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醒來的絕望


    微有不滿的看他,無絕咳了一聲避開她的視線,“看吧看吧。”


    裏麵的內容無關自己,可的確勁爆。


    一行行瀏覽過去,百裏扶夢合上,麵色沉峻,“你從哪裏拿到的?”


    信堂裏所有的重要的卷宗她都會過目,可是這一本,絕對沒有。


    “說了你可能都不信,”無絕從口袋裏摸出一個蓮花形狀的鑰匙,扔給百裏扶夢,“就在苦老睡覺的枕頭底下有暗格,這卷宗藏在裏麵。”


    苦老雖是信堂堂主,可他是沒有資格擅自把基地卷宗藏起來的。除非,也是外公的意思。


    把資料一張張放迴去,百裏扶夢摸著掌心的蓮花鑰匙,若有所思的言道:“看來這是我們接下來要追查的方向。”


    方才百裏扶夢看的時候沒有刻意閃躲,權邢雲掃了一下紙上的內容,難怪無絕一開始拿出卷宗時表情古怪。


    把卷宗還給無絕,她看了看黑曜和寒影,作出選擇。


    “我讓黑曜配合你。”


    無絕想都沒想就拒絕,嫌棄的眼神落在黑曜身上,一口否定他,“不要死冷黑臉,你還是讓寒影跟我合作比較好。”


    就他還嫌棄自己?黑曜放下手裏的酒杯走過來,手搭在無絕的肩膀上,朝著百裏扶夢拍胸脯保證。


    “宗主,請放心。”


    “你沒聽見我拒絕了嗎?”


    “哦!”


    氣死人不償命,無絕剛想說什麽,百裏扶夢已經拉著權邢雲離開這裏,北極光也過來湊熱鬧,“好自為之。”


    所以沒有人尊重他的意見唄?


    萊卡過來,故意擠開黑曜,還不著痕跡般的瞪了他一眼。


    早就看出上官家的小姐對無絕那叫一個深情,黑曜摸了摸鼻子,跟上寒影走出去。


    等所有人都走了,無絕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靠在萊卡身上,從口袋拿出藥丸灌進喉嚨裏。


    看著他的動作,萊卡低下頭藏起傷感的情緒,心中默默給無絕劃掉一天。


    醫生說,無絕頂多撐過三個月,如果他還勞心勞力的話,頂多是一個月。


    可萊卡不會阻止無絕做什麽,從他們認識開始,無絕就一直在為了百裏扶夢的事情殫精竭慮。


    完成最後這一件事,他就算人生圓滿了。


    可能吃的太急,藥丸卡在喉嚨裏,萊卡伸手拿過一邊的水放在他嘴邊,另一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無絕把杯子裏水喝盡,垂眸和萊卡相視一笑,安慰她道:“還有三個月呢。”


    對於生死,無絕早就看透,其實人從一出生,不就是奔向死亡嗎?


    傍晚時分,百裏扶夢經過阿賽雅的房間,往裏看了一眼,本來躺在床上昏迷的人不見蹤影。


    阿賽雅的頭部被湖裏的冰撞到,加上感冒和心裏上的雙重負擔,這幾天都是暈的渾渾噩噩。


    在她的房間裏轉了一圈沒找到人,透過窗戶看到了離開會客樓院子的阿賽雅。


    她身上隻要一件單衣,剛醒來走的踉踉蹌蹌,就算是跌倒也固執的爬起來。


    百裏扶夢知道她要去哪裏,連忙下樓追。


    寒影跟在阿賽雅後麵,百裏扶夢示意他先迴去,有些話必須要跟阿賽雅講明白,而寒影不是合適的人。


    不知道摔了多少個跟頭,掌心的血已經染紅她的袖口,可阿賽雅不在乎。


    腦海裏停留的是師父身中數槍的畫麵,她的腦袋都要炸開,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去找師父。


