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定陽侯心裏是什麽想法,他終究是渾渾噩噩地跟著來人一起去了容凰宮裏。


    跟定陽侯差不多一同前去的還有丁小鳥。


    「微臣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微臣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定陽侯和丁小鳥齊齊對著龍騰和容凰行禮。


    「小鳥平身吧。」龍騰淡淡地開口,喊了丁小鳥起身卻沒有讓定陽侯起身,這其中的意思就多了。


    丁小鳥緩緩起身,同時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定陽侯,他總覺得定陽侯這次一定會倒黴。


    別說丁小鳥覺得定陽侯會倒黴了,就是定陽侯也有感覺自己會倒黴,因為定陽侯看到丁碧彤竟然也出現在這裏,這讓定陽侯心裏無端升起了詭異之敢,心中那股危險的感覺愈發的深厚了。


    「定陽侯你好大的膽子啊,竟然敢指使丁碧彤謀害皇後腹中的孩子。你跟朕說說,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膽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轟轟——轟轟——轟轟——


    定陽侯的耳邊頓時響起無數道驚雷,將他整個人都給炸蒙了。他指使丁碧彤害皇後娘娘腹中的孩子?他什麽時候做過這樣的事情?他怎麽都不知道?還有丁碧彤竟然害過皇後娘娘腹中的孩子?這到底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他同樣不知道。


    龍騰話中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多了,定陽侯整個人都有些傻了。


    容凰緊緊盯著定陽侯,這人在聽了龍騰的話後,有驚訝,有震驚,有不可置信,唯獨就是沒有心虛,這是人的下意識反應,裝是裝不出來的。


    丁小鳥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整個人都傻了,愣愣的看著定陽侯,「你指使丁碧彤害凰姐姐腹中的孩子?」


    可能是丁小鳥的聲音太過尖銳了,驚醒了還愣神的定陽侯。


    「皇上明鑑啊!臣怎麽會做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是誰在皇上麵前汙衊臣!臣願意與他當麵對峙!」定陽侯反應過來,連連叫屈,這事情一個弄不好,別說沒了爵位,就連他這條命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啊!


    定陽侯真是恨死那個在龍騰麵前汙衊他的人了,如果讓他抓住那個人,他一定要把那人千刀萬剮!


    「汙衊?是不是汙衊你心知肚明。至於告訴朕這件事的,不是別人,就是你的好侄女丁碧彤。」


    定陽侯傻了,丁碧彤!


    很快,定陽侯反應過來,惡狠狠地瞪著丁碧彤,「你個畜生!本侯到底是哪裏對你不住!你竟然要這麽害本侯!」


    定陽侯如果還不是記得自己正在禦前,他早就撲上去跟丁碧彤拚命了!


    丁碧彤冷笑,哪裏對她不住?定陽侯這無恥之人真是好意思說的出口,要用她的時候對她百般籠絡,不要她,就把她當做垃圾扔在一旁,就連她的娘親都沒有得到半點的好。


    你不仁我不義!


    丁碧彤已經全都豁出去了,她就是要那些對不起她的人都付出代價!


    「大伯,你就承認了吧。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麽不好承認的。男子漢大丈夫,不是敢作敢當嗎?大伯,連我一個小女子都承認了,你何必再嘴硬呢。」丁碧彤「苦口婆心」地勸道。


    定陽侯喉嚨間腥甜一片,險些沒噴出一口老血出來,他承認什麽!他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丁碧彤什麽時候害了皇後娘娘腹中的孩子!還有他什麽時候指使丁碧彤害皇後娘娘腹中的孩子!這是他做的嗎?為什麽他這個所謂的當事人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丁碧彤一副言之鑿鑿,勸定陽侯迷途知返的樣子,氣的定陽侯心裏的血是一陣一陣地往上冒,這個賤人——這個賤人——定陽侯真是後悔,如果早知道丁碧彤是這樣忘恩負義的畜生,他就該在丁碧彤出生的時候就直接掐死她才對!


