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國公納了彩兒為妾的第二天,等到彩兒給葉國公夫人敬了茶後,葉國公就忙不迭地讓葉紫駿去他的書房等他


    葉紫駿看著葉國公那副大禍臨頭的模樣,不禁皺眉,實在是想不通,僅僅隻是過了一夜,葉國公怎麽就嚇成了這樣子,難道是彩兒對他做了什麽?可今日看彩兒敬茶時,沒出什麽太大的問題。


    葉紫駿心中思緒萬千,但到底全都壓了下來,去了葉國公的書房找他。


    去了葉國公的書房,葉紫駿才知道葉國公此時的情況有多不好。


    現在的葉國公可比葉紫駿在敬茶時看到的狀態要差太多了。


    隻見葉國公傻傻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神情呆滯,雙眼無神,整個人好像都沒有了三魂七魄似的。


    「父親。」葉紫駿輕聲喊道。


    葉國公沒反應,葉紫駿皺眉,又喊了一聲,「父親!」


    這一聲聲音比較大,總算是把葉國公給喊醒了。


    葉國公迴神,定睛一看,這是他的兒子,暫時沒危險。


    葉國公指了個位置讓葉紫駿坐下,「你——你坐下。」


    葉紫駿皺眉,但還是按照葉國公的吩咐坐下。


    「父親,到底發生了何事。您這樣子似乎是有些不對頭啊。難道是那彩兒不安分?」除了這個,葉紫駿也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葉國公原本對葉紫駿這個兒子是很不滿意的,誰讓老葉國公臨死前竟然越過自己,讓葉紫駿成了葉氏一族的領頭人,這讓葉國公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


    可是有一點,葉國公也不能不承認,那就是葉紫駿比起他來真的是強太多了。反正他遇到事,要找人商量,第一個能想到的就是葉紫駿。


    「父親。」眼見葉國公又在那裏發呆,葉紫駿的聲音多了幾分不滿。


    葉國公猛地迴過神,這才將昨夜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告訴了葉紫駿。


    饒是以葉紫駿的心性,在聽到這一切時,也忍不住驚訝了。


    「當年姑姑真的做了?」哪怕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但葉紫駿還是逼迫著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冷靜下來。


    越是危急時刻,就要越快冷靜下來,否則等待他們的必定是滅頂之災。


    「應該是真的。好像每一次我或者你爺爺在你姑姑麵前提起龍世子,你姑姑的表情就有些奇怪。當時我還以為是龍世子的兇名太厲害,所以你姑姑害怕了。現在看來真不是那麽迴事。是你姑姑當年曾經言要滅了龍騰,可是龍騰沒死,你姑姑看到龍騰逐漸強大,心裏不舒服,甚至是害怕了。」


    「糊塗!」葉紫駿冷冷道。


    葉貴妃當年做的事情的確是隻能用糊塗來形容了,而且真的是糊塗透頂!


    後宮不得幹政!難道你以為這話隻是說來玩玩兒嘛!


    如果葉貴妃還活著,葉紫駿都想衝到葉貴妃麵前狠狠扇她幾十下耳光,問問她腦子裏都裝了什麽亂七八糟的。不說龍騰到底有沒有機會成為禍害東楚江山社稷的妖孽,這都不關葉貴妃的事情,她湊這個熱鬧做什麽!


    其實葉貴妃的心思很容易就能明白,當時的葉貴妃還不是什麽貴妃,隻是太子的良娣,想得寵自然是得耍盡所有的手段了。葉貴妃自以為在龍騰這件事上能做做文章,博得太子的歡心,所以才不遺餘力地勸說太子向皇上進言除掉龍騰。


    葉貴妃在龍騰這件事上的作用很小,就憑欽天監當初的一句,龍騰將來會覆滅東楚江山,任憑誰坐在皇位上,怕是都容不得龍騰。


    但不能否認的是,葉貴妃在其中確實是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這件事要是真的暴出來,龍騰會不會放過葉國公府,這真的不一定。


    葉紫菱在容凰那裏的麵子愧疚可以說是用一次就少一次,這一次的事情,葉紫菱未必能起什麽作用。


    「紫駿你在想什麽啊!趕緊跟為父說說!你心裏到底是個什麽想法,說了,也讓為父心裏有個底啊!」葉國公現在真的是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心神大亂。此刻的葉國公迫切地想從葉紫駿的嘴巴裏聽到一點能讓他安心的消息。


