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去多久。
秦青雲返迴審訊室。
剛才和他一起審訊的那個同事，此刻正在和周安聊天。
周安說道：“嘿，哥們兒，給根煙抽。”
“我保證，你們今天就得乖乖把我放嘍，最遲，也出不了明天。”
“快快快，點煙。”
那同事有些哭笑不得。
一時間，有些被周安唬住了。
在機關工作的，少有愣頭青，誰心裏還沒本小賬？
周安這幅模樣，半點都不心虛，跟迴了自己家一樣，讓人摸不清深淺。
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嘴角咧動幾下，不由抬頭，看向剛進門秦青雲。
“頭兒……”
秦青雲眼神極其複雜的看著周安，長長歎了口氣。
“放了他吧。”
“讓他走。”
這麽做，雖然有些灰頭土臉，但至少避免了節外生枝。
秦家倒了。
大樹倒了。
覆巢之下，完卵得小心翼翼。
一切，以安全為重。
聽到這話，周安頓時就笑出聲來。
“嘿，我說什麽來著？”
“不過，哎呀，這會兒不想走，走不動了，餓。給弄點吃的。”
“我不吃盒飯和工作餐啊，去附近飯店，給整幾個炒菜。”
秦青雲臉色一黑。
他大步走向周安，和周安對視著。
許久。
他深深吸口氣，差不多是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好啊，你要吃什麽，我去給你點。”
周安看了他一眼，笑眯眯道：“你把我手機拿過來。”
拿到手機。
周安點開瀏覽器，搜索了一會兒，深吸口氣道：“你給我聽好嘍，我要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
這會兒，周安玩心大起。
索性報起了菜名。
聽到他的話，兩個檢察官，都是徹底呆住。
秦青雲表情呆滯，眼神懵逼，一副嗶了狗的表情。
另一個，則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哪裏來的奇葩？
周安倒是越念越順，跟說相聲一樣。
砰！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急匆匆推開。
一個頭發斑白精神健碩的老人，在幾個人的陪同下，沉穩走進來。
周安聲音戛然而止。
愣了一下，周安頓時做出一副叫苦連天的樣子。
“許老，許老啊，你可得為我做主啊，無緣無故的，我就被他們抓了起來！”
“你得好好查查，這個秦青雲，他是秦家的人，他是騰龍集團的保護傘！”
這件事，周安心裏跟明鏡似的。
許老出手，再無半點桎梏和阻攔，騰龍集團，就在彈指間灰飛煙滅。
這會兒，正是秋後算賬的時候。
這個秦青雲，雖然身上沒什麽違法犯罪記錄，但還是得敲打敲打。
順便，看看能否引出些別的人物。
周安不相信，秦家的後輩子孫中，就這一個是公務員。
這都是隱患啊。
至於具體的尺度，就交給組織來處理吧。
自己人微言輕，也搞不定這些事情。
提醒到了就行。
聽到周安的話，許老兩道白色的長眉，微微抖了兩下。
他不由看向站在自己左側的人，笑眯眯道：“李檢察長，我這一把退休的老骨頭了，既然有人檢舉你們的同誌，那就你們自己查吧。”
聽到這話，李檢察長臉色馬上就嚴肅起來。
“是，保證完成任務！”
聽到這話，秦青雲麵色陡然大變，全身徹底軟了。
他全身不斷顫抖著，看著在場的人，嘴唇不住哆嗦，卻是不知該說些什麽。
許老擺擺手。
“好了，周安，你跟我走。”
“我老頭子，親自來接你，夠給你麵子了吧？”
……
片刻後。
周安跟著許老，走出檢察院，上了車。
開車的，正是周安之前參加網絡培訓時的同學，關係還算可以的朋友，許老的孫子，許歌。
許老在車上，許歌也沒多說什麽，隻是親切正式的打個招唿。
周安笑笑。
旋即，周安深吸口氣。
“許老啊，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許老慈祥看著他，笑道：“那就不要講。”
周安啞然失笑。
卻是繼續開口道：“可我必須要講啊。”
“說實話，這個案子，我是心驚膽戰，吃飯不香，睡覺失眠，甚至……把我爸媽都安排去旅遊了。”
“可……頂不上您一句話啊。”
周安語氣很平靜。