    定陽侯按捺下心頭要殺人的衝動,在禦前殺人,無論他是不是清白的,到頭來,他肯定得不了什麽好,這是定陽侯萬萬不想看到的。丁碧彤這賤人想要害他?做夢吧!


    一開始的憤怒過去,定陽侯的理智迅速迴籠,丁碧彤這賤人想要害他?做夢吧!


    「皇上明鑑,這一切都是丁碧彤在胡言亂語!微臣根本不知道丁碧彤什麽時候害了皇後娘娘腹中的孩子,微臣更沒有指使丁碧彤害皇後娘娘腹中的孩子。


    微臣承認,微臣是想過讓丁碧彤勾引皇上,好讓定陽侯府成為外戚,讓定陽侯府更上一層樓。這是臣做的,臣認了。可是害皇後娘娘腹中孩子的事情,臣根本沒有做過!這一點,臣是萬萬不會承認的。臣沒有做過的事情,臣不知道該如何承認!」定陽侯真的是氣壞了,從來都隻有她冤枉別人,什麽時候輪到別人冤枉他啊!在丁碧彤這女人身上他倒是嚐到被人冤枉的滋味兒了。


    至於定陽侯承認的,他想讓丁碧彤勾引龍騰,如果換做之前,定陽侯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的,可是到了如今這地步,定陽侯也沒什麽不好承認的了。比起謀害皇後娘娘腹中的孩子,這指使丁碧彤勾引龍騰,簡直就是芝麻綠豆點的事情了。


    「大伯,到了這個份兒上,你怎麽還要抵賴呢?」丁碧彤皺著眉頭,看向定陽侯的眼神滿是痛心,似乎是真的傷心定陽侯說的話。


    定陽侯萬萬沒想到丁碧彤這女人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竟然這麽厲害,就是到了如今這地步,竟然還敢把事情賴到他身上,這人——


    一時間,定陽侯再次有吐血的衝動。


    「朕不想聽你們說這些,說一千道一萬都是你們兩個在開口,你們兩個的話朕還真的是不怎麽相信。證據呢,朕要看證據。」龍騰聽這兩人說的,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他懶得繼續聽這兩人打口水仗了,別再互相指責了,這兩人有本事就直接拿出證據。


    定陽侯一噎,他哪裏有證據證明他沒做過,但是很快,定陽侯就反應過來,「皇上,微臣是沒有證據證明微臣不曾主使過丁碧彤謀害皇後娘娘腹中的孩子,但是微臣敢說,丁碧彤也不可能有證據證明,是微臣指使她謀害皇後娘娘腹中的孩子。」


    不能不說,定陽侯還是很聰明的,立即就想到了解決的法子,他這解決的法子還真是不錯。他手裏沒證據,丁碧彤手裏也一樣沒證據,這樣就是死局,丁碧彤想讓他倒黴,這是萬萬不可能的。


    想到這裏,定陽侯嘴邊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丁碧彤你個賤人,你想要冤枉我,做夢吧!


    丁碧彤捕捉到定陽侯嘴邊得意的笑容,冷冷一笑,好大伯啊好大伯,你真的是得意的太早太早了。


    就在定陽侯得意之時,丁碧彤輕啟朱唇,淡淡道,「啟稟皇上,臣女有證據證明,是定陽侯主使臣女謀害皇後娘娘腹中的孩子。」


    容凰挑眉看向丁碧彤,她真的能拿出所謂的「證據」。


    定陽侯得意的笑容一凝固,「你胡說!哪裏來的什麽證據!本侯根本沒做過的事情,你休想栽贓到本侯身上!本侯是定然不會讓你得逞的!本侯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是啊,你的確是沒做過,但是我就是要把髒水潑到你身上,我就是不要讓你舒服。既然我丁碧彤要下地獄,那我一定會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大伯,你這麽激動做什麽。你是不是做賊心虛了?要我說,大伯你不如直接承認的好。明明就是你做的,你怎麽到了這個地步還在狡辯呢?」丁碧彤蹙起娥眉,十分不解地開口。