    「父親,把你去了龍世子那兒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跟我說一遍,尤其是誠王做了什麽,還有你做了什麽說了什麽,全都要一絲不落地告訴我。」


    「其實也沒什麽,我去了以後……」


    好一會兒,葉國公才將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葉紫駿,真的可以說是半點都沒有落下。


    葉紫駿眼神奇異地看向葉國公,看的葉國公渾身都有些發毛,「我說紫駿,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麽?」


    葉紫駿搖頭,有些感慨道,「父親,你救了國公府全家。」


    「啊!什麽意思?紫駿,你說話別說一半留一半,說的我心裏盡發毛。」葉國公真的是被嚇壞了,根本聽不懂葉紫駿的話。


    「父親難道你還沒看懂?」葉紫駿有些失望地看著葉國公,看來爺爺說的一點都沒有錯,自己的父親的確不是什麽人才,最多隻能說是才能平庸。


    葉國公有些不高興了,「紫駿,有什麽話你就直說,這麽遮遮掩掩的做什麽。」


    「楚奈不是誠王的親子,是爺爺的兒子。這件事對誠王的打擊很大,不過當時誠王在柳城,他不確定這消息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是丁小鳥為了破敵才使用的計策,還是確有其事。誠王無法得知。畢竟要驗證也沒有時間了,丁小鳥的大軍進攻可不是擺著玩兒的。


    但誠王擔心這個消息是真的,誠王作為一個男人怎麽可能容忍的下這種事情。父親,你說如果是你,你能容忍嗎?」


    葉國公神色尷尬,如果是他,他肯定不能容忍。容淩拐了他的外室柳如煙,葉國公都恨得半死,帶著一群人打上勇毅侯府。如果真有人敢給他戴綠帽子,還讓他白養兒子,他肯定先滅了那人全家!


    像是看懂了葉國公眼底的意思,葉紫駿這才幽幽開口,「父親你是想著要滅人全家吧。」


    葉國公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半點都不覺得自己錯了。


    「父親既然是這麽想的,那誠王也同樣是這麽想的。」葉紫駿淡淡道。


    「可誠王手中握著葉國公府這麽大的把柄,他為何在見龍世子的時候不說出來。盡管當年就算沒有你姑姑,先帝也肯定會對龍世子動手,但你姑姑到底在其中插了一腳。可能對其他事情,龍世子不會太在意。但對當年國之妖孽,必覆東楚,以至於先帝對龍世子動手,這可以說是龍世子心裏最大的恨了。看看龍世子對當年參與這件事的人的處理法子,那就是隻要有關係,就必須死啊!反正我是光想想,都覺得渾身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我真不敢想你姑姑的事情萬一暴出去,咱們一家到底還能不能有活路。」


    「父親說的很對。要是龍世子知道,當年姑姑也在那件事上插了一腳,他會做什麽,這一點沒有任何人知道。同樣,我也不知道。反正有一點是肯定的,葉國公府絕對得不了什麽好。」葉紫駿眼底暗芒一閃而過,悠悠道。


    葉國公忙道,「那誠王為何不這麽做。他竟然還讓彩兒告訴我這件事,我——我是怎麽都想不通。」


    「這多虧了父親啊。」


    葉國公傻了似的看著葉紫駿,「多虧了我?這是什麽意思?我怎麽一句都沒有聽懂?」


    「因為父親你的善心你的仁義還有你的知廉恥懂愧疚。」


    葉國公的腦子不禁更暈了,看向葉紫駿的眼神裏難掩疑問。


    「方才不是說了,誠王就是不確定楚奈到底是不是他的兒子,在不知道真實狀況的情景下,誠王也不願意對葉國公府動手。等到了龍世子麵前,父親你親口告訴誠王,楚奈的確不是他的親生兒子,而是爺爺的親生兒子時。我若是猜的沒錯,誠王當時怕是就想將姑姑的事情全都說出來,想要徹底毀了整個葉國公府。」


