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城堯拿出手機一看,然後接了起來,“薄曉暈倒了,她在醫院!”


    幹脆利索的說完,他就掛斷了。


    沒多久,走廊裏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厲城堯望過去,卻是傅容止冷峻的走來。


    傅容止看著薄涼靠在厲城堯的懷裏,視線冷得仿若能將周圍的一切凍結。


    厲城堯斂下眼眸,雖心中不舍,但還是緩緩鬆開手,往旁邊走了幾步。


    而後薄涼便被擁進了另一具霸道的胸膛裏,帶著熟悉的清淡香味,而她本能的更靠近他,似乎這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一樣。


    因為這一細小的動作,傅容止神色才稍稍緩和了一些,但看向厲城堯的目光依舊是淡漠如水的,薄唇微啟,“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會照顧!”


    他沒阻止他們見麵,已是最大的仁慈和退步,但並不代表厲城堯可以任意妄為。


    厲城堯微微側目,但不語。


    等待的時間是最漫長和折磨人的。


    厲城堯獨自坐在椅子上,微微低頭,濃眉緊鎖,想起剛才薄曉毫無生氣的靠在他的懷裏,他心中一陣顫抖。


    他真怕她會永遠閉上眼睛。


    他握住雙手,指尖因為過於擔憂和緊張,已經變得有些麻木了。


    薄涼被傅容止帶到另一旁坐下,可是她的目光從頭到尾都沒有移開過那扇門。


    她臉上的無助令他難受和心疼,可是此刻,他卻什麽都不能做,隻能靜靜的陪著她,一起等待著結果。


    本來他是想找專家一起會診薄曉的病,但是梁啟風他查過,在國內頗為名氣和權威,如若連他都沒辦法,那就算把其他的人請來也絕對無濟於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扇門終於緩緩打開了,三人第一時間迎上去。


    梁啟風摘下口罩,厲城堯第一個迫不及待的詢問,“薄曉怎麽樣了?”


    “暫時脫離危險了,但還沒醒,等下會推去病房休息。”


    暫時?


    薄涼一聽這話,心髒又是一緊。


    傅容止感受到薄涼的害怕,伸手握住她的手,然後才開始跟梁啟風交流,聽見他問的問題都很專業,不是一般家屬能問得出來的,梁啟風微詫異了一下後,頗為認真的迴答。


    薄涼抬起頭看著傅容止,見他側臉嚴肅且專注,看著看著,她的眼眶又紅了。


    此時此刻,若不是有他們兩個在,隻怕她會崩潰掉吧。


    從認識他們兩個來,好像她總是再給他們填麻煩,可他們卻沒有任何條件的支撐著她。


    特別是傅容止,那怕當年她狠心傷他,可是當她在韓國最無助的時候,依舊是他用一百萬救了薄曉的命。


    他就像自己的保護神一樣,隻要她需要,甚至都不需要她開口,他就會出現,替她抗下所有的風雨和險阻。


    薄曉被推了出來,薄涼掰開傅容止的手迎上去,見薄曉躺在那裏,唿吸輕的仿若停止了一般,她不忍再看,轉身捂著嘴,無聲的哭泣,十分的壓抑。


    傅容止將薄涼拉到無人的角落裏,“哭吧!”


    這個時候情緒壓在心裏反而不好,她必要徹底的發泄出來。


    他的這句話讓薄涼洶湧的眼淚此刻像找到了突破口,她揪著他的衣服,埋在他的胸膛裏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嗚嗚嗚…”


    傅容止緊緊抱著無助的她,感覺那眼淚透過襯衣,直接刻在了他的心裏,手臂忍不住收緊了一些力度。


    **


    辦公室裏,傅容止跟梁啟風關於薄曉的病正討論著什麽,兩人談得非常專注,連護士都不敢進去打擾。


    薄涼路過看見這一幕,心想,大概上輩子傅容止真的欠她太多了吧,這輩子才會為了她的事操碎了心。


    厲城堯走近薄涼,低聲說道,“關於你家族的遺傳病,你打算跟傅容止說嗎?”


    薄涼絞著手指頭,“我還沒想好。”


    “薄涼,我一點都看不出來你那裏有病,這話可能是傅衍騙你的也說不一定。”


    “我之前也懷疑過傅衍可能會偽造一份假的資料,可是後麵我仔細一想,發現他說的東西跟我記憶中很多細節都能核對上,那些曾經的記憶是沒有辦法作假的。”


    厲城堯歎了一口氣。


    為什麽她們姐妹倆的命運就如此多舛呢。


    在去看薄曉的路上,薄涼突然懇求的開口,“城堯,這件事先替我保密行嗎?”


    對上她期盼的眼神,厲城堯不忍拒絕,點了點頭。


    明白她心中的顧慮,誰也沒有辦法若無其事的告訴自己所愛的人,自己有朝一日會可能會發瘋。


    這需要承擔多大的心理壓力才能開口。


    可是當她對他說出這件事的時候,他即欣慰又難受。


    欣慰的是她信任自己才會對他說這件事,可難受的是…她在他的麵前毫無忌諱…


    在她心裏,他到底是和傅容止不一樣的。


    厲城堯這輩子唯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年他沒能早一點開口。


    當年他跟傅容止整日廝混在一起,傅家突然多了一對姐妹的事情,他自是知道的。


    對於範瑾瑜那個迷信的做法,傅容止在他麵前吐槽過,語氣非常不屑。


    他聽後自然也是一陣發笑,覺得不可思議。


    不久後,傅家舉辦晚宴,作為傅容止的死黨,他自然會出現在那個場合裏。


    那也是他第一次看見薄涼和薄曉。


    薄曉對什麽都怯怯的,像小巴尾一樣的揪著薄涼的衣服,躲在她的身後,不過那猶如小鹿斑比的眼神到令她印象深刻。


    大概是聽見傅容止在他麵前吐槽多了,所以對於這對姐妹他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一整晚都在偷|窺她們。


    這個聚會,薄涼和薄曉像個小透明一樣,而顯然她們也並不打算融入進去,而是選擇去了花園裏。


    不過到也令他看到不少有趣的事情。


    薄涼那個時候瘦瘦小小的,明明應該是膽小懦弱的體質,但是當麵對一個醉酒客人調戲的時候,她狡黠且調皮。


    最後趁那個客人不備,竟一腳把人踹進了泳池裏。


    那個客人自然狼狽不堪,不停的撲騰,引來不少的人矚目,而薄涼早已經聰明的帶著薄曉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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