    「你個賤人住嘴!本侯告訴你,你休想汙衊我!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我憑什麽要承認!你想捏造莫須有的罪名害我!我告訴你休想!我是一定不會讓你得逞的!」定陽侯原本是一個很能沉得住的氣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在麵對如今的丁碧彤,他是越來越沉不住氣。


    因為丁碧彤太沉得住氣了,還有她嘴角邊一直掛著的笑容,更是給定陽侯一種她已經勝券在握之感,這種感覺很莫名,可是丁碧彤就是覺得奇怪。


    「你有證據?說來聽聽。」容凰忽然開口。她是真的好奇丁碧彤所謂的證據是什麽了。


    「臣女自然是有證據的。而且這證據啊,就在大伯你的書房啊。」丁碧彤淡淡地開口。


    定陽侯聽丁碧彤提起他的書房,眉頭不禁一皺,心裏不好的預感愈發的濃厚了。


    「大伯不用這麽看著我。就是你心裏想的。皇後娘娘,當初臣女交給魏明蘭的藥,不是臣女自己弄出來的,而是臣女這位好大伯交給臣女的。


    如果皇後娘娘不相信,大可以派人去搜查我這位好大伯的書房,就在他書房掛著的蘭花圖後,有一暗藏的暗格,裏麵就是放著墮胎藥。那墮胎藥可是普通的墮胎藥,藥性可以說是極強,配置的藥材也是十分的珍貴。


    臣女敢說,要是真的想配齊那些藥,真的要好幾年的時間。臣女哪裏來的這麽的本事弄這種珍貴的墮胎藥,除了臣女的這位好大伯,臣女能從哪裏弄到呢?


    難不成是從臣女的父母那兒?說句難聽的,臣女的父母在定陽侯府真心不算什麽。沒錢沒本事弄到這麽好的東西。


    皇後娘娘若是不相信臣女說的,大可以問問當初給魏明珠診治的太醫,魏明珠所中的藥是不是稀奇無比,極其難得。」


    「太醫倒是不用問了。本宮當時給明珠把過脈,的確,那墮胎藥很難得。」就是以容凰的醫術都沒能把出那墮胎藥是什麽。


    丁碧彤聽著容凰的話,淡淡一笑,隨即看向了定陽侯,「大伯,誰不知道你的書房可是禁地啊,我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你的書房弄一個暗格,還往裏麵藏了墮胎藥吧。


    大伯,明明就是你在書房裏把那墮胎藥交給我,叮囑我把那墮胎藥交給魏明蘭。那時候你跟我說,皇後娘娘就是仗著肚子裏的孩子為所欲為,隻要皇後娘娘沒了肚子裏的孩子,她就不足為懼了。對了,那時候大伯你還殷切地囑咐我,魏明蘭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以為自己是魏國公府的嫡出女兒,就妄想進宮占據一席之地,她算什麽東西!她不配!


    雖然魏明蘭十分的不知天高地厚,但她到底出身魏國公府,這也的確是一件麻煩事。不過魏明蘭是一個蠢人,隻要稍微挑撥兩句,就會傻乎乎地成為我們手中的刀。


    到時候借著魏明蘭,通過魏明珠,繼而給皇後娘娘下墮胎藥,如果皇後娘娘的孩子沒有了,那是最好的。除掉了心腹大患。如果事情不幸敗露了,有魏明蘭擋在前頭,她就是替罪羔羊,到時候絕對牽連不到我們身上。


    大伯啊大伯,雖然我很恨你,但是也不能不承認,大伯你說的實在是太對了。


    看看,大伯你的算計真的是算無遺漏啊,魏明蘭那沒用的就連這麽一點小事都沒能做好,幸好是發了,有她擋在前頭。


    大伯,這些全都是你在書房,把那墮胎藥交給我時,殷切囑咐我的話。


    大伯你還記得嗎?」


    丁碧彤看著定陽侯一字一句道,不知道的怕是真的要以為定陽侯真的是說過這些話了。


    如果定陽侯不是當事人,並且他確信自己的記憶沒有出任何的問題,他都要以為丁碧彤說的都是真的了。


    好!好!真是好!


