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範綺蓉和顧悅言的鬥嘴,任昊的態度很明確——各。


    午飯後,倆人兒手挽著手坐在空調前聊天,一副“我倆關係很好”的小模樣,仿佛剛才吵架的不是她倆一般。


    任昊心中啞然失笑,瞥眼看了那邊一眼:“坐沙上來吧,空調冷,別直接吹著,姐,你可懷著孕呢,多注意一點兒。”聞言,範綺蓉和顧悅言方是踏實下來,一左一右夾著任昊坐過去。


    “今兒個晚秋過來不?”


    “誰知道呢,她這兩天監考,不輕省。”


    “大姐對她有態度了沒?”


    “唉,我媽還是那樣,愛答不理的,倒是我爸時不時能跟晚秋說句話,不過,也不熱情就是了。”說完這番話,任昊左臂忽地一重,側眼看去,隻見顧悅言的雙手已經跨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甚至,連身子都依偎過來。她眯著眼睛,昏昏欲睡的感覺。


    範綺蓉欠著身子往顧悅言那邊一看,皺皺眉,望著任昊,蓉姨也勾著左手伸了過去,不甘示弱,小鳥依人般地挽住任昊。


    任昊一愕,左右瞧了瞧,旋即移動著手腕,把手摸在兩女的肉臀上,一邊一個,輕輕捏了捏。這種左擁右抱的情景,讓任昊有點飄飄然了,巨大的幸福感籠罩在心頭。


    仨人早上都做過愛,此時均有些疲憊,他們閉著眼睛靠在一起,不過多一會兒,全都睡著了。


    ……


    這一覺睡得很香。四點多鍾。任昊才被夏晚秋地電話吵醒。她說監考時站了太久。高跟鞋磨得腳有些生疼。晚上不去任昊家做飯了。掛下電話。任昊迷迷糊糊地抬眼看看。隻瞧得蓉姨和顧悅言已經不在了。自己橫在沙上。腿上還蓋了個小薄被。


    掀開被子關上空調。任昊會自己屋躺著去了。


    五點多鍾。卓語琴和任學昱前後腳下班迴了家。


    任學昱還是老樣子。進屋就靠著沙看晚報。很有些大領導地架子。卓語琴最近很少幹家務活。換了衣服。便盤著腿癱在軟沙上。巴巴看著電視。“小昊。給媽倒杯茶……”


    任昊也躺在床上沒動窩:“自己倒吧。我累了。睡覺呢。”或許是好幾天都沒運動過地關係。早上這一通折騰。加之睡了一覺。讓任昊渾身酸疼酸疼地。


    “你累?你今兒個也不上學,累個屁啊!媽和你爸上了一天班,連杯水也知道給我倆找羅?哼!”卓語琴氣唿唿地對著次臥喊道:“晚飯做了沒?她呢?今兒咋沒過來?”


    任昊心下一喜,這還是卓語琴第一次提到夏晚秋,“晚秋腳可能讓高跟鞋磨破了,說晚上不來了。”


    卓語琴哦了一聲:“那你還不去做飯,愣著幹嘛呢?”


    “得,得,我去還不行嗎?”


    任昊無精打采地爬下床,揉著眼睛進廚房洗菜切菜,點鍋倒油,開始忙活起來。不多時,油煙機嗡嗡聲和炒菜的滋滋聲之中,似乎隱隱約約夾雜著些許吵鬧,任昊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透過廚房門上的磨砂玻璃往外看看,也沒在意,繼續翻炒著鐵鍋。


    然而,當任昊把火關上時,外麵地嚷嚷聲清晰地傳了過來。


    好像是兩個女人再吵架。


    “我早該猜到!你兒子壓根就沒跟晚秋斷絕關係!好嘛!還騙我說他新找了女朋友!啊?是不是你們家給出的主意!”


    “你這人怎麽說話呢!一進屋就大喊大叫的!我不理你你還來勁兒了?”


    任昊霍然一驚,這聲音,赫然是卓語琴跟劉素芬的!


    夏晚秋她媽咋來了?


    任昊推門出去,隻見劉素芬站在客廳跟卓語琴針鋒相對著,吵得臉紅脖子粗。


    劉素芬一看見任昊,邪火噌噌往上冒,指著他對卓語琴怒道:“你也管管你地好兒子!一開始騙我說他二十五歲!我傻啦吧唧的還真信了!同意他跟晚秋交往看看!可你們家欺人太甚了也!明明他才上高一!可我女兒呢!晚秋都三十歲了!他們倆可能吧?你兒子配的上我們晚秋嗎!”


    做家長的有哪個不護短?


    聽她說任昊配不上夏晚秋,卓語琴火也起來了:“你嘴巴放幹淨點兒!我沒去找你!你還舔著臉找我來了?那好!咱今天就把話說清楚!我兒子配不上她?可笑!你以為我同意他倆的事兒啊?也不照照鏡子!你們家夏晚秋一個三十歲的老女人!我們家小昊呢?正是年輕力壯地時候!到底誰配不上誰!你心裏明白!”


