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帝國,幽州


    〝哈哈哈哈哈…劉伯安啊劉伯安,到頭來,你卻連一個黃口小兒都還不如!哈哈哈哈哈…〞公孫瓚放聲笑道。


    〝說的好!這些胡夷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畏威而不懷德,見利而忘義,對他們講禮義道德根本就是對牛彈琴!當我大漢強盛之時,各個俯首稱臣,不敢絲毫冒犯;可當我大漢衰弱之時,各個卻都恨不得撲上來咬一口,占我疆土,殺我百姓。哼!這些胡夷沒一個好東西!〞公孫瓚說到最後,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劉虞,劉伯安,你真當那些雜胡是因你的教化而順服的嗎?狗屁!要不是因為我殺得那胡夷望而生畏,鎮守在幽州這邊,你個老匹夫早就被那些雜胡給生吞活剝了!可恨,你還不知好歹,仗著自己漢室宗親的身份,處處與我為難,真當我是泥捏的不成?嗬嗬嗬…愚蠢!〞公孫瓚說到這裏卻是怒極反笑,露出了一臉冷色。


    〝嗬嗬嗬,一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小娃子都看得比你個老匹夫還透徹,你的歲數當真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羞與不羞?哼!〞公孫瓚最後又暗自嘲諷了劉虞一句,這才高聲喊道:〝來人啊!傳令下去,黃巾蛾賊效仿胡夷行逆亂之事,不配稱之為漢民!盡以黃巾賊胡稱之。讓各地官員加強戒備,一發現黃巾賊胡蹤跡,立刻派兵剿滅之,不留活口!另,凡勾結黃巾賊胡者,視為同罪,殺!凡包庇黃巾賊胡者,視為同罪,殺!調齊三營將士,準備與我出關殺胡!至於雜胡……罷了!給你沐征西一個麵子!派人監視其動向,若有異動者,盡殺之!〞


    〝諾!〞營帳外,一名將士聞言,立刻應聲離去。


    ……


    大漢帝國,幽州


    劉虞在接收到沐雲的殺胡令之後,整個人便沉著臉不發一語,過了許久時間才緩緩開口說道:〝好一個沐征西!好一個旨在殺【胡】不在殺【人】的殺胡令!何為漢?何為胡?著我漢服,行我漢禮,習我漢字,流我漢血,四者皆備,方可稱漢民之!言詞之間,暗藏玄機,這是春秋戰國時期之古儒傳承!〞


    春秋戰國時期,可謂是兵荒馬亂,儒家如何周遊列國?憑著自身的武力!禮、樂、射、禦、書、數,謂之君子六藝,可是古儒必修之科目,一身儒袍之下,可都是腱子肉!孔孟遇到不講理的野蠻之輩,是如何施行教化的?懷柔嗎?不!直接用武力將之製服,再開始進行教化,走的是外王內聖的路子。


    儒家傳至大漢帝國,因【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及黃老道家學說盛行等緣故,受到了一定的影響,從外王內聖的路子走到了天人感應潛移默化的路子,以禮義道德來進行約束和教化,手段較為和緩。


    雜胡之所以會被稱為雜胡,而不是被納為漢民,在於他們始終保留一定的傳統和習俗,如遊牧習性、部落聚居、稱謂等等,與漢民有所差異。哪怕他們已著漢服,習漢字,甚至參雜著漢民的血脈,外觀等方麵皆與漢民相差無幾,可他們卻隻是從【胡】變成【雜胡】,而不是漢民。


    這些東西雖然看起來微不足道,卻是他們身為【胡】的根源!根源不除,再多的教化也是枉然。


    沐雲的殺胡令繳文當中,便隱隱將胡漢之別給重新定義,並指出這些雜胡雖已內附多時,卻始終無法真正地融入漢室,成為漢民的根本原因。所謂的【殺胡】,更多的是滅殺掉他們的根源,而不是單純的殺人。以董卓、丁原、公孫瓚、劉虞等人的見識,自然看得出沐雲藏在裏麵的話語。因此,劉虞才會說沐雲走的是古儒外王內聖的路子。


    麵對大漢帝國的兵鋒所指,胡夷要嘛抱著他們的根源去死,要嘛徹底地投入漢室的懷抱,成為一名被認可的漢民。當這些胡夷都成了漢民,胡夷自然也就變相地【屠盡】了!沐雲所頒布的殺胡令,真正用意是在這裏,並不是真的要屠盡胡夷,那並不切實際!他們其實都很清楚。


    不過,想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打服這些胡夷。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先滅掉一兩個胡族來震懾四方,讓胡夷知曉大漢帝國的決心,後麵的教化工作就好做了。而沐雲選擇拿來殺雞儆猴震懾四方的目標,便是氐羌二族。


    劉虞在明白這些關鍵以後,不由得懷疑起了自己的道。他心想:難道,儒家走天人感應這條路真的錯了嗎?潛移默化的懷柔手段,真的比不上外王內聖的路子?不!不是的!我們隻是差了最後最關鍵的一步!


    想通了的劉虞眼露精芒,感到自身的念頭一片通達,同時也明白接下來該怎麽跨出這最關鍵的一步。


    忽然間,劉虞似有所感,下意識地扭頭朝著東北方望去,然後冷哼了一聲:〝公孫伯圭,別高興得太早!我是認同沐征西而不是認同你,人家的殺戮是為了教化,是以殺止殺,而你的殺戮,卻是為殺戮而殺戮,不可同日而語。〞


    過了片刻,劉虞才走出房門,命一將士前去烏桓,讓丘力居前來一敘。


    〝接下來,就是快出那最關鍵的一步了!〞劉虞心中暗道。


    沐雲的殺胡令,竟於無形中調和了劉虞和公孫瓚之間的【道】爭,使雙方達成罕見的共識,也間接地扭轉了兩人的未來,隻是他們此時此刻並不知曉。


    大漢帝國,洛陽


    漢靈帝在收到殺胡令的繳文時,臉色卻是一凝,然後冷哼了一聲道:〝哼!好一個沐家子!這是擔心朕會下令要他領兵前去討伐黃巾蛾賊,所以先行一步跑到了塞外。不過,這份繳文卻是寫得不錯!賊胡嗎?倒挺貼切的!〞


    〝擬旨!削去那些黃巾蛾賊的漢民身份,冠以【賊胡】之名。凡與之勾結者,隻要查證屬實,全部削去漢民身份,殺之!〞漢靈帝語氣平淡,可是卻帶著無邊的冷意。


    正所謂【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天子一怒,血流漂杵】、【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裏】,這一道聖旨下去,幾乎沒人能估算出,將來究竟會牽連多少人。


    張讓也知漢靈帝當前正在氣頭上,因此也不敢怠慢,連忙上前替漢靈帝操筆擬旨。


    漢靈帝看了張讓一眼,便開始說道:〝著我漢服,行我漢禮,習我漢字,流我漢血,四者兼備,方為漢民。黃巾蛾賊,逆亂中原,違我漢禮,形同胡夷,不足稱漢,視同胡夷......〞


    沐雲的意圖並沒有刻意隱瞞,因此漢靈帝很輕易地便看了個透徹,不但從大義上將黃巾陣營打入穀底,還趁勢坐實了胡漢之別,為將來的教化工作奠定根基。


    大漢帝國的玩家才剛從係統訊息帶給他們的震撼中迴過神來,一則係統訊息卻毫無預警地冒了出來,再次震撼了玩家們的腦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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