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艾小可的審訊，很順利。
她沒有任何隱瞞。
往往在審訊過程中，犯罪分子會對警方有所隱瞞，有所敵意，本能掩飾對自己不利的情況。
但艾小可沒這種情況。
她很配合。
她完全理解周安的意圖。
她交代，在負責處理鳳凰股權繼承的情況時，她發現了許多問題。
騰龍集團的股權構架，異常複雜。
不止如此。
而且，騰龍集團存在一個離岸公司，通過種種金融手段，悄然轉移公司資產的情況。
離岸公司，泛指注冊在海外某些以金融為主業的小島上的公司，比如英屬維爾京群島、開曼群島等。
這種公司，最大的好處有三點。
一是具有高度的保密性，無法查詢到股東具體信息。
二是可以減免稅務，減少公司經營性支出。
三是無外匯管製。
這都是合法手段。
事實上，有不少公司，都有注冊離岸公司的情況存在。
但，騰龍集團的離岸公司，在某些程度上，觸犯到了鳳凰繼承權的收益。
這些天，艾小可主要就是在徹查這件事情。
而在這個過程中，她遭受了很多刁難，也得罪了許多人。
同時，發現了更多的問題。
在許多經營性業務上，騰龍集團都是虧損的。
這些虧損，並非是公司不賺錢。
而是，因為秦家的人太多，就像是一隻隻趴在公司上的吸血蟲，假公肥私。
然而奇怪的是，公司卻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款項收入。
這些收入，都是不合常理的。
雖然采取了種種手段作為包裝，但內行人隻要認真研究，還是能看出些許蛛絲馬跡的。
艾小可剛發現這個情況，她便是被毒了。
至於中毒的具體情況……
據她說，不出意外的話，是她喝水的杯子，被人下了毒。
她感覺到頭痛，忍不下去，開車迴酒店的路上，準備去醫院順道檢查一下。
但，還沒到醫院，就被警察給抓了起來。
說到這裏，蕭正低著腦袋，低聲朝周安說道：“這個也是接到舉報。”
“當時有群眾舉報，有人吸毒後駕駛機動車。”
周安點點頭。
這都是細枝末節。
周安繼續詢問，艾小可心目中，是否有明確的懷疑對象。
她很快給出迴答。
“騰龍集團內部，凡是能直接掌握權力，以及能接觸到錢的，基本上都有問題。”
“而他們，都是姓秦。”
聽到這話，周安心中，也是有些可憐這倆女人了。
騰龍集團，秦家，真的是個狼窩啊。
平心而論，這倆女人要是沒各自的身份和背景，早就被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就說現在，即便有明星和律師身份，都搞得如此狼狽。
接下來，周安又訊問了一些細節性的問題。
艾小可都是如實迴答。
她說的每句話，蕭正都詳細記錄了下來。
問了將近兩個小時，幾十頁訊問筆錄。
都打印出來。
艾小可仔細檢查一番後，端端正正簽字，按上手印。
走完一切程序。
艾小可忽然開口。
“警官，我想知道，按照內地的司法程序，我可以申請保釋，或者，請律師嗎？管用嗎？”
聽到這話，周安眉毛一揚。
周安靜靜看著她。
“請收起你那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相信祖國，相信法律，相信警方，相信我。”
“畢竟，你現在還是犯罪嫌疑人。”
“不要做豬隊友，謝謝。”
說完，周安便是朝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周安似乎想起什麽，迴頭道：“如果再頭疼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同時，周安眼神飄向蕭正，“蕭哥？”
蕭正點點頭。
……
從艾小可的審訊室走出來，周安又到了鳳凰那裏。
鳳凰表現的很是平靜。
她甚至小睡了一會兒。
周安也是有些無語。
這姑娘，心還真是夠大的。
簡單審訊一番，也沒問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畢竟，這件事，鳳凰知道的，或許還沒警方多。
她表現的很輕鬆。
甚至在笑。
“如果我真的被判坐牢了，我不管，你得給我天天送飯。”
這是鳳凰的原話。
……
雲隱山莊。
一間中式風格裝修的別墅裏。
四麵八方都是種滿了桃樹，花開的正盛，驗證了那句古話——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在一片桃花林中。
兩個男人麵對麵坐著，抽煙，喝茶。
左邊是個白皙俊朗的男人，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一身唐裝，看上去斯文儒雅，隻是頭頂有點禿。