    「怎麽會——誠王並沒有這麽做!」隨著葉紫駿的話,葉國公不禁心驚膽戰,前日的場景迴憶起來,竟然是那麽的步步驚心,走錯一步,似乎就會血光飛濺。


    「所以我說,多虧了父親你。」葉紫駿的看向葉國公的眼神複雜至極,以前隻以為這個父親是個沒用的,隻要不搗亂就不錯了。可就是這麽一個沒用的父親,卻是救了整個葉國公府。


    葉國公不可置信地伸手指指向自己,「你是說我?你沒說錯?我什麽都沒有做啊。」


    葉國公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


    「父親你不是為誠王求情了。」葉紫駿淡淡道。


    說到這個,葉國公不禁有些心虛,「畢竟是你爺爺對不起誠王。而且我與誠王又是連襟,當年我和誠王也是有幾分交情的。我是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誠王死。」


    「這就是誠王心軟放過葉國公府的原因了。」


    葉國公瞪大了眸子,滿是不可思議地看向葉紫駿,「難道僅僅隻是因為我為誠王求了情,他才放了葉國公府一馬?」


    「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爺爺已經死了。如果爺爺如今還活著,別說父親你為誠王求情了,就是你直接死在誠王麵前,他也不會軟下心腸放過葉國公府。」想到這裏,葉紫駿也不禁慶幸。幸好老葉國公已經死了,否則等待葉國公府的真的是滅頂之災了。


    「誠王讓彩兒給父親你做妾,就是讓父親你自己選擇。」


    「選擇?什麽選擇?」「你若是願意納彩兒為妾,那麽當年姑姑做的事情就是永遠的秘密,若是你不願意納彩兒為妾,就是自絕生路。誠王把選擇權給了父親你。」葉國公再次嚇得渾身發抖,那時候誠王要他納彩兒為妾,他是一點都不願意,要不是最後想到老葉國公對不起誠王,他肯定直接否決啊!


    果然做好事是有好報,葉國公覺得他以後一定要多做一點好事。


    「那——那彩兒怎麽辦?要繼續留著她?」葉國公已經六神無主了,他隻覺得自己腦子混亂一片,什麽感覺都沒有,他如今能抓住的人就隻有葉紫駿。


    葉紫駿輕笑一聲,「父親是想除掉彩兒吧。父親不是一個能掩藏自己殺機的人,我想父親你的意思,八成讓彩兒看出來了,她是怎麽迴答你的。」


    葉國公被葉紫駿這麽一說,有些汗顏,在他動了殺機後,彩兒的確是看出來了。這不是說他一個幾十歲的人了竟然還比不過彩兒一個小姑娘,這簡直是太丟人了!


    現在,葉國公也顧不到他丟人不丟人了,如今最重要的是全家人的性命,「嗯嗯,我在聽了彩兒的話後,我是對彩兒動了殺機。這不是善心不善心的問題了,這可是關係到一府人性命的大事啊!我不能不慎重。我一露出殺機,彩兒就看出來了,她——她說——」


    葉國公「她——她說——」了半天,還是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說出來,葉紫駿不禁有些煩惱,覺得葉國公未免太沒用了一點。


    葉紫駿按捺下心頭的不悅,「父親,彩兒說什麽了。」


    「她說,如果她死了,這件事就休想在瞞住。該知道的人都會知道。」


    葉國公的眼前似乎又浮現出彩兒在燭火下愈發鎮定淡然的臉。


    「紫駿!你說彩兒說的是真的還假的。」


    「這還用說嘛,一定是真的。」


    「那咱們該怎麽辦。」葉國公真是想哭了,原以為好不容易逃掉一次大劫,以後可以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了,誰知道竟然會碰上這樣的事情,葉國公現在真是恨死葉貴妃了。根本就沒長腦子啊!難怪會做出毒殺慶王和葉嬪的事情。


    算了,如今再想這些也沒什麽用了,還是想些實際的東西再說,比如保住葉國公府這一家子老老小小的。


    「什麽該怎麽辦。該怎麽過日子就怎麽過日子。」


    「你這是什麽話!咱們頭頂上時時刻刻都懸著一把利劍,稍不留心,指不定就連自己的小命都要沒有了!你竟然還說這種話!」葉國公隻差沒有暴跳如雷了,氣的!


