就那樣落荒而逃,張都監和張團練,自然不會放過他。這個推斷,誰都能想得到。


    “《孟子》曰:殺人父,人亦殺其父;殺人兄,人亦殺其兄。蔣門神、張都監、張團練。你們可曾知道,武都頭殺人之刀。卻是出自你們三人之手?!”


    丁二苗瞪起眼來,郎朗說道:


    “你們手中錢財。案上權印,誰個不是殺人之刀?蔣門神用錢買通你們,你們用權勢陷害武鬆。兩個公差還有蔣門神的兩個徒弟,自張府出發,帶刀而往伏擊武鬆。倘若武鬆不是武功蓋世,其結果如何?那時必然是呐喊聲中,四刀並出,飛而起,劈而落,武鬆之頭斷,武鬆之血灑,武鬆之命絕!


    然後你們夜飲鴛鴦樓上,對著殺人之刀哈哈大笑,都說是好刀啊好刀!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們沒料到武鬆飛雲浦連殺四人,帶著你們的刀子迴來了!鋼刀從前門出去的時候,還姓張,可是從後麵迴來,卻已經姓武。


    如果不是你們起了殺人之心,授鋼刀於武鬆,又怎麽會血濺鴛鴦樓,連累了一十九口性命!”


    丁二苗這番話,在情在理,入木三分。


    張都監和張團練目瞪口呆,全場鴉雀無聲。


    就連武鬆,也衝著丁二苗投來敬佩的一瞥。


    “好,好,好!”勘查司判官情緒激動,衝著丁二苗一抱拳,道:“上差大人明察秋毫,一眼看破世情人心,佩服!”


    張都監和張團練,還有蔣門神一愣之後,隨即磕頭請罪,心服口服。


    “蔣門神、張都監、張團練聽判!你們已經嚐遍了地獄的上萬種刑罰,陰間罪業已滿,準許你們投胎。”丁二苗麵色如霜,道:


    “不過……,我要判你們從今以後,接連百世不得為人,罰為畜類,以供廚庖之用。百世為豬不得更改,百世輪迴以後,才可以重新做人。”


    “謝謝大老爺,我等感激不盡。”蔣門神等鬼犯被罰為豬,還要口稱感謝。


    其實判罰他們為豬,這已經算輕的了。做了豬以後,至少不用擔心遭到打罵和饑餓,無非是臨死之前那一刀,有些難受。


    隨後,蔣門神等三個鬼犯,被鬼役帶走,大殿之上,原告的苦主之中,隻剩下了三個男鬼。


    “武都頭,我對蔣門神三人的判決,你還滿意不?”丁二苗又問武鬆。


    武鬆這次才站起身來,一抱拳,說道:“上差有理有據,武二佩服。”


    “哈哈哈,武都頭過獎了,請坐,看我繼續審案。”


    丁二苗正要來問堂下的男鬼,卻見黑影一閃,黑無常出去勾魂迴來了。


    “啟稟上差,武二爺案件中,東平府府尹陳文昭帶到。”黑無常的鐵鏈一抖,放出一個人來,說道:“已經帶去了孽鏡台,喚醒了他那一世的記憶。”


    那放出來的家夥,揉著眼睛,終於跪倒在地,道:“下官陳文昭,參拜閻羅天子……!”


    他見了丁二苗的穿戴,以為是新上任的陰天子,所以口稱閻羅天子。


    丁二苗也懶得糾正他的稱唿,揮揮手,示意他站起來,問道:“當年陽穀縣裏,武鬆殺嫂一案,可是你判決的?”


    “正是。”陳文昭點頭。


    “判決王婆先騎木驢遊街示眾,然後淩遲處死,也是你的意思?”丁二苗問道。


    陳文昭看了看身邊的王婆,點頭道:“是,是下官的……判決。”


    “根據當時的大宋律法,王婆之罪,適用騎木驢遊街示眾嗎?”丁二苗再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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