    定陽侯在心裏冷哼,他真是小瞧丁碧彤這個侄女了,原以為丁碧彤也就隻是有幾分姿色,但是完全沒腦子的蠢貨,可是如今看來,丁碧彤還是很有腦子的。


    丁碧彤能沒有腦子嘛!那時候定陽侯隻是從丁碧彤的父親那裏得知魏明蘭可能也想進宮成為皇上的女人,所以讓丁碧彤去跟魏明蘭打好關係。


    可是誰能想到丁碧彤竟然能這麽有本事,竟然敢背著他唆使魏明蘭去害皇後娘娘腹中的孩子!


    更讓定陽侯想不到的是,丁碧彤竟然在他的書房裏找到了暗格!


    想到這個,定陽侯心裏更是恨不得想要殺人,那時候定陽侯存著想送丁碧彤進宮的心思,所以對丁碧彤「很好」,就默許了丁碧彤進入他書房的行為。


    不曾想,這一行為竟然成了他的催命符!


    定陽侯真的是恨得快要吐血了,看著丁碧彤的眼神更是吐血了。這個賤人——想他一世英名,竟然讓丁碧彤這麽個小人算計,這讓定陽侯如何能夠甘心嗯!


    不甘心嗎?丁碧彤在心裏冷笑,待會兒還有更讓你不甘心的。


    魏侯夫人在一旁聽著丁碧彤一口一個魏明蘭沒腦子,心裏痛恨之際,不禁覺得心酸,她的女兒的確是沒腦子,否則怎麽會落到一個挫骨揚灰的下場,她的女兒——她的女兒啊!


    「你書房裏藏墮胎藥做什麽?」丁小鳥忽然開口。


    丁碧彤既然說了定陽侯書房裏有暗格,並且裏麵藏有墮胎藥,再加上定陽侯並沒有開口辯解,這就說明是真的。


    隻是定陽侯的書房裏藏墮胎藥做什麽?


    這不太合常理吧。


    墮胎藥在大戶人家絕對是常見的東西。為什麽這麽說呢,當家主母想要害小妾流產的必備法寶啊!不僅是當家主母需要,那些小妾你害害我,我害害你,這墮胎藥的使用範圍和頻率那真的是太高了。


    隻是墮胎藥都常見於後宅,在婦人之手。


    定陽侯一個大老爺們兒,他手裏要藏著墮胎藥做什麽。


    最重要的是,定陽侯還把墮胎藥藏在自己的書房,甚至還弄了一個暗格,這是不是太鄭重了。


    這似乎是沒有必要吧。


    容凰聽到定陽侯的書房裏竟然藏了墮胎藥,眸子一閃。她倒是隱隱猜出了定陽侯手中的墮胎藥是用來做什麽的了。


    「堂弟,你想知道大伯手裏的墮胎藥是做什麽的?你可以問我啊,我知道。」丁碧彤笑意吟吟地開口。


    「你給我住嘴!住嘴!」定陽侯像是瘋了似的怒吼,猛地撲上去掐住丁碧彤的脖子,在定陽侯剛剛動手之際,龍騰手以揚起,一道有幸的罡風衝著定陽侯襲來,定陽侯立即被打好幾尺遠,重重落地,口中吐出鮮血。


    「咳咳——」丁碧彤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定陽侯方才是真的動了殺心,雖然他隻掐了丁碧彤脖子一小會兒,但是就那麽一小會兒,是差點沒有掐死丁碧彤。