    麵對暴跳如雷的葉國公,葉紫駿臉上的神色根本就沒有變化,「父親,彩兒現在是什麽身份。」


    葉國公蒙了,但還是老實迴答,「是我的小妾,怎麽了?」


    「這不就是了。彩兒如今是你的小妾,是葉國公府的人,她怎麽會害葉國公府呢。」


    「可——可她始終掌握這秘密,還有外麵不知道有誰掌握著這秘密,如果不斬草除根,我——」


    葉紫駿打斷葉國公的話,「父親,你想的太好了。斬草除根?誠王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你隻要做好自己的事情,這件事就會爛在所有知道人的肚子裏。你隻要知道這一點就好。誠王終究是放了葉國公府一馬。這也得多虧了父親你的善心。」還有老葉國公已經死了。這話葉紫駿沒有說出來。


    「真的不會有問題?」葉國公還是有些不放心。


    葉紫駿不勝其煩,耐心迴答,「不會。」


    「那我以後要不要對彩兒好一點,畢竟她——」


    葉國公的話在葉紫駿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下,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當著自己嫡子的麵,葉國公還真是不好意思再繼續說對自己的小妾怎麽怎麽好了,太尷尬了有沒有!


    葉紫駿淡然起身,「彩兒是父親你的姨娘,該怎麽對她,我相信父親你心裏有數,不需要兒子我多說什麽。隻是我想提醒父親你一句。寵妾滅妻是大忌,還請父親自己把握好度。彩兒是父親你的妾,這一點,請父親你記住了。在不要超過妾這個範圍,父親想如何對她就如何對她。沒必要這麽緊張。」


    葉紫駿讓葉國公不要緊張,可說實話,葉國公真的無法做到不緊張。他現在心肝還拚命的在亂跳呢!


    眼見葉紫駿要推門離開,葉國公喊住葉紫駿,「等等。」


    葉紫駿停住了推門的動作,挑眉看向葉國公。


    葉國公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開口道,「紫駿,你比爹我強多了。你爺爺說的沒錯,葉國公府的將來的確是要靠你,我是撐不起葉國公府了。以後你想做什麽就自己去做吧,為父不會再攔著你了。為父是個沒用的,以後就好好過清閑的日子就行了。」


    這話無疑是葉國公在向葉紫駿表達自己的態度了。


    葉紫駿詫異地看向葉國公,自從老葉國公臨終前,越過葉國公將葉國公府傳給葉紫駿,葉國公就十分的不服氣,可以說明裏暗裏都對他這個當兒子十分不滿,誰想,葉國公如今竟然想通了,一副完全看開了的樣子。


    葉紫駿也難得對葉國公露出一抹真誠的笑容,不同於以往流於表麵虛假的笑容,「父親,請您放心。葉國公府在兒子的手上,兒子一定不會讓它落寞。」


    這一刻的葉紫駿,渾身光芒萬丈!


    這一刻的葉紫駿,周身氣勢勃發!


    葉國公看著這樣的葉紫駿也不禁有些愣神,等到清醒後,葉紫駿已經離開了。


    老了老了,終究是老了,以後他就過過清閑的日子就成了。


    隻是在想到誠王時,葉國公還是有些感慨。


    謝謝,葉國公在心裏誠懇道。


    謝謝誠王,終究是放過了葉國公府。龍騰最後還是賜死了誠王,一杯毒酒,留了誠王一條性命。


    葉國公在得知誠王死後,特地求見龍騰,希望龍騰能將誠王的屍首交給他。


    龍騰當時上下打量著葉國公,後者被龍騰看的雙腿發軟,差點沒直接跪下去,他以前怎麽就沒發現龍騰是個這麽恐怖的人。


    龍騰的確是奇怪,葉國公是個什麽人,龍騰是很清楚的,說白了就是個沒擔當沒出息的二世祖。


    老葉國公活著時,葉國公靠著老葉國公,老葉國公死後,葉國公就靠著葉紫駿。


    龍騰為何對葉國公府都不怎麽耗費什麽心思,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葉國公,因為這廝真的不是一個出息的人,讓人想高看他一眼都不行。


    隻是沒想到,在龍騰眼裏近乎於一無是處的葉國公,竟然還是有些優點的,有情有義,這絕對是葉國公最大的優點了。


    誠王隻是葉國公的連襟罷了,葉國公因為老葉國公給誠王戴了綠帽子就心存愧疚,先是為誠王求情,如今又求取誠王的屍首,要為他安葬。


    葉國公能做到這個份兒上,的確是難得了,很讓龍騰刮目相看。


    「準。」


    就在葉國公幾乎支撐不住龍騰渾身散發的龐大的壓力時,龍騰終於鬆口了。


    葉國公的心頓時放下了,幸好同意了,否則他也要支撐不住了!


