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從來不會關門的,一向都是敞開。


    薄涼思索了一下,抱著需要他簽署的文件去敲門,裏麵傳來他低沉的聲音,她推開門進去,他正拿著杯子接水,頭也不迴的說道,“放桌子上就行了。”


    薄涼放下文件,沒有立刻出去,而是忍不住問道,“你昨晚去那裏了?”


    “跟人談點事,太晚就沒迴去了。”


    傅容止看似在解釋,但這淡淡的語氣,卻又像在敷衍。


    她脫口而出的問道,“是跟剛才那個女孩兒談事情嗎?”


    此話一出,傅容止的眼眸終於落在她的身上,可卻沒有波瀾起伏,叫人覺得疏遠又難以接近。


    傅容止走迴位置坐下,沒有迴答她的問題,“你出去吧!”


    薄涼手指攥緊,“你昨晚夜不歸宿,是還在生我跟城堯的氣是嗎?”


    “工作期間,我不想談私事,你之前說,你想當一個稱職的秘書,你的表現可不像一個稱職的秘書會做的事兒,現在我是你的上司。”


    薄涼的心,沒有來的一陣鈍痛。


    “是,傅總,那我先出去了。”


    既然他工作期間不談私事,那就中午休息的時候再談,那個時候,他就沒任何借口不談了吧。


    可是沒想到,就在臨近中午下班的時候,傅容止接了一個電話就離開了辦公室。


    路過她麵前的時候,一句交代都沒有。


    沒說去幹什麽,也沒說什麽時候迴來。


    薄涼坐下後,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拿起手機給蘇白墨打了一個電話,約她中午一起吃飯,那邊一口就答應了。


    兩人見麵,蘇白墨挽著薄涼的胳膊說,“我們去‘風和’吃飯,掛在蕭貫中的賬上,而且那家的菜真的特別好吃,現在一想起來我都要流口水了。”


    “好啊。”


    她們攔了一輛車直奔‘風和’,車裏,蘇白墨突然好奇的問了一句,“今天傅總怎麽會舍不得放你來跟我一起吃飯?”


    “他…有事出去了…”


    蘇白墨恍然大悟,“我就說嘛,要沒事,你們兩個還不趁機黏在一起。”


    薄涼勉強擠出一抹笑。


    隻是薄涼怎麽也沒有料到,她剛一踏進‘風和’就看見了傅容止,他跟早上那個女孩兒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兩人正在用餐。


    蘇白墨自然也看見了,聲音有著疑惑,“薄涼,傅總對麵那個人是誰啊?”


    “不認識!”


    這個時候,蘇白墨還沒發現她的不對勁,“那我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唿?”


    “不用了!”說著,薄涼拉著蘇白墨往另一邊的方向走去,坐在了離傅容止最遠的位置上。


    蘇白墨坐在之後見薄涼紅唇緊抿,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有些不太對勁,試探性的問道,“你們怎麽了?”


    “沒事,我們點菜吧。”


    蘇白墨看著薄涼的摸樣,真的沒事嗎?


    可怎麽看怎麽都像是自欺欺人吧。


    但感情這種事兒,蘇白墨又覺得旁人不好插手,也怕戳中薄涼傷心的地方,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思索了一下,偷偷拿起手機起身說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恩。”薄涼不疑有他。


    蘇白墨繞了一圈,並未去洗手間,而是躲在一盆栽的後麵,對著傅容止那邊拍了一張照片,而後發送給蕭貫中問道——


    “這人是誰啊?”


    蘇白墨覺得蕭貫中和傅容止關係那麽好,應該會知道一些事情吧。


    可是誰知,那邊卻迴複,“薄涼和容止的事情,你不要管。”


    蘇白墨滿頭問號,這什麽意思?


    “你認識這個人?”


    “認識。”


    蘇白墨眼睛一亮,“誰啊?傅總跟她什麽關係?”


    “我暫時不能告訴你。”


    蘇白墨眉頭一蹙,放棄發消息,直接撥電話過去,“為什麽不告訴我?”


    蕭貫中歎了一口氣,“白墨,你就當什麽都不知道行不行,別插手薄涼和容止的事情,免得引火燒身。”


    “你們到底在玩些什麽啊?”


    蘇白墨見蕭貫中沉默,故作生氣的道,“你要再不說,我就不理你了。”


    蕭貫中為難的道,“我真不能說。”


    蘇白墨詫異,“你連我都瞞著?”


    “告訴你,不就等於告訴薄涼了嗎?”


    蘇白墨心虛的摸摸鼻子,的確,她要知道了,肯定轉身就去告訴薄涼,一秒鍾都不會耽誤。


    “薄涼剛才看見傅總他們了,反正心情很不好。”


    蕭貫中叮囑,“恩,你不要多問,也不要多想,該幹嘛就幹嘛,聽見了嗎?”


    蘇白墨都快抓狂了,“那你要瞞我到什麽時候?”


    “時機到了就告訴你。”


    “你們煩死了!這種被吊著胃口的滋味很不好受耶。”


    聽見她焦躁的聲音,蕭貫中一笑,“誰叫你要多管閑事的。”


    “薄涼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的事兒我能眼睜睜看著不管嗎?”


    蕭貫中特別認真的說道,“但這事你還就別管,免得添亂。”


    蘇白墨噘著嘴,難道要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難受而袖手旁觀嗎?


    蕭貫中沒聽見蘇白墨答應,又問了一句,“我說的話你聽見了嗎?”


    “知道啦!”蘇白墨不情不願的迴了一句,“煩死了,掛了,我去吃飯了。”


    薄涼的視線情不自禁的往那邊看,見兩人含笑的交談,而且傅容止還給那個女孩兒夾菜,她匆忙別開眼去。


    她是傅容止的妻子,剛才幹嘛不直接過去,還躲到這角落裏來,像生怕被他看見一樣。


    思量至此,她驀地站起身來。


    “薄涼,怎麽了?”


    蘇白墨一迴來就看見她起身,似乎要去那裏?


    薄涼一怔,隨即又訕訕的坐下,將菜單遞給她,“沒事,我點了兩個菜,你看看你想點什麽?對了,洗手間在那兒?”


    蘇白墨接過菜單指了一個方向,“那裏。”


    薄涼起身往那邊走去,洗手間裏,她快速擰開水龍頭,雙手捧了水洗了一把臉。


    這水有些冰冷,卻也令她變得稍稍冷靜一點。


    又連續洗了幾把臉,她的手撐在洗手池上,眼眸緊閉,任由水珠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在洗手池裏。


    她突然抬起頭,從兜裏拿出手機,躊躇了一下還是翻出他的號碼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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