但，一時間，車廂裏的氣氛，陡然凝重起來。
許老的眉頭緊緊皺起。
許歌也是嚇一大跳，飛快轉頭看向後排，笑著打圓場。
“好了，別說這些了，周安你餓了吧，想吃什麽？”
許老深深歎口氣。
“小歌，你開車吧。”
說著，他看向周安，臉色很是嚴肅。
“周安同誌。”
周安腰杆陡然一直。
“你的這些功勞，我也不多講了，你現在有的身份，我也清楚。”
“別的，我不能承諾你什麽，我隻能承諾你一點。”
“放手去幹吧！隻要我還活著一天，隻要你是對的，就沒人敢把你怎麽樣。”
聽到這話，周安眼神陡然亮了。
強忍著心中的興奮，卻是開口道：“許老啊，你就不怕我拿著雞毛當令箭，不怕我犯錯誤？”
許老拍拍他的肩膀，搖頭笑笑。
“我不怕任何人犯錯誤。”
“這個國家，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
“不管是誰，不管有多大的身份，不管有多少錢，犯錯了，就要挨打！”
這雲淡風輕的聲音，卻仿佛蘊含著萬鈞雷霆。
經曆過騰龍集團的事情，周安更能感受到，其中的力度。
沉默片刻，周安再次問道：“可是，有幾個許老呢？”
許老深深看了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要是我死了，這不還有你周安呢麽？”
許老開了句玩笑。
周安也是笑笑。
以許老的身份，能把這個話題，說到這份上，已然是相當不容易了。
車廂裏的氣氛，重新歡快起來。
又寒暄了幾句。
周安忍不住問道：“許老，您這次來江南，什麽事啊？”
“你說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還亂跑什麽？”
“萬一身體有個好歹……”
許歌也是忍不住迴頭。
“是啊，爺爺，你聽聽，周安也這麽說，大家都這麽說，你真是，哎！”
許老拍拍周安的手，搖頭笑著。
“沒辦法啊，我本來是想把你留在寧杭工作的，可你死活不同意。”
“他們請不到，那我隻好親自過來請了。我可是都做好了，三顧茅廬的準備。”
“沒辦法，誰讓你這個小同誌架子大呢？”
……
秦青雲返迴審訊室。
剛才和他一起審訊的那個同事，此刻正在和周安聊天。
周安說道：“嘿，哥們兒，給根煙抽。”
“我保證，你們今天就得乖乖把我放嘍，最遲，也出不了明天。”
“快快快，點煙。”
那同事有些哭笑不得。
一時間，有些被周安唬住了。
在機關工作的，少有愣頭青，誰心裏還沒本小賬？
周安這幅模樣，半點都不心虛，跟迴了自己家一樣，讓人摸不清深淺。
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嘴角咧動幾下，不由抬頭，看向剛進門秦青雲。
“頭兒……”
秦青雲眼神極其複雜的看著周安，長長歎了口氣。
“放了他吧。”
“讓他走。”
這麽做，雖然有些灰頭土臉，但至少避免了節外生枝。
秦家倒了。
大樹倒了。
覆巢之下，完卵得小心翼翼。
一切，以安全為重。
聽到這話，周安頓時就笑出聲來。
“嘿，我說什麽來著？”
“不過，哎呀，這會兒不想走，走不動了，餓。給弄點吃的。”
“我不吃盒飯和工作餐啊，去附近飯店，給整幾個炒菜。”
秦青雲臉色一黑。
他大步走向周安，和周安對視著。
許久。
他深深吸口氣，差不多是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好啊，你要吃什麽，我去給你點。”
周安看了他一眼，笑眯眯道：“你把我手機拿過來。”
拿到手機。
周安點開瀏覽器，搜索了一會兒，深吸口氣道：“你給我聽好嘍，我要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
這會兒，周安玩心大起。
索性報起了菜名。
聽到他的話，兩個檢察官，都是徹底呆住。
秦青雲表情呆滯，眼神懵逼，一副嗶了狗的表情。
另一個，則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哪裏來的奇葩？
周安倒是越念越順，跟說相聲一樣。
砰！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急匆匆推開。