    「你兒子葉紫駿比你強不少。要支撐葉國公府的門庭,還是得靠他。等到守孝過去後,你還是退到幕後,把一切都交給你兒子就是。」


    龍騰原本是真不打算管葉國公府怎麽樣,之前葉國公和葉紫駿對上,龍騰聽到後,也隻是隨意笑笑就放到一邊了。


    龍騰相信,葉國公絕對不是葉紫駿的對手,但是葉國公和葉紫駿兩者對上,一定會削弱葉國公府的實力,等到守孝結束,葉國公府再次迴歸,真不知道還能剩下多少實力和底蘊。


    這次看葉國公這麽有良心講義氣的份兒上,龍騰倒是開口提醒葉國公兩句。


    葉國公不禁汗顏,看來他的確是不行,根本就沒有一個人看好他。想想他之前的舉動,的確是傻的可以。


    「我已經決定以後族裏府裏的大事都不會插手了,紫駿那孩子的確是比我好。我以後就頤養天年就行了。」


    龍騰詫異地掃了一眼葉國公,顯然是很奇怪葉國公竟然就這樣放棄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這的確是讓人驚訝了。


    不過龍騰也沒多說什麽,他能特意提點一句,這已經很不錯了。


    葉國公見龍騰沒什麽要說的,領了誠王的屍體就離開了。東楚皇室死去的人都有自己的陵墓,不過都很簡陋,上麵就連名字都沒有,這自然是龍騰的吩咐。包括死去的先帝也是如此,當初為此,不少文武大臣都鬧過,結果當然是什麽用都沒有,直接被龍騰給鎮壓了。


    葉國公親自為誠王選了一處風水寶地,盡管沒有風光下葬,但誠王還是帶著葉國公夫人。葉紫駿還有彩兒一起去拜祭誠王。


    誠王一開始是想讓葉國公府所有的主子都去拜祭誠王。話一出口,葉四爺就立馬跳出來了,嘰嘰呱呱說了一堆,說什麽誠王就是個亂臣賊子,說什麽葉國公是腦子進水了,才去球了龍騰要了誠王的屍體,更是愚蠢的為誠王選擇了一處風水寶地。現在更是糊塗的讓他們去拜祭誠王,這根本就是愚蠢到家的行為!


    葉二爺的反應倒是沒葉四爺這麽激動,但也一臉不爽,臉上隻寫著,葉國公你就是個糊塗蟲。


    葉二爺和葉四爺的做法差點沒氣的葉國公痛罵他們,並且想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訴葉二爺和葉四爺,如果不是誠王大人有大量饒過了葉國公府,葉國公府早就不存在了好嘛!這幾個竟然還有臉擺架子!


    幸好,葉國公還沒有完全被氣壞,最起碼腦子還是清明的,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誠王是葉國公府大恩人的事情,葉國公隻能一輩子牢牢記在自己心裏,不能跟其他人說上一句。


    葉二爺和葉四爺不願意去祭拜誠王,葉國公就帶著葉紫駿、葉國公夫人還有彩兒去祭拜誠王。


    葉國公的確是為誠王選擇了一處風水寶地,山清水秀,風景宜人。


    葉國公看著誠王的墓碑心裏一陣感慨,「這輩子,是我們葉國公府對不起你。如果有下輩子,我們還能碰上麵的話,我一定向你贖罪。」


    葉國公夫人有些奇怪地看了一天葉國公,贖罪?葉國公有什麽對不起誠王的,是老葉國公對不起誠王吧,先是給誠王戴了綠帽子,又讓誠王白給他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


    葉國公看懂了葉國公夫人的眼神,但他沒多說什麽。誠王的事情,葉國公沒有告訴葉國公夫人,這事情越少知道越好。


    「誠王,你把彩兒託付給我。你放心,我會保證她一輩子衣食無憂。讓她平平安安過一輩子。」


    葉紫駿看著誠王的墓碑,神色難辨,不過終究還是感激占得分量多了一些。的確,如果不是誠王最後放過了葉國公府,可能葉國公府真的會不復存在。就憑這一點,就足以葉紫駿敬重誠王。


    葉國公帶著一家子祭拜了誠王,一直到日落西山才離開。


    葉國公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後,有一人從大樹後露出身影,看向誠王的墓碑,滿是複雜,「主子,葉國公的確是有情有義。」屬下會按照您的吩咐,從此隱姓埋名,再也不會和葉國公府對上。