    咳嗽了一會兒,丁碧彤再次冷冷掃向定陽侯,他不想讓別人知道?她非要讓所有人知道不可。


    「臣婦今日打擾皇後娘娘許久,臣婦想先行告退。」在丁碧彤要開口之際,魏侯夫人忽然說道。


    容凰知道魏侯夫人是不想摻和進這些事情裏。魏侯夫人今日來,就是不想讓丁碧彤這個唆使魏明蘭做下錯事的人得到什麽好。如今無論是丁碧彤還是定陽侯,他們兩個都別想得到什麽好。


    如今明顯要摻和出一些骯髒的私事,魏侯夫人沒興趣摻和到這裏麵去。早早離開方是正理。


    容凰點頭,「魏侯夫人既然想離開了,那便離開吧。」


    「多謝皇後娘娘。臣婦告退。」


    「堂弟,你不是好奇大伯書房裏怎麽會藏著墮胎藥嗎?我告訴你啊。


    其實啊,就算是我不告訴你,你也可以很快就知道的。


    那處暗格不僅有墮胎藥,還藏了大伯親手寫的日誌。我全都看過了。」


    丁碧彤覺得自己真是運氣好啊,那時,她真的隻是想進定陽侯的書房找一本書罷了,沒有任何其他的心思。不曾想,丁碧彤就幸運地發現了暗格,並且發現了暗格裏的東西。


    「我想堂弟你也猜到一點了吧。沒錯,大伯的那些墮胎藥就是為先大伯母準備的。當初大伯母難產而死,可都是拜大伯所賜呢。」


    雖然心裏早就有猜測了,但是丁小鳥還是不願意相信。


    「不可能。那墮胎藥的藥性極強。如果我娘當初真的是服用了那墮胎藥,她怎麽可能挨到生產的日子。」丁小鳥無論怎麽想怎麽都覺得不對。


    不是丁小鳥要為定陽侯說話,而是丁小鳥說的就是實話。


    魏明珠當時中了墮胎藥的情景,因為應無言的關係,丁小鳥還特意關注了幾分,那墮胎藥的藥性極強,可以說是中了就立即發作。


    可是當初他娘,丁小鳥雖然沒有看到當時的情景,可是那時候伺候他娘的老人都說了,他娘懷著他和他姐姐時,因為心中鬱氣,還有愧疚不安,所以身子一直不好,恍恍惚惚,一直臨到生產,才出現險象,這跟魏明珠中墮胎藥時的情況很不一樣。


    丁碧彤稍微想想就知道丁小鳥到底是哪裏奇怪了,冷笑出聲,「堂弟,你搞錯了。大伯那暗格裏的墮胎藥是有兩份。那兩份如果用在一起,時間比較長,平時是看不出什麽的。隻有臨到婦人生產,才會讓婦人難產而亡,查不出半點的蛛絲馬跡。


    當年先大伯母難產去世,爺爺傷心痛苦的幾乎要發瘋。他心裏哪裏不懷疑過是不是有人對先大伯母下手了。可就是因為那藥所以沒有任何人察覺。


    至於我給魏明蘭的藥隻是其中的一種,沒有另外一種緩和隱藏的藥,這種藥藥性極強,孕婦隻要稍微沾上一點就會出事。


    所以魏明珠和先大伯母兩者的情況完全不同。


    大伯是個聰明人,他自然知道是兩種藥一起用效果最好,神不知鬼不覺。隻是若是要兩種藥一起用,必須要下在孕婦的飲食裏,最起碼要有三四個月。魏明蘭是怎麽都不可能做到在皇後娘娘的飲食裏下上三四個月的藥,所以大伯隻給了我那種急性藥,觸之就會出事。」


    丁碧彤到了這一刻,也沒有忘記,她今日的目的是什麽。她要死了,定陽侯怎麽能好好地活在這世上呢?她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丁碧彤想到她看到的日誌,不禁覺得好笑,定陽侯真的是一個變態的人啊。他在日誌裏不斷寫著,老定陽侯和先大伯母怎麽怎麽對不起他。


    的確,丁碧彤不能不承認爺爺和先大伯母的確是對不起定陽侯,隻是定陽侯卑劣地同意用丁小鳥換取定陽侯府的爵位時,他就已經沒有資格多說什麽了。因為他的確是夠無恥的了。賣妻求榮!