    “你放屁!”劉素芬指著卓語琴的鼻子喝道:“看上我們家晚秋的人多了!哪個不是儀表堂堂月薪過萬的!你再看看你兒子!他一個窮學生有什麽?


    沒有長相!要工作沒有工作!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對象?美得你!”


    卓語琴怒極反笑:“哈!有些人就是那麽自以為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們家小昊每個月收入都至少有百萬人名幣!哼!要不是我攔著,上門求親地人能把這房子都踩塌了!還月薪過萬?多能耐啊!你們家夏晚秋一個窮老師!一個月能掙三千塊錢?哼!我兒子一天就掙三萬!也不知道誰是癩蛤蟆誰是天鵝!”


    劉素芬嘲笑般地看著她:“有意思嗎?吹!接著吹!”


    “我吹?嗬,你要是不信!迴家問問夏晚秋去!我懶得跟你說!”


    “嗬,好,就算你兒子掙錢多,有本事,百萬富翁,可我們家不稀罕!”劉素芬怒然道:“你兒子不是有錢嗎?那讓他找別人去!幹嘛非得對我女兒死纏爛打?你家多牛啊!我們高攀不起!”


    任昊苦笑著與任學昱對視一眼,他忙是上前一步:“媽,伯母,咱坐下來慢慢說吧,別吵架啊,來來,我給您沏茶……”


    卓語琴根本不看兒子,瞪著眼睛盯著劉素芬:“我兒子對她死纏爛打?虧你說得出來!你也不打聽打聽!到底是誰纏著誰!哼!這些天你女兒晚上沒迴家吃過飯吧?知道她幹嘛去了嗎?她天天往我們家跑!給我們仨口人做晚飯!告訴你!我不是沒轟過她!可人家死活不走!這說明什麽?你不會不知道吧?”


    劉素芬氣得直哆嗦:“晚秋過來做飯!還不是被你兒子逼的!”


    “誰稀罕啊!追我們家小昊的個個都是年輕貌美地小丫頭!哼!幾個長得那叫一個水靈!最主要是年輕!不想某些人的女兒!再過幾天就人老珠黃了!哼!還跟這兒自我感覺良好呢!美?你有什麽可美地!隨便抓過一個人來問問!就你女兒那年紀!配得上我兒子嗎?”


    卓語琴是火冒三丈,劉素芬是怒氣衝衝,倆人為任昊和夏晚秋的事兒心裏都憋著一股火呢,此時,終於找到了泄地途徑,唧唧喳喳地指著對方鼻子一通埋汰,誰也不退讓,就差動手撓人了!


    悍婦vss悍婦,場麵相當慘烈。


    罵罵咧咧了將近一個小時。


    劉素芬撂下一句狠話,摔門離開了家。


    卓語琴唿唿喘著氣:“這老家夥說話真他媽氣人!什麽素質啊?”


    任昊心說,您的素質也不比她高。


    “媽,快吃飯吧,我把菜再熱熱去。”


    “不吃了……”卓語琴瞪了兒子一眼:“氣都被她給氣飽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任學昱抖著報紙皺眉道:“下次人家再來,別那麽大脾氣,有什麽事,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好好談談嘛……”


    “你以為我想跟她吵啊!你又不是沒聽見!一進門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她以為她是誰呀!”卓語琴是天生的吃軟不吃硬。


    ……


    約莫八點十分。


    門鈴聲響起。


    門外,赫然是一瘸一拐的夏晚秋,她在家的時候,夏建國給她打電話問了情況,還告訴她劉素芬去任昊家理論去了,夏晚秋一聽,立刻坐不住了,打車直奔過來。


    進屋。


    任昊把方才劉素芬和卓語琴大戰三百迴合的事情簡單描述了一下,夏晚秋小臉兒煞白煞白的,偷偷瞄了眼尚在氣頭上的卓語琴,想抬步走過去,可到了也沒有勇氣。


    這時,任昊從廚房端出一碗熱騰騰的大米粥:“我媽還沒吃飯呢,你給她端去吧。”


    夏晚秋遲疑著點點頭,踩著拖鞋走到她跟前:“媽,您喝粥。”


    卓語琴撇撇嘴:“別叫我媽!受不起!”


    夏晚秋無辜地癟癟嘴巴,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碗遞了過去,就這麽端在半空中。


    卓語琴瞅瞅她,不知怎麽的,心頭徒然一軟,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接過碗,一勺勺喝起粥。


    鈴鈴……


    夏晚秋皺眉看看手機屏幕,接起了電話:“喂,媽……嗯,我在外麵呢……沒有,沒在他家,就在外麵遛彎兒呢……”


    電話那頭,劉素芬的聲音很大,以至於近處的卓語琴和任昊都能聽見。


    “甭騙我!我知道你在他家呢!給你十分鍾時間!馬上給我迴來!哼!他們家人都厲害!咱們高攀不起!”


    卓語琴一聽,怒火又是燃燒了起來,一把從夏晚秋手裏搶過電話:“告訴你!你女兒今天還就迴不去了!晚上她跟小昊睡一個床!你甭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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