一個頭發斑白精神健碩的老人，在幾個人的陪同下，沉穩走進來。
周安聲音戛然而止。
愣了一下，周安頓時做出一副叫苦連天的樣子。
“許老，許老啊，你可得為我做主啊，無緣無故的，我就被他們抓了起來！”
“你得好好查查，這個秦青雲，他是秦家的人，他是騰龍集團的保護傘！”
這件事，周安心裏跟明鏡似的。
許老出手，再無半點桎梏和阻攔，騰龍集團，就在彈指間灰飛煙滅。
這會兒，正是秋後算賬的時候。
這個秦青雲，雖然身上沒什麽違法犯罪記錄，但還是得敲打敲打。
順便，看看能否引出些別的人物。
周安不相信，秦家的後輩子孫中，就這一個是公務員。
這都是隱患啊。
至於具體的尺度，就交給組織來處理吧。
自己人微言輕，也搞不定這些事情。
提醒到了就行。
聽到周安的話，許老兩道白色的長眉，微微抖了兩下。
他不由看向站在自己左側的人，笑眯眯道：“李檢察長，我這一把退休的老骨頭了，既然有人檢舉你們的同誌，那就你們自己查吧。”
聽到這話，李檢察長臉色馬上就嚴肅起來。
“是，保證完成任務！”
聽到這話，秦青雲麵色陡然大變，全身徹底軟了。
他全身不斷顫抖著，看著在場的人，嘴唇不住哆嗦，卻是不知該說些什麽。
許老擺擺手。
“好了，周安，你跟我走。”
“我老頭子，親自來接你，夠給你麵子了吧？”
……
片刻後。
周安跟著許老，走出檢察院，上了車。
開車的，正是周安之前參加網絡培訓時的同學，關係還算可以的朋友，許老的孫子，許歌。
許老在車上，許歌也沒多說什麽，隻是親切正式的打個招唿。
周安笑笑。
旋即，周安深吸口氣。
“許老啊，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許老慈祥看著他，笑道：“那就不要講。”
周安啞然失笑。
卻是繼續開口道：“可我必須要講啊。”
“說實話，這個案子，我是心驚膽戰，吃飯不香，睡覺失眠，甚至……把我爸媽都安排去旅遊了。”
“可……頂不上您一句話啊。”
周安語氣很平靜。
但，一時間，車廂裏的氣氛，陡然凝重起來。
許老的眉頭緊緊皺起。
許歌也是嚇一大跳，飛快轉頭看向後排，笑著打圓場。
“好了，別說這些了，周安你餓了吧，想吃什麽？”
許老深深歎口氣。
“小歌，你開車吧。”
說著，他看向周安，臉色很是嚴肅。
“周安同誌。”
周安腰杆陡然一直。
“你的這些功勞，我也不多講了，你現在有的身份，我也清楚。”
“別的，我不能承諾你什麽，我隻能承諾你一點。”
“放手去幹吧！隻要我還活著一天，隻要你是對的，就沒人敢把你怎麽樣。”
聽到這話，周安眼神陡然亮了。
強忍著心中的興奮，卻是開口道：“許老啊，你就不怕我拿著雞毛當令箭，不怕我犯錯誤？”
許老拍拍他的肩膀，搖頭笑笑。
“我不怕任何人犯錯誤。”
“這個國家，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
“不管是誰，不管有多大的身份，不管有多少錢，犯錯了，就要挨打！”
這雲淡風輕的聲音，卻仿佛蘊含著萬鈞雷霆。
經曆過騰龍集團的事情，周安更能感受到，其中的力度。
沉默片刻，周安再次問道：“可是，有幾個許老呢？”
許老深深看了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要是我死了，這不還有你周安呢麽？”
許老開了句玩笑。
周安也是笑笑。
以許老的身份，能把這個話題，說到這份上，已然是相當不容易了。
車廂裏的氣氛，重新歡快起來。
又寒暄了幾句。
周安忍不住問道：“許老，您這次來江南，什麽事啊？”
“你說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還亂跑什麽？”
“萬一身體有個好歹……”
許歌也是忍不住迴頭。
“是啊，爺爺，你聽聽，周安也這麽說，大家都這麽說，你真是，哎！”
許老拍拍周安的手，搖頭笑著。
“沒辦法啊，我本來是想把你留在寧杭工作的，可你死活不同意。”
“他們請不到，那我隻好親自過來請了。我可是都做好了，三顧茅廬的準備。”
“沒辦法，誰讓你這個小同誌架子大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