    「堂叔,你如果不信我說的,大可以去大伯的書房,你一定能找到那本日誌,還有那墮胎藥的。」


    丁小鳥整個人混亂極了,沒想到他娘竟然不是難產而死,而是被定陽侯害死!


    定陽侯好不容易才緩過氣,大口大口地喘氣,在聽到丁碧彤把他的秘密全都曝光,定陽侯想要阻止卻沒有力氣。


    丁小鳥痛心並且不可置信地看著定陽侯,「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害我母親!為什麽!為什麽!」


    聲音從一開始的輕柔變得逐漸尖銳,刺的人耳朵發疼。


    到這時候,定陽侯也不怕了,知道便知道了!


    「沒錯,那個賤人就是我殺的!那個賤人水性楊花,竟然和自己的公公珠胎暗結,她甚至還要生下那孽種!我怎麽能容忍這樣的事情!我就是死也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


    我就是恨那賤人平時吃的不多,藥吃的太少了,否則你和你那姐姐怎麽會平安出生!」


    「我殺了你!」丁小鳥衝到定陽侯身邊,掄起拳頭狠狠往定陽侯的臉上打,這個男人他怎麽可以,他怎麽能害自己的母親!


    母親是對不起他,可是別忘了,他已經用自己的母親換了定陽侯的爵位,他就不能留下母親一條命嘛!


    「丁小鳥你算什麽東西!你就是個孽種!你是公媳通女幹生下的孽種!你生下來就是骯髒的!這世上就沒有比你更骯髒的了!


    你怎麽不去死!你為什麽不去死!


    老天爺真是不長眼,你這麽個骯髒的人竟然沒有去死!」定陽侯歇斯裏底地怒吼,瞪著丁小鳥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你住口!你住口!你當時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不會多說什麽,可是你怎麽能對母親動手!你怎麽能對母親動手!」丁小鳥真是恨死定陽侯了,他要定陽侯死!他一定要定陽侯死!


    就在丁小鳥發狠要掐死定陽侯時,一道氣勁襲向丁小鳥,迫使丁小鳥鬆了手,「大哥!」


    丁小鳥不滿地看著龍騰,他為什麽要阻止他!


    「殺這種人渣不要髒了你的手。他再怎麽樣也是你的——」親哥哥。


    動手殺了自己的親哥哥,終究會是自己一輩子無法擺脫的噩夢。


    「不!我不會!是他對不起我的母親,我——」


    「好了,定陽侯會死,但不能髒了你的手。」現在丁小鳥正處於氣頭上,自然是不管不顧,可是親手殺了定陽侯之後呢?親手殺了自己的哥哥,像丁小鳥這樣重情義的,心裏肯定是會不舒服,在心裏留下陰影。


    龍騰作為丁小鳥的大哥自然是不希望丁小鳥留下一輩子的陰影,這是龍騰萬萬不想看到的。


    「堂叔,我能求你一件事嗎?」丁碧彤看著丁小鳥開口。


    一聲堂叔,也是正式認可了丁小鳥的身份。


    「就你做下的錯事,你不可能活。」丁小鳥冷冷道。


    丁小鳥以為丁碧彤是想活命,於是想都不想地拒絕。


    就丁碧彤謀害凰姐姐腹中孩子的事情,別說龍騰不可能放過丁碧彤了,就是丁小鳥也是不可能放過丁碧彤的,所以丁碧彤還是不要多費口舌了。


    丁碧彤搖頭,「我知道自己罪無可恕,我也沒想過能活命。我隻是想求堂叔能在我死後,把我的屍體交給我母親。並且幫我帶給我母親一句話,我是個不孝女,今生我是不能好好孝順娘親了。來生,如果娘親不嫌棄,我還願意當她的女兒。」