右邊，則是炸彈。
他抽著一根粗大的雪茄，敲著二郎腿，很是愜意的噴灑著煙霧。
“秦，我發現，你這裏簡直是天堂般的所在。”
“你真會享受，如果再來幾個比基尼大妞，那就更爽了。”
“野戰，這特麽才是生活！”
唐裝男笑笑。
“你喜歡這裏的話，就賣給你了。”
“三百萬美金，怎麽樣？”
“這個價格，算是相當公道了。”
炸彈做了個誇張的表情，一副“你特麽在逗我”的表情。
“秦，你真小氣。”
“要不是看在我們一起扛過槍的份上，我絕對沒你這樣的朋友。”
“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們就談生意吧，錢什麽時候給我？現金，黃金，鑽石，都可以。”
唐裝男看了他一眼。
“你先迴米國，我已經安排轉賬了。區區一千萬美金，小意思。”
“身份、護照、機票，我都給你準備好了。你先從江南到寧杭，從寧杭坐飛機走。”
“等你迴到國內，估計錢就到了。”
炸彈哈哈大笑，點頭，旋即站起身來。
“好。”
“合作愉快。”
“我的兄弟！”
唐裝男也是站起身來。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
幾個小時後。
黃昏。
從江南市通向寧杭的省道上。
為了逃脫警方的追查，炸彈沒走高速，而是走的普通路。
他開著一輛毫不起眼的日係小車。
車子裏，音樂嗨的很勁爆。
他心情也是舒爽。
走過一個三岔路口，到了一個橋上。
將近一公裏，雙向兩車道的橋路。
忽然間，對麵開過來一輛前四後八的大卡車。
兩輛車子靠近。
越來越近。
忽然間，那輛大卡車，像是瘋了一樣，狠狠撞向小轎車。
見到這一幕，炸彈陡然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罵了句髒話，飛快打著方向盤。
隻是，已然遲了。
兩輛車轟然撞在一起，那巨大的力量，直接將日係車撞飛了。
重重撞在橋墩上。
卡車開遠。
片刻後。
卡車重新掉頭迴來，又狠狠碾壓了一遍，這才揚長而去。
而那小車，已然被徹底撞了下去，落入水中。
天色漸漸黑了。
水流急速流淌。
不知過去多久……
在那橋墩下麵的河道上，一隻帶血的手，極其艱難的，抬了起來。
她沒有任何隱瞞。
往往在審訊過程中，犯罪分子會對警方有所隱瞞，有所敵意，本能掩飾對自己不利的情況。
但艾小可沒這種情況。
她很配合。
她完全理解周安的意圖。
她交代，在負責處理鳳凰股權繼承的情況時，她發現了許多問題。
騰龍集團的股權構架，異常複雜。
不止如此。
而且，騰龍集團存在一個離岸公司，通過種種金融手段，悄然轉移公司資產的情況。
離岸公司，泛指注冊在海外某些以金融為主業的小島上的公司，比如英屬維爾京群島、開曼群島等。
這種公司，最大的好處有三點。
一是具有高度的保密性，無法查詢到股東具體信息。
二是可以減免稅務，減少公司經營性支出。
三是無外匯管製。
這都是合法手段。
事實上，有不少公司，都有注冊離岸公司的情況存在。
但，騰龍集團的離岸公司，在某些程度上，觸犯到了鳳凰繼承權的收益。
這些天，艾小可主要就是在徹查這件事情。
而在這個過程中，她遭受了很多刁難，也得罪了許多人。
同時，發現了更多的問題。
在許多經營性業務上，騰龍集團都是虧損的。
這些虧損，並非是公司不賺錢。
而是，因為秦家的人太多，就像是一隻隻趴在公司上的吸血蟲，假公肥私。
然而奇怪的是，公司卻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款項收入。
這些收入，都是不合常理的。
雖然采取了種種手段作為包裝，但內行人隻要認真研究，還是能看出些許蛛絲馬跡的。
艾小可剛發現這個情況，她便是被毒了。
至於中毒的具體情況……
據她說，不出意外的話，是她喝水的杯子，被人下了毒。
她感覺到頭痛，忍不下去，開車迴酒店的路上，準備去醫院順道檢查一下。
但，還沒到醫院，就被警察給抓了起來。
說到這裏，蕭正低著腦袋，低聲朝周安說道：“這個也是接到舉報。”
“當時有群眾舉報，有人吸毒後駕駛機動車。”
周安點點頭。
這都是細枝末節。
周安繼續詢問，艾小可心目中，是否有明確的懷疑對象。
她很快給出迴答。
“騰龍集團內部，凡是能直接掌握權力，以及能接觸到錢的，基本上都有問題。”
“而他們，都是姓秦。”
聽到這話，周安心中，也是有些可憐這倆女人了。
騰龍集團，秦家，真的是個狼窩啊。