    這一變故,葉國公當然是完全不知曉。


    *


    「你今日怎麽這麽早迴來了。平時不都是到晚上才迴。」容凰見龍騰竟然下午就迴來不禁有些驚訝,要知道龍騰平時都要到晚上六點多吃晚飯的時候才能看到人,今日龍騰這麽早迴來,的確是讓容凰驚訝了。


    容凰隱隱覺得龍騰有些不一樣,整個人神采飛揚,俊美無儔的臉上散發著一種濃濃的喜悅,這種喜悅是從心底發出來的,襯的龍騰愈發的豐神俊朗,渾身都散發著一種難言的魅力。


    「今日我帶你去個地方。」龍騰上前抓住容凰的小手道。


    「去哪裏?」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容凰不滿地嘟著嘴,「這麽神秘?」


    龍騰但笑不語,隻是拉著容凰的手離開。


    容凰也沒說什麽跟著龍騰一起走,反正龍騰不會害她的。


    「你帶我進宮做什麽。」容凰還在想龍騰要帶她去哪裏了,不曾想竟然是進宮。


    龍騰沒有迴答容凰的話,隻是拉著容凰的小手愈發緊了幾分,容凰甚至能感受到龍騰手掌心傳來的陣陣熱度,似乎能灼燒她的心。


    今天的龍騰和以往真的很不一樣,容凰心裏再次道。


    不過,容凰也沒有糾結龍騰今日為何會這麽激動,為何會這麽不一樣。


    容凰很確信一點,那就是龍騰是絕對不會傷害她的,既然如此她隻要跟著龍騰走就是了。


    懷著這樣心思,容凰不再作聲,跟著龍騰繼續走。


    不知走了多久,龍騰才停下了腳步。


    容凰也被眼前的景色給震驚到了。


    隻見眼前是一座天台。天台全是用潔白如玉的漢白玉堆砌而成,占地廣闊,天台四周還有許許多多細碎的綠色玉石,正綻放著綠油油的光芒。這都不是讓容凰驚訝的,最讓容凰驚訝的是天台上矗立著的兩座玉石人象。


    一男一女,男的俊美無儔,霸氣無雙,王者風範一覽無餘。女的傾城傾國,絕代佳人,瀲灩絕美,絲毫沒有為男子的霸氣所遮掩。


    男子懷抱著女子,兩人相擁緊靠,是那麽的和諧,男才女貌,妙偶天成,相得益彰。


    「喜歡嗎?」龍騰見容凰看著玉石人像發呆,他沒有錯過容凰眼底的喜悅,深知容凰一定是十分喜歡。


    容凰魅眸倒映著這兩座人像連連點頭,她相信這世行上不會有一個人會說這玉石人像不好看。


    好吧,容凰自戀了,誰讓這倆人像是按照她和龍騰的樣貌雕刻的,所以當然不會有人說這玉石人像不好看了。


    也不知道龍騰從哪裏找來這麽極品的玉石,沒有一絲的瑕疵,瑩潤剔透,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如夢如幻,美的不可方物。


    龍騰一手攬著容凰,就像眼前的玉石人像一般,動作是那麽的出奇相似,「看來我的努力很有效果,博得你的歡喜了。也不枉費我這段日子來的辛苦。」


    龍騰的語氣難掩驕傲,在龍騰看來,他做的一切能讓容凰喜歡,這就是最大的成就了。


    容凰這才從美景中清醒過來,「你這段日子一直神龍見尾不見首,就是在忙著這個?我還以為——」


    「以為什麽?」龍騰輕笑道。


    「我還以為你是在忙你所謂的公事呢。原來都是在忙這個。」


    一時間,容凰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眼前的一切要耗費多大的精力才能弄好,容凰心裏是有數的。別說龍騰一天到晚什麽事情都沒有,閑的發慌,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朝廷上上下下那麽多事情,就算龍騰可以交給自己的下屬,但是需要他解決的事情同樣不少。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龍騰竟然能抽出心神弄這個,真的讓容凰感動。