    帶話容易,可是前麵一項,要知道魏明蘭的下場可是被挫骨揚灰,那麽丁碧彤——


    「別為難了,本宮答應你了。」


    就在丁小鳥糾結要不要幫丁碧彤求情時,容凰忽然開口。


    丁碧彤震驚地看著容凰,她沒想到竟然是容凰率先答應,她還以為求了堂叔,讓堂叔心軟求情,她才能如願以償。


    丁碧彤蠕動著雙唇,眼底瞬間湧起淚水,「多謝皇後娘娘。」


    丁碧彤對著容凰鄭重行禮叩謝。容凰的確是值得她叩謝,這一次是丁碧彤心甘情願地跪容凰,謝容凰。


    龍騰皺起英挺的俊眉,顯然他是有些不滿容凰的所作所為,真的是太仁善了。


    「本宮對你沒什麽好印象。尤其是一個曾經想爬本宮丈夫床的女人,本宮對你更不會有什麽好印象。


    不過本宮懷著孩子,自己馬上要當母親了,本宮喜歡孝順的孩子。」


    就丁碧彤話中對母親的眷戀不舍,的確是讓容凰動容了。


    當然,無論容凰有多動容,也絕對不可能饒過丁碧彤的命。


    敢謀害她腹中的孩子,無論有沒有得逞,容凰都不會讓丁碧彤好過。


    顯然丁碧彤也很清楚這個道理,所以容凰能同意把她的屍首交給她的母親,她已經很感激了,真的很感激了。


    「還是要多謝皇後娘娘。若有來生,臣女願結草銜環報答皇後娘娘。」


    丁碧彤結草銜環?容凰還真的是不怎麽稀罕。


    到底是不是定陽侯主使丁碧彤害容凰腹中的孩子,這一點已經無從得知了,定陽侯昏了,容凰和龍騰都懶得再審問了。


    定陽侯剝奪爵位,刺絞刑,屍體直接被火化!


    定陽侯夫人以及定陽侯的所有子女全都貶為庶民,發配邊關。


    丁家二房、三房還有四房所有人等,身上凡是有官職功名的一律剝奪,家產全都充公,好在媳婦的嫁妝還是留著。


    對定陽侯府,龍騰是手下留情了,當然除了定陽侯一脈。其餘三房,真的是看在丁小鳥的份兒上,終究是沒有趕盡殺絕。


    至於丁碧彤,容凰可能是看在她最後一點孝心的份兒上,賜毒酒。


    丁碧彤在看到送來的毒酒時,心裏一陣輕鬆,終於來了。


    送毒酒的人也算是長見識了,還沒有見誰接毒酒竟然還接的這麽開心。


    「請公公代我向皇後娘娘致謝,娘娘的大恩大德,我隻能來世再報了。」丁碧彤說著將杯中的毒酒一飲而盡。


    在喝盡杯中的毒酒時,丁碧彤心裏一陣輕鬆,在她最後閉上眼的那一刻,她眼前浮現的是她母親溫柔的麵容。


    娘,對不起,我這輩子隻能註定辜負您了。對不起。


    一滴晶瑩的淚水自丁碧彤的眼角劃過,丁碧彤徹底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和這個美麗的世界永別。


    容凰答應將丁碧彤的屍首送迴她母親的手裏,她說到做到。


    等丁碧彤死了,就拜託丁小鳥將丁碧彤的屍體送給郎氏。


    郎氏在看到女兒的屍體時,整個人都瘋了。


    「彤兒!你睜開眼睛看看娘啊!咱們不是說好了,以後迴到老家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你怎麽能說話不算話呢?你睜開眼睛啊!」郎氏根本無法接受自己的女兒死了的現實,她還想著以後跟女兒一起過平靜的日子。


    丁小鳥看著郎氏痛苦傷心絕望的模樣,心裏重重地嘆氣,把丁碧彤要他轉告的話都告訴了郎氏。


    郎氏聞言,先是一頓,轉而哭的愈發厲害,「你是娘的好女兒,娘不怪你。娘從來沒有怪過你!別下輩子,就是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娘還是希望你能是娘的女兒!你永遠都是娘的好女兒。」