平心而論，這倆女人要是沒各自的身份和背景，早就被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就說現在，即便有明星和律師身份，都搞得如此狼狽。
接下來，周安又訊問了一些細節性的問題。
艾小可都是如實迴答。
她說的每句話，蕭正都詳細記錄了下來。
問了將近兩個小時，幾十頁訊問筆錄。
都打印出來。
艾小可仔細檢查一番後，端端正正簽字，按上手印。
走完一切程序。
艾小可忽然開口。
“警官，我想知道，按照內地的司法程序，我可以申請保釋，或者，請律師嗎？管用嗎？”
聽到這話，周安眉毛一揚。
周安靜靜看著她。
“請收起你那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相信祖國，相信法律，相信警方，相信我。”
“畢竟，你現在還是犯罪嫌疑人。”
“不要做豬隊友，謝謝。”
說完，周安便是朝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周安似乎想起什麽，迴頭道：“如果再頭疼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同時，周安眼神飄向蕭正，“蕭哥？”
蕭正點點頭。
……
從艾小可的審訊室走出來，周安又到了鳳凰那裏。
鳳凰表現的很是平靜。
她甚至小睡了一會兒。
周安也是有些無語。
這姑娘，心還真是夠大的。
簡單審訊一番，也沒問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畢竟，這件事，鳳凰知道的，或許還沒警方多。
她表現的很輕鬆。
甚至在笑。
“如果我真的被判坐牢了，我不管，你得給我天天送飯。”
這是鳳凰的原話。
……
雲隱山莊。
一間中式風格裝修的別墅裏。
四麵八方都是種滿了桃樹，花開的正盛，驗證了那句古話——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在一片桃花林中。
兩個男人麵對麵坐著，抽煙，喝茶。
左邊是個白皙俊朗的男人，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一身唐裝，看上去斯文儒雅，隻是頭頂有點禿。
右邊，則是炸彈。
他抽著一根粗大的雪茄，敲著二郎腿，很是愜意的噴灑著煙霧。
“秦，我發現，你這裏簡直是天堂般的所在。”
“你真會享受，如果再來幾個比基尼大妞，那就更爽了。”
“野戰，這特麽才是生活！”
唐裝男笑笑。
“你喜歡這裏的話，就賣給你了。”
“三百萬美金，怎麽樣？”
“這個價格，算是相當公道了。”
炸彈做了個誇張的表情，一副“你特麽在逗我”的表情。
“秦，你真小氣。”
“要不是看在我們一起扛過槍的份上，我絕對沒你這樣的朋友。”
“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們就談生意吧，錢什麽時候給我？現金，黃金，鑽石，都可以。”
唐裝男看了他一眼。
“你先迴米國，我已經安排轉賬了。區區一千萬美金，小意思。”
“身份、護照、機票，我都給你準備好了。你先從江南到寧杭，從寧杭坐飛機走。”
“等你迴到國內，估計錢就到了。”
炸彈哈哈大笑，點頭，旋即站起身來。
“好。”
“合作愉快。”
“我的兄弟！”
唐裝男也是站起身來。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
幾個小時後。
黃昏。
從江南市通向寧杭的省道上。
為了逃脫警方的追查，炸彈沒走高速，而是走的普通路。
他開著一輛毫不起眼的日係小車。
車子裏，音樂嗨的很勁爆。
他心情也是舒爽。
走過一個三岔路口，到了一個橋上。
將近一公裏，雙向兩車道的橋路。
忽然間，對麵開過來一輛前四後八的大卡車。
兩輛車子靠近。
越來越近。
忽然間，那輛大卡車，像是瘋了一樣，狠狠撞向小轎車。
見到這一幕，炸彈陡然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罵了句髒話，飛快打著方向盤。
隻是，已然遲了。
兩輛車轟然撞在一起，那巨大的力量，直接將日係車撞飛了。
重重撞在橋墩上。
卡車開遠。
片刻後。
卡車重新掉頭迴來，又狠狠碾壓了一遍，這才揚長而去。
而那小車，已然被徹底撞了下去，落入水中。
天色漸漸黑了。
水流急速流淌。
不知過去多久……
在那橋墩下麵的河道上，一隻帶血的手，極其艱難的，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