    「在我眼裏,沒有任何事情比你重要。為了公事冷落你,這樣的事情我可做出來。」龍騰說的絕對是實話,讓他為了公事,冷落容凰,龍騰是絕對做不出來。


    龍騰還知道好幾位大臣,他們就是典型的為了公事可以把自己妻子扔到後麵的。


    這話大臣,龍騰肯定喜歡,因為他們都是為龍騰辦事的,龍騰要是不喜歡才怪了。


    但龍騰也覺得那些人傻,為了所謂的公事,就把妻子拋到一邊,反正你問龍騰,能不能做到,龍騰肯定要迴一句,他絕對不會這麽做。


    龍騰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和容凰在一起,不能在一起的時間,的確有一部分是因為龍騰有不能推脫的公事,另外就是為了容凰做事情。


    比如眼前的一切,就是龍騰為容凰做的。


    花費了這麽長的時間,耗費了那麽多的精力。


    龍騰覺得很值得,真的是很值得,尤其是在看到容凰絕美的小臉上綻放的比花兒還要美的笑時,龍騰覺得這笑容是天底下最為珍貴的,就算給他整個天下,龍騰也不會願意換。


    「你耗這麽大工夫弄這個做什麽?」容凰看著龍騰問答。


    「我要讓咱們的後代都見證你我的感情。」龍騰動情道。


    容凰嘴角抽了抽,她是真心沒想到龍騰竟然會有這麽文藝的一麵。


    容凰也被龍騰說的心裏熱乎乎的,像是嫦娥奔月,牛郎織女這樣的神話故事,不都廣為流傳,讓人歆羨。


    如果她和龍騰的愛情故事也能廣為流傳,為後人所知,容凰同樣會覺得高興驕傲。


    人嘛,活在紅塵,都是有虛榮心的,容凰也不例外。


    這要沒有虛榮心,你可以直接剪了頭髮出家去了。出家人才講究個四大皆空。


    「容凰嫁給我。」


    容凰正在心裏yy著自己成為千古名人,龍騰動情沙啞的聲音在容凰的耳邊響起,瞬間讓容凰清醒。


    容凰有些傻傻地轉頭看向龍騰,隻見龍騰一雙狹長的鳳眸似乎盛滿了耀眼的星辰,璀璨奪目得讓她都不敢直視,因為容凰知道龍騰眼底的東西是他對她滿滿真誠的愛意。


    「你耗這麽大功夫弄了這玉石人像除了是想讓你我的事跡讓後人知曉,還有就是為了向我求婚?」


    龍騰毫不猶豫地點頭,「沒錯。」


    容凰很想問一句,你求婚怎麽能沒有戒指。


    戒指還是容凰那時候一直聽魅念叨的,魅就說過,如果以後她有了喜歡的人,一定要讓他在求婚的時候弄出世上最美的求婚戒指!當然,結婚戒指也要最美的!


    轉而,容凰不禁笑自己傻了,這裏是古代,又不是現代,古人根本就沒有求婚這一說,都是媒人直接上門求親。龍騰能有這心思弄出這麽一出,已經讓容凰很驚訝很歡喜了。


    戒指不戒指什麽的,容凰沒這麽講究,換了魅那傢夥肯定是要講究死了。


    「怎麽了?是我哪裏做的不好了?」龍騰見容凰眼底有遺憾的神色流淌,不禁有些奇怪。


    容凰搖頭,「沒有。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那你答應嗎?」一向自信,運籌帷幄的龍騰,在這一刻竟然緊張了,雖然他確定容凰一定是會答應的,但是如今容凰到底沒有答應,所以龍騰還是忍不住緊張了。


    看著龍騰緊張的模樣,容凰不禁覺得好笑,她也不想逗弄龍騰,狠狠點頭,「我願意!」


    從龍騰求婚到容凰答應,明明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卻讓龍騰覺得過了好久好久。


    在容凰答應的剎那,龍騰情不自禁地將容凰抱起轉圈,容凰雙手摟著龍騰的脖子。笑意吟吟地看著龍騰的笑容,這笑容純粹幹淨就跟孩童高興時的笑容一樣。


    不知轉了多久,龍騰才放下了容凰。


    「以後沒有東楚國。隻有凰騰國。」龍騰緊緊抱著容凰道。


    容凰心中一動,凰騰,她和龍騰的名字,由此足見龍騰的用心了。


    「還是騰凰國吧。」男在前,女在後,否則朝堂又要亂了。


    「你高興就好。」欣喜若狂的龍騰,哪裏會在意這一點小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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