    這一次跌倒,阿賽雅費了好大的力氣都沒能站起來。


    看著自己不爭氣的腿,阿賽雅攥緊拳頭狠狠砸了兩下,哭到絕望。


    百裏扶夢脫下外套輕輕的披在她的肩膀上,攔住她繼續傷害自己的動作。


    “好啦。”


    半跪在地上,伸手給她擦了擦滿臉的淚。


    阿賽雅看清眼前人,放聲大哭,一把將百裏扶夢抱住,嘴裏喃喃叫了聲“姐姐”。


    拍著她瘦弱的後背,百裏扶夢心中不是滋味。


    阿賽雅剛失去師父,若是再讓她知道,淩霄也危在旦夕,恐怕會把她整個人擊垮。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阿賽雅鬆開百裏扶夢,幾巴掌落下,用了不小力氣。


    百裏扶夢抓住她的細腕,對上她盡是水霧的眸子,“阿賽雅,你必須堅強起來,不然那你師父會失望的。”


    “他早就對我失望了吧,若不是執意想離開他,若不是我固執己見不願意先走,師父他就不用死的,他根本不用死……”


    難過到泣不成聲,阿賽雅把頭埋進膝蓋裏,哭到整個人都在顫抖。


    這個時候,百裏扶夢阿賽雅聽不進去任何話,她能做的就是靜靜陪著她,從掌心傳遞給她自己的溫暖。


    當然,百裏扶夢更難開口,白景明甚至沒給軍師留一個全屍。


    等她的哭聲漸漸小了,冷風吹過,她肩上的衣服滑落一半,百裏扶夢把人扶起來,用力摟住她的肩膀。


    “阿賽雅,你師父的仇早晚有一天,我們會在白景明身上討迴來。”


    把人送迴房間,百裏扶夢弄了塊濕毛巾給她擦了擦臉,阿賽雅卻一手抓住了百裏扶夢的手。


    “姐姐,我師父的屍骸呢?”


    還是問到了這個問題,見她要坐起來,百裏扶夢隻好放下濕毛巾給她在背後放了一個枕頭。


    “我想去見見師父,好嗎?姐姐,你帶我去見見師父吧。”


    哪怕隻是一塊墓碑也好,她還有還多話想說給師父聽。


    事已至此,百裏扶夢沒再隱瞞。


    “莫先為把你救起後想去救你師父的,但梁家的人發現了動靜,窮追猛打,他們好不容易才脫身。等事後再去找,”百裏扶夢把阿賽雅腮邊的碎發攏到耳後,指尖不可控製的抖了一下,“白景明沒給你師父留一個全屍!”


    阿賽雅眨了眨眼,淚水再一次模糊了視線,可她的腦袋格外清楚。


    “我要去殺了白景明,我要去殺了他……”


    她不顧一切的往床下衝去,百裏扶夢把人緊緊摟在懷裏,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我師父,我師父為他做了那麽多,他……他怎麽可以連一個全屍都不給他留啊……”


    身體支撐不住情緒的大起伏,阿賽雅聲嘶力竭的吼完一句,腦袋一沉,暈倒在百裏扶夢的肩膀上。


    寒影把端上來的粥放在桌子上,深深看了一眼哭暈過去的阿賽雅,她失去師父尚且如此,若是北極光知道了百草的事情,又會如何呢?


    下來時一樓沒有北極光的身影,她一直在想辦法給淩霄保命,有時候到深夜。


    “北極光人呢?”


    黑曜指了指門口,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一臉疲憊。


    “她還在聯係百草老頭。”


    寒影看了一眼外麵的身影,拉了椅子坐下,雙手放在桌子上攥成拳頭,“我們什麽時候告訴北極光,百草老先生已經不在了?”


    其實他們都憋得難受,看著北極光一有時間就給百草發消息打電話,幾次都差點沒忍住。


    兩人陷入無端的沉默,過了半響,寒影敲了敲黑曜麵前的桌子,言道:“我親眼目睹阿賽雅失去她師父時有多絕望,若是北極光也知道了百草不在的事實,估計她會……”


    身後傳來“咚”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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