    「哭什麽哭!都是這個喪氣的女兒,好好的女兒家竟然跑去爬男人的床!這簡直是不知羞恥!」丁王盛沒好氣道。


    幸好丁王盛還不知道丁碧彤曾經害過容凰腹中的孩子,如果他知道這一點,肯定立即不認這個女兒了。


    郎氏哭的正傷心,她唯一的女兒沒有了,可是再看向丁王盛,他卻一點傷心的表情都沒有,在他眼裏,似乎死的隻是一個陌生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這個丈夫啊,真真是讓人失望透頂!


    郎氏對這個丈夫是徹底死心了。


    「我要跟你和離。」郎氏抱著女兒的屍體,恨恨地瞪著丁王盛。


    丁王盛一愣,「你說什麽!」這個軟弱的女人,因為一直沒能給他生個兒子,在他麵前向來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如今竟然敢說要跟他和離!


    做夢!


    丁王盛所有的財產都被充公了,幸好郎氏的嫁妝沒有動,到時候他還可以靠著郎氏的嫁妝過活,想離開他做夢吧!


    「你休想!」丁王盛想都不想道。


    郎氏冷笑,她對這個丈夫已經徹底死心了,她現在隻想跟自己的女兒在一起,其他的人和事她都不在意了。


    丁小鳥冷眼看著這一切,對著丁王盛道,「放她離開吧。」


    丁王盛一怔,沒想到丁小鳥竟然會說這樣的話,要不是還記得雙方地位懸殊,他早就破口大罵了。


    「你不想和離,是看中她的嫁妝吧。我給你七百兩銀子,和離吧。」


    郎氏家門不顯,她的嫁妝經過這麽多年,有沒有五百兩都是一個問題了。


    丁小鳥願意一下子出七百兩真的很多了。


    丁王盛眼珠子轉了轉,顯然他想要更多。


    「我隻是一時心有感觸罷了,你要是想拿我當冤大頭,我可以很明確告訴你。不用想。這是不可能的。


    或者這七百兩銀子你不要也可以。」


    「好!」丁王盛生怕丁小鳥反悔,立即開口。


    郎氏看著丁王盛,心裏愈發的悲哀,她這輩子就是一個笑話。


    丁王盛很快寫好了和離書,郎氏沒有接,丁小鳥接了,待會兒他去衙門幫郎氏辦手續,從此她和丁王盛就真的沒關係了。


    「小鳥啊,其實我們——」


    「我跟你們沒有半點的關係。你若是非要厚臉皮湊上來,我不介意讓你去跟大房的人作伴。」


    大房的人可全都發配去了邊關,這根本是九死一生啊!


    丁王盛頓時不敢說話了,鬱悶地離開。


    「為什麽要幫我?」丁王盛離開後,郎氏看著丁小鳥問道。


    「我一直不喜歡丁碧彤,因為她刁蠻任性,心腸惡毒。


    可是丁碧彤在臨死前,想的最多的就是你。她也是有孝順的一麵。


    她死前還在牽掛著自己的母親。可我呢,我想孝順母親卻沒有這個機會了。


    幫你,算是彌補我心中的遺憾吧。」


    「謝謝。」郎氏對著丁小鳥真心感謝。


    「不用。你以後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


    郎氏苦笑,自己的日子?她唯一的女兒都死了,她還有什麽自己的日子。


    「在老太爺的故居庭新苑的荷園,有一處空心瓷磚,那裏麵埋著不少你母親生前的遺物,以及你母親在懷你時所寫的日誌。你若是需要,就去拿吧。」


    丁小鳥顯然是不知道這一茬,驚訝地看著郎氏,「謝謝。」


    「不用。是我該謝謝你,讓我擺脫了那個男人,讓我能跟女兒在一起。」


    ------題外話------


    終於把丁渣女寫死了!票子花花鑽鑽趕緊投來獎勵七七吧!(*^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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